弟媳是个“盲盒爱好者”，不仅装潮人，还爱装惊喜。我乔迁新居，
她当着所有朋友的面送了我一个“超级隐藏款”。朋友夸她有心，说我必定转运。
我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坨用保鲜膜精心包裹的狗屎。担心弟媳拿错了，我打电话去问，
却听她嬉笑：“没错啊！这叫‘狗屎运’！寓意多好啊！你的幽默感能不能强一点？
做人不要太古板！”老公当场发飙：“张婷，你敢质疑我妹的艺术？！下周就是她订婚宴，
你必须赔罪！她要把订婚宴办成她的第一个行为艺术展！
你马上出钱把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包下来，再给她定制一个纯金马桶当主位，让她风光大嫁！
”我笑了，当晚就将那坨“狗屎运”的特写照片和老公的“金马桶”构想做成了巨幅海报。
我不仅要给她包下宴会厅，还要在订婚宴当天，
让这张海报挂满她未婚夫家小区的每一个角落！1我和老公陈默的新家，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满屋子都是朋友的笑声和恭喜。“砰”的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小姑子陈雪来了。
她穿着破了好几个洞的涂鸦外套，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
怀里还抱着一个用浮夸彩纸包起来的巨大盒子。“嫂子！乔迁之喜！
送你一件全球**的艺术品！”她声音尖利，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婆婆就抢先一步凑了上去，满脸骄傲。“看见没？
我家小雪就是个艺术家，思想跟你们凡人不一样！”她捏着嗓子，
对我的朋友们炫耀：“这礼物，肯定价值连城！”我朋友们面面相觑，满脸期待。
老公陈默却一脸自得：“看我妹多有心，婷婷，你今天可是最大的赢家。
”在众人探究又羡慕的目光中，我被推到了那个盒子前。我开始拆礼物。包装纸一层又一层。
陈雪在一旁咯咯直笑，一脸神秘。终于，盒子打开了。一股恶臭充满了整间屋子。
周围瞬间安静了。朋友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盒子里，
是一坨用保鲜膜精心包裹着的，新鲜的，甚至还带着一点湿润感的……狗屎。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陈雪，她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兴奋地拍着手。“作品名《狗屎运》！
嫂子，这是我送你的祝福！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高谈阔论：“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根本不懂，这叫后现代解构主义！
是对世俗价值的终极嘲讽！”手脚冰凉，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刚要开口，
陈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厉声呵斥：“张婷你什么表情？”“我妹的好心你当驴肝肺？！
”“艺术！这是艺术！你懂不懂？！”“还不快谢谢小雪！”婆婆也冷哼一声，
用刀子般的眼神刮着我：“一点小情趣都开不起，真给我们家丢人。
”所有朋友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的脸烧得滚烫。最后，在老公“丢人现眼”的低吼中，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宾客们很快就找各种理由告辞了，
走得一个比一个快。我一个人，把那盒“狗屎运”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2回到空荡荡的家。
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以及朋友们仓皇离去时，没来得及散去的尴尬。
陈默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和莫名的亢奋。他嗅了嗅鼻子，皱眉。“艺术品呢？
你把《狗屎运》扔了？”我盯着他：“陈默，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他猛地冲过来，
一把将我推到墙上。“那不是羞辱，是艺术！”“是你自己太庸俗，配不上我家的艺术氛围！
”“你的灵魂早就被金钱和世俗腐蚀了，根本看不懂真正的美！”我不死心。我摸出手机，
颤抖着拨通了陈雪的电话。或许，这只是她一个恶劣的玩笑。电话刚一接通，
听筒里就传来她和朋友们尖锐的哄笑。“没错啊！我送你的礼物就是‘狗屎运’啊！
”“嫂子，做人不要太古板！我哥说你当时脸都绿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们艺术家就是玩儿个态度，你不懂就别瞎掺和！”电话那头，一个男声起哄：“小雪，
你嫂子是不是气得想吃屎啊？”陈雪笑得更大声了：“她敢！那可是我的作品！”“啪！
”手机被一只大手夺走，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陈默勃然大怒，双目赤红。
“你还敢打电话去质问？！”“你毁了我妹妹的艺术表达！你冒犯了她神圣的创作！
”“张婷，你必须赔罪！”他突然松开我：“下周小雪订婚！
她要把订婚宴办成她的第一个行为艺术展！”“你，必须让她风光大嫁，弥补你的过错！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他的“伟大构想”。“你立刻出钱，
包下全城最贵的丽思卡尔顿宴会厅！”“然后，给她定制一个纯金的马桶！”“纯金的！
24K的！”他狂热地比划着：“让她像女王一样坐在黄金宝座上，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这才是真正的行为艺术！是对这个消费主义时代最响亮的回击！”我看着他：“我没钱。
”“没钱？”他一把抢过我的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板上。口红，粉饼，钥匙，
还有我的钱包。他捡起钱包，抽出我所有的银行卡。“密码！说！”“你的年终奖呢？
”“你爸妈偷偷塞给你的钱呢？”“全都给我交出来！为艺术献身，是你的荣幸！”“好，
很好。”他一把将我推进卧室，从外面“咔哒”一声反锁了房门。“什么时候想通了，
什么时候再出来！”他在门外嘶吼。“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爸妈！
”我被囚禁在了我用血汗钱买来的新家里。没有食物，没有水。
在极致的饥饿和对父母的担忧中，我彻底绝望了。可是我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先把我的命保住了！我拍着门，声音虚弱：“陈默，我给钱。”门开了。陈默站在门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吃点苦头。
”他拿走了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瘫坐在地，
看着手腕上青紫的指痕和地上被砸碎的手机。行为艺术展？金马桶？好。我不仅要办。
我还要让这场“艺术展”，成为你们全家一生的噩梦。3陈默拿走了我所有的银行卡。
他还不罢休。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个金镯子上。那是我妈在我结婚时，
含着泪给我戴上的。“这个，”他指着镯子，“也拿去，为艺术献身。
”我下意识地护住手腕。“陈默，这是我妈给我的！”他冷笑一声，“庸俗的黄金，
怎能与伟大的艺术相提并论？”他掰开我的手指，手镯被他粗暴地撸了下来。第二天，
我的家被“二次创作”了。陈雪带着一群打扮得像人间调色盘的“艺术家”，
在我家“采风”。我亲手刷的纯白墙壁，被他们用口红和喷漆涂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
“嫂子，你看，这是宇宙的能量场！”我新买的灰色布艺沙发，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棉絮翻飞。“嫂子，这叫解构！是破坏中的新生！”陈默在一旁鼓掌叫好，满脸痴迷。
“太棒了！小雪！你们真是天才！”我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家，我的心血，变成一个垃圾场。
我终于被他们赶出了家门。理由是我的“凡俗气场”会“污染艺术的纯粹”。深夜，
我偷偷跑回我爸妈家。我记得，我床头柜最里面的夹层里，
还藏着我毕业第一年攒下的两万块钱。那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摸黑打开柜子，
拿出那个熟悉的铁盒。空的。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条，是陈默的字迹。“婷婷，为了艺术，
我们必须奉献一切。”“一切”。我瘫倒在地，浑身冰冷，笑出了声。
指尖却在空空如也的铁盒夹层里，摸到了一张薄薄的纸。一张收据。消费机构：缪斯灵修会。
金额：二十万。我打开爸妈的老电脑，颤抖着手，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这五个字。
一个黑暗、恐怖的世界在我面前展开。打着艺术旗号，
对信徒进行精神控制和疯狂敛财的邪教组织！所谓的“狗屎运”，是入门的服从性测试！
所谓的“纯金马桶”，是献给会长的“贡品”！我看到了无数受害者家属的血泪控诉。
里面描述的种种疯狂行径，和陈默、陈雪的行为，一模一样！他们不是疯了，
他们是被洗脑的傀儡。我的丈夫，我的小姑子，早已不是我的家人。
我打开一个受害者家属群，颤抖着打下一行字。“请问，有人认识陈雪的未婚夫，周扬吗？
”突然，一个私聊弹了出来。“我是周扬的表哥。”“我们全家都觉得陈雪疯了，
正愁怎么退婚！”“弟妹，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我们帮你！”那一刻，
我眼里的泪水瞬间蒸发。只剩下复仇的火焰。4订婚宴当天，
我约了周扬的表哥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见面。我把一卷巨大的海报交给他。海报的主角，
是那坨被精心包装的《狗屎运》，和陈默狂热构想的纯金马桶。
背景是四个鲜红的大字——“行为艺术”。周扬的表哥嘴角抽了抽。“弟妹，你放心。
”“保证给他们来一场永生难忘的‘艺术快闪’。”我点点头，理了理裙摆，
带着另一份“厚礼”，步入宴会厅。宴会厅里群魔乱舞。
陈雪穿着一件用黑色垃圾袋和白色羽毛拼接的婚纱，
正和陈默以及一群“信徒”在舞池中央疯狂扭动。婆婆坐在主桌，
满面红光地接受着亲戚们敢怒不敢言的“恭贺”。她看见我，轻蔑地哼了一声。“哟，
赎罪的来了？”我没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音乐骤停，一个司仪狂热地跳上台。“现在，
让我们用最虔诚的心，迎接我们伟大的艺术家——陈雪女士，
登上她步入艺术殿堂的黄金宝座！”两个大汉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巨大物体，
嘿咻嘿咻地放到了舞台中央。陈默和陈雪的脸上，是即将飞升般的狂喜。
就在陈雪准备上前揭开红布时，陈默一把抢过了话筒。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锁住我。
“张婷，你这个凡人！看到没？”他指着台上的红布，又指着我，放声大笑。
“这就是艺术的力量！”“你这种被金钱腐蚀的庸人，只配跪下来，瞻仰！
”全场的信徒都跟着发出刺耳的嘲笑。我没看他。在他和所有信徒错愕的目光中，
我径直走上了台。一把夺过司仪手里的遥控器，按了下去。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
没有浪漫的祝福PPT，只有一张张触目惊心的铁证。“缪斯灵修会”内部洗脑的视频。
新信徒入门，被逼着吃下类似“狗屎运”的恶心东西。非法集资的银行账目流水，
每一笔都清晰无比。而陈默和陈雪那两张因狂热而扭曲的脸，被无限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
现场的亲戚们一片哗然。婆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不！这不是真的！”陈默疯了一样扑过来。“**！
你敢毁了我们！”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未婚夫周扬，站了起来。
一瞬间宴会厅所有大门被特警猛地撞开！“不许动！警察！”的吼声响彻全场。
5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如潮水般涌入。周扬是市局经侦支队的调查员周扬。
”“为调查‘缪斯灵修会’，我已经卧底半年了。”刚才还在群魔乱舞的“艺术家”们，
瞬间抱头鼠窜。有个扎着脏辫的信徒，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警察同志，
这也是行为艺术吗？”为首的警察冷冷瞥他一眼，咔哒一声，把手铐给他戴上。“是，
叫《铁窗泪》。”全场死寂。婆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陈默扬手就要打我。
“**！你敢毁了我们！”周扬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将我护在身后，“陈默先生，
袭警罪加一等。”陈默和陈雪被死死按在地上。婆婆终于反应过来，
她没有去看她的宝贝儿女，反而颤抖着手指着我。“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
”“我们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她嘶吼着，“我儿子女儿哪里错了？
他们只是在追求艺术！”话音未落，她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把她拉走了，自始至终，她那双怨毒的眼睛都死死地瞪着我。
现场的媒体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闪光灯对着陈默和陈雪的脸疯狂扫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