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宇的军靴碾过碎裂的头骨，粘稠的黑血溅在他染满污渍的战术背心上。
他反手抽出卡在丧尸眼眶里的军用匕首，寒光闪过，
又精准刺入身后扑来的怪物咽喉——这是他今天解决的第三十七只。城市早已沦为废墟，
曾经的霓虹招牌如今只剩扭曲的钢架，在猩红的晚霞里像一排垂死挣扎的巨兽肋骨。
柯宇靠在半截断墙上喘着气，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只剩最后两包，水壶也见了底。“求求你！
救救我女儿！她只是被刮了下，没被咬！”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废墟后冲出来，
怀里抱着个脸色发青的小女孩，“她还有救的！你有药对不对？
”柯宇的目光扫过女孩脖颈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以及她嘴角不断溢出的涎水。
他握紧了匕首：“放下她，你能活。”“你怎么这么冷血！她才七岁！
”男人突然拔高声音，周围废墟里传来更多丧尸的嘶吼，“我看到你杀了那么多怪物，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就是不想救！”柯宇皱眉的瞬间，那女孩突然猛地抬头，眼白翻得彻底，
尖牙狠狠咬在男人手臂上。男人惨叫着松开手，
女孩像条蛆虫般扑向最近的活物——一个躲在男人身后，
刚才还跟着附和“救救孩子”的女人。“砰！”柯宇扣动了改装步枪的扳机，
子弹精准打爆了女孩的头。紧接着第二枪，打碎了那女人试图推开丧尸女孩时，
被飞溅血污溅到眼睛的脸。男人愣在原地，看着手臂上迅速蔓延的青黑色，
突然疯了似的扑向柯宇：“你杀了她！你这个魔鬼！”匕首再次划破空气，
这次的落点是男人的心脏。柯宇抽出刀，看着对方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下，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三天前，他就是因为听信了一对夫妇“孩子只是发烧”的鬼话，
差点被他们藏起来的变异儿子撕碎。从那以后，他的字典里就只有“生存”和“清除威胁”。
远处传来一阵引擎轰鸣，柯宇迅速躲进废墟阴影，握紧了枪。三辆改装越野车正冲这边驶来，
车身上焊满了钢刺，副驾上的人举着弩箭，眼神警惕如狼。为首的越野车突然急刹，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女人跳下来，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声音带着笑意：“看来这儿有个狠角色啊。”柯宇眯起眼，
女人腰间挂着的对讲机型号很眼熟——那是军方特别行动队才有的装备。而更让他在意的是，
越野车后斗里，装着半桶还在冒泡的蓝色药剂。那东西，他在基地沦陷前见过一次。
当时研究人员说，这是能让丧尸变得更疯狂的“催化剂”，也可能是……杀死它们的关键。
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抬手，手里的军刺转了个圈：“朋友，出来聊聊？
我们正好缺个会下死手的狠人。”柯宇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心脏在胸腔里擂动。
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但至少，这些人看起来不像会为了一具感染体哭哭啼啼的蠢货。
他深吸一口气，从阴影里站了出来。“咔哒。”柯宇的步枪保险栓被拉开，
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没有走近，
只是用枪口对着那半桶蓝色药剂：“这东西，你们从哪弄的？”皮夹克女人挑了挑眉，
没回答，反而朝身后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手里端着改装过的霰弹枪，
枪口却没有对准柯宇，而是指向他身后的废墟——那里正传来指甲刮擦水泥的刺耳声，
显然有丧尸被刚才的枪声吸引过来了。“看来不止我们被血腥味引来。”女人笑了笑，
从腰间摸出一把短柄斧，“想知道答案，就先证明你有资格。”话音未落，
三只丧尸已经从断墙后扑出，腐烂的手臂在空中乱抓。柯宇没回头，凭听觉判断方位，
侧身避开最前面那只的扑咬，同时抬枪扣动扳机。子弹从丧尸张开的嘴穿入，后脑穿出，
黑血混着脑浆喷溅在地上。另两只已经逼近，柯宇顺势矮身，军用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
反手刺入左侧丧尸的下颌，借着前冲的力道猛地向上一挑——整把刀几乎没柄而入。
他没拔刀，直接弃刀，顺势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筋，横挥出去。
钢筋带着风声砸在最后一只丧尸的脖颈上，“咔嚓”一声脆响，
那怪物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身体还在抽搐着向前挪了两步才倒下。
从出手到解决三只丧尸，不过十秒。女人吹了声口哨：“不错。”她终于收起玩笑的神色，
“这药剂是从731研究所抢出来的，那边已经彻底沦陷，研究人员死得只剩一个老教授，
说是这东西能抑制病毒扩散，但也可能……”她顿了顿，
指了指药剂桶：“让活人也变成那玩意儿。”柯宇的瞳孔缩了缩。731研究所，
他妹妹柯灵就在那里当助理研究员。基地沦陷那天，他跟妹妹最后一次通话，
背景音里全是尖叫和枪声，之后信号就断了。“老教授在哪？”他追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在后面的车上。”女人指了指最后一辆越野车，
“但他快不行了，被催化剂溅到了胳膊，现在正发着高烧。”柯宇的目光扫过那辆车的车窗，
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个人影。他突然想起基地沦陷时的场景——妹妹也是在研究催化剂，
她会不会……“喂，你发什么呆？”女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我们要去城西的净水厂，
那里有军方留下的隔离区，据说还能联系上幸存者联盟。老教授说，只有在净水厂的设备里，
才能测出这药剂到底能不能用。”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路上少不了麻烦。
刚才看你下手够狠，要不要跟我们走？至少比一个人瞎逛强。
”柯宇看着地上逐渐僵硬的丧尸尸体，又看了看那桶泛着诡异蓝光的药剂。
妹妹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以。”他点头，“但我有个条件。”“你说。
”“如果遇到挡路的‘圣母’，别指望我手下留情。”柯宇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管他们是想救感染体，还是想抢物资，只要威胁到队伍，我会直接清理。
”女人闻言笑了，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却比柯宇更狠：“巧了，
我最烦的就是那些抱着‘人性’不放的蠢货。上礼拜有个小子非要给感染的队友喂水，
结果我们损失了两个兄弟。从那以后，我的规矩就是——威胁者，格杀勿论。
”她朝柯宇伸出手：“我叫秦冉。”“柯宇。”他握了上去，两人的手掌都布满老茧，
力道十足。就在这时，最后一辆越野车的车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下来，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
他指着药剂桶，嘴唇哆嗦着：“快……快把它扔了！这不是抑制剂，是……是母体催生剂！
研究所的丧尸突然集体变异，就是因为它！”秦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说什么？
”“它会吸引方圆十里的丧尸，还会让它们……”老头的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出的血沫里，竟混着一丝淡蓝色。柯宇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线。
原本昏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层诡异的薄雾笼罩，而薄雾深处，
正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不是零星的丧尸叫声，
而是成百上千只怪物聚集在一起的咆哮，像涨潮的海水，正朝着这边涌来。
秦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催生的母体在哪？
”老头被吓得浑身发抖，指着城东的方向，
声音带着哭腔：“在……在研究所地下三层的培养舱里！它已经醒了！
”柯宇的心脏骤然缩紧。城东，731研究所的方向。那里不仅有母体，还有他失踪的妹妹。
“看来净水厂去不成了。”秦冉松开老头，转身跳上越野车，“换路线，去731研究所！
”“疯了吗？”一个壮汉忍不住喊，“那地方现在就是个活地狱！”“要么去炸了母体，
要么等着被尸潮啃成骨头。”秦冉拍了拍引擎盖，声音斩钉截铁，“柯宇，你去不去？
”柯宇看了眼那桶还在冒泡的药剂，又望向城东方向越来越近的嘶吼声。
他想起妹妹最后通话时说的话：“哥，催化剂的反向公式我快解开了，等我……”“去。
”他吐出一个字，翻身上了副驾，“但我要前排，方便开枪。”秦冉笑了，
踩下油门：“够种！”三辆越野车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车后卷起漫天尘土。
柯宇从背包里摸出仅剩的半瓶矿泉水，猛灌了一口，
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尸潮阴影笼罩的城市轮廓。他不知道妹妹是否还活着，
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母体有多恐怖。但他知道，挡路的无论是丧尸，还是那些碍事的“圣母”，
他都会用子弹和匕首，开出一条血路。城东方向，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云霄，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越野车碾过一具被碾碎的丧尸尸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柯宇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发力，
视线扫过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废墟——街道两侧的建筑早已被尸潮掏空，
**的钢筋像白骨般刺向天空，几只被甩在后面的丧尸正疯狂追着车**，
腐烂的脚掌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还有三公里到研究所外围！”秦冉猛打方向盘，
避开一辆翻倒的公交车，“老东西，母体的弱点在哪？”被捆在后排的老教授瑟缩了一下，
声音发颤：“它……它外壳有鳞片，普通子弹打**！只有培养舱的能量核心能伤到它，
但核心被三层合金门挡着，需要……需要权限卡！”柯宇猛地回头：“权限卡谁有？
”“研究人员都有……但那天混乱的时候，好像只有**妹柯灵带走了最高权限的红色卡片！
”老教授突然拔高声音，“她当时说要去销毁反向公式，说不定……”话音未落，
前方路口突然冲出一群人影，大约七八个人，举着铁棍和消防斧，拦在路中央。
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怀里抱着个裹着毯子的孩子，对着越野车拼命挥手：“停车！
求你们停车！带我们走！这孩子快不行了！”秦冉皱眉：“别管他们，冲过去！
”柯宇却看清了那孩子露在毯子外的手腕——青黑色的血管像蚯蚓般盘踞，明显已经感染。
他刚要提醒，那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把孩子往前一推，自己和其他人分散开来，
抄起家伙朝越野车砸来。“是陷阱！”柯宇低喝一声，抬枪对准那孩子。“不要！
”戴眼镜的男人发出尖叫，“他只是感冒了！你们不能这么冷血！”“砰！
”子弹精准地打在孩子的额头，那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与此同时，
周围的废墟里突然窜出十几只丧尸，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引来的。那些拦路的人瞬间慌了神，
有两个转身就跑，却被丧尸扑倒在地。戴眼镜的男人目眦欲裂，
疯了似的扑向越野车：“我杀了你们！”秦冉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
越野车像一头野兽般撞了过去。男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被涌上来的丧尸淹没。“这种人，死不足惜。”秦冉啐了一口，方向盘猛地向右打，
车子擦着一栋楼的墙角拐进另一条街道，“前面就是研究所的侧门，准备下车！
”柯宇推开车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研究所的外墙布满了抓痕和血污，
侧门被撞得变形，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活动。
“我去开门，你们掩护。”柯宇握紧步枪，率先冲了过去。他刚要伸手去拉门把手，
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
一只高达三米的怪物猛地冲了出来——它的身体像被无数丧尸的肢体缝合而成，
布满了蠕动的肉瘤，脑袋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口。“是母体的守卫！
”老教授尖叫，“打它的眼睛！它后颈有只眼睛！”柯宇瞬间锁定目标，
侧身避开怪物挥来的巨臂，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肉瘤，
精准地命中了那只藏在褶皱里的眼球。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地挥舞着手臂，
周围的墙壁被砸得粉碎。秦冉和其他人趁机开火，霰弹枪的**打在怪物身上，
炸开一团团血花，却没能阻止它的动作。柯宇注意到怪物的左腿似乎不太灵活，
那里的皮肤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浅，像是刚愈合的伤口。“集中火力打它左腿！”他大喊着，
扔出一颗烟雾弹。浓烟弥漫中，怪物的动作慢了下来。柯宇抓住机会，
一个翻滚来到怪物身下，举起军用匕首，狠狠刺进它左腿的关节处。黑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怪物踉跄着跪倒在地。“就是现在！”秦冉大喊，将一枚手榴弹扔进了怪物张开的巨口。
“轰隆！”剧烈的爆炸掀飞了怪物的上半身，腥臭的血肉溅了柯宇一身。他抹了把脸，
看向研究所深处：“进去。”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研究所，走廊里堆满了尸体，
大部分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死状凄惨。柯宇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在人群中搜寻着妹妹的身影，
直到在一间实验室门口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粉色外套——那是他送给柯灵的生日礼物。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敲击声。柯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握紧匕首，
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实验台翻倒在地，蓝色的药剂洒了一地，冒着滋滋的白烟。
而在房间中央，一个被铁链捆在椅子上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听到动静后，缓缓地转了过来。
是柯灵。但她的半边脸已经腐烂，一只眼睛变成了浑浊的白色，嘴角挂着涎水。看到柯宇，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想要扑过来，铁链被拉得哗哗作响。她的手腕上，
戴着一个红色的权限卡手环。柯宇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步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秦冉等人跟了进来，看到柯灵的样子，都沉默了。秦冉的手按在了腰间的短柄斧上，
眼神复杂地看着柯宇。柯灵突然停止了挣扎，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清明，她看着柯宇，
艰难地张开嘴，发出模糊的音节：“哥……卡……毁……”她的头猛地垂下，再也没有动静。
柯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走廊深处，传来了更加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母体，正在靠近。秦冉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却看到柯宇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步枪，
又从柯灵的手腕上解下了那张红色的权限卡。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
燃起了一片冰冷的火焰。“带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去能量核心。
”柯宇的军靴踩在蓝色药剂凝结的结晶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像极了他此刻胸腔里压抑的轰鸣。他将红色权限卡塞进战术背心内侧，那里紧贴着心脏，
冰冷的塑料边缘硌得皮肤生疼，却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能量核心在地下三层，
电梯早就废了，只能走消防通道。”老教授的声音还在发颤，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但……但母体肯定就在那附近，它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闭嘴，带路。
”柯宇打断他，步枪枪口有意无意地扫过教授染血的袖口。刚才那只缝合怪的惨状还在眼前，
这老头既然能说出它的弱点，没理由对母体一无所知——他之前隐瞒了多少，
现在都不重要了，活着走到核心区，才是唯一的意义。消防通道的铁门被尸骸堵了一半，
腐烂的肢体与生锈的栏杆粘在一起，形成一道令人作呕的屏障。秦冉挥起短柄斧，
斧刃带着破风的锐响劈下去，硬生生砍出一条通路。“后面的跟上，保持警惕。
”她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瞥了眼柯宇紧绷的侧脸，终究没说什么。下到二层时，
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拖拽声。柯宇猛地抬手示意停下，所有人瞬间噤声。黑暗中，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正拖着一具感染体往角落里挪，那感染体的腿已经断了，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女人却一边哭一边哄：“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会好起来的……”是个典型的末日圣母。
柯宇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秦冉却突然按住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然后朝两个壮汉递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悄无声息地绕到女人身后，不等她反应，
一记手刀砍在她后颈。女人软倒的瞬间，壮汉已经拧断了那只感染体的脖子。“省颗子弹。
”秦冉低声说，踢了踢昏迷的女人，“留着她也是个祸害，等处理完母体，再回来解决。
”柯宇没说话，只是收回了枪，率先往下走。他不是心软，
只是此刻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惊动下面的东西。
但他记住了秦冉的处理方式——不算拖泥带水，却也留了余地。或许在她的生存法则里，
还有一丝对“未彻底威胁”的容忍，只是这容忍，随时可能被碾碎。
地下三层的入口被一道厚重的合金门挡住，门旁的电子锁闪烁着红光。
柯宇掏出红色权限卡刷了一下，滴的轻响后，红光转绿，合金门发出沉重的机械运转声，
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臭氧的味道，
像是屠宰场和高压电房的混合体。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照亮了满地扭曲的金属残骸——那是培养舱的碎片，上面还挂着半融化的透明胶体。
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盘踞在中央，它的身体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
每一次呼吸都让地面轻微震动，鳞片摩擦的声音像无数指甲在刮擦钢板。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固定的形状，而是由数百只浑浊的眼球组成，
此刻正有几只转向通道入口，瞳孔里映出柯宇等人的身影。母体！“就是它！
”老教授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核心就在它身下的平台里，必须让它离开那里，
才能启动自毁程序！”柯宇没理会他的惊呼，
目光落在母体身后——那里的墙壁有明显的破损，露出后面闪烁的线路，像是某种能量管道。
刚才在楼上听到的沉重脚步声，应该就是它移动时发出的，这东西虽然巨大，
却并非完全固定。“秦冉，掩护。”柯宇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去引开它。
”“你疯了？”秦冉皱眉，“这玩意儿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成肉泥！”“它的眼睛太多，
注意力容易分散。”柯宇指了指通道两侧的消防栓，“我去砸开左边的水管，
水流能暂时模糊它的视线，你们趁机去启动核心。权限卡给你们，我引它往右边通道跑。
”“不行，太冒险了！”一个壮汉急道，“我们一起……”“没时间了。
”柯宇已经开始检查弹夹，剩余的子弹不多，刚好够制造混乱，“记住，
启动自毁后只有三分钟撤离时间。别管我，能跑一个是一个。”他最后看了眼秦冉，
眼神里没有嘱托，只有一种决绝的默契。秦冉咬了咬牙，
从腰间解下一颗高爆手雷扔给他：“接住。这玩意儿的引线被我改短了，五秒爆炸。
自己保重。”柯宇接住手雷，塞进背包侧袋，转身冲向左侧的消防栓。
母体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数百只眼睛同时转向他，
身下的鳞片猛地张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肉瘤。“来啊！”柯宇大吼一声，
将步枪里的子弹尽数射向母体的眼睛。虽然大部分子弹被鳞片弹开，
但几颗精准命中眼球的子弹还是让它痛得狂躁起来，巨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冲，
通道瞬间被阴影笼罩。就在这时，柯宇已经砸开了消防栓，高压水流喷涌而出，
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水幕。母体的视线果然受到阻碍，胡乱地挥舞着前肢，
将旁边的培养舱碎片扫得粉碎。“就是现在！”柯宇大喊。秦冉等人立刻冲了出去，
老教授颤抖着将权限卡插入核心平台的接口，屏幕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180秒……”冰冷的机械音在通道里回荡。
母体似乎感受到了能量波动，狂躁地转身，撞向核心平台。秦冉等人立刻开火，
霰弹枪的**打在它的鳞片上，激起一片片火花，却只能暂时拖延它的动作。
柯宇趁机绕到母体右侧，拉掉了手雷的引线。五秒的时间，足够他冲到通道拐角。“轰隆！
”剧烈的爆炸在身后响起，伴随着母体更加凄厉的咆哮。柯宇被气浪掀飞出去，
重重撞在墙上，喉头一阵腥甜。他挣扎着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前跑，
却听到身后传来秦冉的惊呼：“小心！”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突然从拐角处探来，
带着呼啸的风声抓向他的后背。柯宇猛地矮身，巨爪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将身后的墙壁抓出五道深沟。他转身抬枪，却发现弹夹已经空了。母体的头颅追了过来，
数百只眼睛死死盯着他，其中一只眼球里，还嵌着他刚才射出的子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柯宇突然看到母体脖颈处的鳞片有一块颜色较浅——那是刚才爆炸的碎片划伤的地方，
露出了下面粉色的皮肉。他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军用匕首，侧身躲过巨爪的再次攻击，
借着冲势猛地跳起，将全身力气都灌注在右臂，匕首如一道寒光，狠狠刺进那处伤口！
“吼——！”母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巨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
撞得通道两侧的墙壁不断掉落碎石。柯宇被甩了出去，匕首却牢牢嵌在伤口里，
随着它的挣扎越刺越深。“柯宇！快走！”秦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有一分钟！
”柯宇抬头，看到秦冉正拉着老教授往消防通道跑，那两个壮汉在后面掩护，
不断朝母体开枪。他挣扎着站起来，刚要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腿被母体抽搐的尾巴缠住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他看到母体脖颈处的伤口开始涌出黑绿色的血液，
看到秦冉已经冲进了通道口，看到屏幕上的倒计时变成了红色的“30秒”。或许，
这样也不错。他想。至少，能陪柯灵一起。就在这时，母体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数百只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压塌了旁边的墙壁，
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缠住柯宇的尾巴也松了开来。“愣着干什么！”秦冉去而复返，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还没死就跟我走！”柯宇被她拖着往通道外跑，
身后传来核心平台爆炸的巨响，热浪和冲击波紧随而至。他回头望了一眼，
研究所的废墟在火光中坍塌，那只庞大的母体，连同所有的罪恶与痛苦，都被吞噬在烈焰里。
跑出研究所时，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洗去了血污，
也洗去了一些沉重的东西。秦冉把一瓶水扔给他：“接下来去哪？”柯宇拧开瓶盖，
猛灌了几口，雨水混着水液流进喉咙，带着一丝久违的清凉。
他看向远处笼罩在雨幕中的城市轮廓，那里依旧有嘶吼声传来，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幸存者联盟。”他说，“你不是说，净水厂能联系上他们吗？”秦冉笑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神却亮得惊人：“对，净水厂。”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不是希望，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在废墟中继续走下去的，
冰冷的决心。雨幕深处，几只丧尸被爆炸声吸引而来，蹒跚着靠近。
柯宇举起了重新装满子弹的步枪，秦冉握紧了她的短柄斧。新的杀戮，开始了。
雨水冲刷着越野车的挡风玻璃，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刮不净那层不断溅上的血污。
柯宇叼着半块压缩饼干，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的步枪上。秦冉靠在副驾，
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短柄斧上的黑血，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还有五公里到净水厂外围。”秦冉抬头看了眼车载导航——屏幕早就碎了，
她指的是记忆里的路线，“那边据说有个临时据点，守着的是以前的警察，装备还行，
但脑子不太好使。”“怎么说？”柯宇问，碾过一只试图爬上车底的丧尸。
“上回有人从那边逃出来，说据点里的头头是个老警察，非要讲‘人道主义’，
收了一堆老弱病残，物资早就见底了，却还在禁止成员外出搜集——怕‘惊扰’外面的丧尸。
”秦冉嗤笑一声，“典型的等死型圣母。”柯宇皱眉。这种据点往往比尸潮更危险。
资源匮乏会催生内斗，而所谓的“人道主义”，只会成为少数人攫取利益的幌子。果然，
离净水厂还有两公里时，他们就遇到了麻烦。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堵在路口，
手里拿着削尖的钢管和石块，为首的是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看到越野车就眼睛发亮，
嘶哑着嗓子喊：“把车留下！还有吃的！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柯宇没减速，
秦冉已经抄起了副驾的霰弹枪。“等等！”男人突然往旁边一闪，
露出身后——十几个老人和孩子被推到前面，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你们敢撞？
这些可是据点里的‘宝贝’！老警察说了，谁伤了他们，就是跟整个据点为敌！
”这是典型的道德绑架。用弱者当盾牌，逼对方妥协。柯宇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把善良当武器，把弱小当筹码，最后一起拖入地狱。“秦冉，
左打方向盘。”他低声说。秦冉挑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转动方向盘。
越野车擦着人群左侧冲过去，车轮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浇在那些人身上。与此同时，
柯宇探出窗外，步枪连开三枪。不是打向人群，而是打在他们身后的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上。
“轰隆——”几声枪响成了导火索，本就不稳的楼体瞬间坍塌，碎石和砖块倾泻而下，
将那群人的退路彻底堵死。惊叫声、哭喊声混着丧尸被吸引来的嘶吼，在雨幕中炸开。
“你够狠。”秦冉吹了声口哨，看着后视镜里混乱的人群，“既没碰那些老弱，
又解决了麻烦。”柯宇没说话。他只是觉得恶心。这些人宁愿把力气用在抢劫同类上，
也不愿拿起武器去清理附近的丧尸，寻找物资。净水厂的大门出现在视野里。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幸存者安全区”的牌子，旁边站着两个穿着破旧警服的守卫，
手里的手枪一看就是没上膛的样子，眼神涣散地望着远方。看到越野车，
守卫们立刻紧张起来，举着枪喊：“站住！干什么的！”秦冉降下车窗，
晃了晃手里的军用匕首：“找你们头头，谈笔生意。”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景象让柯宇皱紧了眉。说是安全区，其实就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片空地，
几十顶破帐篷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和腐烂食物的臭味。
一群面黄肌瘦的人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好奇，
只有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空洞。一个穿着干净警服，头发梳得整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不知几位是……”“少废话。
”秦冉跳下车，一脚踹开旁边一个伸手来抢她背包的小孩，“我们有武器，有车，
还有半箱压缩饼干。想跟你换点东西。”**的眼睛亮了亮：“不知几位想要什么？
我们这里……”“我要你们的广播设备。”柯宇打断他，
目光扫过不远处一个架在高台上的旧广播，“还有，告诉我最近的物资点在哪。
”**的脸色僵了一下：“广播设备是用来联系其他幸存者的，
不能给……”“那就没得谈了。”柯宇转身就要回车里，“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停留的。
”“等等！”**急忙拉住他，脸上的笑容更假了，“兄弟别急啊！
广播设备可以借你们用，但物资点……最近的在城南的超市，那里早就被尸潮占了，
去了就是送死啊！我劝你们还是留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用了。”柯宇甩开他的手，
眼神冷得像冰，“把广播打开，我们要发个消息。”**还想说什么，
秦冉突然掏出一颗手雷，拉开引线，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么打开，
要么我们一起炸了这个‘安全区’，让大家都解脱。”**的脸瞬间白了，
慌忙点头：“开！我开！”广播被接通，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柯宇拿起话筒，
声音透过老旧的喇叭传出，在雨幕中远远散开：“我是柯宇。如果你还活着，有武器，
敢杀人，敢清理丧尸，明天中午，城南超市门口**。我们要清剿那里的尸潮，夺回物资。
”“圣母勿来，来了，格杀勿论。”说完，他扔下话筒，对秦冉说：“走。”两人跳上车，
在**和一群麻木的幸存者注视下，冲出了净水厂。雨还在下，
但柯宇的心里却莫名燃起了一丝火焰。他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响应，
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是同伴还是更多的麻烦。但至少，
他不用再和那些只会用道德绑架别人的蠢货待在一起了。城南超市的方向，
隐约传来更密集的嘶吼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挑衅。柯宇握紧了方向盘，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明天，有的忙了。城南超市的玻璃幕墙早就碎成了渣，
尖锐的玻璃碴像獠牙般向外突出。柯宇靠在一辆翻倒的货车后面，
用望远镜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至少上百只丧尸在超市大厅里游荡，
其中还有几只体型格外庞大的变异体，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紫色，
正用粗壮的手臂捶打着货架，发出沉闷的巨响。“比预想的多。”秦冉蹲在他身边，
往霰弹枪里压着子弹，“你说的那些‘敢杀人’的，会来吗？”柯宇没说话，
只是看了眼手腕上那块早就停了的手表。时针指向十二点整。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改装过的越野摩托冲破雨幕，在超市门口急刹，
骑车的是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
手里拎着一把沾满血污的砍刀。“柯宇？”疤脸女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
“广播里是你？”柯宇点头：“你是？”“林锐。以前是特警队的。”林锐吐掉嘴里的烟蒂，
指了指超市里面，“里面有三只‘坦克’，皮糙肉厚，普通子弹打不动。你们有家伙吗？
”她的话音刚落，又有几辆越野车和摩托车陆续赶来，算上柯宇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
除了林锐，还有两个曾经的建筑工人，手里拿着改装过的钢管；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据说里面全是自制炸弹；剩下的是一对父子，父亲用弩箭，
儿子拿着把消防斧，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狠劲。“人差不多了。”秦冉站起身，
拍了拍柯宇的肩膀，“计划？”“林锐，你和那对父子负责清理外围的普通丧尸，
尽量别惊动里面的坦克。”柯宇迅速分配任务，“建筑工人跟我走，用钢管撬开后门，
我们去二楼仓库，那里应该有消防斧和灭火器——坦克怕火。”“那我呢？
”戴眼镜的年轻人举了举手。“你的炸弹留着，等我们把坦克引到外面，
你再给它们来个惊喜。”柯宇看了眼他背包里露出的引线，“别玩脱了，把我们也炸进去。
”年轻人咧嘴一笑：“放心，我的炸弹，精度比狙击枪还准。”行动开始。
林锐率先冲了出去，砍刀挥出一道寒光，瞬间砍掉两只丧尸的脑袋。那对父子紧随其后，
父亲的弩箭百发百中，儿子的消防斧虽然生涩，却足够用力，每一下都能劈开丧尸的头骨。
柯宇趁机带着两个建筑工人绕到超市后门。后门被铁链锁着，一个工人举起钢管，
猛地砸在锁扣上，铁链应声而断。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
后门连接着员工通道，里面游荡着十几只穿着工作服的丧尸。柯宇举起步枪，
三枪解决掉最前面的三只，剩下的被两个工人用钢管横扫在地，脑浆溅了一地。
“二楼楼梯在那边。”一个工人指了指通道尽头。他们刚要往上冲，
通道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只坦克撞破墙壁冲了出来，
灰紫色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油光，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朝他们嘶吼。“该死，被发现了！
”柯宇低骂一声，“快上楼！”三人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梯，坦克紧随其后，
沉重的身躯撞得楼梯扶手不断掉落。柯宇回头开了两枪，子弹打在坦克身上，
只留下两个白印。“拿消防斧！”他大喊着，率先冲到二楼仓库。仓库里堆满了货架，
上面还有未被抢空的罐头和瓶装水。角落里果然放着一排消防斧和灭火器。
柯宇抄起一把消防斧，又抓起两个灭火器，对两个工人喊道：“砸它的眼睛！
”坦克已经冲上二楼，巨大的手掌一挥，直接掀翻了一个货架。柯宇趁机扑过去，
将灭火器的喷嘴对准坦克的眼睛，猛地按下开关。白色的干粉瞬间喷了坦克一脸，
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胡乱地挥舞着手臂。一个工人趁机举起消防斧，
狠狠劈在坦克的膝盖上。“当”的一声，斧刃被弹开，坦克的膝盖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没用！”工人大喊。柯宇心头一沉，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戴眼镜年轻人的欢呼：“搞定一只！”是炸弹！
看来林锐他们把另外两只坦克引出去了。“把它引下去！”柯宇当机立断，
抓起一个罐头扔向楼梯口。坦克果然被吸引，转身朝楼梯走去。三人跟在后面，
不断用消防斧和钢管敲打墙壁，制造噪音。坦克一步步走下楼梯，刚出后门，
就看到戴眼镜的年轻人正举着一个点燃的炸弹，朝它咧嘴笑。“接住！
”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坦克张开的嘴里。“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坦克的上半身炸得粉碎，黑绿色的血液溅了他们一身。柯宇喘着气，
看向超市里面。林锐他们已经清理完了外围的丧尸，正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搞定。
”秦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搬物资吧。”就在这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