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小姑子带我见外室那天。上辈子我信了她们鬼话，养大庶子反被毒杀。
这次我笑着摸那孩子头：“既来了，就都别走。”当晚外室母子暴毙，小姑子哭着指认我。
我掏出一把带血匕首：“妹妹慌什么？下一个才轮到你。”寒意刺骨。
像是有无数细密的冰针，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最终攫住了心脏，猛地一攥。
沈银烛骤然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缠枝莲纹帐顶，
空气里浮动着浅淡的、她平日最惯用的安神香气息。可那股子弥散不去的血腥味，
混合着穿肠烂肚的剧痛，却仿佛烙印在魂魄深处，挥之不去。“夫人，您醒了？
”贴身侍女云袖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询，“二**方才派人来传话，
说是新得了一盆罕见的墨菊，请您过去一同赏看呢。”二**。顾香雪。墨菊。这几个字眼，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记忆碎片裹挟着冰冷的恨意，轰然撞入脑海。
是了。就是今天。上辈子的这一天，她就是信了顾香雪那副天真烂漫、姊妹情深的鬼话，
跟着去了后园的暖阁。然后，“意外”撞见了那个抱着孩子的柔弱女子——柳姨娘，
和她那个据说是侯爷血脉、年仅三岁的儿子。彼时她是如何反应的？震惊，伤心，
却又在顾香雪和那柳姨娘的哭求下，信了什么叫“情非得已”，什么叫“孩子无辜”，
为了彰显主母气度，更为了维系与夫君顾景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夫妻情分，她竟真的点头，
将那孩子记在了自己名下，亲自抚养！她呕心沥血，为他请名师，铺前程，视若己出。
可结果呢？换来的是那孩子一杯毒酒，是她沈家满门被诬陷通敌，男丁斩首，女眷流放，
是她临死前，柳姨娘依偎在顾景轩怀中，用最轻柔的语调告诉她：“姐姐，你挡了轩哥的路，
也挡了我孩儿的路，只好请你去死了。”而她那好小姑顾香雪，就在一旁，
用她那惯常的无辜表情，笑着补充：“嫂嫂，你沈家的钱财，正好拿来给侄儿打点前程，
你也算死得其所了。”死得其所？好一个死得其所！沈银烛缓缓坐起身，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锐利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彻底清醒过来。“云袖，”她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久未说话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更衣。”云袖应声掀开帐幔，
对上沈银烛眼神的刹那，心头莫名一凛。夫人今日的眼神……怎地如此幽深冰冷，
像是结了千年的寒潭，瞧不出半分喜怒。沈银萸任由侍女伺候着梳洗穿戴，
目光掠过镜中那张年轻娇艳、尚带着几分新婚妇人明媚的脸庞。上天既让她回来了，
回到这命运转折的起点，那这辈子，所有欠了她的，负了她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她轻轻抚过妆匣底层，指尖触到一抹冰凉坚硬的轮廓——那是她出嫁时，
母亲偷偷塞给她防身的，一柄淬过见血封喉剧毒的玄铁匕首。从前只觉得晦气，
从未想过动用，如今，倒是正好。“走吧，”沈银烛起身，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去看看二妹妹那盆……难得的墨菊。”侯府的后园，这个时节本该有些萧瑟，
但因着顾香雪爱热闹，硬是移栽了不少反季的花草，点缀得一片虚假繁荣。暖阁里，
地龙烧得正旺，暖烘烘的，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顾香雪一身娇俏的鹅黄衣裙，
正摆弄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墨菊，见她进来，
立刻扬起天真烂漫的笑脸迎上来：“嫂嫂你可来了！快看这墨菊，颜色是不是极特别？
我第一眼见了，就想着定要请嫂嫂一同赏看呢！”沈银烛目光淡淡扫过那盆花，并未停留，
直接落在了暖阁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素淡衣裙的女子，低眉顺眼，
怀里紧紧搂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穿着锦缎小袄的男童。那孩子面色有些苍白，眼神怯怯的，
正偷偷拿眼瞧她。柳盈盈。还有那个，被她养大，最后亲手奉上毒酒，
取名“顾念恩”的白眼狼。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几乎要冲破喉咙。
沈银烛面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比顾香雪还要无懈可击。
“这位是……”她故作疑惑。顾香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立刻换上担忧的神色，
拉住沈银烛的手，低声道：“嫂嫂，你莫要生气……这是、这是哥哥早年在外结识的柳姑娘，
身边这孩子……名叫念恩，是、是哥哥的骨血……”那柳盈盈适时地抬起头，
眼中瞬间盈满泪水，欲落不落，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风姿。她拉着那孩子噗通一声跪下，
哽咽道：“夫人！夫人恕罪！妾身……妾身本不敢来打扰夫人清静，
只是、只是念恩他日渐大了，总不能让他一直流落在外，连个名分都没有……求夫人开恩，
给他一条活路吧！”那孩子被扯得一晃，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啜泣起来。
好一出感人至深的苦情戏。上辈子，她就是被这眼泪和“孩子无辜”四个字拿捏住了。
顾香雪在一旁帮腔，摇着沈银烛的手臂：“嫂嫂，你最是心善不过了。你看念恩多乖巧，
他毕竟是哥哥的孩子，是我们侯府的血脉……你就允了他进门吧，以后让他孝顺你，
给你养老送终！”养老送终？是送她上终吧！沈银烛轻轻抽回手，
步履从容地走到那对母子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看着柳盈盈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算计的眼神，看着那孩子与顾景轩确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就是这双眉眼，后来在朝堂上得了圣心，就是这张嘴，亲口判了她沈家满门抄斩！
她慢慢蹲下身，与那孩子平视。孩子吓得往后一缩。柳盈盈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顾香雪也捏紧了帕子，等着沈银烛如同前世一般，心软妥协。然而，沈银烛只是伸出手，
极其轻柔地抚了抚那孩子的发顶，动作甚至称得上慈爱。她抬起眼，目光掠过柳盈盈，
最终落在顾香雪脸上，唇角弯起，笑容温婉依旧，可那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
幽深得令人心悸。她轻轻开口，声音柔和得像春日里的暖风，
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柳盈盈浑身一颤，
惊愕地抬头。顾香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没明白这话里的深意。
沈银烛已经站起身，拿出绢帕，细细擦了擦刚才碰过那孩子头发的手指，
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云袖，”她吩咐候在门口的贴身侍女，
“柳姨娘和……小公子远来是客，想必累了。去，将西边那处最安静的‘听竹苑’收拾出来，
请他们母子过去，好生‘照料’。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听竹苑”地处侯府最西角，偏僻阴冷，常年不见日光，几乎是座废院。云袖心头巨震，
但她是家生子里挑出来给沈银烛的，最是忠心机敏不过，立刻垂首应道：“是，夫人。
”随即招手叫来两个粗壮的婆子，“请柳姨娘和小公子移步。”柳盈盈这才反应过来，
尖声道：“不！夫人！您不能这样！念恩是侯爷的骨肉啊！您不能把我们关起来！
”她想挣扎，却被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一左一右牢牢架住。那孩子也吓得大哭起来。
顾香雪又惊又怒：“嫂嫂！你这是做什么？！柳姨娘和念恩是哥哥的人，你怎能如此苛待？！
”沈银烛转眸看她，眼神平静无波：“妹妹这话说的，我如何苛待了？
不过是让他们去个清静地方歇着，免得被闲杂人等冲撞。妹妹如此关心他们，
莫非……与他们格外投缘？还是说，妹妹早就知晓他们的存在，今日这出戏，
是特意为我安排的？”顾香雪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强辩道：“我、我也是方才知晓！
嫂嫂，你莫要误会哥哥……”“误会？”沈银烛轻笑一声，打断她，“是不是误会，
等我见了侯爷，自有分晓。妹妹还是安心赏你的墨菊吧。
”她不再看顾香雪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扶着云袖的手，缓步离开了暖阁。身后，
是柳盈盈绝望的哭喊和孩子尖锐的啼哭，以及顾香雪气急败坏的跺脚声。沈银烛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在覆着薄霜的石子路上。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这只是开始。她的好夫君顾景轩，此刻应该正在京郊大营“忙于公务”吧。真是……太好了。
是夜，北风渐起，刮得窗棂呜呜作响，如同怨鬼夜哭。听竹苑内，更是冷得如同冰窖。
送去的晚膳是馊的，炭火是劣质的烟炭，点起来满屋呛人的烟雾。柳盈盈紧紧搂着儿子，
缩在冰冷的床榻上，又冷又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恨。她原以为凭着儿子，
至少能在这侯府挣个姨娘的名分，日后徐徐图之，未必没有扶正的机会。
谁知那沈氏竟如此狠毒，直接将他们母子关在这鬼地方！“娘……我冷，
我饿……”怀里的孩子瑟瑟发抖，小声啜泣。“念恩乖，再忍忍，等你爹回来，
娘一定让他为我们做主！”柳盈盈咬着牙安慰，心里却也没底。顾景轩对她，
或许有几分旧情，但更多的，恐怕是看在她生了儿子的份上。
若他知道自己偷偷带着孩子找上门，惹怒了正室夫人……就在这时，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一股更凛冽的寒气涌入。柳盈盈吓得一哆嗦，
抬头看去。只见门口逆光站着一人，身形纤细，披着厚厚的墨色斗篷，帽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谁？！”柳盈盈厉声质问，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屋内的油灯因这动作猛地摇曳了一下，
光线明灭不定。直到那人走到床前，柳盈盈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帽兜下的脸。
眉目如画，肤光胜雪，不是白日里那位笑容温婉、眼神却冷得吓人的侯府主母沈银烛，
又是谁？只是此刻，她脸上没有了丝毫笑意，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
“夫、夫人……”柳盈盈心脏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身后藏，
“您、您想做什么？侯爷不会放过你的！”沈银烛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寒冷的夜里，
显得格外瘆人。她慢条斯理地解下斗篷，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露出里面一身利落的暗色衣裙。然后，她从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不长，样式古朴，
玄铁的刀身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一种幽蓝的、不祥的光泽。柳盈盈瞳孔骤缩，吓得魂飞魄散，
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那孩子也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嘘……”沈银烛将食指竖在唇边，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平静地看着柳盈盈，如同看着一个死物，“别吵，很快就结束了。
”她一步步逼近。“不……不要……夫人饶命！饶命啊！念恩是你的孩子啊！
他是侯爷的骨血啊！”柳盈盈崩溃地哭喊，涕泪横流，拼命往后缩，
将哭闹的孩子死死挡在身前，试图用这孩子做最后的盾牌。沈银烛的目光落在那孩子脸上，
那与仇人相似的眉眼，此刻因恐惧而扭曲。她的眼神没有半分动摇，
只有彻骨的恨意和冰封的杀机。“野种，也配？”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噗——”利刃精准地没入了柳盈盈的胸口，恰好是心脏的位置。柳盈盈的哭求声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柄几乎完全没入自己身体的匕首，
只留下一个乌木的柄在外面。剧痛瞬间席卷了她，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她素淡的衣襟。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沈银烛面无表情地抽出匕首。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颊上，她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柳盈盈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兀自圆睁着，充满了惊恐、不甘和绝望。
身后那孩子目睹母亲被杀，吓得连哭都忘了，只会张着嘴，浑身剧烈颤抖。沈银烛转过身，
看向他。斩草，须除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是她用沈家满门的鲜血和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教训。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那点微弱的呜咽，也彻底消失了。小小的身躯，倒在了他母亲的身旁。沈银烛站在原地，
微微喘息着。空气里弥漫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她抬起手，用干净的袖口内侧，
慢慢擦去脸颊上的血点。然后，她弯下腰，用柳盈盈的衣角，
仔细地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重新收回袖中。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
环顾了一下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冰冷屋子，眼神漠然。她转身，重新披上斗篷，戴好帽兜，
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与寒风之中。听竹苑重归死寂，
只有风穿过破旧窗纸的呜咽声，掩盖了方才发生的一切。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
划破了侯府的宁静。“死人啦——柳姨娘和小公子……没、没气儿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侯府。听竹苑外围满了惊惶的下人，指指点点，
却没人敢进去。顾香雪是第一个冲过来的，她听到消息时，先是一愣，
随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猛地想起了沈银烛昨日那句带着笑的“就都别走了”，
还有那冰冷的眼神。她强作镇定，拨开人群走进内室。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看到床上那两具早已僵硬的尸体，尤其是那孩子青白的小脸，顾香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吐出来。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恐惧。是她！
一定是沈银烛那个毒妇！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侯府里，公然杀了哥哥的外室和儿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丫鬟的问安声：“夫人。”顾香雪猛地回头。
只见沈银烛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袄裙，外罩一件银狐坎肩，扶着云袖的手，正缓缓走来。
她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悲悯，仿佛只是听闻了下人禀报，前来查看。
与屋内血腥的景象，以及顾香雪惊惶失色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嫂嫂！
”顾香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她猛地扑过去，
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沈银烛，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喊道：“是你！
是你杀了他们！是你对不对？！你好狠毒的心肠！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真的为那对母子的惨死痛心疾首。下人们闻言，顿时骚动起来，
看向沈银烛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和恐惧。沈银烛在距离顾香雪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她平静地看着顾香雪声嘶力竭的表演，眼神无波无澜。等顾香雪哭喊得差不多了，
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失望：“妹妹，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心中悲痛，
可话不能乱说。柳姨娘母子暴毙，我也很意外，很伤心。你无凭无据，怎能红口白牙，
污蔑是我这个做嫂嫂的杀了他们？”“无凭无据？”顾香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激动得浑身发抖，“昨日！昨日在这暖阁里，你亲口说的！‘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还把他们关到这阴森森的听竹苑，不给吃不给穿，不是你害的，
还能是谁？！”沈银烛微微蹙眉，似乎对顾香雪的胡搅蛮缠很是头疼：“昨日之言，
不过是让他们安心住下，莫要再东奔西走，何来别的意思？将他们安置在听竹苑，
也是因那里清静，适合休养。至于吃穿用度，我昨日便吩咐了下去，一应供给照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