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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陷入一片寂静。
沈南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再说吧。”
闻承渊怔住,还想说些什么,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医生替他将崩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沈南棠不愿意继续待下去听他的谎言。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我担心......我呆在这里,又会带来灾殃。”
说罢,根本不管闻承渊欲言又止的神情匆匆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沈南棠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力地靠在出租车椅背上。
回到家,她径直上了卧室,开始收拾东西,却不小心碰掉了书桌上的书籍。
“啪嗒。”
书页打开,一片枫叶轻飘飘落下。
她下意识接住了它。
“枫叶落下的时候捡起,两个人就会在一起。若与同行者同时抓住枫叶,两人便会相爱。”
耳畔似乎又响起十八岁那年,她和闻承渊一起去加拿大毕业旅行时,在一片枫叶林里,两人一起接住枫叶时对她说的话。
可是,他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她也要离开港城回到京北,再也不回来了。
沈南棠将所有闻承渊送给她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小学时送她的植物标本,初中时送她爱的乐队的CD,成人礼时送她的价值千万的海洋之心......
在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她这才发现两人早已深入到彼此的生命之中,难舍难分。
她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决定将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
整整收拾了三个小时,还没结束。
这时,门**响起。
沈南棠打开门发现是快递。
快递员将快递递给她,声音低哑:“到付,麻烦签收一下。”
她隐隐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眉心微蹙看向快递单子。
下一秒,一个针头狠狠扎向她的后勃颈处。
沈南棠愕然地抬起头,看着视线里带着口罩的脸越来越模糊。
可是那双眼睛,她认得!
是黎安然。
她想要挣扎,却最终在药物作用下身体瘫软在地。
迷迷糊糊中,沈南棠被一阵刺眼的光唤醒,用尽全力睁开一道缝。
只见一身护士装扮的黎安然漠然地抬起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划!
她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终,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沈南棠只觉得浑身酸胀涩痛,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视线在病房内扫过,在看清隔壁床位的黎安然时骤然停住。
昏迷之前的记忆回溯,沈南棠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然后一步步来到黎安然的床位旁。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拿起床头的笔就狠狠往下划去!
“住手!”
闻承渊的声音响起时,笔尖已经深深扎入黎安然的血肉之中。
“啊!”
一声尖叫伴随而来,黎安然痛得睁开眼大叫。
闻承渊以极快的速度抓住沈南棠的手腕,随后用力一甩。
咔哒,两人都清楚地听到了手腕折断的声音。
闻承渊看着掌心中的血痕,反应过来立刻托住她的手腕,眼中带着一抹心疼与不忍:“南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叫医生。”
沈南棠手腕用不上力,挣脱不开,目光沉沉看着他:“闻承渊,你不惜折断我的手腕,也要护着黎安然吗?”
闻承渊呼吸一滞,当即否认:“怎么可能?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黎安然纠缠我这么多年,我烦她都来不及!”
沈南棠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烦她?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他身体紧绷,神经紧张:“南棠,虽然我讨厌她,但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除你的孤星逐日命格。她将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换给了你!”
“为了我?”
沈南棠掀起眼眸,嗓音带着冷意,“假装快递员接近我,用药物让我昏迷,换掉我的血液,你说,这是为了我?”
“闻承渊,你信吗?”
闻承渊语气一塞,过了许久开口:“她担心你对她有偏见,所以才会这么做。当然,这个做法我也不赞同,但是初心还是好的。”
沈南棠简直要被气笑了。
“好,就当她初心是好的,但是属于我的血液,我不希望它流淌在我厌恶的人的身体中。让黎安然换血,我就让这件事翻篇。”
闻承渊眉心一皱,语气踌躇:“南棠,她现在......很虚弱。”
“所以呢?”
沈南棠的反应让他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这件事交给我,南棠,大师说了,光换血还不够,还要去寺庙诵经念佛三天三夜,才能破除这个命格。我安排人送你过去。”
沈南棠倍感荒唐,刻意挺直的脊背都有些撑不住了。
“闻承渊,我也很虚弱!我需要修养,而不是去寺庙。”
闻承渊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南棠,我希望你能早日破除命格,这样我能早点娶你。”
话音落下,两个保镖从门外进入,不顾沈南棠反对将她带走。
她本就因失血身体虚弱无力,刚刚一折腾能够站稳都不错了。
沈南棠满脸悲凉地望着闻承渊,眼中一片死寂。
他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一紧,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