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晚舟相恋五年,明天就是婚礼。深夜她手机屏幕亮起,
男闺蜜裴子砚发来床照:“她腰上的痣,还是那么性感。”我笑着回复:“多谢提醒,
差点忘了验货。”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在凌晨两点半的黑暗里,猛地刺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睡得不沉,或者说,自从婚礼筹备进入最后倒计时,我就没怎么睡踏实过。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带着一点凉意。江晚舟说今晚要最后试一次妆发,
顺便和伴娘团那几个疯丫头再聚聚,可能会晚点回来。我信了。五年了,
我习惯性地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那点幽蓝的光,是从她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里漏出来的。
一条新信息。屏幕亮起,又暗下去,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鬼使神差,我伸出了手。
她的手机密码,一直是我的生日。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解锁。微信的图标上,
一个鲜红的数字“1”跳动着。发信人:裴子砚。这个名字像根冰冷的针,扎了我一下。
江晚舟的“男闺蜜”,从大学就认识的“铁哥们儿”。我见过他几次,油头粉面,
看江晚舟的眼神,总带着点黏糊糊的东西,让人不舒服。江晚舟总说我多心,
说他们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纯洁?我点开了那条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光线很暗,像是酒店房间。凌乱的白色床单。两条**的肢体纠缠在一起。女人背对着镜头,
长发披散,腰肢纤细,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暧昧的暖白。就在那截腰窝靠下的位置,
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清晰得刺眼。像一枚盖上去的耻辱印章。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
彻底停了。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生疼,
然后又被猛地丢进冰窟窿里。那颗痣。江晚舟腰上的痣。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位置。
照片下面,紧跟着跳出来一行字,来自那个叫裴子砚的**:“啧,晚舟腰上这颗小痣,
还是那么性感。陆凛,你明天就要娶她了,可惜啊,她最放浪的样子,只有我记得。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滋滋作响。时间凝固了。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得不像话的呼吸声,还有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冲撞的轰鸣。
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所有的甜蜜、承诺、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一张照片和一行字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愤怒?有。像火山在胸腔里咆哮,
岩浆灼烧着每一寸理智。但更汹涌的,是一种冰冷的、沉到骨髓里的恶心和荒谬。
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明天?婚礼?
一场盛大的、邀请所有亲朋好友见证的……笑话?我死死盯着屏幕,盯着那张照片,
盯着那行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有那么几秒钟,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砸个粉碎。不行。砸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腥味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冻结了所有的狂怒和冲动。
那是一种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
刺得生疼,却奇异地压下了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我低下头,
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然后,我伸出食指,点开输入框。
指尖落在冰冷的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每一个按键的触感,
都清晰得如同敲在我的心脏上。“裴子砚?”信息几乎是秒回。“哟,陆大新郎官还没睡?
激动得睡不着?也是,明天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哈哈。”隔着屏幕,
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张得意忘形、写满龌龊的脸。我扯了扯嘴角,
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点扭曲的弧度,在黑暗中无声地绽开。手指继续敲击。
“多谢提醒。”“差点忘了验货。”发送。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在冰冷的床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刚才那几乎将我撕裂的剧痛和狂怒,
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
死寂的海面。验货?呵。我缓缓地、无声地笑了。黑暗中,那笑容冰冷刺骨。好戏,
才刚刚开始。裴子砚,江晚舟,你们准备好……验货了吗?第二章天刚蒙蒙亮,
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我闭着眼,维持着均匀的呼吸,
像任何一个等待新娘归来的、疲惫又幸福的准新郎。被子下的身体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地捕捉着门口的动静。门开了。
合着高级香水、淡淡酒气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酒店沐浴露的廉价甜腻气味飘了进来。
脚步声很轻,带着点刻意的放慢,像是怕吵醒我。她走到床边,停顿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凛?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还有一丝刻意的温柔,“吵醒你了?
”我缓缓睁开眼,脸上瞬间切换成被惊醒的茫然,随即是看到她的惊喜和温柔。我伸出手,
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腕,将她往床上带。“怎么才回来?几点了?
”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关切,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过。
妆容是重新补过的,很精致,但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
还有一丝……心虚?“哎呀,那几个丫头太疯了,拉着我喝酒聊天,非说这是最后的单身夜,
闹到**点才放人。”她顺势躺下来,依偎进我怀里,把头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
带着撒娇的意味,“困死我了。”她的身体贴着我,柔软,温热。
那股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更清晰了。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手指状似无意地滑过她腰窝下方那个位置。隔着薄薄的衣料,
指尖清晰地触碰到那颗小小的、凸起的痣。就是照片里那个位置。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心疼”。“傻瓜,这么累。
”我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再睡会儿吧,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得养足精神,做最美的新娘。
”她在我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懈感。“凛,
你真好。”她小声嘟囔着,像只餍足的猫。好?我在心里冷笑。江晚舟,你很快就会知道,
我到底有多“好”。她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我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
一动不动。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切割着房间里的昏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怀里抱着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
脑子里却像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冰冷地计算着每一个步骤。愤怒?痛苦?
那些情绪被死死地压在最底层,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名为“计划”的坚冰。手机,
就在我枕边。我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抽出一只手,摸到它。屏幕解锁,
幽光照亮我毫无表情的脸。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几份文件。
一份是裴子砚家族企业“瑞麟集团”近三年的详细财务报告,
重点标注了几个异常庞大的、流向不明的资金项目。另一份,是几段经过处理的音频文件,
来自一个我安插在裴家核心财务部门很久的“钉子”。最后一份,是一个加密的云端链接,
里面存放着昨晚我收到那张照片后,立刻动用所有关系,
从那个酒店搞到的、更高清、更完整、时间跨度更长的监控录像片段。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确认着每一个细节。裴家偷税漏税、巨额资金洗白的证据链,在我手中已经基本成型。
那份足以让他们父子把牢底坐穿的铁证,只差最后一步——婚礼现场,
万众瞩目下的公开处刑。至于江晚舟……我的目光落在她沉睡的侧脸上,
那张脸在晨光中显得恬静美好。五年。她享受着我给予的一切,我的财富,我的地位,
我的“深情”,然后,在婚礼前夜,用最肮脏的方式,把它踩在脚下。她以为她是谁?
她以为我陆凛是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愚弄、戴了绿帽子还要感恩戴德接盘的蠢货?
心底的冰层裂开一道缝隙,涌出蚀骨的寒意和毁灭欲。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睡吧,江晚舟。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虚假的宁静。等你醒来,
地狱的焰火,将为你和你的“男闺蜜”,盛大开幕。第三章圣心大教堂的穹顶高耸,
彩绘玻璃滤下斑斓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香槟的甜腻气息。宾客盈门,衣香鬓影,
低语和笑声交织成一片华丽的背景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祝福笑容,
目光聚焦在红毯的尽头。我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笔挺。
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新郎的温和笑意,
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江晚舟的父母坐在前排,红光满面,
正和旁边一位商界大佬低声谈笑,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强强联合”满意至极。裴子砚,
那个油头粉面的**,穿着骚包的银灰色西装,作为“首席伴郎”,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正和几个伴娘调笑,眼神时不时瞟向新娘即将出现的侧门方向,
带着一种隐秘的、令人作呕的得意。司仪清了清嗓子,
用他那训练有素的、充满煽动性的声音宣布:“各位尊贵的来宾,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迎接我们美丽的新娘——江晚舟**!”《婚礼进行曲》庄严而浪漫地响起。侧门缓缓打开。
江晚舟出现了。她穿着那件价值不菲、缀满碎钻的定制婚纱,头纱曳地,
妆容精致得如同橱窗里最完美的娃娃。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脸上带着羞涩而幸福的笑容,
一步一步,踏着红毯,向我走来。聚光灯追随着她,她是全场的焦点,
是即将步入幸福殿堂的公主。宾客们发出由衷的赞叹和掌声。江晚舟的目光穿过人群,
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盛满了“爱意”和“期待”。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加深,
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终于走到了我面前。她父亲将她的手,郑重地交到我手中。
那只手,纤细,冰凉,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陆凛,
我把晚舟交给你了。”江父的声音带着感慨。我用力握紧那只冰冷的手,
力道大得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我直视着她父亲的眼睛,笑容温和而坚定:“爸,
您放心。”司仪转向我们,声音洪亮:“陆凛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晚舟**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
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全场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握着江晚舟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加剧了。我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她,
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我张开口,
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教堂:“我……”就在这个“我”字出口的瞬间,
我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对着台下某个角落,极其轻微地做了一个手势。“——不愿意。
”三个字,清晰,平静,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教堂里炸开!“哗——!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音乐都诡异地停了。所有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所有的目光都从祝福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江晚舟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睛瞪得极大,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慌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陆凛!
你胡说什么!”江父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低吼。我没理会他,
也没看江晚舟那张瞬间惨白如纸的脸。我松开了她的手,那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我转向旁边同样一脸懵逼的司仪,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麻烦,把大屏幕打开。”司仪完全懵了,
下意识地看向江晚舟的父母,又看向我。“打开!”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冰冷的威压。操控台那边的工作人员被我凌厉的眼神吓住,手忙脚乱地按下了开关。
教堂前方,巨大的、原本准备循环播放我们甜蜜婚纱照的LED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没有唯美的照片。出现的,是酒店走廊高清的监控画面!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婚礼前夜,
凌晨一点二十七分。画面里,穿着性感吊带裙的江晚舟,脚步有些虚浮,
被一个穿着骚包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半搂半抱着,走向一个房间门口。那个男人,
正是此刻站在我旁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惊恐万状的裴子砚!画面切换。房间门口,
裴子砚刷卡开门,江晚舟主动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吻了上去。裴子砚的手,
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轰——!”教堂里彻底炸了!死寂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海啸般的惊呼、抽气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天啊!
那是……江晚舟和裴子砚?”“婚礼前夜?他们……他们……”“我的老天!
陆凛他……”江晚舟发出一声短促的、濒死般的尖叫,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被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伴娘死死扶住。她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神空洞,
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裴子砚更是像被雷劈中,
脸上的得意和油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惨白和惊恐,他下意识地想后退,
想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遁形的聚光灯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像一个冷静的、掌控一切的导演。我拿起司仪台上的另一个麦克风,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彻教堂,压下了所有的喧嚣:“各位来宾,很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
但我觉得,比起一场虚假的婚礼,大家更愿意看到真相,对吗?”我的目光,
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钉在浑身发抖的裴子砚身上。“裴公子,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昨晚的‘战况’,看来很激烈?不过,
比起你昨晚发给我的那张‘精彩’照片,这监控录像,似乎还差点意思?
”裴子砚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你……你……”他喉咙里咯咯作响,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不再看他,
目光转向台下已经彻底傻掉的宾客,
尤其是那些和裴家有生意往来、或者本身就是裴家阵营的人。“当然,
裴公子昨晚的‘热情分享’,只是开胃小菜。”我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森寒,
“真正的大礼,在这里。”我拿出一个微型U盘,**讲台侧面的接口。
手指在控制屏上轻点几下。巨大的屏幕上,监控录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一份份清晰无比的文件扫描件!瑞麟集团的LOGO赫然在目。复杂的财务报表,
目惊心的数字——数笔以“咨询费”、“海外投资”为名目、总额高达百亿的异常资金流动!
后面紧跟着的,是几份盖着红章的银行流水单,
清晰地显示着这些巨款最终流入了数个离岸空壳公司!最后,
是几份税务局的稽查报告初稿复印件,
上面用红字标注着“涉嫌巨额偷逃税款”、“洗钱嫌疑重大”!“瑞麟集团,裴家,
”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锤,一下下敲在死寂的教堂里,“过去三年,
利用虚假贸易、伪造合同,偷逃国家税款,金额高达一百二十七亿!
并通过复杂的离岸网络进行洗钱!证据确凿!”“不!假的!都是假的!陆凛你污蔑!
”裴子砚彻底疯了,他失态地尖叫起来,想冲上讲台,
却被我带来的两个穿着便装、一直低调站在角落的保镖死死拦住。就在这时,
教堂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教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标明确,
直奔被保镖按住的裴子砚!“裴子砚先生!”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声音洪亮,
“你涉嫌参与瑞麟集团特大偷税漏税、洗钱案,证据确凿!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传!
请你配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裴正雄!你们敢动我!
”裴子砚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疯狂地挣扎嘶吼,脸上涕泪横流,
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得意和风流?警察不为所动,动作利落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带走!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住疯狂挣扎、咒骂不休的裴子砚,拖着他往外走。
经过那个堆满了晶莹剔透香槟杯、象征着喜庆和祝福的巨大香槟塔时,
裴子砚不知是腿软还是挣扎过度,一个趔趄,整个人狠狠地撞了上去!“哗啦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如同丧钟般响起!无数昂贵的香槟杯瞬间崩塌、碎裂,
玻璃渣和淡金色的酒液四散飞溅,淋了裴子砚满头满身!
他昂贵的银灰色西装被染得污秽不堪,脸上被飞溅的玻璃划出几道血痕,
混合着酒液和鼻涕眼泪,狼狈得像一条在泥泞里打滚的落水狗。
他被警察死死按在那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酒液里,徒劳地挣扎着,
发出绝望的、不似人声的嚎叫。整个教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彻底震懵了。刚才还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的上流社会,
此刻只剩下满场的死寂和一张张写满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的脸。我站在高高的讲台上,
冷眼俯视着这一切。看着裴子砚像垃圾一样被按在香槟塔的废墟里拖走,
看着江晚舟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看着她的父母面如死灰,
浑身发抖,
那些宾客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震惊、鄙夷、恐惧、幸灾乐祸……五年积压的屈辱和愤怒,
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冰冷而暴烈的快意,如同最醇烈的毒酒,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极致爽感。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的目光,
缓缓移向瘫在红毯上、失魂落魄的江晚舟。该你了,我的“新娘”。
第四章教堂里的混乱和死寂,被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打破。江晚舟在极致的**和羞辱下,
终于彻底崩溃,晕厥在冰冷的地板上。江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扑了上去,
江父则像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佝偻着背,脸色灰败地被几个还算镇定的亲友搀扶着,
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人把女儿抬上担架。一场世纪婚礼,转眼成了全城最大的丑闻和笑柄。
宾客们神色各异,或鄙夷,或同情,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和急于逃离现场的尴尬,
像退潮般迅速散去。华丽的教堂瞬间变得空旷而狼藉,
只剩下满地破碎的香槟杯、踩脏的鲜花瓣,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窒息的难堪气息。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讲台旁,冷眼看着江家人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离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精干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是我的首席助理,陈默。
“陆总,”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瑞麟那边,爆了。
裴子砚被带走的消息刚传开,网上关于瑞麟偷税洗钱的‘爆料’已经铺天盖地,
我们准备好的那些‘料’,正在以几何级数扩散。交易所那边,瑞麟的股票开盘直接跌停,
卖单堆积如山,根本没人接盘。”“裴正雄呢?”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急火攻心,
在办公室晕倒了,刚被送进医院。瑞麟总部现在被记者和愤怒的小股东围得水泄不通,
银行那边也收到了我们的‘友情提示’,正在紧急评估风险,抽贷是必然的。”陈默顿了顿,
补充道,“另外,税务局和经侦的人,已经进驻瑞麟,开始封存账目了。裴家,完了。
”“很好。”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裴家这艘看似庞大的巨轮,在我精准的定向爆破下,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裴子砚?他会在监狱里,好好“享受”他应得的余生。
“江家那边?”陈默询问地看向我。我的目光投向教堂门口,仿佛能穿透墙壁,
看到那辆载着江晚舟仓惶逃离的救护车。冰冷的快意再次在胸腔里翻涌。“按计划,动手。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冷酷,“我要**,三天之内,
从这座城市的地图上消失。”“明白!”陈默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转身去执行。
接下来的三天,对江家而言,是真正的地狱。我布下的网,早已在暗中织就多年,
只等这一刻的收拢。**的核心业务,突然遭到数个“神秘”竞争对手的联合狙击,
价格战打得惨烈无比,市场份额被疯狂蚕食。
几个支撑着江家命脉的、看似稳如泰山的长期合作项目,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单方面宣布终止合作,违约金?对方宁愿支付天价违约金也要立刻抽身!
紧接着,银行催收贷款的电话如同索命符般打到江父的办公室和家里,态度强硬,
毫无转圜余地。更致命的是,**内部,几个掌握着关键技术和客户资源的高管,
突然集体递交辞呈,带着核心团队,闪电般跳槽到了我早已准备好的新公司。同时,
几份关于**财务造假、非法关联交易的“匿名举报材料”,
精准地送到了**和税务部门的案头。墙倒众人推。
那些平日里和江家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此刻避之唯恐不及。江父四处求援,
电话打到发烫,换来的只有冰冷的忙音或敷衍的推脱。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老兽,
在短短三天内,头发白了大半,眼窝深陷,曾经的精明强干被绝望和颓丧彻底取代。
**的股价,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泻千里,连续跌停。市值蒸发超过百分之八十!
债主堵门,员工讨薪,法院的传票雪片般飞来。第四天清晨,一则简短而冰冷的公告,
出现在交易所的官网上:**(股票代码:****)因无法清偿到期债务,
且资不抵债,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家,宣告彻底崩塌。
第五章江家破产清算的消息,像最后一块巨石,砸碎了江晚舟最后一丝侥幸。
她没在医院待多久,昂贵的VIP病房费用,如今的江家已经无力承担。
她被接回了那个曾经奢华、如今却弥漫着绝望和恐慌气息的江家别墅。
别墅里值钱的摆设早已被搬空抵债,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只剩下无法搬走的笨重家具,
蒙着一层薄灰,像一座华丽的坟墓。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别墅区里一片死寂,
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拉长着树影,鬼魅般摇曳。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江家别墅紧闭的雕花铁门外。车门打开,我走了下来。
没有带任何人,只有我自己。陈默留在车里,引擎低低地轰鸣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我按响了门铃。刺耳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过了很久,
铁门旁的对讲器里才传来一个沙哑、疲惫、带着浓重惊惶的女声,是江母:“谁……谁啊?
”“陆凛。”我对着冰冷的麦克风,清晰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对讲器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仿佛被这个名字扼住了喉咙。几秒钟后,铁门“咔哒”一声,
自动弹开了一条缝。我推门而入。庭院里杂草丛生,曾经精心打理的花圃一片狼藉,
喷泉早已干涸。别墅的大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昏暗的光线。我走进去。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惨淡。江父瘫坐在唯一剩下的一张旧沙发里,
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
江母则瑟缩在沙发角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看到我进来,身体猛地一抖,
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绝望和一种穷途末路的腐朽气味。楼梯上传来急促而虚浮的脚步声。
江晚舟出现了。她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早已不合时宜的旧睡裙,头发胡乱地挽着,
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瘦脱了形,
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残过的残花。短短几天,
她身上那种被娇养出来的、盛气凌人的大**气质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彻底打垮的脆弱和狼狈。她扶着楼梯扶手,脚步踉跄地冲下来,几乎是扑到我面前。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狡黠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绝望和……一丝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疯狂希冀。“陆凛!陆凛你来了!
”她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哭腔,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裴子砚!是他逼我的!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我糊涂啊!陆凛,
你原谅我!你看在我们五年的感情上!求求你,救救我们家!救救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
受不了这个啊!求你了!”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试图靠近我,身上那股廉价香皂和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我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在她扑过来的瞬间,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试图抓来的手。我的眼神,
像看一件肮脏的垃圾,冰冷,漠然,没有一丝波澜。“感情?”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空气,带着一种极致的嘲讽。江晚舟的动作僵住了,抬着泪眼,
惊恐地看着我。我缓缓抬起手,伸进西装内袋。
这个动作让江晚舟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近乎卑微的希冀光芒!她以为我要拿出支票?
或者什么救命的承诺?我掏出来的,是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盒子。那个装着订婚钻戒的盒子。
江晚舟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个盒子上,呼吸都停滞了。我当着她的面,用两根手指,
捏着那个盒子,然后,拇指轻轻一挑。盒盖弹开。
那颗曾经象征着我“愚蠢”承诺的、硕大璀璨的钻石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
折射出冰冷而讽刺的光芒。江晚舟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从希冀变成了更深的恐惧。
我没有看她。我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像是在欣赏一件与我无关的物件。然后,我捏着戒指,
将它从丝绒底座里取了出来。冰冷的金属和坚硬的钻石硌着我的指尖。下一秒,
在江晚舟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江父江母绝望的抽气声中——我手臂抬起,然后,
狠狠地将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掼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叮——当啷啷——!
”一声刺耳到极点的脆响!钻石撞击地砖,瞬间崩飞!几颗细小的碎钻脱离了戒托,
弹跳着滚落到角落的灰尘里。铂金的戒圈被巨大的力道砸得扭曲变形,
像一条丑陋的、濒死的蛇,在地砖上弹跳了几下,最终无力地躺在一小片狼藉的碎钻中间,
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死寂。客厅里只剩下江晚舟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