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巷口直播方季玥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里的薄脆嚼得咔咔响。
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像在给直播间配BGM。“退钱！”“死骗子！
”屏幕里弹幕还在滚，一条比一条毒。滑过去，心里回了句“退你大爷”，
嘴上却习惯性挂着营业笑。免费陪聊还要挨骂，这买卖真划算。顺手把油纸团一抛，
没中垃圾桶，纸团滚到红布底下，停住，像故意让她看见那块祖传招牌有多寒碜。
寒碜也得挂着，不挂就得面对“你到底靠什么吃饭”这个更寒碜的问题。耸耸肩，
把红布往桌上抖了抖，毛边飞起来，像一群嘲笑她的蛾子。这布原本是奶奶的供桌围幔，
金线早被洗成灰线，如今倒好，直接降级当桌布，还是赊账的桌布。
想起养父扔布给她那天的雨，雨点砸在眼皮上生疼，他说“你不是方家的种”，
语气像在退货。那天她没哭，今天更不会，眼泪要钱，她付不起。直播间忽然冒出连麦提示，
蓝惊兰的嗓音蹦出来：“姐妹！救命！”这姑娘头发多得能当扫帚，居然买防秃符，
人傻钱多速来。方季玥把口罩往上提了半寸，遮住快憋不住的坏笑。生意自己长腿跑来了，
不接白不接。清清嗓子，用算命先生的调调回：“别急，先报ID，
我帮你看看那人今天踩不踩狗屎。”心里补一句：物理踩不踩不知道，热搜踩屎是铁定的。
当然没真算，日历上写着周五，小区遛狗大军全体出笼，概率学就够用了。可她不能说，
说了就砸饭碗。粉丝要的是奇迹，她给的是包装，包装不用真材料，只要看起来像。
手机右上角，在线人数从三位数跳到五位数，礼物特效炸成一片小烟花。烟花值钱吗？值。
那就继续演。五分钟后，#秃头大叔踩狗屎#的热搜真的冲上去了。方季玥盯着实时榜单，
嘴角不自觉勾起，又迅速压下。不能笑太大，会被弹幕说“小人得志”。
她得保持“高人”松弛感，松弛感也是商品属性。蓝惊兰在连麦那头尖叫。
“姐妹你就是我亲姐妹！”配合着打哈哈，脑子里却在算：这一波能转化多少付费符？
今晚能不能把房租攒出来？低头把红布重新铺平，手摸到一条脱线的金丝，
像摸到奶奶的遗言。“方家玄学，传女不传骗”。撇撇嘴，传女？她连房租都传不下去。
抬手，比了个暂停。别急，一个一个来，算命998，符箓八折，买三送一，
买五——故意拖长音，眼睛弯成月牙。买五的直接打钱，我现场给你们画‘一夜暴富符’。
暴富？她先把自己暴了再说。可就在她提笔蘸墨的瞬间，指尖触到布面那条脱线处，
忽然一滞。那根灰线的断口，竟勾出一个极小的、逆向的五芒星纹路，
像被谁用针尖偷偷绣上去的。她眨了眨眼，再看，又没了。第二章·黑粉广场舞直播一关，
钨丝灯“滋啦”一声灭了，巷口只剩风。方季玥把折叠桌啪地合上，
声音脆得像给今晚画上句号。背起帆布包，包带勒在肩头的力度提醒她：又活了一天，
债还没还完。没直接回出租屋，而是拐进24小时便利店，买了最便宜的关东煮。
萝卜在汤里漂，像一块被泡发的旧海绵。戳了戳，心想自己连海绵都不如，海绵还能吸水，
她只能吸骂。手机震动，蓝惊兰发来语音。“姐妹，热搜挂了一晚上，你涨粉三十万，
不请我喝奶茶？”回了个“穷”，又把转账截图甩过去，打赏扣除平台抽成，还剩两千八，
离季度房租差一半。叹了口气，把最后一颗贡丸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吐。
烫也好，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第二天中午，养父母果然开直播了。屏幕里，养母穿一身素白，
哭得眼线晕成熊猫，养父在旁边递纸巾，背景墙上挂着“方氏正统”四个烫金大字。
方季玥盯着那四个字，胃里自动翻涌。那原本是奶奶写的，被他们偷去挂公司前台，
如今又拿来当“受害者”布景。冷笑一声，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外放给整个巷子听。
让邻居也看看，什么叫倒打一耙。本想无视，反正骂声听多了会免疫。
可当她听见养母说“我们含辛茹苦十八年，她却骗钱跑路”，免疫失效，
耳膜像被针一根根扎。十八年里，
她吃过期泡面、替他们抄客户命盘、冬天手生冻疮还得洗桌布，这些镜头不会播。
知道不该生气，生气就输了，可呼吸还是不受控地发烫。“姐妹，黑粉我准备好了，
广场舞神曲已上传，只等你一句go。”蓝惊兰的语音弹出来。“go。”眯了眯眼，敲字。
发完，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真相符”，对着镜头晃了晃，声音不高，
却足够让弹幕安静三秒。看好了，方家不方家的，今天先算个清楚。符火燃起的一刻，
心跳得比火还快。不是激动，是怕。怕火色不对，怕真相不够真，怕自己又成笑话。
好在火焰听话，红得耀眼，像给仇人开的一盏聚光灯。
后续发展比剧本还顺：黑粉集体跳广场舞，养母剪辑视频曝光，平台封禁账号，
弹幕风向瞬间倒戈。方季玥看着满屏“原来真骗子在这儿”，没有预想中痛快，
反而像吞了一口温水，既不烫也不冰，只是空。关掉直播，靠在巷口的墙上，抬头望天。
天太黑了，连星星都像被欠费停机。忽然想，如果奶奶在，会不会夸她干得漂亮？
还是敲她脑壳。“以恶制恶，一样恶”？没答案，只能把玉佩攥得更紧，
仿佛那是仅剩的通话器，可对方永远不在服务区。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平台通知：因“恶意引导网络暴力”，她的直播间被临时冻结24小时。她盯着那行字，
笑了。原来正义也要看流量，看谁先打出“受害者”标签。
第三章·古宅钢琴游戏舱盖合上的瞬间，世界静音。方季玥再睁眼，鼻尖先闻到潮冷木头味，
像钻进了一口陈年棺材。腹诽：策划的嗅觉写实得过分，棺材谁愿意躺第二次？
第一次进棺材是七岁，被养父扔进空寿材里“练胆”，说方家的孩子不能怕阴。
那晚她哭到干呕，寿材盖吱呀响，像有人替她哭丧。后来她把记忆打包，
贴上“再也不看”的标签，如今却被一款游戏撕开。“姐妹，发什么呆！
”蓝惊兰拽着她往前冲。“规则看了没？找歌声，别碰柜，听见旋律就跟着唱，
跑调也算敬业。”嗯了一声，眼睛却黏在客厅那架三角钢琴上。琴盖大开，
黑白键像两排缺了齿的牙，牙缝间还嵌着暗褐色渍点。莫名肯定，那不是油漆。奶奶说过，
乐器是魂的容器，弹对了是安魂，弹错了就是招魂。她不知道自己会弹成哪种，但显然，
招魂比较赚钱，直播间弹幕已经刷满“快弹！”“礼物就位！”蓝惊兰负责翻箱倒柜找线索，
她负责盯钢琴。越盯，耳膜越痒，仿佛有人拿羽毛在里面写字。果不其然，
一行模糊的女声钻进意识。Do…La…Sol…调子破碎，却带着执拗的温柔，
像被剪断的磁带仍坚持转动。心脏跟着那断续的调子打拍子，一下一下，
仿佛有人在里面敲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翻开琴盖上的泛黄乐谱，
只剩半首《夜半歌声》。蓝惊兰凑过来：“缺页？找啊！”话没说完，钢琴自己响了。
“当——”低音震得吊灯灰尘簌簌落。规则瞬间刷新：违反，追杀开始。
鬼新娘从琴箱里爬出，关节反向折叠，像被无形线扯动的木偶，怀里还抱一把生锈剪刀。
“超度符！”蓝惊兰吼。方季玥甩手，黄纸贴中鬼新娘眉心，对方动作骤停，
喉咙里发出咯咯儿歌声是《两只老虎》跑调版。弹幕瞬间刷满“哈哈哈”，
礼物特效炸成圣诞树。却笑不出来，她听得出，那孩子在用儿歌对抗恐惧。她也曾用同一招，
在寿材里唱“两只老虎”给自己壮胆。忽然明白，自己刚才不是贴符，是贴住了曾经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架在琴谱架上当临时谱台，调出祖传“玄学琴谱”。用符头代替音符，
一页页翻，指尖落下。每按一次，鬼新娘的身形便淡一分，儿歌也轻一分，直至化成青烟。
直播间弹幕刷“开挂”“封神”，却盯着那缕烟，心里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果游戏关服，这孩子会去哪儿？念头一闪即逝，她不能深想，深想就得负责，
而负责要花钱，她账户只剩两千八。通关提示跳出，奖励金币哗啦落袋。蓝惊兰在旁边蹦跳。
“姐妹，你火了！琴谱链接快挂小黄车！”机械地点头，把商品链接甩上去，定价99，
库存999，一秒售罄。看着数字跳动，眼前却闪过寿材盖缝隙透进的月光。同样冷，
同样白。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先数钱，再心疼，顺序不能乱。
玉佩在口袋里轻轻磕了她一下，像提醒她欠费，又像在嘲笑她：你弹的不是琴，是债，
债总要还。可就在她准备退出游戏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隐藏提示：“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是否追溯源头？”她点了“是”。画面一闪，竟是她自己的直播间。鬼新娘消失的瞬间，
红布招牌在风中晃动，布面那根脱线的金丝，正诡异地扭动，像一条活过来的蛇。下一秒，
玉佩突然发烫，她脑中闪过一个幻象。鬼新娘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手里拿着一本封皮残破的书，书页上，画着一个逆向五芒星。她猛地摘下游戏舱，
冷汗已浸透后背。站起身，走到桌前，盯着那块红布。三秒后，抄起桌角的裁纸刀，
一刀划下。布面应声裂开，金线崩断，像一声无声的告别。她没哭。
只是把那块写着“方家玄学”的布，折好，塞进了垃圾桶最底层。
副本：办公室的勾心斗角蓝惊兰又拉方季玥下了新副本：《职场规则：办公室的勾心斗角》。
“这副本我熟！”她兴奋地搓手。“规则是必须完成上司布置的任务，
否则被‘职场鬼’贴‘无能贴纸’，会持续倒霉一周；还有禁止和同事起冲突，
否则触发‘争吵鬼’追击。”方季玥盯着规则皱眉。“这规则好麻烦，感觉处处是坑。
”“简单！”蓝惊兰掏出一包巧克力。“我负责和同事搞好关系，你负责用符箓搞定鬼。
”两人进入副本，场景是间格子间办公室，同事们正各自忙碌，
上司是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正拿着一叠文件走过来。“你们俩，
今天必须把这些文件整理完，明天开会要用。”上司把文件扔在她们桌上，转身离开。
蓝惊兰立刻拿起巧克力，挨个给同事发。“亲，吃块巧克力，工作辛苦了。
”同事们接过巧克力，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啊，你真会做人。
”方季玥则掏出“招财符”贴在电脑上。“试试这个。”符箓无火自燃，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提示。“您已超额完成今日工作，获得‘提前下班’权限！”“？
”蓝惊兰懵了。“这符箓还能改规则？”话音刚落，办公室灯光突然变红，
广播响起刺耳提示音。“检测到员工提前下班，触发‘职场鬼’追杀！
”一只浑身散发着咖啡味的“职场鬼”从走廊飘进来，手里举着“无能贴纸”。“跑！
”方季玥拽着蓝惊兰就往楼梯间冲。职场鬼紧追不舍，所过之处键盘自动敲击，
打印机疯狂吐纸。“姐妹！你符箓呢？”蓝惊兰边跑边喊。“这次换个！
”方季玥掏出“转运符”。“看我的！”她把符箓贴在职场鬼脑门上。职场鬼动作一顿，
突然开始跳《极乐净土》，手里的贴纸飘到蓝惊兰手里。“？”蓝惊兰看着手里的贴纸。
“这什么鬼？”方季玥盯着职场鬼跳舞的姿势，膝盖弯曲的角度太标准，像练过十年芭蕾。
她见过这种动作。养母年轻时在社区舞蹈队，就跳这支舞，为的是在领导家属聚会上露脸。
这鬼不是数据，是记忆的残影。“我知道怎么通关了！”她喊。她掏出手机，
游戏里居然能联网，一顿操作后大喊。“姐妹！看直播！”蓝惊兰凑过去看。
方季玥的直播间里，观众正疯狂刷弹幕。“主播加油！”“职场鬼太搞笑了！
”“这副本我能玩一年！”“打赏够多了！”方季玥喊。“解锁隐藏规则了！
”她把手机投影到办公室墙上，屏幕里显示着新规则。“打赏满10万，
可获得‘反向贴纸’权限！”蓝惊兰眼睛一亮。“反向贴纸？能贴别人？”“对！
”方季玥点头。“快！把贴纸贴到职场鬼身上！”蓝惊兰甩出贴纸。职场鬼突然静止，
然后转身飘向走廊尽头。那里站着副本BOSS“终极职场鬼”，
正举着“加班到天亮”的牌子。“姐妹！看我的！”蓝惊兰掏出所有零食。
“我用零食引开饥饿鬼，你趁机贴它！”她把薯片扔向饥饿鬼，饥饿鬼立刻放弃追击，
扑向薯片，蓝惊兰趁机绕到终极职场鬼背后，把“无能贴纸”贴它脑门上。
终极职场鬼动作一顿，突然开始哼《恋爱循环》，手里的牌子变成“准点下班”。
黑板上血字刷新。“通关成功。”“牛啊！”蓝惊兰抱住方季玥。
“你这符箓简直是规则作弊器！”方季玥却没笑。她看着那两个跳着舞消失的“职场鬼”，
它们的动作里没有扭曲，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直播时，
也是这样机械地笑，把痛苦包装成节目效果。她们和它们，有什么区别？“那当然，
我家祖传的。”方季玥挑眉。两人退出副本，直播间弹幕炸了。“这副本太搞笑了！
”“求符箓链接！”“主播还接单吗？我想买反向贴纸！”方季玥趁机喊。
“反向贴纸999元一张，买贴纸送转运符！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可她没再看销售数据。
退出游戏舱后，她盯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忽然伸手，把左耳的耳钉摘了下来。
那是个小小的金色算盘，她戴了三年，象征“招财”。现在它躺在掌心，像一枚用旧的硬币。
她把它扔进了抽屉最深处。第五章·现实复仇：养父母的社死现场方季玥的养父母又搞事了。
这次他们开了场直播，哭诉方季玥“不孝”，
还展示“证据”是一张方季玥“偷拿家里钱”的监控截图。
其实是方季玥拿自己攒的零花钱买学习资料，被他们恶意剪辑。。蓝惊兰看着手机屏幕，
气得直拍桌子。“这对夫妻太恶心了！姐妹，咱们不能忍！”方季玥盯着屏幕，眼神冰冷。
“忍？我忍了十八年，够了。”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陈叔，是我，季玥。对，
我需要您帮忙……对，把当年他们收养我的合同，还有他们挪用方家财产的证据，都发给我。
”挂断电话，她转头对蓝惊兰笑。“姐妹，帮我个忙。”蓝惊兰眼睛一亮。“说！
要我怎么做？”“你直播连线他们，假装是‘热心网友’，套他们话。”方季玥晃了晃手机。
“我这边同步把证据发给媒体。”“得令！”蓝惊兰立刻打开直播软件，
搜索养父母的直播间，点击连麦。五分钟后，连麦成功。蓝惊兰调整声线，
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叔叔阿姨，我是你们的粉丝！听说你们养了个白眼狼女儿，
是真的吗？”养母立刻哭诉。“可不是嘛！我们养了她十八年，她现在却骗钱，
还联合外人欺负我们！”养父在一旁点头。“对！她就是个骗子！大家千万别信她！
”蓝惊兰“惊讶”地捂住嘴。“可是……我听说你们当年收养她，是为了骗方家的玄学传承？
”养父母脸色一变。“你、你听谁说的？这是造谣！”“真的吗？”蓝惊兰眨眨眼。
“那你们能解释一下这份合同吗？”她把手机屏幕转向镜头。
屏幕上显示着当年养父母和方家签的收养合同，其中明确写着：“收养方季玥，
目的为获取方家玄学传承，若未达成，需归还所有方家财产。”养父母瞬间僵住。
蓝惊兰继续“天真”地问。“还有这个……你们挪用方家财产的转账记录，是真的吗？
”屏幕再次切换。一叠转账记录，显示养父母多次将方家账户的钱转到自己名下，
总额超过百万。养母突然尖叫。“这是假的！这是伪造的！”“是吗？”蓝惊兰笑眯眯地。
“那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方家的律师团已经带着警察，在你们家门口了？
”镜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是警察的声音。“开门！我们是警察！
有人举报你们挪用公款、诈骗！”养父母瞬间瘫坐在地，养母甚至尿了裤子。
蓝惊兰对着镜头挥手。“家人们！真相大白了！这对夫妻才是真正的骗子！
支持主播的点个关注，后续还有更多猛料！”方季玥的直播间弹幕炸了。“干得漂亮！
”“这对夫妻终于遭报应了！”“支持主播告他们！”她趁机喊。“家人们！感谢支持！
今天所有符箓打五折！买符箓送法律咨询。毕竟我养父母的事，让我学了不少法律知识！
”蓝惊兰退连麦，凑过来。“姐妹！牛啊！这波直接让他们社死！
”方季玥看着瘫软在地的养父母，心中却没有多少快意，
反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空虚。她赢了，可赢的方式，
和他们用剪辑和谎言伤害她的方式，似乎并无不同。
她也是在用“证据”和“设计”来击垮他们。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它今天异常地安静，
仿佛也在审视着她的“胜利”。她想起奶奶的遗物里，有一本日记，
其中一页写着：“以恶制恶，终将同恶。真正的力量，是照亮黑暗，而非沉入其中。
”她赢了，可她也脏了。“这才哪到哪？”方季玥挑眉。“他们挪用方家财产的事，
够他们坐几年牢了。”可她说这话时，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在说服自己。那晚，
她没开直播。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盯着它直到屏幕变黑。她第一次害怕看见自己的脸。
第六章·玄学综艺蓝惊兰拉着方季玥上了档玄学综艺《通灵之战：明星版》。“这综艺超火！
”她兴奋地晃方季玥胳膊。“明星们比拼玄学能力，赢的人能获得‘玄学大师’称号，
还能签约顶级经纪游戏副本！”方季玥盯着节目规则皱眉。“这规则好麻烦，
还要和明星组队？”“简单！”蓝惊兰拍胸脯。“我负责和明星搞好关系，
你负责用符箓赢比赛！”两人进入节目现场，场景是座废弃医院，灯光昏暗，
走廊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主持人拿着话筒介绍。“今天的比赛是‘寻找失踪的护士’，
她被困在医院的某个角落，你们需要在两小时内找到她，并带她离开。”“规则很简单。
”主持人继续。“但要注意，医院里有‘怨灵’出没，被怨灵抓住的队伍，会直接淘汰。
”方季玥盯着规则皱眉。“这怨灵……能对付吗？”“能！”蓝惊兰掏出一包零食。
“我带了巧克力，怨灵应该喜欢吃甜的。”方季玥：“……”她掏出“招魂符”。
“还是用这个吧。”符箓无火自燃，医院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一只穿着护士服的“怨灵”从走廊尽头飘过来，头发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跑！
”方季玥拽着蓝惊兰就往楼梯间冲。怨灵紧追不舍，所过之处灯光闪烁，窗户玻璃自动碎裂。
“姐妹！你符箓呢？”蓝惊兰边跑边喊。“这次换个！”方季玥掏出“镇魂符”。“看我的！
”她把符箓贴在怨灵脑门上。怨灵动作一顿，突然开始哼《学猫叫》，
手里的剪刀变成了一根猫条。“？”蓝惊兰懵了。“这什么鬼？”方季玥的心猛地一揪。
当符箓贴上怨灵额头的瞬间，她脑中“嗡”的一声，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入。
一个年轻护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冷笑着，
将一份文件扔在她脸上。那身影，竟和她那“道貌岸然”的养父有七分相似。
她甩开这阵眩晕，盯着那个开始跳舞的怨灵，声音有些发颤。“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知道怎么找护士了！”她突然说。她掏出手机，节目组居然允许带手机，
一顿操作后大喊。“姐妹！看地图！”蓝惊兰凑过去看。
方季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医院地图，地图上有个红点正在移动，
旁边写着“失踪护士的位置”。“牛啊！”蓝惊兰眼睛一亮。“这符箓还能定位？
”“那当然。”方季玥点头。“我家祖传的。”她没告诉蓝惊兰，这地图是她强忍着头痛，
凭着刚才那股记忆碎片的指引，用玉佩和手机强行连接后出现的。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被快速抽空，玉佩的温热已变成灼烧感。她眼前发黑，
耳边全是护士和怨灵们混乱的哭喊声，分不清哪些是游戏音效，哪些是真实。
三人顺着地图找到护士，护士正躲在储物间里，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