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我蹲在福利院后墙的角落里，数着口袋里的硬币。七个钢镚，
三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加起来还差十七块才能给小豆子买退烧药。七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
小豆子是我在福利院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三天前高烧不退，院长说没钱治。
我偷了厨房的馒头想去卖，却被抓住打了一顿。现在，我决定去捡瓶子。翻墙时，
铁栅栏刮破了棉袄，冷风灌进来，冻得我直发抖。路过河边时，我听见微弱的呼救声。
一个男孩在河里挣扎，眼看就要被水流冲走。我扔下破书包，脱掉棉袄跳进刺骨的河水里。
河水呛进鼻子，我拼命划水，终于抓住男孩的胳膊。把他拖上岸时，我已经冻得说不出话。
"谢...谢谢你。"男孩瑟瑟发抖，额头有一道疤。
我把自己湿透的棉袄裹在他身上："我叫清瑶，清清白白的清，瑶池仙子的瑶。
你叫什么名字？""陆...陆景深。"他牙齿打颤，"我迷路了，
被人推下河..."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本该等警察来，可想起小豆子还在发烧，
咬咬牙跑了。跑出几十米，我回头喊："陆景深！记住这个名字！"回到福利院时，
我浑身湿透，高烧到39度。院长骂我偷跑出去玩，把我关在小黑屋。高烧中，
我做了个梦：妈妈抱着我坐在河边，指着水里的倒影说："瑶瑶看，凤凰浴火，终会重生。
"第二天，我才知道错过了什么。警察来到福利院，询问是否有人见过一个落水男孩。
院长说没有，而我，因为高烧说胡话被关在小黑屋。与此同时，城东别墅区，
顾家正在举办寻亲仪式。警察手里拿着从河边找到的线索——一个绣着凤凰的婴儿襁褓，
和半块玉佩。但顾老爷子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他的孙女。"查！"顾老爷子一拳砸在桌上，
"给我查遍全市所有福利院！"而在西郊，林家别墅里，林建国看着报纸上的寻亲启事，
冷笑："幸好那天制造了车祸，不然...薇儿，记住，你才是顾家千金。
"七岁的林薇儿懵懂点头，手里玩着新买的芭比娃娃。她不知道，
这个谎言会毁掉两个女孩的一生。十七年后，顾氏集团三十周年庆典。
水晶灯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疼，**在三楼露台栏杆上，
任夜风吹起身上这条拼多多99块买的裙子。手机震动，是养母王秀芬的微信："瑶瑶，
你爸今天又吐血了，医生说需要60万换肾..."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
三个月前，当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我租的小单间时，我差点把那杯隔夜茶泼在他脸上。
"您找错人了。"我冷冷地说，"我是王秀芬和**的女儿，跟豪门没关系。
"顾老爷子颤巍巍拿出一叠照片——是我养父母车祸现场的照片。"孩子，你养父母是好人。
当年我在找你，他们知道真相后主动联系我，想把你还给顾家。但林家发现了，
制造了那场'车祸'。"照片上，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出租车，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妈妈用身体护住我，爸爸最后的话是："瑶瑶别怕，记住，你左肩有颗红痣，
右脚踝有凤凰胎记...""为什么现在才找我？"我的声音在发抖。"因为证据。
"顾老爷子擦掉眼泪，"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林家犯罪的证据。三个月前，
我终于找到关键证人——当年妇产科的护士长，她愿意指证林家买通她调换婴儿。
但林家发现了，护士长失踪了。"我冷笑："所以您需要一个替死鬼？""不！
"他激动地说，"我需要你装成普通女孩进入顾氏，暗中收集林家转移资产的证据。
你有特种部队的经历，懂得伪装。而且..."他犹豫了一下，
"林薇儿最近频繁接触一个叫'黑蛇'的国际杀手组织。"正说话间，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军绿色大衣，
肩章上的金星在楼道灯光下闪闪发亮。"开门，小野猫。"陆景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陆景深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十七年不见，那个河边的小男孩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有额头上那道疤，还留着童年的印记。"好久不见，恩人。"他嘴角微扬，
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顾老爷子惊讶地看着我们："你们认识？""特种部队的老战友。
"陆景深走进来，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湿痕，"清瑶没告诉您？
她是'凤凰'特遣队的王牌狙击手，代号'夜莺'。"我别过脸："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陆景深却自顾自地坐下，脱下湿透的大衣："M国西伯利亚训练营，零下40度，
她背着受伤的我走了三十公里。在中东，她单枪匹马端掉一个**窝点，
救出十二名人质。但最让我佩服的是..."他看向我，"每次任务后，
她都会去孤儿院做义工。"顾老爷子震惊地看着我："孩子，
你...你这些年...""别说得那么好听。"我打断他，"我加入特种部队，
只是为了变强，为了找到害死我养父母的凶手。"陆景深眼神一暗："所以你拒绝晋升，
拒绝调回国内，甚至拒绝我的感情，都是因为这个？"空气突然凝固。
顾老爷子识趣地起身："我先回去，你们...好好谈谈。"门关上后，陆景深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的雨："为什么躲我三年？""你知道为什么。"我低声说，"那次在撒哈拉，
我中了三枪，你背着我穿越沙漠。最后关头，你把最后一口水给我，自己昏倒在沙丘上。
醒来后，你说'小野猫，嫁给我吧'，我却摇头说'我有必须完成的事'。
""所以你要一个人承担？"他转过身，"清瑶，十七年前你救了我，这十七年，
该换我保护你了。"我苦笑："保护我？就像上次在咖啡店，你偷偷给我买热美式？
还是上周三，我在公司淋雨，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那把黑伞？"陆景深愣住了："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陆景深，你每次想我的时候，
都会摸左腕上的弹壳手链。那是我第一次任务时给你的护身符，对吗？
"他猛地把我拉进怀里，声音沙哑："对不起，小野猫。当初上级命令我调离，
是因为...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特种部队的纪律，不允许感情干扰任务。
""所以你就假装失忆？假装不认识我？"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知道吗，
那年我离开部队，去了西伯利亚最冷的村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失忆。
"他低头吻掉我的眼泪，"每次任务前，我都会摸摸那枚子弹壳，想着如果死了，
至少它能替我找到你。"门铃又响了。我擦干眼泪去开门，是快递员。"顾清瑶**的快递。
"快递员递给我一个旧铁盒。盒子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七岁的我，
站在福利院门口，身边是一个额头带疤的小男孩。背面写着："给救了我的小天使，
等我长大娶你。——陆景深，七岁""这是...？"我抬头看陆景深。
"我在福利院找了你三天。"他轻声说，"院长说你被领养了。我每天放学去福利院等，
直到被家人强行带走。这十七年，我找遍全国所有叫李清瑶的女孩，
直到...在特种部队见到你。"第二天，我正式入职顾氏集团财务部，职位是普通文员。
工牌上印着"李清瑶"，这是养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办公室不大，但气氛压抑。
林薇儿是部门主管，一见我就冷笑："新来的？财务部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顾董亲自点名要你，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我假装怯懦地低头："我...我会努力工作。""努力？"她把一叠文件摔在我桌上，
"今天之内整理完这份报表，错一个数字，立刻滚蛋！"文件足有半米高，
全是混乱的手写数据。新人根本不可能一天完成。我偷偷看了眼林薇儿的名牌包，
标签还没剪，是最新款爱马仕，市价三十万。午休时，我没去食堂，
从包里掏出自己带的饭盒——两个馒头，一包榨菜。林薇儿故意路过，
"不小心"碰翻我的饭盒："哎呀，真抱歉。不过像你这种人，应该习惯了吃剩饭吧？
"周围同事窃笑。我默默捡起馒头，擦掉灰尘放进嘴里。"有意思。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北辰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他是顾氏集团副总裁，顾老爷子的养孙，林薇儿的未婚夫。"北辰！
"林薇儿立刻换上甜美笑容，"你怎么来了？""爷爷让我来检查季度报表。
"他没看林薇儿，径直走到我桌前，递给我一张名片，"公司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
以后去那里吃午饭。"林薇儿脸都绿了："北辰，她是...""我知道她是谁。
"顾北辰打断她，眼神扫过我桌上狼藉的饭盒，"薇儿，注意你的身份。"等顾北辰走后，
林薇儿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翻身。
顾家不需要一个吃剩馒头的穷鬼！"下班时，雨又下起来了。我没带伞，
站在公司门口等雨停。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陆景深刚毅的侧脸。
"上车，小野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犹豫着问。"我在你办公室装了定位器。
"他理直气壮，"特种部队的习惯，保护重要人物。"车子驶入雨幕，
他递给我一条干毛巾："吃饭了吗？""没。"我老实回答，"林薇儿打翻了我的午饭。
"陆景深猛地踩下刹车，眼神危险："她碰你了？""小事而已。"我摇头，
"我需要她放松警惕。"他沉默一会儿，突然调转车头："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停在城中村一栋旧楼前。楼道灯坏了，陆景深打开手机闪光灯，小心地护着我上楼。
"你住这里？"他皱眉看着斑驳的墙皮。"嗯，600块一个月，便宜。"我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很小，但收拾得很整洁。墙上贴着特种部队的合影，床头柜上放着养父的遗照。
照片里的**憨厚地笑着，旁边是温柔的王秀芬。"你养父...走得很痛苦？
"陆景深轻声问。"肝癌晚期。"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瑶瑶，
别查真相了，好好活。'可他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拿出一个铁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