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钟像电钻一样搅碎了我的梦境。
三点五十。第一个闹钟响起时，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黑暗中，摸索着关闭手机。屏幕光刺得眼睛生疼。宿醉的头疼如约而至。
但比头疼更清晰的，是脑海中那个该死的倒计时。3小时58分02秒。
挣扎着爬起床，双腿像灌了铅。走进狭小的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
镜中的自己憔悴得像个鬼。黑眼圈深重，胡子拉碴。
“陆昭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回答我的，是手机恰到好处的震动。
【任务剩余时间：3小时52分17秒】【失败惩罚：当众放屁一周】
该死！我狠狠捶了下洗手台。这系统太懂得如何拿捏人的软肋。
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站在门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咬牙推开门。
凌晨四点的楼道，寂静得可怕。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投下惨白的光。
走出单元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三月的凌晨，气温低得让人发抖。
小区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在薄雾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我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打开手机的运动软件。设置好五公里路线。深吸一口气，开始奔跑。
冷风灌进喉咙。带着尘埃和潮湿的味道。才跑了几百米，肺部就像要炸开。
太久没运动了。身体发出**。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但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理的煎熬。那个告白任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会遇到谁？保洁阿姨？保安大叔？还是同样发神经的晨跑者？
我要怎么说？直接喊“我爱你”？还是委婉一点？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脚步却不敢停。那个放屁的惩罚实在太有威慑力。
第一公里格外漫长。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冷热交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出现一个人影。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来了！第一个人！
眯起眼睛仔细看。是个穿着橙色马甲的身影。手里拿着扫帚，正在清扫落叶。
是保洁林大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退休老教师。
完了。我下意识放慢脚步。要对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告白？
脚步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
距离在不断缩短。二十米、十米、五米...已经能看清林大爷花白的头发。
他抬起头，看见我，露出和蔼的笑容：“小伙子，起这么早啊？”
就是现在！机会只有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尽平生力气大喊：
“林大爷！我...我爱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
风停了。树叶不再沙沙作响。连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林大爷惊愕的表情。
他愣住了。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那个...我...”我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个被系统绑架的倒霉蛋？
就在这时，林大爷突然笑了。弯腰捡起扫帚，眼神中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睿智和宽容。
“年轻人啊...”他摇摇头，语气意味深长，“压力太大了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快去跑步吧，出出汗就好了。”
我如蒙大赦，赶紧继续往前跑。身后传来林大爷爽朗的笑声。
第一关总算过了。但任务还没完成。还有五公里要跑。
清晨的风吹在滚烫的脸上，稍微缓解了尴尬。
一边跑，一边查看手机。任务状态已经更新：
【告白任务：已完成】【跑步任务：2.3/5公里】
很好。至少不用担心变成造屁机了。
但身体的疲惫越来越明显。肺部**辣地疼。双腿像灌了水泥。
“坚持住，陆昭西。”我对自己说，“想想那五百块。”
想到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五百，脚步似乎又有了力气。
这大概就是金钱的力量吧。哪怕来得如此荒诞。
终于，在跑了不知道多久后，手机传来提示音：“您已完成五公里目标。”
我立刻停下，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滴落在柏油路上，形成深色的印记。
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查看任务状态。
【新手任务：已完成】【奖励发放中...】
界面突然卡住。那个简陋的弹窗开始闪烁。
我的心一沉。不会出问题了吧？这可是我用社会性死亡换来的！
几秒钟后，弹窗恢复正常：
【奖励已发放至绑定账户】【系统积分+10】【新手礼包已送达，请查收】
几乎同时，手机震动。银行短信来了：
【xx银行】您尾号5282的账户于03月16日04:38入账人民币500.00元。余额1012.37元。
看着那串数字，我长长舒了口气。靠在路边树上，忍不住笑了。
虽然过程很羞耻，但结果...似乎还不错？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再次刷新：
【新手礼包开启】【获得：精力药剂（小）x1】【获得：技能体验卡·方言精通（3小时）x1】
还有额外奖励？我眼前一亮。
仔细查看物品说明：
【精力药剂（小）】使用后立即恢复30%体力，缓解轻度疲劳。
【技能体验卡·方言精通（3小时）】使用后获得掌握全国主要方言的能力，持续3小时。
心念一动，选择使用精力药剂。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疲惫感一扫而空。连宿醉的头疼都消失了。
神奇！太神奇了！
这个系统，虽然任务奇葩，但奖励倒是实打实的好用。
带着轻松的心情，慢慢走回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洗去汗水和疲惫。
看着镜中恢复精神的自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
二十四小时前，我还是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社畜。
现在，我却拥有了一个能变出钱和神奇物品的系统。
虽然...方式有点特别。
洗完澡，神清气爽。正准备做点早餐，手机突然响起。
是范无救。
“喂？”我接起电话，语气轻松。
“**！陆昭西！你还活着啊？”电话那头传来他夸张的大叫，“昨晚到家怎么不发消息？我以为你醉死路边了！”
“忘了。”我笑了笑，煎着鸡蛋，“没事，好得很。”
“真的假的？”他语气怀疑，“你昨天那个状态...等等，你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精神？”
“早起跑了会儿步。”我轻描淡写地说，“感觉还不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跑步？你？”范无救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凌晨四点？你被什么附体了？”
“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我把煎蛋装盘，“人总得改变。”
“完了完了，你真受**了。”他叹气，“晚上下班喝酒？我请客，给你疏导疏导。”
“今晚不行，要加班改方案。”我想起厉北屿的臭脸，“改天吧。”
挂断电话，我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从容地吃早餐。不再急匆匆地赶地铁、赶打卡。
因为那个系统，我的生活似乎正在偏离原来的轨道。
但接下来呢？系统还会发布什么奇葩任务？我能一直这么幸运吗？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新任务预告】【今日09：30发布】【任务类型：职场挑战】【难度：★★☆☆☆】
我的心猛地一跳。职场挑战？还是在公司？该不会...
看了眼时间，七点整。该去上班了。
换好西装，对着镜子打好领带。镜中的自己眼神不再迷茫。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至少现在，我有了应对的底气。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这个小小的出租屋。
今天之前，这里是困住我的牢笼。但从现在起，这里可能将成为...我逆袭的起点？
下楼，出门。晨光正好。街道上车水马龙，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我的人生，已经从那个尴尬的凌晨，彻底改变。
走进地铁站，随着人流挤进车厢。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厉北屿发来的消息：
“九点半会议室开会，汇报新方案。别迟到。”
我看着那条消息，嘴角微微上扬。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现在的陆昭西，可不再是昨天那个软柿子了。
不过...系统说的职场挑战，会不会和这个会议有关？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那里装着一张方言精通体验卡。
厉北屿，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可能会用你听不懂的话，给你一个惊喜。
列车到站。我随着人流走出车厢。步伐坚定，眼神明亮。
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