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门铃响的时候,我正陪着女儿朵朵拼乐高。“谁啊?”我扬声问了一句,
以为是闺蜜苏晴又来蹭饭了。门外没有声音,只有固执的门**,一遍又一遍,像是催命。
我心里有点烦,透过猫眼往外看,整个人都僵住了。门口站着的,是蒋月。
那个让我婚姻破碎,净身出户的女人。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廉价连衣裙,头发凌乱,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破着,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我跟陈锋离婚不过三个月,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个念头闪过。是来炫耀的?不对,
她这副样子炫耀什么?是来求我把陈锋还给她的?更不对,我巴不得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我没开门,冷冷地隔着门板说:“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人认识你。”“林晚姐,
我知道是你,求求你,开开门吧!”门外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哀求,“我求求你了,
只有你能帮我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充满了恐惧。我心里冷笑,帮她?
当初她挺着肚子逼宫的时候,谁来帮我?她和陈锋把我赶出那个家的时候,
可曾想过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要去哪里?“我帮不了你,你走吧。”我语气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林晚姐,陈锋他打我!他会打死我的!”蒋月“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哭声凄厉,“我没地方去了,我爸妈不管我,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求你看在……看在我也怀着孩子的份上,救救我……”孩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当初她就是用孩子逼走了我,现在又想用孩子来博取我的同情?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
陈锋的冷暴力,婆婆的指桑骂槐,还有蒋月那张楚楚可怜又带着胜利者姿态的脸。“妈,
谁在外面哭啊?”朵朵仰着小脸,好奇地问我。我深吸一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女儿的头,
柔声说:“一个阿姨迷路了,妈妈让她走了。”可门外的哭声和砸门声越来越响,
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林晚!你开门!你个**是不是把蒋月藏起来了!
”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暴躁地在楼道里炸开。是陈锋。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砰!砰!砰!”他开始疯狂地踹门,门板发出痛苦的**。
“妈妈,我怕……”朵朵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腿。我立刻抱起女儿,
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推进了卧室里,用最快的速度反锁了房门。“朵朵乖,在房间里玩,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好不好?”“妈妈……”“听话!”我厉声打断她,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这么凶。我怕,我怕陈锋那个疯子会闯进来,伤害到我的女儿。
门外的蒋月,哭声已经变成了尖叫:“陈锋你别过来!你这个疯子!
”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和女人压抑的呜咽。**在门板上,浑身发抖。
我知道陈锋是什么样的人,婚前温文尔雅,婚后情绪极不稳定。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年,
他虽然没动手,但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摔东西,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我没想到,他对蒋月也这样,甚至……变本加厉。“滚!给老子滚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锋压低了声音怒吼,然后是拖拽的声音。我几乎能想象到,蒋月被他揪着头发,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电梯的画面。楼道里终于安静了。我浑身脱力地滑坐在地上,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过了很久,我才颤抖着手打开门缝,楼道里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2那一晚,
我彻夜未眠。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蒋月的哭喊和陈锋的咒骂。我恨蒋月,恨她破坏了我的家庭。
但看着地上那几滴血,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如果我今天真的不开门,她会不会就被陈锋打死了?
那我算不算是间接的凶手?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送朵朵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亭。“王大爷,
昨天晚上我们这栋楼是不是有人闹事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保安王大爷正在喝豆浆,
闻言放下杯子,一脸后怕:“可不是嘛!十一楼那个陈锋,把他媳妇往死里打啊!
那姑娘哭得叫一个惨,我们几个想上去拉架,那男的跟疯狗一样,谁都敢咬,
我们只好报了警。”“报警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报了,警察来了,说是家庭纠纷,
劝了几句就走了。唉,这种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啊。”王大爷叹了口气,
“不过那姑娘也是可怜,听说才二十出头,从外地来的,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
”一个亲人都没有。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了我的心里。当初我被陈锋赶出家门时,
何尝不是这样无助?幸好我还有苏晴,还有我爸妈留给我的一点积蓄,让我能租个房子,
开了这家小小的烘焙工作室,勉强能养活自己和朵朵。可蒋月呢?她有什么?
我心烦意乱地回到家,打开手机,看到本地新闻推送的一条消息:昨夜一孕妇从居民楼坠下,
一尸两命,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疯了一样点开新闻,
照片上盖着白布的担架让我一阵反胃。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我总觉得那身形很像蒋月。
我立刻给苏晴打电话,声音都在抖:“苏晴,你快帮我查查,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叫蒋月的孕妇出事了?”苏晴是报社记者,路子广。她听我语气不对,
立刻严肃起来:“你别急,我马上去问问。”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坐立不安,脑子里全是蒋月跪在我门口的样子,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不敢想下去。终于,苏晴的电话打了回来:“晚晚,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问了,昨晚坠楼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小区的。但是……我托人打听了一下,
你那个前夫确实把他新老婆打进了医院,肋骨断了两根,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
现在还在医院保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是一阵揪心。“哪个医院?”“市三院。
晚晚,你问这个干嘛?你可别犯傻啊!那女人当初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她这是活该!
是报应!”苏晴在电话那头急了。“我没忘。”我轻声说,“我只是……想去看看。
”“看她?林晚你是不是圣母心泛滥了?你去看她笑话吗?还是准备给她送医药费?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挂了电话,我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暖洋洋的,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恨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我更恨陈锋。那个男人,
毁了我的人生,现在又在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蒋月是可恨,但她罪不至死。更何况,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下午,我把朵朵从幼儿园接回来,
拜托楼下的张阿姨帮忙照看一会儿。然后,我提着一个保温桶,去了市三院。在病房门口,
我犹豫了很久。我甚至想好了,如果她对我冷嘲热讽,或者又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立刻就走。我推开门,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蒋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手臂上扎着吊针。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你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吗?”她的声音沙哑又虚弱。我没说话,默默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
一股鸡汤的香味瞬间散开。“趁热喝吧,对你和孩子好。”蒋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应该恨我。
”“我是恨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应该跟你一起陪葬。
蒋月,离开陈锋吧,他是个魔鬼。”3蒋月没有喝我送去的鸡汤。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茫然。“离开他?我能去哪儿?
”她惨笑一声,泪水滑过青紫的眼角,“我为了他,跟家里断了关系,工作也辞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住院费都是他交的。林晚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我没有回答。
傻吗?当然傻。当初的我,又何尝不傻?以为嫁给了爱情,
以为那个男人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你当初是怎么离开他的?”蒋月忽然问。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出轨,我提了离婚,净身出户。”我轻描淡写地说。
蒋月的身体震了一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净身出户?那套房子,
明明婚前你家也出了钱……”“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打断她,“蒋月,我今天来,
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也不是来彰显我的大度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陈锋这个人,是个无底洞。
你今天被打断两根肋骨,明天就可能是半条命。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算能平安生下来,
你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他能健康成长吗?”我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戳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里流露出恐惧。
“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是我律师的电话。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如果你想通了,可以联系她。她会告诉你,
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说完,我转身就走。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路是她自己选的,要不要回头,也只能看她自己。刚走出病房,我就接到了苏晴的电话,
她的声音火急火燎:“晚晚,你赶紧回来!陈锋那个王八蛋去你店里闹事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拔腿就往医院外跑。我的烘焙工作室是我全部的心血,
也是我和朵朵唯一的依靠!等我赶到店里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
刚烤好的面包蛋糕被扔了一地,奶油和果酱糊满了墙壁和地板,
几个定制的蛋糕模型也被砸得粉碎。陈锋像个皇帝一样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人在他身后站着。我的员工,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陈锋!你发什么疯!”我气得浑身发抖,冲过去就想跟他拼命。
“我发疯?”陈锋看到我,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带着那种我最熟悉的,扭曲的笑容,
“林晚,我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离了婚,就管不了你了?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阴鸷:“你跑去医院跟蒋月说什么了?挑拨离间?啊?
你是不是觉得她跑了,我就会回头来找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的自大和偏执,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我告诉你,林晚。”他伸出手指,
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蒋月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
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来管!你要是再敢插手,下一次,我砸的就不是你的店,而是你的腿!
”“你敢!”我瞪着他,毫不畏惧。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林晚了。
“你看我敢不敢!”他面目狰狞,扬手就要打我。就在这时,苏晴带着两个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同志,就是他!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还威胁恐吓!”苏晴指着陈锋,中气十足地喊道。
陈锋看到警察,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换上一副无辜的嘴脸:“警察同志,你们别听她胡说,我们就是夫妻俩闹点别扭,
我寻思着我前妻一个人开店不容易,想给她点钱装修装修,结果她不领情。
”他指着一地的狼藉:“这不,手下人毛手糙脚的,不小心碰掉了点东西。
”我简直要被他的**气笑了。“警察同志,店里有监控。”我冷冷地说。陈锋脸色一变。
警察调取了监控,事实一目了然。陈锋百般抵赖,最后在警察的警告下,
不得不赔偿我店里所有的损失。他甩下一沓现金,走过我身边时,
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林晚,你给我等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恐惧,
只有无尽的厌恶。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块沾上了污泥的牛皮糖,甩不掉,撕不烂,恶心至极。
苏“晚晚,你没事吧?”苏晴担忧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开始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这种**,就应该让他把牢底坐穿!”苏晴气得直跺脚,“你也是,干嘛要去招惹他?
那个蒋月,值得你这么做吗?”我把一个被砸烂的蛋糕模型捡起来,
看着上面曾经精致的糖霜花朵,轻声说:“苏晴,我不是在帮她。”“我是在帮我自己。
”帮那个曾经在婚姻里绝望无助,却连反抗都不敢的自己。
4呕心沥血的小店被砸得一塌糊涂,我不得不停业整顿。苏晴帮我找了装修队,
又陪着我清点损失,忙前忙后,比我还上心。“晚晚,要不你带着朵朵去我那儿住几天吧,
我怕陈锋那疯子再来找你麻烦。”苏晴不放心地说。我摇了摇头:“躲得过初一,
躲不过十五。他要是真想报复,我躲到哪儿都没用。”我了解陈锋,
他就是一头被惯坏了的野兽,自尊心极强,睚眦必报。这次在警察面前丢了脸,
他绝不会善罢甘sh休。果然,没过两天,我的麻烦就来了。
先是卫生部门和消防部门的人轮番上门检查,各种吹毛求疵,
最后给我下了一张停业整改通知单。紧接着,网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我烘焙店的负面帖子。
说我用料低劣,以次充好,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我家蛋糕里吃出了蟑螂,
配上几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恶心图片。我的小店本来就靠着口碑和回头客,这么一闹,
名声彻底臭了。我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是陈锋在搞鬼。“这个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
”苏晴气得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晚晚,你别怕,我去找人把帖子删了,
再找水军给你刷好评!”“没用的。”我冷静地说,“删了这个,他还会发那个。苏晴,
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陈锋现在就像一条疯狗,谁靠近我,
他就会咬谁。挂了电话,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铺,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只是想带着女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蒋月打来的。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比在医院时多了一丝坚定。
“林晚姐,你给我的律师名片,我联系了。”我心里一动:“你想通了?”“嗯。
”她顿了顿,说:“陈锋昨天去医院了,他跟我说,只要我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