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一遍？
赵婷婷的瞳孔猛地一缩。
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出那些污秽的、带着恶意揣测的话？
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堪。
“我……”赵婷婷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跟班们也吓得噤若寒蝉，缩在座位上，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人。
“怎么，不敢说？”
林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在网络上敲键盘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怎么到了现实里，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赵婷Tingting最后的伪装。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耻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林周，你别太过分了！”她尖叫起来，“我都说了是开玩笑！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闹到学校去，让所有人都难看吗？”
她开始偷换概念，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迫的受害者。
“我过分？”林周冷笑一声，“捏造事实，毁人名誉的人，反过来说被诽谤者过分？赵婷婷，你的逻辑还真是感人。”
“我没有！”赵婷婷还在嘴硬，“我只是发了张照片，说了句‘眼神拉丝’，后面的话都是别人说的！凭什么都怪我？”
她试图把责任推给那些跟风的同学。
台下，一些刚刚还在群里起哄的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们没想到，赵婷婷会这么快就把他们也拖下水。
“哦？是吗？”
林周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连接上投影仪。
下一秒，一段屏幕录制视频出现在幕布上。
视频清晰地记录了从赵婷婷发出第一张照片开始，整个班级群的聊天记录。
谁在附和，谁在添油加醋，谁在传播更恶毒的谣言，一清二楚。
每一个人的头像、昵称和发言，都无所遁形。
“赵婷婷，你说后面的话都是别人说的。”
“那么请问，当有人说‘不会已经私下加了微信’的时候，你回复的这个‘捂嘴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当有人猜测‘是不是用了特殊学习方法’的时候，你回复的‘哎呀，大家别乱说’，这种阴阳怪气的引导，又是什么意思？”
林周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赵婷婷的每一次互动。
“你虽然没有亲口说出那些最肮脏的词汇，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鼓励、纵容、并引导着这场网络暴力。”
“在共同侵权中，你，就是主犯。”
视频还在播放。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参与了这场“狂欢”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他们看着屏幕上自己发出的那些轻佻、恶毒的言论，只觉得无地自容。
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这么一副丑陋的嘴脸。
赵婷婷彻底呆住了。
她没想到林周居然会录屏。
她以为那些聊天记录，只要自己撤回或者删掉就没事了。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上蹿下跳、煽风点火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所有的狡辩，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现在，你还觉得，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开玩笑’的人吗？”
林周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响，带着审判般的威严。
赵婷婷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的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慌、羞耻、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林周收起手机，环视了一圈台下那些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的同学。
“各位同学，网络不是你们发泄恶意和愚蠢的垃圾场。”
“今天，我可以选择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一旦立案，赵婷婷同学，以及其他几位主要传播者，你们的档案上，将会留下一个伴随你们一生的污点。”
“考公，考编，进国企，甚至很多大公司的背景调查，你们都过不了。”
“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搭上自己的前途，你们觉得，值得吗？”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前途。
这两个字，对于大学生来说，是比任何道德谴责都更有分量的威胁。
赵婷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想到了自己正在准备的公务员考试，想到了父母对她的殷切期望。
如果……如果真的留下了案底……
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我错了……”
赵婷婷的声音带着哭腔，终于挤出了这三个字。
“林周……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乱说话，不该造你的谣……”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求求你，你不要报警……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赔偿……求求你了……”
看到赵婷婷彻底崩溃，台下的同学们也纷纷坐不住了。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他是刚才在群里说“怪不得成绩好”的那个人。
他的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林周同学，对不起！我……我就是一时嘴贱，跟着瞎起哄，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
“我们错了！”
道歉声此起彼伏。
整个教室，从一开始的嘲讽和看戏，彻底变成了一场大型道歉会。
林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些道歉里，有几分是真心悔过，又有几分是出于恐惧。
但她不在乎。
她要的，不是他们的真心。
她要的，是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
就在这时，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
是刚刚下课的陈彦老师。他似乎是落了东西，回来取，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看着讲台上气场强大的林周，和台下哭成一团的赵婷婷，以及噤若寒蝉的全班同学，一脸错愕。
他刚想开口询问，赵婷婷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猛地冲了过去。
她一把抓住陈彦的胳膊，哭着喊道。
“陈老师！你快评评理！林周她要报警抓我！”
陈彦彻底懵了。
报警？抓人？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正想把事情问清楚，一个更具分量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回事？我接到学生举报，说你们班有人在聚众闹事？”
班级辅导员王老师板着脸，走了进来。
她的出现，让本就混乱的场面，瞬间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