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光里的约定

1晨光微暖时闹钟还没响，林墨就醒了。晨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正好落在他的眼皮上。

他轻轻转头，妻子文雅还在睡觉，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搭在枕边，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林墨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在他准备起身时，

身后传来文雅带着睡意的呢喃：“几点了？”“刚过六点，”林默回头低声道，

“你再睡会儿。”文雅却已经撑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不了，今天轮到我做早餐，

你昨天加班那么晚，该多休息的是你。”二人小声推让了几句，最后还是一同起来了。

这是他们结婚八年来形成的默契——谁也不会把所有家务独自扛着，

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林默洗漱完毕，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

七岁的女儿小雨呈“大”字形躺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一边，

怀里还抱着那本快翻烂的《动物大百科》。他轻手轻脚地拉过被子给女儿盖好，

又把书抽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小雨，”他柔声唤道，“该起床了，小懒猪。

”女儿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林默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口琴，

吹起那首小雨最喜欢的《小星星》。这是他们之间特殊的起床仪式。刚吹到第二段，

小雨就睁开了眼睛，咯咯笑起来：“爸爸，你吹错了一个音！”“是吗？”林默故作惊讶，

“那明天你教我吹好不好？”这时，文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两位音乐家，早餐要凉啦！

”小雨一骨碌爬起来，自己跑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又跑回房间，面对衣柜犹豫不决。“妈妈，

今天穿哪件啊？”她朝门外喊。“昨天不是自己选好了那件蓝色的裙子吗？

”文雅在厨房回应。“可是今天有体育课，穿裙子不方便翻跟头。”林默走到女儿身边，

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那就穿运动服吧，粉色的那件，配上你那双会发光的运动鞋，

跑得肯定快。”小雨高兴地点头，迅速换好了衣服。早餐桌上，

小雨叽叽喳喳地讲着她昨晚做的梦：“我梦见我们家的阳台变成了宇宙飞船，

飞到了一个大大的糖果星球！”“那你有没有给我带点糖果回来？”林默配合地问，

一边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女儿盘子里。小雨认真地说：“带了好多呢，可是在飞回来的路上，

不小心被太阳烤化了。”文雅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每人面前，“没关系，梦里吃糖果不会蛀牙，

挺好的。”这样的早晨平淡得几乎可以预见到每一个细节，

却又因为这些小小的、不可复制的互动而变得独特。2校门口的忐忑吃完早饭，

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出门。文雅细心检查每个人是否带了该带的东西，最后锁上门。电梯里，

小雨站在父母中间，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

一边摇晃一边唱着她自己编的歌：“星期一，上学去，

爸爸妈妈陪着我...”初夏的晨风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上，

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去学校的路不远，只有十五分钟步行路程，

这是他们最珍视的亲子时光。“今天放学谁来接我？”小雨问。“妈妈来接你，”文雅说，

“然后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你爱吃的排骨，晚上爸爸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好！

”小雨欢呼，随即又想起什么，“可是今天作业有点多，我能不能先写完作业再吃排骨？

”林默和文雅相视一笑，为女儿这小小的自律感到欣慰。路过街心公园时，

小雨突然松开他们的手，跑到前面一棵大榕树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

快速地画着什么。“在画什么？”文雅走近问道。“自然课作业，”小雨头也不抬，

“观察大树并画下来。李老师说要观察树的纹理和叶子的形状。”林默站在女儿身后，

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

他突然意识到女儿正在以他们无法追赶的速度长大。“爸爸你看，”小雨举起画本，

“我画得好吗？”林默接过本子，上面不仅画了树，还在树枝间添了几只小鸟，

树下则是一家三口手牵手的背影。“画得真好，”林默由衷赞叹，“尤其是这三个人，

画得特别像。”小雨得意地笑了，把本子收回书包，“因为这是我最熟悉的画面呀。

”继续往前走，小雨忽然问：“爸爸，你小时候也是外公送你上学吗？”林默点点头，

“是啊，不过那时候我们是骑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紧紧抓着外公的衣角。”“真酷！

”小雨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骑自行车上学？”“等你再大一点，

”文雅接过话，“现在路上车太多，妈妈不放心。”快到学校门口时，小雨渐渐安静下来，

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父母的手。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和孩子。

有的孩子在哭闹着不想进学校，有的大声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还有的已经和伙伴追逐打闹起来。“怎么了？”文雅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小雨低下头，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今天要公布期中考试成绩，

我...我数学最后一道题可能做错了。”林默和文雅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原来女儿一早上的活泼开朗下，一直藏着这份担忧。文雅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小雨的衣领，

“没关系，尽力了就好。不管考多少分，你都是我们的骄傲。”“真的吗？

”小雨抬眼看向爸爸，寻求确认。林默也蹲下来，握住女儿的小手：“当然是真的。

你知道吗？爸爸小时候数学还考过七十分呢。”“真的？”小雨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真的，”林默认真点头，“人生不只有考试和分数，更重要的是你学到了什么，

是否每天都在进步。”小雨的表情明显放松了，“那我要是考得不好，

晚上还有糖醋排骨吃吗？”“当然有，”文雅忍不住笑了，

“考得好不好和吃糖醋排骨有什么关系？你就是考零分，也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小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露出了笑容。“好啦，

”她挺直小身板，“我该去上课了。”她先拥抱了文雅，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再见。

”然后又转向林默，同样给了他一个拥抱和亲吻：“爸爸再见，下班早点回来。”“一定，

”林默承诺，“晚上我还要听你讲糖果星球后续的故事呢。”小雨点点头，转身朝校门走去。

走到一半，她突然回头，大声说：“爸爸妈妈，我忘了说——我爱你们！

”周围几个家长听见了，善意地笑起来。文雅和林默微微一怔，

随即同时回应：“我们也爱你！”小雨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教学楼门口。

3归途絮语回程的路上，只剩他们两人。文雅习惯性地挽住林默的手臂，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间过得真快，”文雅轻声说，“转眼间，

她已经会担心考试成绩了。”林默点点头，“还记得她第一天上幼儿园吗？哭得撕心裂肺，

你也跟着掉眼泪。”文雅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时候真傻。”“不傻，”林默握紧她的手，

“那是为人父母最真实的感情。”他们路过一家新开的面包店，

文雅朝里望了一眼：“听说这家的提拉米苏不错，周末可以带小雨来尝尝。”“好啊，

”林默应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我尽量不加班，我们可以一起去接小雨，

然后去看那个她一直想看的动画电影。”“你终于有空了？”文雅惊喜地看着他，

“小雨知道了一定很开心。”走到小区门口，他们遇见了邻居刘奶奶，正提着菜篮子往外走。

“送女儿上学回来了？”刘奶奶笑眯眯地打招呼。“是啊，刘奶奶您这是去买菜了？

”文雅回应道。“对啊，今天的虾很新鲜，给你们家小雨买点，孩子长身体要多吃海鲜。

”刘奶奶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袋还带着水珠的樱桃，“这个也拿去，刚上市的，可甜了。

”推辞不过，他们只好收下，心里暖暖的。在这个小区住了七年，早已和邻居们处成了亲人。

回到家，林默和文雅各自准备上班。在门口分别时，

文雅帮林默整理了一下领带：“今天几点能回来？”“应该能准时下班，”林默说，

“那个项目昨天已经收尾了。”他轻轻吻了吻文雅的额头，

然后是两个人都习以为常的道别：“路上小心。”“你也是。”门在身后关上，

家里突然安静下来。阳光已经移到了客厅中央，照亮了沙发上小雨昨晚摆放的几个毛绒玩具，

地板上还留着她拼了一半的拼图。在这个平凡的早晨，林默忽然感到一种深沉的幸福。

它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融于柴米油盐中的温暖；不是海誓山盟的浪漫，

而是无数个朝夕相处的默契。4分的秘密傍晚时分，林默比平时稍早一些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