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人选。
这五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林默的心上。
他看着病历上，李泽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虽然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爱人，但看到他将要面临的痛苦，林默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那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就算如此……”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就算我是唯一的人选，可你们的方法……太荒唐了。”
“不能用试管婴儿吗?”
这是现代科技最直接的方式。
赵婉清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绝望。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李泽的病，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赵婉清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诉说一个恐怖的秘密，“这种病，会影响人的心智。”
“他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病，变得越来越偏执，多疑，狂躁……”
“他认为，只有最原始，最自然的结合，才能孕育出最纯净，最健康的生命，才能洗刷掉他血脉里的‘罪’。”
“这是他的遗愿，也是李泽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如果我们不照做，他会彻底崩溃的。”
林默怔住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婉清会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
这不光是为了救儿子的命。
更是为了安抚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疯子。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默的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与情感，尊严与同情，在他脑海里激烈地碰撞。
他拿起那份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越看，心越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金钱交易了。
这背后，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是一个母亲的绝望，是一个生命最后的挣扎。
他真的能，袖手旁观吗?
“林先生。”
赵婉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恳求。
“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除了钱和房子，我还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只要我能做到。”
她看着林默，目光诚恳。
“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说完，她那高贵的膝盖，竟缓缓地弯了下去。
她要给他下跪!
林-默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你别这样!”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她微凉的手臂。
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里一荡。
赵婉清顺势站直了身体，却没有抽回手。
她就那样，任由林默扶着，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清冷和决绝，只剩下了一个母亲最无助的哀求。
林默的心，彻底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