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慢半拍

精选的一篇短篇言情文章《晚秋慢半拍》,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林晚周屿陈嘉明,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孜然可以多一点哦,文章详情:在风中是什么声音;聊档案馆里老式暖气管道,在供暖前发出的“哐当”声;聊她修复过的某本书,里面夹着的一片早已干枯的四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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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开端晚秋的雨,总是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落下。

    林晚将最后一册修复完成的民国期刊归入恒温储藏柜时,窗外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雨点敲在档案馆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上,没有声音,只是迅速地滑落,

    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水痕,像一串串无声的音符。她喜欢这种安静。这份工作,

    一做就是七年。从磨损的书页,到泛黄的字迹,她在无声的世界里,与时光对话。

    同事们都说林晚身上有种“古旧”的气质,像一幅需要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的淡彩水墨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男友陈嘉明发来的信息:“晚上妈让我们回家吃饭,她炖了汤。

    我六点半在老地方接你。”林晚回复:“好。”一个字,简洁,如同他们三年的感情,

    稳定、清晰,找不出一丝差错。陈嘉明是大学老师,温和、上进,双方父母都极为满意。

    他们有计划,明年春天结婚,然后在秋天买一套离彼此单位都更近的房子。

    一切都像林晚修复古籍的工序,按部就班,严丝合缝。她关掉工作台的灯,换下白大褂。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清秀,眼神平和,扎着一个一丝不苟的低马尾。她对自己笑了笑,

    那笑容很浅,像是为了完成一个必要的表情。档案馆门口的风,带着雨水的湿气,

    吹得人脖颈一凉。林晚拢了拢风衣,看到一辆黑色SUV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她以为是陈嘉明的车,正要走过去,车窗却摇了下来。驾驶座上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侧着脸,似乎在凝神倾听着什么。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极富韵律地敲击着,像在弹奏一架看不见的钢琴。林晚的脚步迟疑了。

    那不是陈嘉明的车。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中的街景。雨刷器单调地刮着,

    轮胎碾过积水的“唰唰”声,远处传来的救护车鸣笛……这些平日里被她自动忽略的背景音,

    此刻似乎变得格外清晰。那个男人忽然摘下了耳机,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专注的探究。林晚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在听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了出来,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意外的好奇。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的笑容很开朗,驱散了他身上那点疏离感。“雨。”他说,

    “各种各样的雨声。玻璃上的,树叶上的,落在车顶上的,还有……”他指了指林晚的脚边,

    “溅在裤脚上的。”林晚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米色长裤裤脚,溅上了几点深色的泥水印。

    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抱歉,我叫周屿,是个声音设计师。”男人做了自我介绍,

    态度很自然,“馆里的王主任让我来取一份关于本地传统戏曲的音频资料,

    顺便……采集一下‘历史’的声音。”林晚想起来了,王主任提过,有个市里的重点项目,

    需要馆里配合。她点了点头,公式化地回答:“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在二楼资料室。

    明天上班后你可以过来办理手续。”“好。”周屿应着,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档案馆大楼上,“你们这里,晚上一定很安静吧?”“大部分时间是。

    ”“可惜了。”周屿说。林晚不解:“可惜什么?”“这么安静的地方,会错过很多声音。

    ”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比如,老建筑木头在深夜里轻微伸缩的‘吱呀’声,

    旧书页在干燥空气里变脆的‘沙沙’声,甚至……”他顿了顿,“……人心跳的声音。

    ”林晚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她从未想过,

    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描述她早已习以为常的环境。那些被她视为“静”的组成部分,

    在他的世界里,却都是活生生的“响”。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SUV后面。

    车灯闪了两下。陈嘉明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林晚像是松了口气,

    又像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她对周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明天见。”“明天见。

    ”周屿朝她挥了挥手,重新戴上了那副巨大的耳机,仿佛立刻又沉浸到了他的声音世界里。

    坐进车里,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陈嘉明递过来一杯温热的奶茶。“冷不冷?今天降温了。

    ”他关切地问。“还好。”林晚握着奶茶,手心渐渐暖和起来。“刚刚那个是谁?

    ”陈嘉明发动车子,随意地问了一句。“一个……来我们馆里办事的。”林晚回答。

    她没有说他的名字,也没有说他的职业。不知为何,

    她觉得“周屿”和“声音设计师”这两个词,

    与她和陈嘉明之间这种温和、平稳的氛围格格不入。车窗外,雨还在下。

    她看着窗玻璃上的水珠,忽然想起了周屿的话。她第一次开始好奇,这无声滑落的雨,

    究竟藏着多少种,自己从未听见过的声音。02发展第二天,周屿如约而至。

    他没有穿昨天那件随性的冲锋衣,而是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显得人清瘦而挺拔。

    他办手续的时候很安静,只在必要时才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

    林晚将拷贝好的音频资料交给他,他接过时,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手背。很凉。

    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秋末的温度。林晚迅速抽回手,心头泛起一丝微小的涟漪。

    她将这归结于工作场合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带来的不适。“林老师,”周屿检查完文件,

    忽然开口,“你们修复古籍的时候,是什么声音?”林晚愣住了。“没什么声音。

    ”她想了想,补充道,“很安静。”“不可能。”周屿摇头,很笃定,

    “毛刷扫过书页尘埃的声音,镊子夹起细小纸张的声音,

    稀释过的浆糊被刷开的声音……这些都是声音。”他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我想录下来,

    可以用在一部关于‘匠心’的纪录片里。”这个请求有些出人意料,但合乎情理。

    林晚请示了王主任,得到了许可。于是,周屿成了修复室的常客。他总是在下午过来,

    带着他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录音设备。他从不打扰林晚工作,

    只是将一支支大小各异的麦克风,以一种林晚无法理解的角度,摆放在她的工作台周围。

    然后,他就坐在角落里,戴上耳机,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修复室里依然安静,但林晚知道,

    这份安静被一个“外人”仔细地聆听、剖析、收藏着。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候,

    她会下意识地放慢动作,想让他能更清晰地捕捉到某个细微的声响。比如,

    用竹起子将书页压平的瞬间,那纸张纤维发出的轻微**。一次,

    她正在修复一本破损严重的明代刻本,需要将一页几乎碎裂的书页完整揭下。

    这是个极其考验耐心和技巧的活儿,她屏住呼吸,用最细的镊子一点点分离。

    整个空间静得落针可闻。当书页被完整分离,平铺在另一张宣纸上时,

    林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周屿投来的目光。他摘下耳机,

    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口型无声地说:“漂亮。”林晚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那是一种久违的、被看见、被欣赏的感觉。

    不同于陈嘉明那种“你真棒”“你辛苦了”的鼓励,周屿的赞美,

    精准地落在了她工作的价值和难度上。“这个声音,”周屿走了过来,

    指着他设备上跳动的波形图,“薄如蝉翼,却很有韧性。像你的手。

    ”他的比喻总是这样新奇,又恰如其分。“你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林晚说。

    “这是我的工作。”周屿笑道,“不过,有时候,能听见,也未必是好事。”他收起笑容,

    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听得太清楚,会觉得……这个世界太吵了。”那天之后,

    他们偶尔会聊上几句。聊修复室窗外那棵百年银杏的叶子,

    在风中是什么声音;聊档案馆里老式暖气管道,

    在供暖前发出的“哐当”声;聊她修复过的某本书,里面夹着的一片早已干枯的四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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