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婚书

错位婚书

唯悟筝 著

《错位婚书》是一部打动人心的作品,讲述了苏绣娘沈砚秋顾景辞在面对生活考验时的成长与坚韧。苏绣娘沈砚秋顾景辞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抉择和困境,但通过坚持和勇气,最终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和人生意义。这部小说充满温情与智慧,语气凝重:“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那位男子似乎在逼沈先生履行什么承诺,还说‘林姑娘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等了’。我不知其中缘……将引发读者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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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第一章绣线错牵暮春的江南,总浸在一层薄纱似的烟雨里。青石板路被晨露润得发亮,

    倒映着两侧粉墙黛瓦的剪影,檐下挂着的油纸伞微微晃着,滴落下的水珠串成细碎的银链,

    砸在阶前的青苔上,溅起转瞬即逝的水花。苏家绣坊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

    苏绣娘正坐在临窗的梨花木桌前,指尖捻着一缕赤金绣线,

    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她的指尖纤细白皙,指腹因常年拈针引线,

    带着一层薄茧,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灵巧——那缕赤金绣线在她手中宛若有了生命,

    穿过绷架上的大红锦缎,落下细密匀整的针脚,勾勒出鸳鸯尾部最后一片华丽的羽纹。

    “阿绣,该歇会儿了,这锦帕绣了三天三夜,眼睛都要熬红了。

    ”母亲王氏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见女儿依旧埋首绣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将碗放在桌边,“再过一月便是你的大喜日子,哪有新娘子这么拼命的?仔细累坏了身子,

    让沈小子心疼。”苏绣娘闻言,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如同上好的胭脂晕染开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秀雅的脸庞,眉眼弯弯,

    眼底盛着藏不住的欢喜,像浸在春水里的桃花瓣,柔婉又鲜活。“娘,

    这是我要陪嫁的鸳鸯锦帕,自然要绣得精致些,才配得上砚秋哥哥。

    ”她说起“沈砚秋”三个字时,声音都放得轻柔,带着少女独有的缱绻。

    沈砚秋是镇上书院的先生,温文尔雅,才华横溢,与她自幼便是青梅竹马。

    两人一同在巷口的老槐树下长大,他教她读书识字,她为他绣制笔墨纸砚的囊袋,

    情愫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滋生,水到渠成。上个月,沈砚秋亲自登门提亲,

    捧着亲手书写的婚书,眼神真挚地对她说:“阿绣,往后余生,我定护你周全,

    与你共度三餐四季。”那一刻,苏绣娘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仿佛整个江南的春色都撞进了她的心里。王氏看着女儿娇羞的模样,

    眼底满是欣慰的笑意:“你呀,从小就黏着砚秋,如今总算要成一家人了。

    沈家小子人品端正,学问又好,你嫁过去,定会被好好疼惜的。”她拿起桌上的锦帕,

    细细端详着,只见大红的锦缎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羽翼上的纹路细密繁复,

    赤金与宝蓝的绣线交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连水波的涟漪都绣得灵动逼真,

    “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咱们苏家绣坊的传人。”苏绣娘接过锦帕,

    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一旁的锦盒里。“娘,婚书收在哪儿了?我想再看看。”她从小到大,

    最是喜欢沈砚秋的字,他的字如其人,清隽挺拔,带着书卷气,那封婚书上的每一个字,

    她都能在心里默写出模样。“在东厢房的樟木箱里呢,我特意用红绸裹着,

    和你的嫁妆放在一起。”王氏笑着说,“你要去拿?小心些,别碰乱了其他的东西。

    ”“知道啦。”苏绣娘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往东厢房走去。樟木箱就放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箱子上,映出木质的纹理。她打开箱子,一股淡淡的樟香扑面而来,

    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各色绸缎、首饰匣子,还有一床床绣着牡丹、莲花的被褥,

    都是这些日子她和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嫁妆。在箱子最底层,

    她找到了那封用红绸包裹着的婚书。婚书是用上好的宣纸书写的,边缘烫着金边,

    透着庄重与喜庆。她轻轻解开红绸,将婚书捧在手心,指尖拂过纸页,

    感受着上面淡淡的墨香。婚书的上方,是“婚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下方则依次写着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八字、订婚日期。她的名字“苏绣娘”三个字,

    被沈砚秋的字迹衬得愈发温婉,而旁边的“沈砚秋”三个字,清隽挺拔,一如他本人。

    她盯着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

    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大红嫁衣,牵着沈砚秋的手,

    走进沈家的大门,从此洗手作羹汤,为他红袖添香,在江南的烟雨里,共度岁岁年年。

    不知看了多久,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婚书的落款处,沈砚秋还悄悄加了一句私语。

    她连忙将婚书翻到背面,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一行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砚秋此生,

    唯念阿绣。”看着那行字,苏绣娘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脸颊更红了。她正想把婚书重新叠好,

    指尖却无意间拂过正面“沈砚秋”三个字的旁边。不知是触感不对,还是冥冥中的预感,

    她停下了动作,将婚书凑到窗边的阳光下,仔细端详起来。起初,她只以为是纸张的纹路,

    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在“沈砚秋”三个字的右侧,紧贴着字迹的地方,

    似乎刻着一个极其细小的字,因为刻得极浅,又被墨色稍稍掩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心里微微一紧,连忙找来一根细针,轻轻拨开上面的墨屑,又凑得更近了些。

    阳光透过纸页,将那个小字的轮廓清晰地映了出来——那是一个“林”字。“林?

    ”苏绣娘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沈砚秋的姓氏是“沈”,她的姓氏是“苏”,

    这封婚书上,怎么会出现一个“林”字?而且还是刻在沈砚秋的名字旁边,如此隐秘,

    仿佛是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那确实是一个“林”字,笔画清晰,

    绝非纸张的纹路或墨渍的巧合。一股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般,悄然爬上她的心头,缠绕着,

    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沈砚秋的亲友之中,她从未听过有姓林的人,

    更别说如此隐秘地刻在婚书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刻错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拿着婚书,手指微微颤抖,刚才满心的欢喜,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疑云冲淡了大半。

    她想起沈砚秋平日里的温柔体贴,想起他提亲时真挚的眼神,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承诺,

    心里矛盾极了。或许,只是个误会?或许,是他年少时的某个玩笑?又或许,

    是刻婚书的匠人不小心刻错了?她拼命地在心里为他找着借口,可那个“林”字,

    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忽视。“阿绣,找到婚书了吗?

    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王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苏绣娘猛地回过神来,

    连忙将婚书重新用红绸裹好,放回樟木箱里,盖好箱子,转身走出东厢房。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掩饰住心里的不安:“找到了,看了一会儿,娘,我饿了,

    咱们该吃午饭了吧?”王氏并未察觉女儿的异样,笑着点点头:“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呢。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鳜鱼,还有你砚秋哥哥送来的新鲜春笋。”提到沈砚秋,

    苏绣娘的心里又是一紧。她强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母亲走进厨房,

    可那封婚书上的“林”字,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让她食不知味。午饭过后,苏绣娘借口要去采买绣线,独自走出了家门。江南的午后,

    烟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街上人来人往,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茶馆里的说书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可苏绣娘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手里捏着一个空的绣线匣子,

    心里却装满了那个“林”字的谜团。她想去找沈砚秋问个清楚,

    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怕,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怕那些温柔的承诺都是假的,怕这即将到来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位的骗局。

    她走到河边的柳树下,靠着树干坐下,看着河面上缓缓划过的乌篷船,心里乱如麻。

    春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起了她心底的不安。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

    背着一个书卷,沿着河岸缓缓走来。他眉眼清俊,气质温文,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与疲惫,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他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河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里带着一丝寻觅与怅惘。苏绣娘并未注意到他,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线匣子的边缘,

    心里反复琢磨着那个“林”字。而那个青衫书生,正是踏遍江南寻找救命恩人的顾景辞。

    他无意间瞥见了苏绣娘放在腿上的绣线匣子,

    又看到了她方才从袖中滑落、尚未收起的半块鸳鸯锦帕的边角,瞳孔微微一缩,

    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那锦帕上的绣线针法,那鸳鸯的形态,

    竟与他年少时丢失的、那位救命恩人所绣的锦帕,有几分相似。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多年来的寻觅与期盼,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着落。他深吸一口气,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着苏绣娘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而苏绣娘,

    此刻还沉浸在婚书的疑云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意外的相遇,即将让她的人生,

    彻底偏离预设的轨道。那根错牵的绣线,不仅绣在了鸳鸯锦帕上,

    更悄然缠绕在了她的命运里,引出一段错位的情缘,一段尘封的往事。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绣线匣子,心里默默想着:等沈砚秋回来6她一定要问清楚,

    那个“林”字,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可她不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背后却牵扯着太多的纠葛与无奈,足以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江南的风,依旧温柔,

    可苏绣娘的心里,却已是风雨欲来。那封承载着她所有憧憬的婚书,

    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让她在喜悦与不安的边缘,苦苦挣扎。

    2第二章书生访旧春风拂过河岸,柳丝轻扬,带着江南独有的湿润水汽,

    落在顾景辞的青衫上,晕开淡淡的水痕。他站在苏绣娘身后不远处,

    目光紧紧锁在她腿上那半块露出的鸳鸯锦帕上,指尖微微蜷缩,心脏因过度激动而跳得飞快。

    那锦帕的绣线是极讲究的赤金与宝蓝,

    针法更是独特——鸳鸯羽翼的纹路用的是“缠枝锁绣”,每一针都细密缠绕,

    边缘带着微微的弧度,这是当年那位救命恩人最擅长的针法。他至今记得,年少时落入冰湖,

    意识模糊间,是一个穿着粉裙的小姑娘将他救起,慌乱中,

    她遗落了一块绣了半只鸳鸯的锦帕,帕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梨花,那针法,

    与眼前这块竟如出一辙。这些年,他走遍江南的大小城镇,每到一处,

    便会打听擅长苏绣、尤其会“缠枝锁绣”的女子,可始终杳无音讯。如今在这小镇偶遇,

    怎能不让他心神激荡?苏绣娘正沉浸在婚书的疑云里,忽觉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她猛地回头,便撞进了顾景辞深邃的眼眸里。那目光里有急切,有欣喜,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让她不由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腿上的锦帕拢进了袖中。

    “姑娘,冒昧打扰了。”顾景辞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致歉,

    声音温和却难掩急切,“在下顾景辞,自北方而来,此番踏遍江南,只为寻找一位故人。

    方才瞥见姑娘袖中露出的锦帕,其针法与在下遗失的一块旧帕极为相似,故而斗胆上前,

    想向姑娘打听一二。”苏绣娘闻言,心里的疑惑更甚。这锦帕是她亲手所绣,

    针法是苏家祖传的绝技,除了母亲,便只有她会这般绣法,

    怎么会与一个陌生书生的“旧帕”相似?而且,她从未见过眼前这书生,

    更谈不上是他的“故人”。她站起身,微微屈膝还礼,

    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疏离:“公子客气了。此帕乃是民女亲手绣制,针法是家传的,

    从未外传。公子说的旧帕,许是巧合罢了。”顾景辞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绝非巧合。

    姑娘的锦帕上,鸳鸯羽翼用的是‘缠枝锁绣’,每一针的缠绕角度都带着细微的弧度,

    尤其尾羽处,会特意留出半分空隙,这是那位故人独有的习惯。在下方才瞥见,

    姑娘的锦帕亦是如此。”苏绣娘心里一惊。尾羽处留半分空隙,是她绣活时的小习惯,

    连母亲都未曾察觉,这个陌生书生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真的认识与自己绣法相似的人?

    她看着顾景辞清俊的脸庞,见他眼神真挚,不似说谎,便多了几分耐心:“公子所言,

    确是民女绣活的小习惯。只是民女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公子的故人,究竟是何人?

    ”顾景辞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那是十年前,在下年幼,

    随父亲去苏州赴任,不慎落入城外的冰湖。危急关头,

    是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将在下救起。她当时手里拿着一块绣了半只鸳鸯的锦帕,

    遗落在了湖边,帕角绣着梨花。在下醒来后,那姑娘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那块锦帕,

    成了唯一的线索。”他顿了顿,看向苏绣娘,眼神里满是期盼:“这些年,在下四处寻访,

    只为找到她,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姑娘的绣法与那块锦帕如此相似,

    不知姑娘是否认识一位擅长苏绣、且绣帕爱绣梨花的女子?”苏绣娘听得心头微颤。十年前,

    她约莫也是七八岁的年纪,确实常去城外的湖边玩耍,也救过一个落水的小男孩。

    只是时间久远,那男孩的模样早已模糊,

    她只记得当时慌乱中丢了一块刚绣了半只鸳鸯的锦帕,帕角绣着母亲教她的梨花,

    后来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便渐渐淡忘了。难道……眼前这位书生,

    就是当年被自己救起的那个小男孩?这个念头闪过,苏绣娘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她上下打量着顾景辞,试图从他的眉眼间找到当年那个瘦弱孩童的影子,可隔了十年,

    他早已褪去稚气,长成了温文尔雅的书生,实在难以辨认。“公子所说的十年前,

    民女确曾在城外湖边救过一个落水的孩童,也遗失过一块绣了梨花的鸳鸯锦帕。

    ”苏绣娘斟酌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只是不知公子当年遗失的锦帕,除了梨花,

    还有其他标记吗?”顾景辞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向前一步:“有!

    帕子的右下角,用银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景’字,是在下的乳名。姑娘,

    你真的见过那块帕子?”苏绣娘点了点头,心里的疑云散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缘分感:“确是见过,那帕子是民女所绣,遗失后便再也没找到。

    没想到,竟被公子珍藏了这么多年。”“这么说,姑娘便是当年救我的那位恩人?

    ”顾景辞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看着苏绣娘,眼底满是感激与欣喜,

    “在下找了姑娘十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大恩不言谢,姑娘若有任何需求,

    在下定当倾力相助。”苏绣娘连忙摆手:“公子言重了,当年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公子平安无事,便是最好的了。”她说着,想起自己的身份,脸颊微微一红,“对了,

    民女苏绣娘,就住在镇上的苏家绣坊。公子远道而来,想必还未寻到住处,

    镇上的‘清风客栈’干净整洁,公子可去那里投宿。”“多谢苏姑娘指点。

    ”顾景辞拱手道谢,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感激与好奇,“姑娘既是绣坊传人,

    想必绣技精湛。不知姑娘方才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出神?似有心事。”被他一问,

    苏绣娘方才压下的不安又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的婚书,眼神黯淡了几分,

    却不愿对陌生人提及私事,只勉强笑了笑:“些许家事,不值一提。公子一路劳顿,

    还是先去客栈安顿下来吧。若有需要,可来苏家绣坊找我。”顾景辞见她不愿多说,

    也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多谢姑娘。在下安顿好后,改日再登门拜访,

    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说罢,他又深深看了苏绣娘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随后才转身,沿着河岸缓缓离去。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眉宇间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十年的寻觅终于有了眉目,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苏绣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柳丝深处,

    心里五味杂陈。偶遇当年的救命之人,本是一件幸事,可婚书上那个“林”字,却像一根刺,

    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开怀。她定了定神,想起自己出门的初衷是采买绣线,便不再停留,

    转身朝着镇上的绣线铺走去。江南的小镇不大,绣线铺就在街尾,铺子里摆满了各色绣线,

    红的、绿的、金的、银的,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丝线特有的清香。“苏姑娘来啦?

    今天要些什么绣线?”绣线铺的老板是个热心的中年妇人,见苏绣娘进来,

    连忙笑着迎了上来,“你和沈先生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吧?要不要看看这新到的赤金线,

    绣嫁衣最是喜庆了。”提到沈砚秋,苏绣娘的心里又是一紧,她强挤出笑容,

    拿起一束赤金线,指尖却有些发凉:“老板娘,给我来两束赤金线,再要一束宝蓝的,

    还有一束藕荷色的。”“好嘞!”老板娘麻利地将绣线包好,递给苏绣娘,

    “沈先生真是好福气,娶到你这么能干的姑娘。前几日他还来问过,哪种绣线适合绣鸳鸯,

    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呢。”苏绣娘接过绣线,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可随即又被不安取代。

    沈砚秋待她向来温柔体贴,可那个“林”字,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若心里坦荡,

    为何要将字刻得如此隐秘?她付了钱,抱着绣线走出铺子,刚要转身回家,

    却瞥见街角的茶馆里,沈砚秋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相对而坐。那男子穿着一身深色绸缎,

    神色凝重,而沈砚秋的眉头紧紧蹙着,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苏绣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躲在街角的柱子后,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沈砚秋今日说要去书院授课,怎么会在这里和人见面?而且看这情形,

    似乎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她想上前问问,可又怕自己唐突,犹豫间,

    只见那陌生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去。

    沈砚秋坐在原地,双手撑着头,显得十分疲惫,眼底满是挣扎与无奈。过了许久,

    沈砚秋才缓缓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出茶馆。苏绣娘连忙缩回身子,心跳得飞快,

    等他走过去之后,才敢慢慢探出头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那个陌生男子是谁?他们在争论什么?这和婚书上的“林”字,有关系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越发觉得,沈砚秋的心里,藏着一个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抱着绣线,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清风客栈时,

    无意间瞥见顾景辞正站在客栈门口,和店小二说着什么。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转过头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蹙,快步走了过来。“苏姑娘,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顾景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绣娘摇摇头,

    勉强笑了笑:“没事,许是有些累了。”顾景辞看着她眼底的不安,显然不信,

    却也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说:“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陪你走一段吧。这镇上的路虽平坦,

    可姑娘抱着这么多绣线,难免吃力。”苏绣娘本想拒绝,可心里的委屈与不安无处诉说,

    身边有个人陪着,似乎能稍微安心一些,便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一路无言。春风拂过,带着柳丝的清香,

    却吹不散苏绣娘心头的阴霾。顾景辞走在她身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神色憔悴,

    心里十分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走到苏家绣坊门口,苏绣娘停下脚步,

    转身对顾景辞道谢:“多谢公子相送,民女就送到这里了。”“姑娘客气了。”顾景辞拱手,

    目光里带着一丝担忧,“姑娘若是有难处,不妨说出来。在下虽初来乍到,

    却也愿尽绵薄之力。”苏绣娘心里一暖,摇了摇头:“多谢公子好意,只是些许家事,

    民女自己能处理。公子一路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说罢,她便抱着绣线,走进了绣坊。

    顾景辞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木门,眉头微微蹙起。他看得出来,苏绣娘定是遇到了烦心事,

    而且似乎与那位即将成婚的沈先生有关。他想起方才在茶馆外看到的场景,

    沈砚秋与陌生男子争执的模样,再联想到苏绣娘的失魂落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疑虑。

    那位沈先生,真的能给苏绣娘幸福吗?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客栈。房间里陈设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窗外便是江南的烟雨景色。他拿出贴身收藏的那块半旧的锦帕,

    帕角的梨花已经有些褪色,可那熟悉的针法,依旧清晰可见。他轻轻抚摸着锦帕,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粉裙小姑娘的模糊身影,又想起今日见到的苏绣娘,清丽温婉,

    指尖带着薄茧,显然是常年绣活的缘故。种种迹象都表明,

    苏绣娘便是他寻找多年的救命恩人。可她即将成婚,嫁给那位沈先生。他此番前来,

    只为报恩,绝不能打扰她的生活。顾景辞将锦帕小心翼翼地收好,坐在桌前,

    看着窗外的烟雨,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

    会给苏绣娘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也不知道,那段尘封的往事,

    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此时的苏家绣坊里,苏绣娘正坐在临窗的桌前,

    手里拿着那束赤金绣线,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沈砚秋的身影,婚书上的“林”字,

    茶馆里的争执,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平静。她不知道,

    这场看似美满的婚事,早已因为那根错牵的绣线,悄然偏离了轨道。而顾景辞的出现,

    不仅是为了报恩,更是命运埋下的伏笔,注定要让她的人生,掀起一场意想不到的波澜。

    江南的烟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如同苏绣娘此刻的心情,纷乱而沉重。她拿起桌上的绣针,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绣活上,

    可针尖却一次次扎错了地方,原本精致的鸳鸯锦帕,竟被绣出了一道刺眼的针脚。

    她颓然放下绣针,看着窗外朦胧的雨景,心里充满了迷茫。那个“林”字背后的秘密,

    沈砚秋隐藏的心事,还有顾景辞的突然出现,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场命运的漩涡。3第三章疑云暗生江南的雨,

    总带着几分缠绵的韧劲,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清晨时分才渐渐停歇。

    青石板路上积了一层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檐角滴落的水珠,还有天边泛起的一抹鱼肚白。

    苏绣娘是被绣坊后院的鸡啼声唤醒的。她睁开眼,窗外的天光透过窗纸映进来,

    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水汽。昨夜辗转反侧到深夜,梦里全是婚书上的“林”字,

    还有沈砚秋在茶馆里凝重的神色,睡得极不安稳,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她起身梳洗完毕,

    换上一身月白色的素裙,刚走到前堂,就见母亲王氏正忙着收拾绣架上的残线,

    嘴里念叨着:“今日要给李夫人绣好那幅牡丹屏风,阿绣,你精神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苏绣娘勉强笑了笑,走到母亲身边,

    拿起一根银针穿线:“许是夜里雨声太吵,没睡踏实。娘,我来绣吧,您去准备早饭。

    ”王氏见她指尖有些发颤,穿了好几次线都没穿进去,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孩子,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昨天下午回来就魂不守舍的,绣线都拿错了——这是藕荷色,

    李夫人要的是胭脂红。”苏绣娘低头一看,果然拿错了绣线,脸颊微微一红,

    连忙换了颜色:“娘,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她实在不想让母亲担心,

    更不愿在婚事将近的时候节外生枝,那“林”字的秘密,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两人正忙着,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沈砚秋的声音在外响起:“阿绣,伯母,早。

    ”苏绣娘的心跳猛地一顿,手里的银针险些掉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

    抬头看向门口。沈砚秋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昨夜同样未曾安睡。“砚秋来啦,快进来。”王氏笑着迎上去,

    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这么早,还特意跑一趟。”“想着阿绣爱吃城南张记的桂花糕,

    就绕路买了些。”沈砚秋走进来,目光落在苏绣娘身上,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关切地问,

    “阿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苏绣娘避开他的目光,

    拿起桌上的绣布,声音低低的:“没事,就是有点累。”她指尖用力攥着绣布,

    心里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想直接问那个“林”字,

    可又怕听到不愿听的答案,更怕破坏了此刻看似平静的氛围。沈砚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疏离,

    眉头微微一蹙,却也没再多问,只是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绣了一半的牡丹屏风,

    轻声说:“这牡丹绣得真好看,就是花瓣的层次感还能再加强些,我帮你看看针法。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绣布,动作温柔依旧,可苏绣娘却觉得那指尖的温度,

    隔着一层薄薄的绣布,变得有些陌生。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想起昨日在茶馆里看到的他与陌生男子争执的模样,还有婚书上那个隐秘的“林”字,

    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砚秋哥哥,”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

    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昨日我去采买绣线,路过茶馆,好像看到你在和人说话?

    ”沈砚秋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笑着说:“哦,

    是书院的一位老友,路过镇上,便约了见一面,聊了些旧事。”“是吗?”苏绣娘抬眼看他,

    “那位先生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没有,就是有些观点不合,

    争执了几句而已。”沈砚秋避开她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桂花糕,递给她,“快尝尝,

    还热着呢,你最爱吃的。”他的刻意回避,让苏绣娘心里的不安更甚。她接过桂花糕,

    却没什么胃口,只是轻轻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又试探着问:“砚秋哥哥,你认识姓林的人吗?”沈砚秋的身体猛地一僵,

    手里的茶杯险些滑落,他连忙稳住,低头抿了一口茶,掩饰住眼底的慌乱:“姓林的?

    好像有几位书院的同事姓林,怎么了?”“没什么,”苏绣娘看着他明显不自然的反应,

    心里一沉,“就是昨日听人提起,随口问问。”她没有再追问,可沈砚秋的反应,

    已经让她隐约感觉到,那个“林”字,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沈砚秋放下茶杯,

    起身说:“阿绣,我今日还要去书院授课,就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他的语气有些仓促,仿佛急于逃离这个话题。“好。”苏绣娘点点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委屈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他明明在撒谎,

    明明在刻意隐瞒什么,可她却不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沈砚秋走后,

    苏绣娘再也无心绣活,她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块鸳鸯锦帕,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和沈砚秋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一个隐秘的“林”字吗?

    他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她说?王氏见她偷偷抹眼泪,连忙走过来,

    心疼地问:“阿绣,你怎么了?是不是砚秋欺负你了?”“没有,娘。”苏绣娘擦干眼泪,

    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累了。”她不想让母亲担心,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只能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接下来的几日,沈砚秋依旧每日都会来绣坊,

    送来她爱吃的点心,陪她聊聊天,可苏绣娘总觉得,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刻意,

    眼神里也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愧疚与闪躲。每当她试图提起“林”字,或是昨日茶馆的事,

    他都会找各种借口岔开话题,从不正面回应。疑云像藤蔓一样,在苏绣娘的心头疯狂生长,

    缠绕着她,让她日渐憔悴。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对着那块鸳鸯锦帕发呆,

    心里反复琢磨着那个“林”字,还有沈砚秋的反常举动。而顾景辞,自从那日偶遇之后,

    便时常出现在绣坊附近。他似乎知道苏绣娘心绪不宁,却从不多加打扰,

    只是默默在一旁守候。那日午后,苏绣娘要去采买一批丝线,刚走出绣坊,

    就遇到了瓢泼大雨。她没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焦急地看着雨幕。正当她不知所措时,

    一把油纸伞忽然撑在了她的头顶。她回头一看,竟是顾景辞。他穿着一身青衫,

    裤脚被雨水打湿了大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苏姑娘,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采买绣线,没想到突然下雨了。”苏绣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谢公子。

    ”“无妨,我送你去吧。”顾景辞将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些,

    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

    ”苏绣娘连忙说:“不用了,公子,你的衣服都湿了,还是我自己等吧。”“姑娘客气了,

    当年姑娘救我一命,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顾景辞笑着说,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

    将她护在伞下,“走吧,绣线铺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他的指尖温暖而有力,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苏绣娘的脸颊微微一红,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很紧。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随即又被愧疚取代——她是即将成婚的人,怎么能对其他男子动心?两人并肩走在雨幕中,

    油纸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暧昧。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掩盖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顾景辞走在外侧,始终将伞倾向她这边,自己的肩膀早已湿透,

    却丝毫不在意。“公子,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苏绣娘看着他湿透的肩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没事,很快就到了。”顾景辞摇摇头,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眼底的憔悴依旧,不由得关切地问,“姑娘这些日子,

    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苏绣娘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只是有些累了。”她不想对顾景辞提及自己的心事,毕竟他们相识不久,

    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对其他男子倾诉这些。顾景辞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只是轻声说:“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管是绣坊的生意,还是其他方面,

    只要我能帮上忙,定不会推辞。”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涌入苏绣娘的心田。这些日子,

    她被沈砚秋的隐瞒和猜忌折磨得痛苦不堪,却无人可以倾诉,顾景辞的出现,像一道微光,

    照亮了她灰暗的心情。到了绣线铺,老板娘见他们浑身湿漉漉的,

    连忙拿出干净的毛巾给他们擦脸:“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不撑伞?苏姑娘,

    你这身子可不能淋雨,小心着凉。”“多谢老板娘。”苏绣娘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心里有些感激顾景辞的护送。顾景辞站在一旁,将湿掉的青衫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他的身材挺拔,皮肤白皙,因常年读书而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此刻虽有些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苏绣娘看着他,脸颊微微一红,连忙低下头,

    开始挑选绣线。顾景辞走到她身边,帮她递过一束束绣线,动作自然而默契。

    老板娘看着他们,笑着打趣:“苏姑娘,这位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吧?对你可真好,

    这么大的雨还陪你出来采买。”苏绣娘的脸瞬间红透了,连忙摆手:“老板娘,您误会了,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顾景辞也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苏绣娘,

    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买好绣线,雨已经小了很多。顾景辞依旧撑着伞,

    送苏绣娘回绣坊。路上,他忽然开口:“苏姑娘,前几日我在茶馆,

    看到沈先生和一位男子争执,那位男子似乎提到了‘林姑娘’,不知你是否知道此事?

    ”苏绣娘的脚步猛地一顿,惊讶地看着顾景辞:“你听到了?”顾景辞点了点头,

    语气凝重:“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那位男子似乎在逼沈先生履行什么承诺,

    还说‘林姑娘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等了’。我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觉得此事或许与你有关,

    便告诉你一声。”“履行承诺?林姑娘?”苏绣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来,那个“林”字,真的指向一个人,而且沈砚秋还对她有承诺?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那个林姑娘是谁?沈砚秋对她有什么承诺?这个承诺,

    为什么要隐瞒她?难道,他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顾景辞看着她脸色苍白,

    身体微微颤抖,连忙扶住她:“苏姑娘,你没事吧?”“我没事。”苏绣娘摇了摇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你,顾公子,告诉我这些。”回到绣坊,

    苏绣娘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将自己独自关在里面。顾景辞的话,像一把锤子,

    敲碎了她所有的憧憬与信任。她坐在床边,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原来,

    沈砚秋的支支吾吾,他的刻意隐瞒,他的反常举动,都是因为那个“林姑娘”。

    那个刻在婚书上的“林”字,不是巧合,不是误会,而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

    她想起两人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提亲时真挚的眼神,想起他说过的“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温柔与承诺,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不知哭了多久,苏绣娘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

    一味地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个林姑娘是谁?

    沈砚秋对她有什么承诺?这一切,都与她的婚事有什么关系?她擦干眼泪,站起身,

    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垮,她要亲自问沈砚秋,

    问清楚这一切。傍晚时分,沈砚秋来到绣坊,见苏绣娘的房门紧闭,

    不由得有些担忧:“阿绣,你怎么了?怎么关着门?”苏绣娘打开房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沈砚秋,我们谈谈。”沈砚秋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和冰冷的眼神,

    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阿绣,

    你……”“那个林姑娘是谁?”苏绣娘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决绝,

    “你对她有什么承诺?为什么要隐瞒我?婚书上的‘林’字,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沈砚秋。他看着苏绣娘痛苦的模样,

    心里充满了愧疚与挣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江南的夜色,渐渐笼罩了小镇。

    绣坊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和两人之间沉重的呼吸声。

    苏绣娘看着沈砚秋沉默的模样,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破灭了。她知道,

    这个看似美满的婚事,早已藏着太多的秘密与谎言。而那个隐秘的“林”字,

    就像一根导火索,即将引爆所有的矛盾与纠葛。她的人生,注定要在这场错位的情缘里,

    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挣扎。4第四章雨夜坦诚江南的夜,来得比北方要早一些。

    暮色四合时,天边又聚起了厚重的乌云,风卷着湿冷的水汽,拍打着苏家绣坊的窗棂,

    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绣坊里的空气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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