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我的未婚夫出了车祸。他失忆了,变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记忆刚好停留在了最纯真的初恋时光。可惜,他的初恋不是我。
是车祸时正坐在副驾驶的孟筱宁。直到我们分手后的几个月,
手机里传来孟筱宁惊恐又颤抖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抢宋逾,求求你回来吧!
01我此刻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亲朋好友走马灯似的来医院探望,而宋逾,
竟拖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不吃不喝地守在孟筱宁床边。刚刚护士来换吊瓶的时候,
他起身时微微踉跄,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猛地甩开。“别碰我。”宋逾看向我的眼神,
那样陌生,冰冷刺骨。仿佛我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内心的委屈如同洪水一般涌上来,瞬间令我窒息。可是这两人因为车祸,一个失忆,
一个重伤昏迷不醒。我却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怔怔地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恍惚间,脑中不由的浮出三年前,宋逾满身鲜血的倒在我的车前。当时我还以为遇到碰瓷的,
正准备拿起手机报警。可再一眼,心猛地一沉。那身形轮廓,分明像极了宋逾。
我从高中暗恋到大学的男神。那时的宋逾,成绩优异,长相出众,身为学生会主席,
是校园里永远的风云人物。大二那年他就创立了“逾霄科技”公司。人人都说,
“逾霄”二字,取自他与当时的女友校花孟筱宁的名字。不止是我,多少暗恋他的女生,
对孟筱宁都只有羡慕的份。当多数毕业生还在为工作奔波时,逾霄科技的估值已高达上亿。
据传宋逾公司核心人员正在开发一种自主AI智能体,一旦研发成功,
逾霄科技会一跃成为科技巨头。虽然明知他有女友,但是我的目光却仍暗自地追随他,
关注着逾霄科技的每一点动静。直到三年前,传来他与孟筱宁即将结婚的消息。
我终于下定决心,亲手埋葬这场无望的暗恋,删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他的存图,
扔掉了收集多年的杂志。从此不再关注他。直到这次“碰瓷”,我才知道,
就在一周前宋逾对赌失败,股权转移被迫净身出户,还背上了巨额债务。出事后,
孟筱宁却消失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昔日意气风发的科技新贵,
如今却落魄得被小混混当街追债。我将宋逾送进医院后,为他办理手续,取药送饭,
甚至彻夜守在病床前。或许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看到了我的真心,
我们的关系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升温。我动用自己的积蓄帮他还了部分债,
又说服爸爸为他的新创业项目注资。眼看他重新在科技圈站稳脚跟,那份欣慰与成就感,
胜过我自己取得的任何成绩。我恍惚想起宋逾求婚时单膝跪地,对我说。“林依,往后余生,
我的目光只追随你。”“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嫁给我,好吗?”可现在,
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我控制不住地发抖,拼命告诉自己,宋逾失忆了,
他只是不记得了……但是倚在门边宋逾的妹妹宋佳慧语气满是幸灾乐祸,故意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宋逾和孟筱宁在富士山下的合影。“我早就说过,我哥心里从来只有筱宁姐,
半年前他们去日本看樱花呢。”02我死死咬住下唇,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半年前宋逾确实去过一次日本大阪,说是谈合同。
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他抱歉地说赶不回来。我虽失落却表示理解。直到两天后,
他回来特意带了礼物,我依旧十分惊喜也特别开心。
想到那个礼物……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开车回到家,一路死死憋着那口气,
不敢让眼泪掉下来。仿佛只要一哭,我和宋逾这两年就真的成了个笑话。冲进家门,
直奔化妆间,从抽屉中拿出那天的礼物盒子。
夹层小票上“静冈市葵区”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眼里。
要知道大阪距离富士山将近400公里,是日本离富士山最远的城市之一。
一个要去大阪谈合同的人,却出现在了静冈市。什么原因,不言而喻。泪水瞬间决堤。
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这两年的温情,全是假的。他们从未断过联系,
就连这次车祸都在一起。我瘫坐在地,崩溃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喘不上气,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自己的哮喘发作了。颤抖着拿起旁边的气雾剂,坐直身体,
吸了好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亮起。弹出宋佳慧的信息。
“筱宁姐醒了,我哥正好好照顾她呢。”紧接着发来一段视频。病房里,
宋逾双手紧紧握着孟筱宁的手贴在唇边,像捧着稀世珍宝。
他低沉温柔的嗓音熟悉得让我心头发颤:“宁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宁宁……宋逾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我,却亲昵地唤她宁宁。心脏像被重锤狠狠砸下。
视频里,孟筱宁泪眼婆娑:“我的腿好疼……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走路了?”“乖,
别胡思乱想,只是轻伤,手术很成功,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阿逾,
我怕……万一我真的站不起来了……”“别怕。”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我说过会永远在你身后,现在也一样,我可以当你的拐杖,永远托着你。
”画面定格在他拥抱她的瞬间。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整个人如坠冰窟,
从指尖凉到心底。转过头,目光死死落在落在化妆台上。一张两天前的B超单。
03宫内早孕(约60天)。可见胎心管搏动。心脏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我尽量保持着冷静,防止哮喘再次发作。
但是眼泪仍旧无声地汹涌而出,模糊了化验单上的文字。这个小生命是来得如此的不合时宜。
宝宝,对不起.....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遍在心底默念,
仿佛这样就能为这个不该到来的生命赎罪。可是我要怎么守护你?在你爸爸的心里,
从来都住着另一个人。就这样枯坐了一整夜。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痛双眼时,
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我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进浴室。反应过来时,
我已经躺进了满满一浴缸的凉水中。水波轻轻荡漾,慢慢漫过胸口,漫过脖颈,
最后缓缓覆上我的口鼻。窒息感如约而至,意识开始模糊。
就这样结束吧……我鬼使神差地想。如果我就此死去,宋逾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答案显而易见。他不会。不管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他的心里全都装满了孟筱宁,
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而那个曾经爱过我的宋逾,从来就不存在。
就在我想要起身的一瞬间,左腿却突然抽筋,剧烈的疼痛让我重新跌回水中。
口鼻瞬间灌入冷水,求生本能让我拼命挣扎。指尖打滑,抓不住光滑的浴缸边缘,
肺部像要炸开。就在力气即将耗尽时,我猛地发力,整个人翻出浴缸重重摔在瓷砖地上。
我蜷缩着剧烈咳嗽,水珠从发梢滴落,分不清是冷水还是泪水。我差点就死了。
刚刚就在意识涣散的边缘,我的一生仿佛在脑中飞速掠过。童年的秋千,中学的奖学金,
大学毕业帽扔向蓝天的瞬间,
第一次拿下项目时的狂喜……那些被我遗忘的属于我自己的高光时刻,原来如此璀璨。宋逾,
从来不是我生命的全部。这一刻,我豁然开朗。我仔细洗漱,镜中人眼眶红肿,
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清明。迅速收拾好必要证件,准备暂时离开这个充满谎言的家。
刚拉开大门,就撞见宋逾推着轮椅上的孟筱宁走了进来。04“林依,
这里原本就是我和宁宁的家。”宋逾声音冰冷,绝情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听我妹妹说这个房子是你买下的,卡里是三倍的钱,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
说着他直接将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像是在打发一个陌生人。经过昨夜生死一线的顿悟,
我本以为已经释怀,可心口还是传来清晰的痛楚。我静静注视着他。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那双曾让我沉沦的黑眸依旧清冷锐利。这张我爱了多年的脸,此刻却陌生得让人心寒。
宋逾说的没错,这个房子原本就是属于他的,是他创业成功后买下的第一处房产。
后来破产被拍卖。我们在一起后,我偷偷买回来,花了整整三个月重新装修,
每一个角落都倾注了我的心血。记得刚买下的那天,
我在杂物间角落里发现一张他和孟筱宁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灿烂。我就知道,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也好。终于不用再自欺欺人。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觉得这段感情是偷来的。
一切都该结束了。“好。”我的声音干哑轻飘,手却稳稳接过了银行卡。宋逾明显愣了一下,
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他大概准备好了应对我的哭闹质问,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
“你……”他欲言又止,眼神里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阿逾,
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孟筱宁适时地出声,声音柔柔弱弱,
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我们之间这短暂的对视。“我送你回卧室休息。”宋逾俯身对孟筱宁说,
语气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孟筱宁仰起脸,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
“我想住以前我们的那间主卧,窗外我最爱的那颗梧桐树长得正好,
我想看着它们养病……”她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我心口。窗外的那棵梧桐,
是我特意要求保留的,只因宋逾曾说喜欢秋天时落叶纷飞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内心不自觉的嘲笑自己。此时宋逾直接俯身将孟筱宁从轮椅上打横抱起。
抱着她穿过客厅,步伐稳健地踏上楼梯,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知道孟筱宁刚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宣誓**。
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她在用这种方式宣示**,
告诉我谁才是这个房子里真正的女主人。但是无所谓了。我什么都不打算要了。转身,
毫不犹豫地走出这个曾以为会是永远的家。刚坐进驾驶座,
却从后视镜里看见宋逾快步追了出来。05车窗外。宋逾举着一瓶气雾剂,眉头紧锁。
“你有哮喘?据我所知这种型号的气雾剂有很大的副作用,医生几乎不推荐,
为什么不用沙丁胺醇?”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地凝视着我,
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看清什么真相。我的心猛地一紧,指尖微微发颤。
沙丁胺醇确实是我用了多年的药,对症有效但是却会导致胎儿畸形。自从得知怀孕后,
我就换了药。效果打了折扣,时常让我在深夜喘不过气来,但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给我。”我冷冷地伸出手。宋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握着气雾剂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下一瞬,他突然眸色骤变,语气陡然冰冷。
“林依,不要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没有任何用。”说着,宋逾将气雾剂扔进车内,
转身大步离去。盯着他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唐可笑。利落地系好安全带,
我发动了车子。当天晚上,我预约了医院。第二天下午,我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医院走出来。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提醒着我刚刚失去的是什么。这里便是终点。
一切都结束了……回到家后,我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窗外夜色已深,
突然被手机**惊醒。是爸爸打来的。“依依,你和宋逾分手了?
”爸爸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晚有个重要的商务晚宴,
爸爸和宋逾都会出席。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宋逾该不会直接把孟筱宁带去了吧?
果然下一秒爸爸质问。“那个坐轮椅的女人到底是谁?宋逾今晚居然带着她出席,
还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果然,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这样明显。昨天刚分手,
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告孟筱宁的存在。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爸,我和宋逾确实已经分手了。”“他变心了?因为那个女人?
”爸爸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不是的。
”我轻声打断,“只是没有感情了,和平分手。”我不想让爸爸为难,
更不想让这段感情在结束时变得难堪。尽管心在滴血,
我还是选择维护我们之间最后一丝体面。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最后爸爸叹了口气:“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去美国参加科研会?去吧,好好散散心,
不用急着回来。”挂断电话的瞬间,我的泪水终于决堤。知女莫若父,他一定猜到了真相,
却体贴地没有戳穿我的谎言。在家静养了几天,等身体稍稍恢复,我便收拾行李去了机场。
或许远离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才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就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
我竟遇见了曾经追求过我一个学长。06隔着一条过道,有人轻声唤我的名字。我怔了一下,
转头望去。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温润。他微笑着朝我点头,
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这是谁?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张脸。“顾明朗。
”他主动报上名字,声音温和,“好久不见,林依。”顾明朗?我想起来后,便觉有些尴尬。
顾明朗和宋逾一样,都是大学的风云人物,家世优越,成绩出众。重要的是,
他曾在大四那年郑重其事地向我表白过。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宋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当时他并没有纠缠,只是彬彬有礼地说:“给你造成困扰了,抱歉。”那份得体与从容,
至今让我印象深刻。如今看他这般坦然打招呼,想必早已放下了当年的那点情愫。
我也便放下尴尬,与他寒暄起来。飞机在云端平稳飞行,我们聊起各自的近况。
当他得知我要去参加科研会时,很自然地交换了联系方式,说要尽地主之谊。科研会结束后,
顾明朗果然打来电话邀我同游纽约。我本就是来散心的,略作犹豫便答应了。
他没有带我去那些游客扎堆的景点,而是领我去了高线公园。一条废弃的高架铁路。
看着城市从脚边流过,两侧风格各异的建筑。我竟真的暂时忘记了国内的烦心事。
之后他请我去吃了附近有名的路边甜甜圈。酥脆的外皮,绵软的內馅,甜得恰到好处。
我打趣他:“没想到贵公子也会吃这种路边摊。”顾明朗只是笑了笑,
将另一份甜甜圈递给我:“说到这个,你还记得高中时为了一个掉进河里的甜甜圈,
差点把自己也赔进去的事吗?”说着他抬眼望向我,
目光温柔:“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救我的人是不是宋逾吗?”07高二刚开学的早晨,我为了捡掉进河边的甜甜圈,
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还未来得及恐慌尖叫出声,下一秒,
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攥住我的胳膊,猛地将我拉回了岸边。我惊魂未定的呛咳着,
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模糊的视线里,只来得及看见一件带着体温的校服披在了我身上,
名牌上绣着的“宋逾”两个字。后来,我特意将那件校服洗净熨烫平整,
连同我精心挑选的谢礼,一起送到了宋逾面前。可他只是冷冷地接过校服,
对礼物看都不看就转身离开。那时我只当他天性如此,不善言辞,也未作多想。直到此刻,
我才恍然大悟。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他。简直太狗血了。要知道,就是因为这次被救,
我才在平日里一点一滴的关注宋逾从而爱上了他。“那个校服的名牌……是宋逾。
”我无意识的低声喃喃。“那天临时通知参加高校竞赛,我没穿校服,宋逾的身高与我相仿,
因此才借了他的,结果一出校门就顺手救了你。”顾明朗脸色沉沉,低声解释,
声音里带着一丝命运的嘲弄,“你……跟宋逾提过这件事吗?”“没有。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沉甸甸地往下坠。
我说谎了。确认恋爱关系后,我曾带着些许羞赧向宋逾提起过这件英雄救美的往事,
将它视作我们之间的一种缘分。当时,宋逾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只低低“嗯”了一声,
便再无下文。我以为他早已忘记,或者不以为意,从此就没再提起。现在想来。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我的思绪彻底混乱。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宋逾的名字。我直接挂断,他却锲而不舍地打来。顾明朗安静地站在一旁,
轻声问:“是不是我在旁边,不方便?”“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宋逾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艰难。
“我……在抽屉里,找到一张化验单……林依,你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才想起怀孕初期验血的那张单子。时HCG数值偏低,医生叮嘱要观察,
我怕最终是空欢喜一场,便随手将那张单子塞进了抽屉最深处。离开时,只带走了B超单,
完全忘了这张更早的化验单。宋逾特意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
难道是怕我仗着怀孕回头再找他吗?这个猜测让我心底发寒。“你放心好了,
我不会用这个孩子要挟你的。”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即使我想,也没有机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终于,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孩子……是不是……没了?
”我没有回答。这沉默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听筒里,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带着明显的哽咽。“对不起……林依,真的对不起……”那声音里的痛苦太过真实,
让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酸涩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胸腔里仿佛缺了一块,
空落落的,茫然且没有实感。原来我和宋逾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谎言,全都是假的。
“宋逾。”我喃喃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说完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经过这一番变故,我早已精疲力尽,先前游玩兴致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顾明朗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他只是轻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我送你回去。”回酒店的路上,我们各自沉默。直到车子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
我准备下车时顾明朗才转过头,目光专注地看向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林依,
对不起!有件事我骗了你……”08“其实我们并不是偶遇。”顾明朗顿了顿,
声线轻柔下来,像怕惊扰了什么:“上次商务宴,
我从林叔叔那里得知了你的近况……后来特意打听了你的行程,订了同一班飞机。
”“我一直都喜欢你,从高中时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顾明朗见我沉默,以为我生气了,急忙道:“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
就像大学时我说过的,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有压力。”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顾明朗却细心嘱咐道:“如果还想继续散心,
随时给我打电话。”回到房间,我却像个逃兵一样开始收拾行李。当晚,
我便改签了最早的航班。临行前给顾明朗发了条简短的短信。“多谢款待,
突发急事已提前回国。”随后,像是切断所有退路般关了手机。回国后,
我在家浑浑噩噩地窝了两天。第三天开机,无数信息和未接提醒蜂拥而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