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爱惨了我那人淡如菊的知青表姐。不管表姐抢了我的回城名额还是偷了我的粮票。
她只要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红着眼眶，未婚夫便把心都掏给了她。事后，
未婚夫还会大义凛然地教育我。「雪儿性子清冷，不食人间烟火，拿你东西并非贪婪，
只是为了活着写诗。」可只有我知道，她哪里是不食人间烟火，
她那是恨不得把我家底都搬空。后来，我坐在那位从京城大院出来的首长的吉普车上，
漫不经心地笑着说。「表姐性子清冷，单纯得很，投机倒把并非本意。」「既然你这么爱她，
那这十年牢饭，就由你来替她吃了吧。」表姐瘫了，未婚夫尿了。1「林晚！
你是不是又把粮票藏起来了！」我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一身的泥汗，
未婚夫赵建国就黑着脸堵在了门口。他手里捏着几张空空如也的粮票袋子，眼神里满是质问。
我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想赶紧喝口水。「我没有，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还好好的？
雪儿都快饿晕过去了！」赵建国一把将我推开，大步跨进屋里，
径直走到我那人淡如菊的表姐白雪儿面前。「雪儿，你怎么样？是不是低血糖了？」
白雪儿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虚弱地靠在墙边，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那双总是含着水雾的眼睛，柔柔地看了赵建国一眼，又怯怯地望向我。「建国哥，
你别怪晚晚，她不是故意的。」「她每天下地干活那么辛苦，可能……可能就是忘了吧。」
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字字句句都在给我上眼药。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我没忘！我的粮票就是不见了！」赵建国猛地回头，眼神冷得像冰。「林晚！你够了！」
「雪儿身子弱，吃你几张粮票怎么了？她是为了活着，为了继续写那些美好的诗句！」
「你呢？你一个壮得像牛一样的乡下丫头，少吃两顿会死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这么恶毒！」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冷。壮得像牛？
我也是爹生娘养的，来乡下这几年，风吹日晒，拼命干活，才换来那点可怜的工分和粮票。
可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成了我理所应当付出的。我妈从里屋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碗浓浓的鸡蛋羹，小心翼翼地绕过我，递到白雪儿面前。「雪儿，快，趁热喝了，
这是你姨夫特意托人买来的鸡蛋，给你补身子的。」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仿佛我才是那个外人。白雪儿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眶红红的。「姨妈，都怪我，
又给家里添麻烦了。」「傻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身体不好就别想着写什么诗了，好好歇着。」她转过头，
终于看到了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晚晚，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做饭！」
「你是要饿死我们娘俩，还有你建国哥吗？」我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2晚饭桌上，气氛压抑。我默默地啃着干硬的窝窝头，
碗里只有几根寡淡的野菜。而白雪儿和赵建国的碗里，却是我妈特意炒的鸡蛋。
那是家里最后几个鸡蛋了。突然，大队长推门进来了，满脸喜色。「老林家的，大喜事啊！」
我爸连忙放下筷子迎上去，「什么喜事啊，王大哥？」「你们家的回城名额批下来了！」
大队长将一张盖着红章的通知单拍在桌子上。回城名额！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起来。
来乡下五年了，我做梦都想回去！赵建国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晚晚！
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城结婚了！」我看着他兴奋的脸，多日来的委屈和愤怒，
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只要能回城，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
白雪儿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恭喜你啊，晚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眼圈又红了。
「我……我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写一辈子的诗，然后像野草一样，
无声无息地烂在泥土里。」她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喜悦。
我妈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一把抢过那张通知单。「什么叫晚晚的名额？
这上面明明写的是林家！」「雪儿也是我们林家的孩子，她身子弱，比晚晚更需要回城！」
我爸也跟着点头。「是啊，雪儿是个文化人，回了城才有大出息，晚晚在乡下待惯了，皮实。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父母。「爸！妈！这名额是按人头分的，是我的！」
赵建国松开了我的手，眉头紧锁。「晚晚，你怎么能这么想？」
「雪儿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乡下，她回到城里，才能为国家做更大的贡献！」
「你和她争这个名额，太没有格局了！」我气得浑身发抖。「我的格局？
我的格局就是把自己的活路让给别人吗？」「赵建国，你别忘了，你当初是跟我订的婚！
说好了一起回城！」「现在你也要我把名额让给她？」赵建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白雪儿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桌面上。「晚晚，你别逼建国哥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这里，不该拖累你们。」「这个名额是你的，你拿去吧。」她说着，
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雪儿！」赵建国心疼地大喊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立刻追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我爸妈。我妈气得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完，
她也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去安慰她那宝贝侄女了。我爸叹了口气，看着我。「晚晚，
听爸一句劝，雪儿是你姐，让让她吧。」「你建国哥……他心里也是向着雪儿的。」
3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土炕上，一夜无眠。隔壁房间里，
传来我妈低声安慰白雪儿的声音，和赵建国温柔的保证。「雪儿，你放心，
我一定会让你回城的。」「晚晚那边，我会去说服她的，她一向听我的话。」听着这些话，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苦水里，又涩又疼。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工，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村里的长舌妇们聚在一起，对着我指指点点。「听说了吗？
林家那丫头，为了个回城名额，要把她表姐逼死呢。」「啧啧，真是个狠心的，
那白知青多好的人啊，又会写诗，人又温柔。」「就是，要是我，肯定让给白知青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锄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到了晚上，赵建国终于来找我了。他带来了一支钢笔，包装得很漂亮。「晚晚，送给你的。」
我看着那支钢笔，没有接。「这是雪儿特意给你挑的，她说你手上的冻疮该好了，
可以练练字了。」他把钢笔塞到我手里，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晚晚，我知道你委屈。
」「但是你想想，雪儿回了城，我也会跟着回去。」「等我们在城里安顿好了，
就想办法把你接回去，好不好？」「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他描绘着一幅美好的蓝图，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只觉得讽刺。「你的意思是，
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你们的施舍？」赵建国的脸色沉了下来。「林晚，
你怎么能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在为你考虑！雪儿的身体等不了，你的身体好，
等个一两年又有什么关系？」「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支持我，理解我！」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建国，你爱的是我，
还是那个能给你带来荣耀的白雪儿？」「如果今天需要留在乡下的是她，
你会毫不犹豫地陪着她吧？」赵建国被我的话噎住了，眼神闪躲。「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恼羞成怒地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去。没过几天，大队长就把盖了白雪儿名字的通知单，
交到了我妈手上。我妈喜笑颜开，当晚就杀了家里唯一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给白雪儿和赵建国践行。饭桌上，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计划着回城后的美好生活。
没有人看我一眼。我就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偷走了我的人生，还在我面前大肆庆祝。
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我躺在柴房里，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我听到我妈在门口不耐烦地说。「真是个晦气的东西，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生病。」「别管她，
死不了，咱们还得赶紧给雪儿收拾行李呢。」我彻底心寒了。上辈子我也是这样，
把名额让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在乡下苦熬。最后，我病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冬天。而白雪儿，
踩着我的尸骨，成了著名的女诗人，和赵建国双宿双飞，风光无限。4「水……水……」
我挣扎着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嗓子干得像要冒火。一睁眼，
对上的是赵建国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吵什么吵，刚退烧就不能安分点？」
他将一碗冷水重重地放在我床边的破木墩上，水洒出来大半。我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爱慕和痴缠，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原来，我没死。我重生了。
回到了他们逼我让出回城名额，而我发高烧的这一天。上天终究是可怜我，
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赵建国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你看什么？不喝就倒了，
雪儿还等着我给她送行呢。」他说着就要端走水碗。我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声音沙哑。
「等等。」赵建国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又怎么了？」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建国哥，
我想通了。」赵建国愣住了。「你想通什么了？」「回城名额，我让给表姐。」我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赵建国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晚晚！
你真的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他激动地走过来，想握我的手。
我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不过，我有个条件。」赵建国的笑容僵了一下。「什么条件？」
「我要分家。」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跟这个家，一刀两断。」
「我爸妈，从此就是白雪儿的姨父姨妈，跟我林晚再无关系。」「还有你，赵建国。」
我抬眼，直视着他震惊的眼睛。「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赵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晚！你疯了！？」「你说什么胡话！我们马上就要回城了，你现在说要取消婚约？」
我冷笑一声。「回城的是你们，不是我们。」「赵建国，你配不上我。」
「你只配得上我那人淡如菊、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姐。」我看着他那副像是被雷劈了的表情，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前世的我，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
最后落得个病死柴房的下场。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傻了。他们不是喜欢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那我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锁死在一起。而我，林晚，要为自己活一次。
赵建国还想说什么，我妈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分家？林晚，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她冲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没死，这个家就分不了！」
「你休想扔下我们不管！」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妈，你不是一直说，
雪儿表姐才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吗？」「以后，就让她给你养老送终吧。」
「我这个壮得像牛的乡下丫头，就不碍你们的眼了。」5「你……你这个不孝女！」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我没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打啊。」
「你今天要是打了我，我就去大队部，告诉所有人，你们为了抢侄女的回城名额，
是怎么逼死亲生女儿的。」我妈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
我做得出来。赵建国连忙上来打圆场。「姨妈，您别生气，晚晚她烧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
」他转头对我，语气又放软了。「晚晚，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只觉得恶心。「赵建国，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要么分家，要么，
我就把你们干的这些好事，全都捅出去。」「到时候，别说回城了，
白雪儿能不能保住名声都难说。」白雪儿最在乎的就是她那「才女」的名声。
一旦被人知道她抢妹妹的名额，还把妹妹逼得要死要活，她的人设就全崩了。
赵建国和白雪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忌惮。最终，还是我爸拍了板。「分！
就依你！」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疲惫。「林晚，你以后，别后悔。」后悔？
我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跟他们这群吸血鬼划清界限。分家的过程很简单。
这个家里，本来也就没什么属于我。我只要了我那份自留地，
还有柴房旁边那间快要塌了的牛棚。我妈把我的铺盖和几件破衣服扔了出来，
像是打发叫花子。「滚！赶紧滚！以后别再踏进我们家门一步！」我抱着我的全部家当，
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牛棚。身后，传来白雪儿柔弱的劝慰声。「姨妈，您别生气了，
晚晚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建国哥，你快去看看晚晚吧，她一个人住牛棚，
我……我实在不放心。」赵建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来。他站在牛棚门口，
看着我正在清理里面的牛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林晚，你非要这样作贱自己吗？」
「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给我和姨妈道个歉，之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赵建国，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他愣了一下。
我拿起旁边的铁锹，铲起一坨还热乎的牛粪，对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笑了笑。
「我想把它糊你脸上去。」赵建国吓得脸色一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情舒畅了不少。从今天起，好戏才刚刚开始。白雪儿和赵建国，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打扫干净牛棚，虽然破旧，
但总算是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晚上，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路。
没有了家里的拖累，我手脚都轻松了。上辈子，白雪儿回城后，
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一家报社，后来又因为一首诗，得到了京城一位大人物的赏识，
从此平步青云。而那首让她一举成名的诗，叫《新生》。写的是她在乡下，
看到一株野草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感悟。可笑的是，她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
又怎么会去观察什么石缝里的野草。那首诗，其实是我写的。是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写下来鼓励自己的。后来被她无意中看到，就成了她的东西。这一世，
我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那我就让她尝尝，没钱没粮，是怎么写诗的。6第二天，
白雪儿和赵建国就要走了。一大早，我家门口就围满了来送行的人。
我妈和我爸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仿佛他们送的不是侄女，而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白雪儿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连衣裙，站在人群中央，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和羡慕。「雪儿啊，
回了城可别忘了我们啊。」「你可是我们村飞出去的金凤凰！」白雪儿矜持地笑着，
一一回应。「不会的，等我回城安顿好了，一定写信回来。」赵建国像个护卫一样，
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就在这时，白雪儿的目光穿过人群，
落在了不远处正在地里干活的我身上。她眼珠一转，对众人说：「大家等我一下。」然后，
她提着裙摆，袅袅婷婷地向我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落在了我这个「不孝女」
身上。「晚晚。」她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就要走了，
你不来送送我们吗？」我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路就那么一条，
我又不是不认识。」白雪儿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晚晚，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都是我不好，抢了你的名额。」「你放心，等我回了城，
有了出息，我第一个就想办法把你接回去。」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周围的村民们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看看，白知青多大度啊。」「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