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为追逐迷人的“白月光”，抛弃了安稳的“烟火人间”。直到现实给予沉重一击，
她才幡然醒悟：那求而不得的月光，终究照不进柴米油盐的生活。1周五下班，
陈默照例接上女友李薇，约会吃饭。饭后看场电影，
他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送她回父母家过周末。
等到了周一两人又会恢复每天一起上下班的日常。陈默和李薇是相亲认识的。
因为在同一栋写字楼办公，彼此印象不坏，就这么交往起来。也是缘分，
李薇为上班图方便租的房子，在陈默家对面的小区。两人上班时间都是八点半，目的地相同，
陈默便每天准时接送。周一到五各自忙于工作，周末李薇又要回父母家，算来算去，
只有周五晚上这顿饭和一场电影，是真正属于两人的约会时间。
这次陈默选的是李薇最喜欢的私房菜馆。
看着她点菜——番茄炒蛋、青椒土豆片、腰果虾仁、宫保鸡丁——四个菜全是她爱吃的，
没一样顾及他的口味。陈默搓了搓手，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轻了些：“薇薇，
咱们处了一年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之前我爸妈带着三金去你家提亲，
你说那是双方老人着急，不想被催婚，我理解。可现在……是我想结婚了，
总能把婚事提上日程了吧？”李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
眼神飘向窗外的霓虹，声音有些发虚：“嗯……再说吧，最近工作挺忙的。
”那语调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像在应付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已是陈默这个月第三次提起了。每次，李薇都用类似的借口搪塞。
她知道父母对陈默很满意，几乎是在催着她定下来。可她心里总像缺了一角，空落落的，
怎么也填不满。陈默在写字楼物业工作，是个小楼管，收入不高，扣完五险一金，
到手两千二百六。介绍人当初就说，这孩子老实，家里条件不错。相处下来，
陈默确实对她百依百顺，对她父母也极尽尊重，几乎有求必应。他个人开销极低，
物业费、供暖费、车险油费都是父母承担，单位还管饭，一个月硬是能攒下一千五。
可李薇就是觉得他收入低，多次劝他换个工作，陈默却总是不同意，
她认定他就是“没有上进心”。这一次，陈默不想再退让了。他深吸一口气，
语气坚定起来：“工作是忙不完的。总不能为了工作，永远不结婚吧？
选个婚期能用多少时间？剩下的我来搞定。”李薇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
语气带了刺：“陈默，结婚不是儿戏！就你那点收入，以后怎么养孩子？
我知道你爸妈、姥姥奶奶退休金高，你三叔还是房地产公司股东。可那些人能跟你一辈子吗？
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明不明白？”“李薇！”陈默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压抑的火气，
“我月薪多少，相亲第一天就告诉你了！你现在拿这个说事，有意思吗？我也说过，
我之前北漂攒了不少积蓄，房子、车子都是我自己买的！幸福湾的房子，
这城市里有几个人买得起、住得进去？我今年三十五了，不想再浪费时间。
工作我肯定不会换，你好好想清楚，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别再彼此耽误了。今晚，
我就不送你了。”这是陈默第一次和李薇争吵，也是第一次没有送她回父母家。
他不想再拖延下去，每次谈结婚，李薇就拿他的工作和收入说事。这一次，他绝不退让。
2看着陈默负气而去的背影，李薇心里也堵得慌。她知道，在这个四线城市，
陈默的条件算不错了：重点学区房、代步车，没有房贷，长辈都是体制内退休，
退休金加起来两万多，稳定又省心。可她就是受不了陈默那种安于现状的劲儿。
想起前任张昊，为了考公上岸，大学毕业后七年不工作，一心备考，屡败屡战，
那才叫有上进心！陈默但凡有张昊一半的拼劲，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嫁了。
张昊为了目标破釜沉舟的样子，曾经那么让她着迷。
哪怕他的“破釜沉舟”在旁人看来有些好高骛远，
哪怕他几次失利后情绪低落需要她不断安慰……也是他那份“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让她觉得与众不同。她也劝过张昊放弃，可他说进体制是他的梦想，屡败屡战，就是不服输。
这份“梦想”和“执着”，跟只知道安逸拿着两千多块工资的陈默比起来，多么耀眼。
当初若不是父母硬逼着她分手，说张昊三十岁的人了没个正经工作，只知道考公，
家里要是富裕也就算了，全靠那点占地补偿款坐吃山空，脱产考公，
万一一辈子考不上怎么办……她也不会去和陈默相亲。李薇打车回到家，
父母见陈默没一起回来，母亲问道：“默子呢？”李薇委屈地撅起嘴：“吵了一架，没送我。
妈，他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安心嫁给他？”“默子这人是不太会挣大钱，
可你看他多踏实啊！”母亲劝道，“工作稳定，他们那物业公司，他亲戚是领导，
只要公司不倒，他就能干到退休。是，工资是低了点，可他一个月能净剩一千五呢！
现在多少月薪六七千的，刨去开销一分不剩，甚至倒欠信用卡？那才叫愁人！
”父亲也在一旁帮腔：“最重要的是看家庭。他爸妈都是体制内退休的，
一个月退休金加起来一万多，他奶奶姥姥也退休金有，你算算，
他们家老辈儿固定月收入两万都不止！这以后能给你们减轻多少负担？薇薇，
过日子要实际点。”道理李薇都懂，可“上进心”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箍着她。
一想到陈默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闲暇时看看球赛、陪她看电影，她就觉得他缺乏闯劲，
远不如张昊。她不想再跟父母争辩，反正他们都站在陈默那边，便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刷起了微信朋友圈。突然，她手指一顿——张昊更新了朋友圈：“守得云开见月明，
功不唐捐！”配图是一张公务员考试笔试面试通过的通知截图，还有他一张意气风发的**。
李薇的心瞬间被攫住了！那种熟悉的、带着崇拜和悸动的感觉汹涌而来。看，他成功了！
他果然是有本事的！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心疼的落魄书生，
他是即将端上铁饭碗、前途光明的体制内人员了！相比之下，陈默那两千二百六的工资，
那一眼看得到头的物业工作，显得多么平庸而令人窒息。3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拿起手机，
给陈默发了微信：“陈默，我们分手吧。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不合适。祝你幸福。
”然后，她关掉手机，收拾了几件衣服，以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相威胁，
逼着父母接受了她要与张昊复合的事实。当初父母答应过，只要张昊能“上岸”，
就同意他们在一起。如今张昊成功了，李薇觉得，她必须为自己的幸福活一次。
李父李母在女儿离家出走的威胁下，最终妥协了，
只得提着当初陈默爸妈来提亲时准备的三金，去陈默家道歉退还。
李薇欢天喜地地联系了张昊，张昊也表示旧情未了，两人复合的速度快得惊人。起初，
他们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甜蜜里，可随着时间流逝，生活的琐碎渐渐浮出水面。
张昊的单位在城北，李薇的单位在城中，通勤路线完全相反。
张昊根本无法像陈默那样天天开车送她上下班，更别提在路上聊天了。张昊没有车，
夏天还好，李薇早起半小时挤公交。天气渐冷，李薇催张昊把买车提上日程。“薇薇，
我当然想买。”张昊在电话里语气诚恳，“听说我们单位停车场要立充电桩。要是真立了，
我就买电车；不立，就买油车。我才上班三个月，不好特意去打听这事，你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每次催促，张昊都说充电桩还没信儿，自己不方便打听。
最后还是李父李母看不过去，出钱给李薇买了一辆二手代步车。可自从李薇有了车，
张昊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把车借走，回村里看父母。来回二百多公里，借就借吧，
可还回来时油箱几乎见底，从不加油。这让本就承担着房租压力的李薇，
每月工资更是捉襟见肘。李薇抱怨了几次，张昊却说：“薇薇，你租房压力大，我也租房，
两口子都租房太浪费了。等你这个季度房租到期，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李薇来年就三十一了，想在三十岁前结婚。虽然这次复合才四个月，
但加上之前交往的三年，时间也不短了。她让张昊兑现曾经的承诺。
张昊却以现在金价太高、买了太亏为由，提议把三金换成“金包银”，
美其名曰“不上资本的当”，等金价跌了再买真的。他还说，当初李薇提分手，
他父母对她有怨气，这次复合他顶着很大压力，现在再跟家里要钱买三金，不是让他为难吗？
话里话外，又把责任推到了李薇父母当初“势利眼”逼分手上面。于是，三金的事，
就这么被张昊用“金包银”糊弄过去。李薇又提起买车：“都半年了，
估计充电桩是不会立了，车还是买油车吧。”“薇薇，你都有车了，就咱俩这收入，
养两台车多浪费？”张昊理由充分，“买新的多不划算？再说了，现在车祸那么多，
撞一下你不心疼？上个月你不就被人追尾了吗？”买车的事，也就这样被他“水”了过去。
4李父李母听完李薇关于三金和车的转述，气得不行。李父一拍桌子：“瞧瞧！
这就是你看好的人！你当初是怎么瞎的眼？我还是头回听说结婚用‘金包银’当三金的！
还用女方买的车！”李母恨铁不成钢：“我倒是听说过女方陪嫁车的，可那是嫁妆！
到现在张昊家一分钱彩礼没出，倒惦记上我们的嫁妆了！你看看人家陈默，车是自己买的！
你当初还嫌人家没上进心。张昊倒是有‘上进心’，你让他说说，上班到现在，
他攒下一分钱了吗？”张昊每月到手四千，可除去房租、通勤，
加上每周回村看父母买东西的花销，别说攒钱，不透支花呗、借呗就不错了。
李薇刚想开口辩解，就被李父打断：“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向着他！但我丑话说前头，
张昊要是再敢拿当初我们逼他分手说事，没脸跟他爸妈要彩礼、要买房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