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脑瘤晚期那天,我给顾景深打了九个电话,无人接听。后来我才知道,他包下整座海岛,
为他的白月光林若雪补办了一场盛大的求婚。我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顾景深,我怀孕了。”这一次,他秒回了:“苏沁,
你不配生我的孩子。”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顾景深回过来的那行字,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苏沁,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我反复看着,
直到视野模糊,直到那几个字变成一团扭曲的墨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
扶着冰冷的盥洗台,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涌上喉咙。镜子里,
我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可笑。太可笑了。我抬手,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我和顾景深的……孩子。我曾经以为,这是我们婚姻的转机。
现在才明白,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妄想。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顾景深的母亲,我的婆婆,
张兰。“苏沁,立刻到中心医院来!若雪又不舒服了,你是她的移动血库,你忘了吗!
”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我盯着“移动血库”四个字,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啊,
我怎么忘了。我苏沁,不仅是林若雪的替身,还是她的备用血型,
甚至是……备用的心脏容器。林若雪有先天性心脏病,而我,
拥有和她一样罕见的RH阴性血,以及一颗,据说是配型高度成功的健康心脏。三年前,
顾景深向我求婚时,温柔地对我说:“沁沁,嫁给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信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他偶尔施舍的温柔里,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直到半年前,
林若雪从国外回来。我才明白,我不过是顾景深为他的心上人准备的“活体储备”。
喉咙里一阵腥甜。我低下头,一滴鲜红的血,落入纯白的洗手池。像一朵骤然绽放的,
绝望的玫瑰。我看着那抹红色,脑子里嗡嗡作响。医生的话一遍遍回响。“胶质母细胞瘤,
四级,恶性程度最高。”“苏**,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啊。
我擦掉嘴角的血,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又一点点被某种疯狂的决绝填满。我拿起手机,
没有回复张兰,而是直接拨通了顾景深的电话。这一次,他接得很快。“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背景里还有海浪和女人的欢笑声。是林若雪。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顾景深,我……”“有话快说,若雪在等我。”他打断我。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顾景深,我们离婚吧。”我说。第二章电话那头,
瞬间的死寂。连海浪声和林若雪的笑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几秒后,
顾景深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气。“苏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还是觉得若雪回来了,你的位置不保?”他的话,像刀子一样。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我没有玩把戏。”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是认真的。
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要离婚。”“你休想!”顾景深的声音陡然拔高,怒不可遏。“苏沁,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顾家的太太,但你更是若雪的‘药’!只要若雪的病一天没好,
你就得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离婚?你想都别想!”他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身体顺着墙壁滑落。是啊。我怎么忘了。我不是他的妻子,
我是林若雪的药。一件有利用价值的、会呼吸的工具。手机再次疯狂地响起来,是张兰。
我划开接听。“苏沁你这个**!你敢挂我电话!我命令你,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到医院来!
若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尖利的咒骂声,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骂累了,我才轻轻开口。“我不去。”“你说什么?!
”张兰的声音像要冲破手机。“我说,我不去。”我重复了一遍,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从今天起,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身上抽走一滴血。
”“反了你了!苏沁!你信不信我……”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拉黑了她和顾景深的所有联系方式。世界清静了。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脑瘤,怀孕,离婚……所有的事情挤在一天,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哭给谁看呢?
没人会心疼。哭了很久,我才慢慢站起来。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里面满满的都是顾景深给我买的衣服。曾经,我以为这是爱。现在看来,
不过是装点一件物品的包装纸。我拿出自己来时带来的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很少。几件旧衣服,一本相册,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枚旧戒指。
我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妈妈,我好像……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苏沁!开门!”是顾景深的声音,暴怒,
压抑。他回来了。我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他阴沉的脸。他身后,还站着一脸焦急的张兰。
我没有开门。“顾景深,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苏沁!你敢!”他开始疯狂地砸门,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栋别墅都在颤抖。“开门!你这个疯女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我告诉你,没门!”张兰也在外面尖叫:“苏沁!你这个白眼狼!我们顾家养了你三年,
现在让你出点血你就不愿意了?你给我滚出来!”**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咒骂和撞击。
心里,一片死寂。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这就是我侍奉了三年的婆婆。突然,
腹部传来一阵绞痛。我脸色一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捂住肚子,慢慢蹲下身。
孩子……我的孩子……“顾景深……”我虚弱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我肚子疼……”外面的声音停了。几秒后,顾景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却充满了讥讽和不屑。“苏沁,收起你这套拙劣的演技。”“装病?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死在里面,也得先去给若雪输完血!”第三章他的话,
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坚持。我捂着越来越痛的肚子,眼前阵阵发黑。血。
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腿间流下。我低下头,看到了那抹刺目的红。
不……不要……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离开妈妈……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向客厅的电话,
颤抖着拨打了120。
“救……救命……”“地址是……云顶别墅区A栋……”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是在一片纯白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了手背上的刺痛。“你醒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他眉眼温润,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我的孩子……”我沙哑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医生沉默了。他眼中的同情,
让我瞬间坠入冰窖。“对不起。”他说,“送来得太晚了,孩子……没保住。
”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那个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他心跳的孩子。
那个被他父亲宣判不配出生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心,疼得像是被撕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病人因为情绪激动和外部**,导致了先兆流产。”医生轻声解释,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你的身体很虚弱,加上……你脑部的肿瘤,你现在需要静养。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你是?”“我叫沈皓,是你的主治医生。”他自我介绍道,
“你昏迷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我帮你接了。”我的心一沉。是顾景深吗?
他知道我流产了吗?他会……有一点点难过吗?“他……他说了什么?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道。沈皓的眼神变得复杂。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我。通话记录里,没有顾景深的未接来电。只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时间,
是我昏迷后半小时。内容只有一句话。“苏沁,别再耍花样了,若雪还在等你。给你一小时,
自己滚到医院来,否则后果自负。”那一刻,我所有的眼泪,都倒流回了心里。原来,
在他眼里,我肚子里的那块肉,连林若雪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原来,我的生死,
也抵不过林若雪一句“不舒服”。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抬起头,
看向沈皓。“医生。”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还能活多久?”沈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果积极配合治疗,也许……”“告诉我实话。”我打断他,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够了。三个月,足够了。足够我,为我死去的孩子,为被践踏了三年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沈医生。”我擦干眼泪,看着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说。
”“帮我伪造一份死亡证明。”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我要让顾景深以为,我死了。”“死于……难产,一尸两命。”第四章沈皓震惊地看着我,
以为我疯了。“苏**,你冷静一点!这是违法的!”“我冷静得很。”我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沈医生,你是个好人。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一个被逼到绝路的母亲,
想要做什么。”“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毁了。我的孩子,也因为他们死了。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在无尽的痛苦和治疗中度过。”“我想用这最后的时间,
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切肤之痛。”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沈皓看着我苍白的脸,
和眼中那死寂般的绝望,久久没有说话。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许久,
他才叹了口气。“我不能帮你伪造死亡证明。”我的心,沉了下去。“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可以帮你转院,换一个身份,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至于顾家那边……我会告诉他们,你因为流产大出血,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就当是,我作为一个医生,
对一个可怜的母亲,最后的人道主义关怀吧。”沈皓的眼神,温和而坚定。那一刻,
我黑暗的世界里,仿佛照进了一丝微弱的光。我看着他,眼眶发热。“谢谢你。
”我哽咽着说。“谢谢。”……三天后,我“死”了。沈皓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被秘密转移到了另一座城市的一家私人疗养院。这里环境清幽,远离尘嚣。
我换上了新的身份,一个无父无母,来此地养病的普通女人。“死亡”的消息,
是沈皓亲自通知顾景深的。我不知道顾景深听到我的死讯时,是什么反应。是会有一丝愧疚?
还是觉得,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个男人,
已经不值得我再浪费任何一丝情绪。我在疗养院住了下来。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看书,散步,
接受保守治疗。沈皓偶尔会来看我,给我带一些外界的消息。他说,顾景深信了我的死讯。
没有葬礼,没有追悼会。我的“尸体”被“火化”后,顾景深甚至没有去领骨灰。
只是给了医院一笔钱,让他们自行处理。听到这些,我的心,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了。也好。
这样,他才能在我真正的报复来临时,痛得更彻底。沈皓还说,林若雪的身体越来越差,
顾景深正在满世界为她寻找新的心脏源。我笑了。顾景深,你慢慢找吧。你永远也找不到。
因为那颗最适合她的心脏,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视力也开始模糊。但我不在乎。我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个让所有人看清林若雪真面目,让顾景深悔恨终生的机会。终于,机会来了。
顾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沈皓告诉我,顾景深会带着林若雪一同出席。
那将是林若雪以“顾太太”的身份,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你要去?
”沈皓担忧地看着我。“要去。”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消瘦的脸,眼神却亮得惊人。
“这场戏,我是主角,怎么能缺席呢?”“我要让顾景深亲眼看看,他捧在手心里的天使,
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我要让他知道,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第五章慈善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顾景深一身高定西装,英俊挺拔,是全场的焦点。他的身边,
依偎着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人。正是林若雪。她画着精致的妆,
脸上带着柔弱又幸福的微笑,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艳羡。
“顾总和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是啊,听说顾总为了给林**治病,
费尽了心思。”“真是情深义重。”我站在角落里,听着周围的议论,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情深义重?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今天,也化了妆。
用厚厚的粉底遮住了病态的苍白,用鲜艳的口红提亮了气色。我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裙,
站在阴影里,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复仇者。沈皓不放心我,也陪我一起来了。他站在我身边,
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我点点头。“好戏,该开场了。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杯红酒,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走向宴会中心那对最耀眼的璧人。
我的出现,并没有立刻引起骚动。毕竟,在他们眼中,苏沁已经是个死人了。
直到我走到顾景深和林若雪面前。“顾先生,好久不见。”我微笑着,举了举杯。
顾景深正和人交谈,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当他看清我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看到了鬼。“苏……沁?
”他失声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这一声,
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林若雪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她抓着顾景深的手臂,
身体微微发抖。“景深……她……她不是已经……”我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
“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失望吗?”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眼神扫过林若雪。“还是说,
我的死讯,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顾景深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铁青,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被欺骗的羞辱。“你没死?”他一步上前,死死地盯着我,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苏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我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畏惧。“我只是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属于你的东西?”顾景深冷笑,
“你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我的名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顾景深,
你好像忘了,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而你身边这位林**……”我的目光转向林若雪,
带着一丝轻蔑。“算什么呢?小三吗?”“你!”林若雪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苏沁,你不要太过分!我和景深是真心相爱的!”“真心相爱?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真心相爱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
真心相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当小三?林**,你的三观还真是特别。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顾景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够了!”他低吼一声,
一把将我拽到旁边。“苏沁,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吗?开个价!”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只有厌恶和不耐。“我说了,我不要钱。
”我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我要你,和她,身败名裂。”说完,
我不再看他,而是转身,走上了宴会厅中央的舞台。我从司仪手中拿过话筒。瞬间,
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看到了台下顾景深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
看到了林若雪惨白如纸的脸,看到了沈皓担忧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大家好,我是苏沁,
顾景深的……妻子。”“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第六章“有一个女人,她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
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娶她,只是因为她的心脏,能救他心爱的白月光。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台下,一片哗然。顾景深的脸色,
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想冲上来,却被几个保安拦住了。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心里涌起一阵快意。“这个女人很傻,她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总有一天能感动他。于是,
她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白月光输血,一次又一次,直到把自己的身体拖垮。”“直到有一天,
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还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她想告诉她的丈夫,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