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铂悦酒店的宴会厅里,红绸绕着水晶灯缠出喜庆的弧度,
香槟玫瑰摆成的心形花墙占了整面墙,空气里甜腻的花香几乎要将人淹没。
可苏阮站在红毯这头,只觉得这满室的红,红得刺眼又压抑。她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秀禾,
云锦的料子柔滑如月光,银线绣的缠枝莲顺着裙摆蜿蜒,莲心嵌着的淡水珍珠,
在灯光下碎碎地闪着光。这是打破了所有传统的款式,本该是独一份的精致,
却衬得她脸色惨白,唇上那点化妆师硬涂的口红,成了唯一的亮色,突兀得像沾了血。
“阮阮,笑一笑啊。”母亲的声音凑在耳边,带着焦急的催促,
手指还在她后背轻轻推了一下,“沈老爷子正看着呢,别让人家觉得我们苏家女儿不乐意。
”苏阮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欢喜的表情,可脸颊的肌肉却僵得厉害,怎么也动不了。
她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绣着珍珠的裙摆,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不想笑,
也笑不出来。这场婚礼,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苏家的资金链断了,
需要沈家的注资才能活下去。而她,就是这场商业交易里,最昂贵的筹码。
身旁的沈聿动了动,他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也是她名义上的新婚丈夫。
这个男人她只见过三次,每次都是隔着长长的会议桌,他话少,眼神淡,像块捂不热的冰。
此刻他站在她身侧,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垂在身侧,
距离她的手不过几厘米。司仪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
带着抑扬顿挫的喜庆:“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娘苏阮**和新郎沈聿先生,
步入婚姻的殿堂!”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响起,舒缓又温柔,可落在苏阮耳里,
却像催命的鼓点。沈聿抬步往前走,走了两步,似乎察觉到她没跟上,脚步顿住,
侧过头看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脸上,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
示意她跟上。苏阮的心跳猛地一滞,下意识地想抓住旁边的引路架,
可沈聿的手却先一步伸了过来。那只手干燥、温热,带着属于成年男人的力量感,
正要覆上她的手。“别碰我。”苏阮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抗拒,
像只炸毛的小猫。沈聿的手顿在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像是在掩饰那瞬间的尴尬。他没说话,只是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背影依旧挺拔,
看不出丝毫情绪。苏阮咬着下唇,跟在他身后,白色的秀禾裙摆扫过红地毯,
珍珠的凉意透过绸缎渗进来,凉得她打了个寒噤。她像个被线操控的木偶,跟着他的脚步,
一步步走向仪式台。耳边的掌声、祝福声、相机的快门声,全都变得模糊,
只有父亲昨天说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荡:“阮阮,苏家就靠你了。沈聿是个可靠的人,
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可没人问过她,她想不想嫁,喜不喜欢沈聿。仪式台上,
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沈聿接过司仪递来的铂金戒指,款式简约,没有任何装饰。
他执起苏阮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他的动作很轻,
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
苏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机械地拿起另一枚戒指,笨拙地套在他的手上。
金属的凉意触到他指尖时,她好像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别怕。”声音很轻,
被周围的喧闹彻底淹没,苏阮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接下来的环节像是没有尽头,
敬酒、切蛋糕、接受长辈的祝福……苏阮全程都在强撑,对着沈家长辈扯出笑脸,
对着起哄的亲戚端起酒杯抿一口红酒,假装自己很幸福。直到最后一位宾客离开,
宴会厅的灯光暗下来,红绸和鲜花都失去了光彩,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连抬手摘掉头饰的力气都没有。
沈聿处理完后续的琐事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穿着白色的秀禾,
孤零零地靠在墙上,头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肩膀轻轻耸动着,
像只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的小兽。他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杯温水,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
带着清凉的温度:“要是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苏阮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的不满,也没有敷衍的客套,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像夜色里的星光,轻轻落在她心上。她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
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杯中的温水晃了晃,溅出几滴,落在白色的秀禾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像一滴来不及落下的泪。2婚房车停在沈聿名下的江景别墅门口时,
夜色已经漫上来了。司机拉开车门,苏阮攥着裙摆走下去,
白色秀禾上的珍珠在别墅门口的暖光灯下晃着光,却依旧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沈聿跟在她身后,替她挡开了想要上前帮忙的佣人,只淡淡说了句:“让她自己来就好。
”苏阮没回头,径直走进别墅。客厅里的装修是冷调的现代风,黑白灰的主色调,
连沙发都是素色的,和她身上的白色秀禾凑在一起,竟透着几分冷清的契合。
她踩着高跟鞋上楼,走进早就布置好的婚房。房间里没有寻常婚礼的大红喜字,
只在床头摆了两束白色的桔梗花,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可也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
这场婚姻里,连表面的热闹都是敷衍。苏阮坐在梳妆台前,抬手去摘头上的凤冠。
金饰坠得头皮发疼,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手指还被流苏缠得发慌,
烦躁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在这时,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苏辰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来:“小阮阮,哥来看看你!”苏阮回头,看到苏辰晃悠着走进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显然是刚从婚礼现场赶过来。他扫了一眼苏阮身上的白色秀禾,
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说妹啊,哪有人结婚穿白色秀禾的?
丑死了,跟办白事似的,爸也真是,怎么由着你胡闹。”这句话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了苏阮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她忍了一天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炸开了。
苏阮猛地站起身,凤冠掉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苏辰,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砸在白色的秀禾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歇斯底里的颤抖,“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们只知道觉得丑,知道我不想嫁吗?”苏辰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让苏阮反应这么大。“我不喜欢沈聿,一点都不喜欢!
”苏阮哭着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们为了苏家的生意,把我推给一个陌生人,
问过我的想法吗?我不想嫁给他,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太久了,
从父亲告诉她要联姻的那天起,从她第一次见到沈聿的那天起,
从她穿上这件白色秀禾的那一刻起,她就像被憋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苏辰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愧疚:“小阮,哥不是故意的,
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苏家,可我也是人啊!”苏阮打断他的话,眼泪越流越凶,
“我不想当苏家的牺牲品,我只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难吗?”她靠在梳妆台上,
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又绝望。苏辰刚想上前安慰她,
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沈聿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外套,身姿挺拔,却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别墅里的暖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可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恼怒,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苏辰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尴尬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而苏阮听到脚步声,也下意识地抬起头,
看到沈聿的那一刻,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像个被当场抓住秘密的孩子,手足无措地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空气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苏阮压抑的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3苏辰被沈聿那沉静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挠着头往后退了两步:“那个……妹,
哥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来看你。”话音未落,他人已经溜到门口,
反手带上房门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苏阮压抑的抽泣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苏阮还维持着靠在梳妆台上的姿势,
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着。白色秀禾的裙摆铺在地上,珍珠被眼泪打湿,
泛着湿漉漉的光,像她此刻的心情,又凉又涩。沈聿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身边,
将手里的羊绒外套轻轻搭在椅背上。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却还是让苏阮的身体瞬间绷紧。过了半晌,苏阮才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
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她别过脸,不去看沈聿,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
还透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你不用装好人,我知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沈家的利益,
和苏家做一场交易而已。”她以为沈聿会反驳,或者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毕竟任谁被新婚妻子这样指责,都不会开心。可沈聿只是沉默着,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凤冠,
放在梳妆台上,动作轻得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然后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苏阮身后,
伸手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羊绒的柔软触感裹住了她,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是沈聿身上的味道,清冽又干净,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苏阮的身体僵了一下,
想把外套扯下来,却被沈聿按住了肩膀。他的手掌很暖,隔着薄薄的秀禾布料,
传来温热的温度,熨帖得她肩膀的僵硬都缓解了几分。“这件秀禾,是我让设计师做的。
”沈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又温和,像秋日午后的风,
“你微博里三年前发过一条动态,说喜欢白色绣珍珠的中式嫁衣,觉得比红色更温柔。
”苏阮猛地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眼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确实说过这句话,
那是高中毕业后,和朋友去看汉服展时随手发的微博,早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而且那条微博她设置了仅自己可见,沈聿怎么会知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苏阮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她看着沈聿的脸,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没有丝毫炫耀,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房间里的暖光落在他脸上,
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鼻梁高挺,唇线抿成一条柔和的弧度。这个她只见过三次的男人,
这个她以为只是为了利益和自己结婚的男人,竟然记住了她三年前随口说的一句话,
还特意为她定制了这样一件白色秀禾。苏阮的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看着沈聿,眼眶又开始发热,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愤怒,
而是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说不清的悸动。“你……”苏阮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问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突兀,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连忙别过脸,假装去看梳妆台上的凤冠,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沈聿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轻轻拿起梳妆台上的纸巾,递给她:“哭久了,眼睛会疼。”苏阮接过纸巾,
低头擦着眼泪,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摩挲着身上的羊绒外套,鼻尖萦绕着那淡淡的雪松味,
心里的冰冷,似乎正在被这一点点的温暖,慢慢融化。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沈聿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条仅自己可见的微博的?他关注自己多久了?
这些问题像藤蔓一样缠在她心头,让她忍不住想探究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背后,
藏着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温柔。4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苏阮就醒了。她躺在婚床上,
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想来沈聿是早就起了。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实,
只漏进几缕细碎的晨光,落在白色的床品上,映出一点微光。苏阮坐起身,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昨晚的情绪爆发和沈聿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
她盯着那件搭在椅背上的羊绒外套,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心里乱糟糟的,有疑惑,
有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
把那件白色秀禾小心翼翼地挂进衣帽间,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才推开门下楼。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轻微的厨具碰撞声。苏阮走到餐厅,
一眼就看到长桌的一侧摆着一份早餐,白瓷碗里盛着软糯的甜粥,
旁边放着一碟她爱吃的桂花糕,还有一杯温牛奶,冒着袅袅的热气。
而沈聿就坐在长桌的另一侧,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看得专注,听到脚步声,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醒了?过来吃早餐吧。”苏阮的脚步顿住,
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她没想到沈聿会让厨房准备早餐,
更没想到会是她爱吃的甜粥和桂花糕。苏家的人都知道她偏爱甜食,可自从筹备联姻开始,
父母忙着和沈家洽谈合作,哥哥只顾着和朋友玩乐,根本没人记得她的口味,
甚至连她生日都忘在了脑后。而沈聿,这个只和她有过三次交集的男人,却记住了。
苏阮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碗里的甜粥,鼻尖微微发酸。她拿起勺子,
轻轻舀了一口,甜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带着桂花的清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低头默默吃着早餐,没有和沈聿说话,沈聿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安静地翻着报纸,
偶尔喝一口咖啡,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算尴尬,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安静。吃完早餐,
苏阮刚想起身收拾碗筷,沈聿却先一步拿起她的碗,递给旁边的佣人:“收拾了吧。
”苏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却没心思看,
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沈聿。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侧脸的线条冷硬又柔和,认真看报纸的样子,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温柔。苏阮心里的抗拒,
似乎在这一刻,悄悄松动了一点。没过多久,沈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
语气简洁地说了几句,应该是公司的事。挂了电话后,他站起身,
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到苏阮面前。苏阮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心里竟莫名地紧张了一下。沈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这张卡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
不用跟我客气。家里的佣人都听你吩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直接跟他们说就好。
”苏阮看着那张黑卡,心里又是一震。她知道这是沈聿的副卡,额度肯定不限,
他就这样轻易地交给了她,没有丝毫防备。“我……”苏阮张了张嘴,想拒绝,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挑眉:“拿着吧,夫妻之间,
不用分这么清。”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依旧沉稳,没有丝毫停留。
苏阮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张静静躺在茶几上的黑卡,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杯温牛奶,
心里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漠,也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她拿起那张黑卡,指尖触到冰凉的卡面,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这是第一次,
有人在她被迫接受的婚姻里,给了她一丝被在意的感觉。
看着沈聿的车消失在别墅门口的车道上,苏阮坐在沙发上,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黑卡,
第一次觉得,这场被迫的婚姻,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5沈聿去公司后,
偌大的别墅就只剩苏阮和几个佣人,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苏阮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了几页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起身回了卧室,
在衣帽间的角落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那是她从苏家带来的,
里面夹着从童年到高中的照片,是她为数不多的念想。相册的纸页已经泛黄,
苏阮指尖拂过一张高中时的生日照,照片里的她捧着一个草莓蛋糕,笑得眉眼弯弯,
身边围着家人和朋友。她看着照片,突然愣住,今天的日期,正好是她的二十二岁生日。
筹备联姻的这几个月,家里人忙得脚不沾地,父亲忙着和沈家谈合作,母亲忙着准备婚礼,
哥哥苏辰更是整天不见人影,没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就连她自己,也是翻到这张照片,
才猛然想起。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苏阮合上册册,靠在衣柜上,心里空落落的。她拿出手机,
翻了翻通讯录,想给苏辰发消息抱怨一句,可编辑了半天,又把消息删掉了——就算说了,
他大概也只是随口说句“生日快乐”,转头就忘。这一天,苏阮过得浑浑噩噩。
她在别墅里闲逛,看了会儿电影,又去花园里坐了半晌,直到夕阳西下,
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天空,才慢悠悠地回到客厅。刚坐下没多久,别墅的门就被推开了,
沈聿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目光扫过客厅,落在苏阮身上,
脚步顿了顿,然后朝她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奶油色的盒子上系着粉色的丝带,一看就是知名甜品店的款式。苏阮看着那个蛋糕盒,
心里咯噔一下。沈聿走到她面前,把蛋糕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个草莓慕斯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二根细细的蜡烛,草莓的酸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生日快乐。”沈聿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苏阮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堵得厉害,
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都忘了的生日,沈聿却记得。
这个只和她结婚几天的男人,这个她一直以为冷漠的男人,竟然记住了她的生日。
沈聿看着她掉眼泪,眉头微蹙,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巾,走到她身边,轻轻坐在她旁边,
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怎么哭了?不喜欢草莓味的?
”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苏阮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没有,
我很喜欢……谢谢你。”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心地记住她的生日,不是家人,
而是她的新婚丈夫。这种感觉,陌生又温暖,让她心里的冰山,一点点融化。
沈聿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橘黄色的烛火在他眼里跳动,映得他的眼神格外温柔。“许个愿吧。”他说。苏阮闭上眼睛,
双手合十,心里默默想着:希望这场被迫的婚姻,能有一个温暖的结局。她吹灭蜡烛,
烛火熄灭的瞬间,沈聿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会记得。”这句话像一颗糖,
化在苏阮的心里,甜得她鼻尖发酸。她看着沈聿,看着他温柔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