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失踪得真相

陈默的世界，是在三岁那年的重阳节，被一句话彻底撕碎的。“妈妈，

毛手恰粑粑……”那天傍晚的空气里，氤氲着蒿菜和糯米混合蒸煮出的独特香气，暖暖的，

带着点青草的涩味，本该是记忆中最温馨的底色。可这底色，被哥哥小宝躺在床上，

那一声含混不清的呓语，染上了永恒的恐怖。年轻的母亲在灶台边忙碌，头也没回，

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疲惫：“乖宝，莫吵，粑粑马上就好，蒸熟了第一个给你吃。

”躲在老旧木柜里玩捉迷藏的陈默，从窄窄的柜门缝隙里，能看到床上哥哥晃动的小脚。

然后，他看见了一只手。一只毛茸茸的、指甲尖长黝黑的手，从床沿下悄无声息地伸了上来，

精准地捂住了哥哥的嘴。那不是人的手。陈默当时太小，还不懂什么叫恐惧，

他只是觉得奇怪，眼睛瞪得溜圆。他看到哥哥的小腿猛地蹬了几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堵住的声音。那只“毛手”力气大得吓人，

猛地将哥哥往床下一拽！“噗通”一声闷响，像是装满谷子的麻袋落在地上。

柜子外的光线昏暗，陈默只看到床沿下那一滩迅速洇开的、暗红色的液体，

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糖浆，带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香气扑鼻的蒿菜粑粑，

和这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母亲终于察觉不对，

举着沾满米粉的手回过头：“小宝？默伢子？你们在做么子？”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走到床边，然后，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刺破了秋日的黄昏，也刺穿了陈默此后三十年每一个安稳或不安稳的梦。“娃他爹！娃他爹！

小宝……小宝没了！血！好多血！！”父亲从屋外冲进来，看到那摊血和空荡荡的床铺，

脸色瞬间惨白。他抄起墙角的锄头，发疯似的冲出门，嘶吼着：“豺狼！是豺狼拖走我儿了！

追！快追啊！”邻里们举着火把、拿着棍棒赶来，嘈杂的人声，纷乱的脚步声，犬吠声，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整个村庄都被惊动了。人们沿着臆想中“豺狼”可能留下的踪迹，

追进了暮色沉沉的群山。没有人想起，那个家里还有一个躲在柜子里，吓得尿了裤子，

连哭都不敢出声的三岁孩子。陈默在柜子里蜷缩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

搜寻无果的人们垂头丧气地回来，才有人发现几乎快要昏厥的他。他被抱出来时，身体僵硬，

眼神发直，

反复念叨着几个破碎的词：“毛手……恰粑粑……哥哥……血……”大人们只当他是吓坏了，

胡言乱语。豺狼吃人，哪里来的什么“毛手”？那摊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哥哥小宝的失踪，以“被山里的豺狼拖走”定了性。从此，

“毛手恰粑粑”成了陈家不能触碰的禁忌，也成了陈默脑海里无法磨灭的恐怖烙印。

……三十年光阴，足以让一个吓尿裤子的孩童，长成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陈默站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指尖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烟雾缭绕，

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窗外是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与记忆中那个蒿菜飘香又血腥扑鼻的黄昏，恍如隔世。他成了警察，

而且是系统内小有名气的刑侦专家，专啃硬骨头。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他书柜最深处，

锁着一份泛黄的、关于三十年前那起“重阳节豺狼食人案”的陈旧卷宗复印件。“陈队，

有案子。”年轻下属推门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刚接到报警，城西‘锦绣家园’别墅区，

一户人家的小孩失踪了。”陈默掐灭烟头，神色瞬间恢复冷峻：“失踪案？

通知辖区派出所先处理，有必要再报上来。”“不，陈队，有点……邪门。

”下属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些怪异，“报警的是孩子的爷爷，是本地的名人，赵金虎。

”赵金虎？陈默眼神微凝。这个名字他听过，本地的乡镇企业家出身，

如今是涉足房地产和酒店业的富豪，名声不小，还顶着个“慈善家”的名头。“继续说。

”“据赵金虎说，今天晚上他们家也在做蒿菜粑粑，说是应重阳节的景。大人一时没看住，

三岁的小孙子就在自家院子里不见了。他们家人自己在院子里找了一圈，

结果……在草坪上发现了这个。”下属递过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陈默接过来，只看了一眼，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物证袋里，安静地躺着一个被捏得有些变形的蒿菜粑粑。

翠绿的蒿菜叶在白色的糯米皮上格外显眼。而更显眼的，

是粑粑上沾着的几点暗红色的黏稠液体——那是血。以及，粑粑旁边，

草坪上提取到的模糊脚印照片——那印记扭曲怪异，前端尖利，完全不似常人，

更像……某种野兽的爪痕。

重阳节、蒿菜粑粑、三岁孩童、血迹、诡异的爪印……无数个关键词，像一把把沉重的钥匙，

轰然撞开了陈默心底那扇锈蚀了三十年的铁门。门后，是哥哥消失的床，是那滩刺目的血，

是那只毛茸茸的鬼手，是母亲崩溃的哭喊。“毛手恰粑粑……”他几乎是无意识地，

喃喃念出了这句诅咒般的话语。“陈队，您说什么？”下属没听清。陈默猛地回过神，

眼神锐利如刀，之前的疲惫和恍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狩猎般的兴奋与冰冷。

“通知技侦，马上出现场！另外……”他略一沉吟，

“帮我联系市博物馆民俗文化研究室的林秀云研究员，请她一起去。”“民俗研究员？

”下属愣住了，“陈队，这……合适吗？”“照做。”陈默的声音不容置疑，“告诉她，

我们可能碰上了……‘老东西’。”警车撕裂夜幕，驶向城西的富豪区。陈默坐在副驾驶，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思绪却飘回了那个贫穷却故事滋生的村庄。

赵金虎……他记得这个名字似乎也在当年的卷宗里出现过，是当时参与搜寻的年轻村民之一。

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锦绣家园赵家的别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慌。

一个穿着丝绸睡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迎了上来，他面色焦急，

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镇定。正是赵金虎。“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孙子，

我那小孙子……”他演技颇佳，声音带着哽咽。陈默没理会他的表演，目光如电，

迅速扫视着环境。奢华的别墅，精心打理的庭院，

空气中……果然也飘散着一股熟悉的、正在蒸制的蒿菜粑粑的香气。这香气，

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赵总，说说具体情况，孩子最后出现在哪里？

”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在那儿！就在那棵桂花树下玩！”赵金虎指着庭院一角，

“我们就转身进去拿个蒸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然后就发现了那个……那个带血的粑粑！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警察同志，

你说这……这不会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们这小区，听说以前可是片乱葬岗啊！

”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乱葬岗的传说，

百分之八十都是开发商为了压价或者制造话题编的，可信度不高。”陈默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冲锋衣、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背着个双肩包，眼睛亮晶晶的，

充满了好奇与活力，与现场紧张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她就是林秀云。赵金虎被打断，

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林秀云没在意他的脸色，

自顾自地蹲在发现粑粑和血迹的草坪旁，掏出手机和一个小本子，一边拍照一边记录，

嘴里还念念有词：“重阳节，亥时左右，蒿菜粑粑为引，幼童失踪，

伴有血迹及疑似非人足迹……嗯，要素很齐全嘛。”陈默走到她身边：“林研究员，

有什么发现？”林秀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陈队长是吧？

叫我秀云就行。从民俗学的角度看，这事儿确实透着一股子‘老味儿’。

”她指了指那诡异的爪印，“你看这痕迹，人为伪造的可能性很大，但伪造得很‘专业’，

刻意模仿了地方志里提到的‘山魈’或者‘狒狒’的足部特征。用我们的话说，

这叫‘借形’。”“借形？”“对，就是借用精怪的外形来掩盖人的行为。

”林秀云压低声音，“而且，偏偏选在重阳节，用蒿菜粑粑。

蒿菜在民间传说里有驱邪的功用，但同时，在某些更古老的巫傩文化里，

它也能用来‘招引’特定的东西。这案子，下手的人，要么是极其了解本地民俗的老手，

要么就是……在刻意营造一种民俗恐怖的氛围。”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林秀云的话，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某些混沌的迷雾。不是豺狼。三十年前，拖走哥哥的，

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豺狼！那是人！是戴着“毛手”伪装的人！而三十年后，

这起几乎复刻了当年场景的案件，指向了如今功成名就的赵金虎。是模仿？是警告？

还是……当年那场血腥事件的延续？赵金虎在一旁，听着林秀云的分析，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他干咳一声：“这位女同志，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

肯定是有人贩子或者变态，故意装神弄鬼！”陈默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对上赵金虎。

他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慌乱，虽然只有一瞬，但足够清晰。“赵总说的是，

装神弄鬼。”陈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无论是人是鬼，

既然伸了手，就总会留下痕迹。”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目光紧紧锁住赵金虎：“就像三十年前一样。”赵金虎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技侦部门的负责人打来的。“陈队，

我们对现场提取到的血迹进行了初步检测，结果……很奇怪。血迹确实是人类的，

但血型与失踪孩童不符。而且，我们在血迹中，

检测到了一种……非常微量的、植物汁液的残留，初步判断，

很像是一种已经很少见的野生蒿类，和我们日常食用的蒿菜，不太一样。”陈默握着手机，

指节微微发白。不同的血型，罕见的野生蒿类……三十年前的旧案，

迷雾重重；三十年后的新案，诡谲再生。两桩横跨时空的案件，

因为重阳节的蒿菜粑粑和诡异的“毛手”，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而线的另一端，似乎就握在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企业家赵金虎手中。陈默抬起头，

望向别墅外沉沉的夜空。秋风吹过，带着凉意，

也带来了记忆中那永不散去的蒿菜香气与血腥味。狩猎，开始了。他知道，这一次，

他不仅要找回失踪的孩子，更要亲手撕开那层伪装了三十年的、毛茸茸的人皮，

让阳光照进那个腐烂发臭的真相。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最凶的“毛手”，

从来都不是来自山林，而是出自人心。赵金虎脸上那细微的抽搐，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陈默心中漾开一圈圈冰冷的涟漪。三十年前，参与搜寻的年轻村民；三十年后，

案发现场镇定中带着一丝慌乱的富豪。血迹不符，

野生蒿类……太多的巧合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三十年前？

”赵金虎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困惑又带着点追忆的神色，“陈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十年前……哦，你是说村里老陈家那娃被豺狗拖走的事？那真是惨啊，

当时我也跟着去找了，可惜……唉，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难道这案子跟我孙子失踪有关？

”他表现得天衣无缝，像一个真正被勾起悲伤回忆的同乡长辈。陈默没接话，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内里。“一切皆有可能。赵总，

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您家的人际关系，近期是否与人结怨，

以及……今晚府上所有人员的具体行踪。”他不再看赵金虎，转向林秀云：“林研究员，

麻烦你，再仔细看看这院子，特别是……有没有什么不符合现代园林审美，

或者看起来有点‘旧’的布置。”林秀云会意，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变得专注，

像扫描仪一样重新审视这个奢华却在此刻显得格外诡异的庭院。技侦人员还在忙碌地取证，

探照灯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陈默走到那棵桂花树下，失踪孩子最后玩耍的地方。他蹲下身，

指尖轻轻拂过草坪，仿佛能感受到三十年前那个夜晚，哥哥小宝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

“毛手恰粑粑……”那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孩童的天真和无知的恐惧。这一次，

伴随声音浮现的，不再仅仅是那只毛茸茸的手和刺目的血，

还有……一个模糊的、在混乱人群中闪过的年轻面孔！是了，当年搜寻的队伍里，

那个叫赵金虎的年轻人，似乎……特别积极，也特别靠近他家的屋子？记忆的碎片在拼凑，

但还缺少关键的一块。“陈队！”一个技侦人员快步走来，压低声音，

“我们在别墅后墙的监控死角，发现了一小片被踩碎的叶片，初步判断也是那种野生蒿类。

而且，旁边的泥土有新鲜的蹭痕，像是有人在那里停留、窥探过。”后墙？陈默眼神一凛。

那里并非通往外界便捷的路径，除非……那人熟悉赵家别墅的监控布局，刻意避开。

内部人员？或者，是极其熟悉这里的外部人员？

他立刻下令：“排查赵家所有佣人、司机、园丁，以及今晚所有来访客人。重点是，

有没有人近期接触过，或者懂得辨认野生蒿类植物。”吩咐完，

他走向正在仔细观察庭院角落一座假山的林秀云。“有发现？

”林秀云指着假山底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你看这里。”陈默凑过去，只见那凹陷处，

似乎被人用尖锐物粗糙地刻上了一个图案——一个圆圈，里面画着几道扭曲的线条，

像是一只简笔画的眼睛，又像是一团纠缠的蒿草。“这痕迹很新，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林秀云语气肯定，“这个图案……我在一些老的民俗记录里见过类似的变体，

通常与‘标记’、‘看守’或者‘献祭’的古**俗有关。刻在这里，不像装饰，

更像是一种……仪式性的布置。”仪式？献祭？这两个词让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绑架者不是在单纯地模仿三十年前的旧案，

而是在进行某种基于扭曲民俗观念的“仪式”，那孩子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赵总，

”陈默回到赵金虎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压力，“请问，您或者您的家人，

是否信仰某些……非主流的民间宗教？或者，近期是否与什么人，

因为民俗、风水之类的事情发生过冲突？”赵金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支吾了一下：“陈队长，你这话问的……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信科学，讲法律！

什么民间宗教，简直胡说八道！”但他的反应，落在陈默和林秀云眼里，

更像是被戳中了某种隐秘。就在这时，赵金虎的大儿子，

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男人赵成，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脸色焦急中带着愤怒：“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警察同志，”他转向陈默，“前段时间，

确实有个怪人来我家闹过事！说我们家的别墅盖在了他家的祖坟上，坏了他们家风水，

要他家的运势给我们家挡了灾，非要我们搬走或者给他巨额补偿！我们当时以为是疯子，

报警把他赶走了！”“怪人？什么样的怪人？”陈默追问。“大概五十多岁，穿得破破烂烂，

头发胡子拉碴，眼神很吓人。”赵成回忆着，“他当时就说……说重阳节前后，

我们家必要见血，有小儿遭殃！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当时只觉得他诅咒我们，

没当回事！”重阳节，见血，小儿遭殃……所有的线索，

似乎瞬间指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有他的具体信息吗？”陈默的心跳加速。

“当时派出所应该有记录，好像叫……叫王老拐？对，就是这个名字，

住在城郊结合部那片待拆迁的棚户区里。”王老拐！

陈默立刻下令：“立刻核实这个王老拐的信息，组织人手，准备搜查！

”案情似乎出现了重大突破。然而，陈默心底却有一丝疑虑挥之不去。太明显了，

这个王老拐的出现和他的诅咒，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剧本。如果真是他作案，

为何要提前预告？这不符合常理。他看了一眼赵金虎，

发现这位老企业家在儿子说出王老拐的事情后，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深处，

似乎还藏着一丝更复杂难辨的情绪。“陈队长，”林秀云悄悄拉了下陈默的衣袖，低声道，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真是那个王老拐报复，他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的方式，

刻意模仿‘毛手’传说？还用到罕见的野生蒿类？这需要非常专业的民俗知识，

不是一个普通的闹事者能掌握的。”陈默点了点头，他和林秀云想到了一起。这个王老拐，

可能是一个棋子，也可能是一个烟雾弹。“兵分两路，”陈默果断决策，“一队去查王老拐。

另一队，我们继续深挖赵家内部的线索，还有……三十年前的旧案。”他走到一边，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陈默。

帮我调一份三十年前关于我哥哥陈小宝失踪案的所有原始卷宗，

重点是当年所有参与搜寻人员的询问笔录，特别是……一个叫赵金虎的年轻人的部分。

”挂掉电话，陈默深吸一口气。夜风吹过，带着都市的尘埃味，

但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记忆深处混合着蒿菜香的血腥气。他回到林秀云身边，

看到她正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刻在假山上的诡异图案里，

提取一点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碎屑。“这是什么？”“还不确定，

”林秀云将棉签放入证物袋，“看起来像是……某种干燥的泥土混合了植物色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