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干的活，是月老。说白了，就是个牵红线的。业务单一，提成没有，
几千年没涨过俸禄，是天庭神仙鄙视链的最底端。我本人，
也秉持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咸鱼精神，混吃等死。直到那个新上任的财神爷，
在玉帝的寿宴上，当着满天神佛的面，用他的金剪刀，
剪断了我编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一根红线。他说，什么年代了，还信姻缘？
他能用金子给任何人砸出一段想要的感情。他说，我这套过时的玩意儿，该被淘汰了。
众神哄堂大笑。玉帝不置可否。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收起了我的红线筐。他们不知道，
我牵的不是姻缘线。是命线。财神爷剪断的那一根，是他自己的财运。从那天起，
天庭的画风，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财神爷的聚宝盆里长出了大白菜。
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只能用来削苹果。织女的云锦织出来全是补丁。整个天庭，鸡飞狗跳。
而我，依旧躺在我的月老殿里，喝着茶，看着戏。别来惹我这条咸鱼。不然，
我掀了你的天庭。1玉帝老儿的十万岁寿宴，办得很大。琼浆玉液当水喝，龙肝凤髓满桌摆。
我缩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的盘子里堆满了蟠桃核。我是月老，一个天庭的边缘神仙。
主要工作是牵红线。几千年来，工作内容一成不变。天庭的俸禄，也一成不变。所以，
这种能蹭吃蹭喝的场合，我从不错过。“月老，又在这啃桃呢？”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是太白金星，揣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嘴里含着一块桃肉，
含糊不清地回答：“闲着也是闲着。”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你那个位置，也太偏了。
回头我跟陛下说说，给你调调。”我摆摆手。“别，千万别。”我赶紧把桃肉咽下去，
“我就喜欢这儿，清净，没人管。”调到前面去干嘛？听玉帝长篇大论的祝酒词？
还是看那些新晋神仙互相吹捧？没意思。还不如在这儿多吃几个桃子。宴会的主角不是玉帝，
是新上任的财神，赵公明。这家伙，最近在凡间的香火旺得不行。据说到哪儿都是金光开道，
元宝铺路。连带着在天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今天就被安排在玉帝的左手边。
他一身金灿灿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满了铜钱，晃得人眼晕。酒过三巡，赵公明站了起来。
他端着酒杯，先是恭维了玉帝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就对向了我。“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他声音很大，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下来，所有神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我心里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我，没好事。玉帝放下酒杯，很有兴趣地问：“哦？爱卿有何不明？”赵公明的手，
指向了我这个角落。“就是月老仙翁的差事。”他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都什么年头了，
男欢女爱之事，还靠一根红线来定？未免也太儿戏了吧？”我停下了啃桃子的动作。来了。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业绩好了就飘了，开始对其他部门指手画脚。
殿内开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年轻的神仙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赵公明很满意这个效果，
声音更大了。“凡间之事，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姻缘，也不例外！只要有足够的金钱，
什么样的神仙眷侣凑不成？”“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红线，
能比得上我实实在在的黄金万两吗？”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好像自己掌握了宇宙真理。
我低着头，继续啃我的桃。懒得理他。跟这种人争辩，浪费口水。可他不打算放过我。
“月老仙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他直接点我的名。我抬起头，擦了擦嘴。
“财神爷说得都对。”我回答得非常敷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横竖就是想找个由头，
彰显一下自己的重要性。我配合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但他显然不满足于此。
“既然本神说得对，那月老这差事，我看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陛下，臣今日，就想向众仙证明，所谓的天定姻缘，
不堪一击！”说着，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过来。太白金星想拦，被他一把推开。
众神的目光都跟了过来，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热闹。我皱了皱眉，
把我身边的红线筐往后挪了挪。“财神爷，有话好说，别动手。”“少废话！
”他一把夺过我的红线筐，从里面随手扯出一根红线。那根线，是我刚编好的，
上面还带着我的体温。线的两端，分别系着两个泥人小偶。“我倒要看看，剪断了它，
会怎么样！”赵公明高高举起金剪刀，对着红线，咔嚓一下。红线应声而断。整个大殿，
一片死寂。所有神都看着那根断掉的红线，想看看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泥人还是泥人，线还是线。几秒钟后，殿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就这？”“还以为有什么神通呢，原来就是根普通红绳啊！”“财神爷威武！
破除封建迷信！”赵公明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金剪刀，享受着众神的吹捧。
他把断掉的红线扔回我的筐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月老，时代变了。你这套，
该扫进故纸堆了。”说完，他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没说话。我只是低着头，
默默地，把那两截断掉的红线，和那两个泥人，收进了怀里。我的表情很平静，
内心也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些愚蠢的家伙。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牵的，
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姻缘线。那是执掌万物枯荣兴衰的，命线。而赵公明刚刚剪断的那一根。
是他自己的。2宴会不欢而散。我成了整个天庭的笑柄。回去的路上，
总能感觉到有神仙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就是他，被财神爷当众打脸那个。”“活该，
谁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点业绩都没有。”“要我说，月老殿早就该裁撤了。”我听见了，
但装作没听见。揣着手，慢悠悠地晃回我的月老殿。月老殿在天庭最偏僻的角落，
旁边就是天河，潮气很重。殿里常年没什么人来，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关上门，
把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从怀里掏出那截被剪断的红线。线的断口处，
原本温润的光华正在迅速消散，变得暗淡无光。我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说你惹**嘛呢？
”我走到大殿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织机。织机上，缠绕着亿万万根颜色各异的丝线。
红的，黑的，金的，银的……每一根都代表着三界中一个生灵的命运。它们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复杂到无法想象的命运之网。这，才是我真正的业务。姻缘？
那不过是命运之网中最不起眼的一条分支罢了。我之所以对外宣传只管姻缘，纯粹是因为，
懒得解释。跟一群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神仙解释什么叫因果，什么叫气运，太累了。
我找到属于财神赵公明的那根金色的命线。此刻，它正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裂痕正在不断扩大，线本身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摇了摇头，没去管它。天道运行，自有法则。他自己剪断的命线，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我这个管理员，只负责记录，不负责修复。我把那截断线扔进一个废纸篓里，
然后躺到我的摇椅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当神仙，最重要的就是心态要好。天塌下来，
有个子高的顶着。我只要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第二天一大早，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月老！月老！开门啊！”是太白金星的声音，
听起来很着急。我不情不愿地从摇椅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去开门。“老李，大清早的，
嚷嚷啥呢？”门一开，太白金星就冲了进来，拉着我的袖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天塌了？”我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比天塌了还严重！”他满头大汗，
指着南天门的方向，“财神爷！财神爷的聚宝盆，长……长出白菜了！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什么玩意儿？”“真的！现在南天门都快被堵死了！那聚宝盆，
就跟个花盆一样，一棵接一棵地往外冒大白菜！水灵灵的，还带着露珠呢！
”太白金星急得直跺脚。“财神爷都快疯了！召集了所有神仙去看，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现在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第一个就怀疑到你头上了！”我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怀疑我？我一个牵红线的，有那本事？”“哎呀！这不是昨天他刚得罪了你嘛！
”太白金星说，“你快跟我去看看，当着众神的面解释清楚，不然这黑锅你可背定了！
”我本来不想去。麻烦。但转念一想，这么好玩的热闹，不去看看，岂不是亏了。“行吧，
带路。”等我俩赶到南天门的时候，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神仙。
财神赵公明站在最中间，脸色铁青。在他面前，那个传说中能生出天下财宝的聚宝盆，
此刻正勤勤恳恳地，一棵，又一棵，地往外“吐”着大白菜。那些白菜长得还挺好，
个大饱满，叶子翠绿。有几个嘴馋的小仙童，已经忍不住摘了两片叶子在啃了。“嗯，甜！
”赵公明看见我，眼睛瞬间就红了。“好你个月老！果然是你搞的鬼！”他一个箭步冲上来，
就要揪我的领子。我往后一退，躲开了。“财神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昨天你刚被我羞辱，今天我的聚宝盆就出了问题，除了你还有谁？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周围的神仙也开始议论纷纷。“我看八成就是他，因恨生妒。
”“心眼也太小了，不就是被说了两句吗？”我环顾四周，把这些人的脸都记在了心里。
然后我看向赵公明，一脸无辜。“财神爷，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一个管姻缘的，
哪懂你这聚宝盆的道道？再说了，”我指了指那些白菜，“这白菜长得多好啊，说明你这盆，
是块肥地。是好事啊！”“你！”赵公明气得浑身发抖。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
聚宝盆是他的神力之源，现在源头出了问题，他的法力都在飞速流失。“你少在这儿装蒜！
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我摊开手。“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要不，
咱俩上凌霄宝殿，找玉帝评评理去？”一提到玉帝，赵公明怂了。这点破事，闹到玉帝那去，
不管是不是**的，他都得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声。他只能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没再理他，走到那个聚宝盆旁边，蹲下来，仔细研究那些白菜。还别说，真挺新鲜的。
我掰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清脆，爽口，回味甘甜。“好菜！”我由衷地赞叹道。然后，
我当着所有神仙的面，从聚宝盆里，抱了一颗最大的白菜出来。“财神爷，
既然你这儿盛产这个，那老仙我也就不客气了。正好中午没菜，拿回去涮锅子。”说完，
我抱着大白菜，在众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身后，传来赵公明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和我抱着的大白菜一样，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3抱着白菜回到月老殿，我心情很好。
中午就吃白菜豆腐汤，清淡，养生。我把白菜放在水池里洗干净，哼着小曲儿，
开始生火做饭。对于财神爷的窘境，我没有半点同情。命线断裂，最先影响的，
就是和他神职相关的核心气运。聚宝盆长白菜，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太白金星又火急火燎地跑来了。“老弟！又出事了！
”他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撞了进来。我正喝汤呢，被他吓得差点呛到。“我说老李，
你下次能不能稳重点？我这殿门迟早让你撞坏。”“还管什么门啊！”他指着外面，
“二郎神！二郎神的哮天犬，疯了！”我放下碗，来了兴趣。“怎么个疯法？
”“它……它开始追自己尾巴了！”太白金星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在灌江口，
当着他那一千二百草头神的面，跟个陀螺似的，疯狂转圈！谁拦都拦不住！
”“二郎神不要面子的吗？”“面子？脸都丢光了！”太白金星一拍大腿，“显圣真君的脸，
今天算是彻底丢到南天门外了！他现在正满世界找兽医呢！可这是神犬，
凡间的兽医哪看得了？他怀疑，又是你！”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又是我？
”“谁让你昨天在宴会上，就坐在二郎神旁边！他昨天还嘲笑你来着，
说你的红线还不如他的狗链子结实！”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昨天嘲笑我的神仙里，
二郎神笑得最大声。这就有意思了。命线断裂的影响，是会扩散的。赵公明是核心，
而那些和他气运相连，或者说，昨天和他一起对我产生恶意的人，
都会被这股崩坏的气运所波及。二郎神，就是第一个倒霉蛋。哮天犬是他的伙伴，
也是他神力的一部分。哮天犬出了问题，说明他的神力也开始不稳了。“走，看看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这种热闹，不能错过。到了灌江口，好家伙，那场面，
比南天门还热闹。哮天犬正在一块空地上，埋着头，疯狂地追着自己的尾巴。
速度快得带起了一阵阵旋风。它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又兴奋又委屈。
二郎神杨戬，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手里的三尖两刃刀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他那一千二百个草头神，一个个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周围还围着一大圈看热闹的神仙。杨戬看到我，三只眼同时喷出火来。“月老！你还敢来！
”他一个瞬移就到了我面前，三尖两刃刀的刀尖，离我的喉咙只有一寸。刀锋上传来的寒气，
让我打了个哆嗦。“真君，冷静，冷静。”我举起双手。“冷静？我的狗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你让我怎么冷静？”“饭可以乱吃……”“少给老子来这套！”他打断我，
“我不管你用的什么阴招，立刻！马上！把我的狗变回来！不然我今天就拆了你的月老殿！
”这脾气，真爆。不愧是天庭战神。我看着他，慢悠悠地说：“真君，你讲不讲道理？
你的狗追尾巴，关我一个牵红线的什么事？难不成，我还给你的狗和它的尾巴牵了根红线？
”这话一出，周围的神仙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戬的脸，
瞬间从黑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刀指着我。“你……你强词夺理！
”我没理他，走到哮天犬旁边。它还在转，转得不亦乐乎。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然后，
我伸出手，在它后颈上挠了挠。“好了，别玩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谁都拦不住的哮天犬，突然停了下来。它“嗷呜”一声，伸出舌头，
亲昵地舔了舔我的手。然后一**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我，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正常了。所有神都看傻了。杨戬也愣住了，手里的三尖两刃刀都忘了放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狗毛。“没什么，就是你这狗，
最近可能有点缺爱，精神压力比较大。多陪它玩玩就好了。”我瞎编了一个理由。
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什么叫“气运反噬”。杨戬将信将疑地收回了刀。“真的？”“当然，
”我一脸诚恳，“你看，它现在不是好了吗？以后记得，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宠物。神兽，
也是需要精神关怀的。”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杨戬的肩膀，然后转身准备走。走了两步，
我又回过头，对他补充了一句。“对了，真君，你那把三尖两刃刀，我看着寒气有点重，
你最好也检查一下。别到时候，只能用来削苹果，那就不好了。”我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
就背着手，溜达着走了。杨戬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
又看了看恢复正常的哮天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可能在想，
难道真的是自己平时对狗太严厉了？又或者，他在琢磨，我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反正热闹也看了，B也装了。该回去睡午觉了。4接下来的几天，
天庭彻底乱了套。继财神爷的聚宝盆和二郎神的哮天犬之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
南天门的四大天王，他们的法器全失灵了。增长天王的宝剑，**是根油条。
广目天王的紫金花狐貂，死活不肯从他袖子里出来，说外面太冷。多闻天王的混元伞，
一撑开就自动播放“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持国天王的琵琶，
弹出来的全是“小寡妇上坟”。四个人在南天门，一个啃油条，一个捂袖子，
一个举着伞蹦迪，一个弹着小曲儿，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还有更离谱的。巨灵神的斧子，
现在轻得跟棉花一样，他一不小心，扔上三十三重天，砸坏了王母娘娘好几盆花。
雷公的锤子，敲不出闪电了，一敲就冒出一串五颜六色的泡泡，特别梦幻。电母的镜子更绝，
照谁谁脸上就自动出现小猪佩奇的贴纸。整个天庭，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所有出了问题的神仙，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玉帝的寿宴上，嘲笑过我。于是，
“月老”这个名字，瞬间成了天庭最不能招惹的禁忌。那些曾经对我指指点点的神仙，
现在看到我，都跟见了瘟神一样，绕着道走。我乐得清闲。每天就在我的月老殿里，种种花，
养养鱼，听听墙角。听那些倒霉蛋又出了什么洋相。这天，我正在给我的金鱼喂食，
一个仙女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是七仙女里的小七，织女的妹妹。“月老爷爷！
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一进来就跪下了。我赶紧把她扶起来。“怎么了这是？慢慢说，
不着急。”“我姐姐……我姐姐她织不出云锦了！”小七抽泣着说，“她织出来的布，
全是洞！跟渔网一样！王母娘娘罚她禁足，再织不好，就要收回她的织云梭了！
”我心里门儿清。织女，也是那天在宴会上笑话我的人之一。
我记得她当时说：“姻缘要是靠谱，我何必跟牛郎一年才见一次？”嗯，很棒的吐槽。现在，
报应来了。“这……我一个牵红线的，也不懂织布啊。”我故作为难。“不！月老爷爷，
我知道，这事肯定跟您有关系！”小七抓着我的手，眼神很坚定，“天庭最近出的这些怪事，
都跟那些得罪了您的神仙有关！我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姐姐吧！
她也是无心之失！”哟呵。这小丫头，还挺聪明。居然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不过，
她说对了一半。这些事，确实跟我有关系。但又不是我主动做的。我只不过是，
没有阻止它们的发生而已。这是天道对因果的自我修正。看着小七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我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小姑娘是无辜的。“你起来吧。”我说，“带我去看看你姐姐。
”小七一听，立刻破涕为笑，拉着我就往织女宫跑。织女宫里，气氛很压抑。
织女披头散发地坐在织机前，看着一匹破破烂烂的“云锦”，以泪洗面。那布，
确实跟渔网没什么区别。看到我来，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羞愧和惊恐的表情。
“月……月老仙翁……”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走到织机前，拿起那匹“渔网”，
看了看。嗯，破得还挺均匀。织女的神力，已经紊乱到了极点。她的命线，
虽然没有像赵公明那样直接断裂，但也变得黯淡无光，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
这是被赵公明的霉运，牵连得最深的一个。“仙翁，我错了！”织女“噗通”一声也跪下了，
“我不该在寿宴上嘲笑您，求您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得。又一个认为是我在搞鬼的。
我这黑锅，是背定了。也罢。背着就背着吧，反正他们也找不到证据。还能增加我的神秘感，
省去很多麻烦。我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错，不在于嘲笑我。
”织女和小七都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那你错在何处？”我背着手，踱了两步。
“你错在，身为织云织锦的仙女，却忘了自己工作的本心。”“本心？”“对，”我点点头，
“你织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完成王母娘娘的任务吗？
是为了跟别的仙女攀比谁的云锦更漂亮吗？都不是。”我看着织女的眼睛。
“你最初拿起织云梭，是为了给你的牛郎，织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织女的身体，
猛地一震。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是啊。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件事了。
当了这么多年神仙，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完成天庭的任务，如何获得更多的功德，
如何让自己的地位更高。她几乎忘了，自己也曾是一个凡人，也曾有过最朴素的愿望。
我走到她身边，把手轻轻放在她的织云梭上。一丝微弱的，几乎不为人察觉的力量，
顺着我的指尖，流淌进去。那些缠绕在她命线上的裂纹，被我悄悄地抚平了。
我只是帮她稳固了一下即将崩溃的神力。能不能恢复，还要看她自己。“去找回你的本心吧。
”我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我走后没多久。织女宫里，再次响起了织机的声音。
那声音，不再急躁，不再功利。变得缓慢，而坚定。三天后。一匹灿若云霞的锦缎，
从织女宫中升起，照亮了半个天庭。上面没有复杂的花纹，也没有华丽的装饰。
只有最简单的平纹。但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最真挚的情感。
5织女的事情，在天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神仙都看明白了。月老，
这位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老神仙，才是真正不能惹的大佬。他不会跟你打，不会跟你骂。
他只会用一种你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让你摊上各种倒霉事。而且，
他似乎还掌握着某种神秘的“治愈”能力。一时间，我这破败的月老殿，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那些之前出过事的，没出过事的，都提着礼物，排着队来我这儿“看病”。“月老仙翁，
您看我这锤子，还有救吗？”雷公举着他那个只能冒泡泡的锤子，一脸愁容。“月老爷爷，
您帮我看看，我这镜子怎么才能关掉美颜贴纸啊？”电母快哭了。
“月老……”我被吵得头都大了。“停！都停！”我一拍桌子，所有神都安静下来。
“你们这些毛病，我治不了。”我说。“别啊仙翁！您能治好织女，肯定也能治好我们啊！
”“是啊是啊！求您发发慈悲吧！”一群神仙，开始哭天抢地。我叹了口气。“织女的情况，
和你们不一样。”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那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只是点化了她几句，是她自己想通了，才恢复的。”“你们这些，”我指了指他们的法宝，
“都是器物层面的问题。所谓器物有灵，你们的法宝失灵，说明你们平时对它们不够爱护，
让它们心生怨气，**了。”众神面面相觑。法宝还会**？“那……那该怎么办？
”雷公问。“怎么办？”我清了清嗓子，“从今天起，每天给你们的法宝擦拭三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