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云城顶级别墅的琉璃瓦上,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冷光,
将偌大的客厅照得透亮,却暖不了半分人心。苏晚蜷缩在沙发角落,
身上的薄纱裙衬得她身形单薄,**的脚踝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寒意顺着骨骼蔓延,
直钻心底。顾晏辰站在她面前,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墨发梳得一丝不苟,
眉眼间却覆着化不开的冰霜。他指尖夹着一张泛着光泽的照片,照片上的林薇薇笑靥如花,
眉眼弯弯,与苏晚有七分相似,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五年的白月光,是他车祸失忆后,
认定的救命恩人。“记住你的身份。”顾晏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抬手将照片狠狠砸在苏晚面前的茶几上,相框碰撞桌面的声响刺耳,“你不过是薇薇的替身,
是我看着你眉眼像她,才留你在身边。别妄想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更别妄想取代她。
”苏晚的指尖死死攥着裙摆,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钻心,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三年前,暴雨滂沱的夜晚,她路过城郊公路,救下了车祸重伤的顾晏辰,
拼尽全力将他从变形的车里拖出来,拦车送他去医院,守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可他醒来后失了忆,恰好赶来的林薇薇,凭着几句刻意编造的谎言,
就夺走了“救命恩人”的身份,而她,只因那七分相似的眉眼,被他强行留在身边,
成了一个没有名分、没有尊严的替身。这三年里,她活得像个提线木偶。他会在深夜醉酒后,
抱着她喊薇薇的名字;会记得林薇薇不吃香菜,却从不知她对芒果过敏,某次宴会上,
他亲手给她递了一块芒果慕斯,她误食后浑身起红疹,他却皱着眉指责她“矫情,
连这点小事都要添乱”;他会为林薇薇的生日筹备盛大派对,却连她的生日在哪天,
都从未问过。她小心翼翼地收敛所有情绪,学着林薇薇的喜好穿衣打扮,
模仿着林薇薇的语气说话,只为能在他身边多待一秒,盼着有朝一日,他能看清她的真心。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我知道。”苏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从没想过奢求什么,
更没想过取代她。”顾晏辰嗤笑一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用力,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最好是这样。明天薇薇回国,你搬去客房住,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出现在她面前,别污了她的眼。”下巴传来的剧痛让苏晚疼得眼眶发酸,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男人眼底的冷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想嘶吼,想质问,想告诉他当年在暴雨里救他的人是自己,
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眼中的偏执堵了回去。他信林薇薇,信到了骨子里,就算她说了真相,
也只会被当成嫉妒的挑拨。“好。”她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顾晏辰松开手,嫌恶地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径直走向主卧,关门声沉重,
像一记重锤,砸在苏晚的心上。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泪水浸湿了沙发巾,也浇灭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佣人就敲响了苏晚的房门,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苏**,顾总吩咐了,让您尽快搬去客房,
林**中午就到了,别耽误事。”苏晚一夜未眠,眼底布满红血丝,她默默起身,
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简单的衣服,
都是她自己赚钱买的,没有一件是顾晏辰送的。这三年,他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冷漠。
客房狭**仄,采光极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主卧的奢华舒适格格不入,
就像她在顾晏辰心里的位置,卑微又多余。她将行李放在角落,坐在冰冷的床沿,
心里一片荒芜。中午时分,别墅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晚下意识地躲到窗帘后,
透过缝隙往外看。顾晏辰亲自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林薇薇下车,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林薇薇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身姿柔弱,
像一朵经不起风雨的菟丝花,依偎在顾晏辰怀里,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目光扫过别墅二楼,
恰好与窗帘后的苏晚对上,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默默拉上窗帘,不愿再看那刺眼的画面。晚餐时,餐厅里灯火通明,长长的餐桌旁,
顾晏辰坐在主位,林薇薇依偎在他身侧,两人举止亲昵。苏晚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像个透明的外人,面前只有一碗白饭,连双像样的筷子都没有。“晏辰,这位姐姐是谁啊?
”林薇薇忽然开口,声音软糯,带着故作天真的好奇,眼神却在苏晚身上来回打量,
“长得跟我好像呀,该不会是你特意找的替身吧?”顾晏辰皱了皱眉,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看向苏晚的眼神满是不耐烦:“不过是家里的佣人,长得凑巧罢了,别多想,影响心情。
”“佣人呀?”林薇薇捂嘴轻笑,眼底的嘲讽藏不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
做佣人太可惜了。不过也是,能待在晏辰身边,就算是个佣人,也该知足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呢。”苏晚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不是佣人,她是那个救了他性命,陪了他三年的人,可在他眼里,
她连佣人都不如,只是个供人消遣、随时可以丢弃的替身。委屈像潮水般涌来,
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顾晏辰厉声叫住:“站住。”苏晚的脚步一顿,
后背僵硬如石。“薇薇刚回国,一路辛苦,你去给她泡杯蜂蜜水。
”顾晏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半分客气,仿佛她天生就该伺候他们。
苏晚没有回头,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热水缓缓浇在蜂蜜上,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混进温热的蜂蜜水里,
又苦又涩。她端着水杯走出去,小心翼翼地递到林薇薇面前,林薇薇却忽然抬手一撞,
热水瞬间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溅起的水花烫在苏晚的手背上,**辣地疼。“哎呀,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林薇薇故作惊慌地起身,眼眶泛红,拉着顾晏辰的胳膊撒娇,
“晏辰,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姐姐。”顾晏辰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把将林薇薇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苏晚,厉声呵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长眼睛吗?没看到薇薇在身边?要是伤到她,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苏晚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疼得发麻,可更疼的是那颗真心错付的心。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受他无端的指责,而真正犯错的人,却被他捧在手心呵护。
“我不是故意的。”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底满是委屈和不甘,抬头直视着顾晏辰的眼睛,
“是她自己撞过来的,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分青红皂白,就只会指责我?顾晏辰,我在你心里,
就这么不堪,这么让你厌恶吗?”顾晏辰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隐忍的苏晚会突然反抗。他皱紧眉头,语气越发冰冷,
带着几分被冒犯的怒火:“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既然连杯蜂蜜水都泡不好,连人都伺候不明白,那就滚出这个家,别在这里碍眼。
”“滚出去?”苏晚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顾晏辰,这三年,我像个小丑一样陪在你身边,看你对林薇薇百般温柔,
看你为她喜为她忧,我忍受你的冷漠,你的羞辱,你的视而不见,我以为只要我够听话,
够隐忍,总能等到你回头的那天。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在你眼里,
我从来都只是个替身,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她擦干眼泪,
眼神里的卑微和隐忍消失殆尽,只剩下决绝和冷漠。她转身,不再看顾晏辰一眼,
快步走向玄关,拿起自己仅有的行李箱,推开门,冲进了茫茫夜色里。
寒风裹挟着细雨打在她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可她却觉得无比轻松,
像是挣脱了束缚多年的枷锁。顾晏辰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莫名泛起一阵烦躁,
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弄丢了,空落落的。他皱了皱眉,甩开那丝异样的情绪,
转身温柔地握住林薇薇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没教养的佣人,
我带你去上药。”林薇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得意:苏晚,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晏辰心里从来都只有我。苏晚离开别墅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深夜的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浑身冰冷。她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父母早逝,
唯一的亲戚也早已断了联系,只能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用行李箱挡着风雨,
度过了一个寒冷又绝望的夜晚。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苏晚就被冻醒了,浑身酸痛,
头晕眼花。她挣扎着起身,想找个地方避雨,却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顾晏辰那张冷俊的脸。苏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开,
却被顾晏辰叫住:“苏晚,过来。”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眼底满是疏离。
“跟我回去。”顾晏辰的语气依旧冷漠,却少了几分昨日的戾气,
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不回去。”苏晚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说过,
再也不做你的替身,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谁让你做替身了?”顾晏辰皱了皱眉,
语气有些不耐烦,“薇薇知道错了,昨天是她故意撞你的,她让我来接你回去,给你道歉。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林薇薇不过是怕顾晏辰起疑,故意装好人卖乖,
想把她骗回去继续羞辱。她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不必了,我就算饿死街头,
冻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决绝,
没有丝毫留恋。顾晏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烦躁更甚,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接她,明明昨天已经让她滚了,可一整晚,他都辗转难眠,
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她哭着离开的模样,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让他心神不宁。他下车,
快步追上苏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苏晚,别闹脾气,跟我回去,
你一个人在外,能去哪?”“我去哪,都与你无关。”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
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顾晏辰,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