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我心灰意冷,转身投入皇帝的怀抱,成了他的继母。我以为这是我复仇的开始,
却没想到,皇帝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直到他将我堵在墙角,红着眼说:“茹儿,
上一世是我没护好你,这一世,换我来爱你。”我懵了,搞半天,太子的爹也是重生的?
1大婚当日,十里红妆,满城喧哗。我端坐于陈府正堂,凤冠霞帔,等待着我的夫君,
当朝太子李凌烨。吉时已过,他迟迟未到。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这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商户之女就是商户之女,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我爹气得脸色铁青,几次想冲出去,都被我用眼神拦下。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婚事即将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话时,李凌烨终于来了。他一身喜服,
却并未骑着高头大马,而是步行而来。他身侧,还牵着一个身穿白衣、梨花带雨的女子。
是太傅之女,赵嫣儿。他名义上的“知己”,实际上的心尖肉。全场死寂。
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喝:“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李凌烨看都未看我爹一眼,
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没有半分愧疚,只有冰冷的厌恶。“陈槿茹,这太子妃之位,
本就不该是你的。”“嫣儿心善,不愿让你难堪,同意你入东宫为侧妃。”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着施舍。“你若识相,今日便一同入了东宫。若不识相……”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便带着你的嫁妆,滚出京城。”要么做妾,要么滚蛋。何其相似的场景。上一世,
我爱他入骨,听信了他的鬼话。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等,他总会看到我的好。
我为他掏空家财,铺平前路,助他登基。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和赵嫣儿联手灌下的一杯毒酒。
他们说:“陈槿茹,你一个商户之女,也配当皇后?你的钱,你的命,都该是嫣儿的。
”我死不瞑目。重活一世,我看着眼前这张虚伪又绝情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我缓缓起身,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
李凌烨懵了,赵嫣儿也忘了哭泣。“疯了!你竟敢打本宫!”我冷笑,
从袖中抽出那纸我们自幼定下的婚约,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撕成碎片。“这太子妃,
谁爱当谁当!”“李凌烨,你,我不稀罕!”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祭奠,
埋葬了我前世今生所有的愚蠢。我不再看他,转身,
对着上座那个始终沉默不语、威严深重的男人,直直跪了下去。那是当今的皇帝,
李凌烨的父亲,李渊。我重重叩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陛下,
臣女陈槿茹,心悦陛下。”“愿入宫为妃,侍奉君侧,至死方休。”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包括李凌烨,他先是错愕,随即脸上露出荒谬的讥笑。“陈槿茹,
你为了报复我,竟想做我的母妃?你真是……”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御座之上,
那个九五之尊,缓缓开了口。“准了。”2李凌烨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渊:“父皇!您说什么?您不能……”“放肆!
”李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如惊雷炸响。“朕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他站起身,
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龙袍曳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亲自将我扶起。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手腕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有瞬间的僵硬。
“即日起,陈氏槿茹,封为茹妃,即刻入宫。”“陈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
”他丢下这两句话,看也没看脸色惨白的李凌烨和赵嫣儿,转身离去。
我爹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被皇帝点名,才慌忙跪下谢恩。而我,在所有复杂的目光中,
平静地跟着内侍,走向那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属于皇妃的鸾驾。经过李凌烨身边时,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双目赤红。“陈槿茹,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吗?”我抽出手,
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太子殿下,从今往后,请称我一声,母妃。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赵嫣儿扶着他,柔弱地开口:“姐姐,
你何苦如此……殿下他也是为了我……”我懒得再与他们废话,转身登上了马车。车帘落下,
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喧嚣和怨毒。我成了茹妃,住进了长信宫。入宫第一夜,皇帝没有来。
我并不意外。他答应我的请求,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为了敲打太子,
但绝不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心悦”。我也不在乎。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宠爱。
我只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李凌烨对立面,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的身份。这就够了。
我利用前世的记忆,开始为自己布局。我知道宫里哪个嬷嬷曾受过我母亲的恩惠,
知道哪个太监是太子安插的眼线,也知道后宫里,谁是真正的聪明人,谁又是愚蠢的炮灰。
第二天一早,按规矩,太子与太子妃需向新晋的妃嫔请安。我端坐在主位上,
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李凌烨和赵嫣儿跪在下面,一个脸色铁青,一个眼眶泛红。
“儿臣给母妃请安。”李凌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没应声,直到一杯茶见底,
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太子殿下昨夜没休息好?脸色这么差。”他猛地抬头,
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托母妃的福。”“放肆!”我身边的掌事嬷嬷厉声呵斥,
“太子殿下怎可对娘娘如此无礼!”这是我特意从我娘当年的旧人里找来的张嬷嬷,
忠心耿耿。李凌烨冷笑一声,正要发作。我抬手制止了张嬷嬷,亲自走下去,将他扶了起来。
“太子年轻气盛,本宫不与你计较。”我柔声说着,手指却在他起身时,
“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玉佩。前世,我亲手为他求来的平安玉。他曾说,
会视若珍宝,永不离身。如今,这块玉佩,却成了我送给他的第一份大礼。
我的指甲轻轻划过玉佩的背面,那里有一个极细微的刻痕,是我当年留下的家族印记。
李凌烨没有察觉。他只觉得被我触碰过的地方,一阵恶寒。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
拉着赵嫣儿转身就走。“母妃若无他事,儿臣告退。”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李凌烨,好戏,才刚刚开始。3很快,宫里就传出了流言。
说太子殿下私自带出宫的女子赵嫣儿,并非什么太傅之女,而是江南富商赵家的女儿。
太傅赵德全,根本没有女儿,只有一个过继的远房侄子。更劲爆的是,这个赵家,
因为在江南囤积私盐,牟取暴利,一年前就被朝廷列为了钦犯,全家在逃。一个钦犯之女,
竟敢冒充官家**,迷惑太子,混入东宫。这可是欺君的大罪。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
很快就到了皇帝李渊的耳朵里。李渊大怒,下令彻查。李凌烨被叫到御书房,
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他自然是抵死不认,一口咬定赵嫣儿就是太傅的女儿,是有人恶意中伤。
可当禁军从东宫搜出赵嫣儿与江南赵家来往的书信时,他彻底傻了。人证物证俱在。
赵嫣儿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李凌烨也被皇帝下令禁足东宫,闭门思过。我听到消息时,
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片多余的叶子。
张嬷嬷在一旁低声说:“娘娘,这招实在是高。只动了动嘴皮子,就让太子吃了个大亏。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些流言,自然是我放出去的。那些书信,
也是我“提醒”禁军统领去搜的。前世,赵嫣儿的身份是在李凌烨登基后才被政敌揭露出来。
那时李凌烨羽翼已丰,轻易就将此事压了下去,还反手除了那个政敌。这一世,
我偏要在他最无力的时候,把这颗雷引爆。我要让他尝尝,被心爱之人拖累,
百口莫辩的滋味。只是,事情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我原以为,皇帝就算生气,
看在太子的颜面上,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想到,他雷厉风行,
丝毫没有要包庇的意思。这让我有些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皇帝本人。那晚之后,
他开始频繁地来我宫里。有时是用膳,有时是下棋,有时只是坐着看我写字,一言不发。
他从不过夜,也从不与我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但他对我的好,却是有目共睹。
他知道我喜欢吃江南的点心,御膳房每天都会送来最新鲜的。他知道我畏寒,天气刚一转凉,
长信宫的地龙就烧了起来。他甚至知道我每晚睡前要喝一杯安神茶,
有一次御茶房忘了放我惯用的那味甘草,他竟当场发了火。宫人们都说,茹妃娘娘盛宠无双。
连皇后都派人送来了好几次赏赐,明里暗里地试探。我却只觉得……诡异。这些喜好,
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连我爹娘都未必全知道。皇帝,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天,他又来了。
陪我下了一盘棋。我的棋艺,是前世为了迎合李凌烨,苦练出来的。可李渊的棋路,
沉稳老辣,步步为营,压得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你的棋,杀气太重。”他落下一子,
截断了我的大龙。“下棋如做人,过刚易折。”我捏着棋子的手一紧,抬头看他。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部轮廓深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忽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恐慌。“陛下教训的是。”我低下头。他却忽然伸出手,
握住了我捏着棋子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朕不是在教训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朕只是……心疼你。”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了。他从我指间拿过那枚冰凉的玉石棋子,
用他的体温将它捂热,然后,轻轻放回我的掌心。“茹儿,”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颤抖,“别怕,有朕在。”那一刻,我浑身僵硬。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乳名?这个名字,只有我娘,和前世的李凌烨……一个荒谬的念头,
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猛地抽回手,棋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夜深了,陛下该歇息了。”我仓皇地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大。这个皇帝,
太奇怪了。4.我决定试探他。第二天,我“偶遇”了被解除禁足的李凌烨。他瘦了,
也憔悴了许多,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母妃真是好手段。”他咬牙切齿。
我故作惊讶:“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别装了!陈槿茹,嫣儿的事,
是不是你搞的鬼!”“太子慎言。”我冷下脸,“赵氏女罪证确凿,乃是欺君。
本宫可担不起这个构陷的罪名。”他气得发笑:“好,好一个陈槿茹!
你以为你当了父皇的妃子,就能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是我,
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新鲜玩意儿!”我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前世,
他也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总以为皇帝会无条件地偏爱他。却不知,帝王之家,
最凉薄的,就是父子之情。我懒得与他争辩,转身欲走。他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拦住我。
“你给我站住!你把嫣儿还给我!”拉扯间,我袖中的一方丝帕“不小心”掉了出来。
那是一方绣着几支秃笔海棠的帕子。是我前世绣的。我死后,这方帕子被赵嫣儿拿走,
当着李凌烨的面烧了。李凌烨当时还笑着说:“烧得好,看见她的东西就晦气。”此刻,
他看到这方帕子,果然愣住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怀念,有憎恶,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这帕子……”“太子殿下也认得?”我捡起帕子,
淡淡地说,“这是臣妾闲来无事,照着一本旧书上的花样子绣的,叫什么……秃笔海棠。
名字倒是奇怪。”李凌烨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秃笔海棠,是他当年亲口告诉我的名字。
他说他喜欢这花,不争不抢,淡雅脱俗。我便傻傻地信了,为他绣了无数关于海棠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赵嫣儿的名字里,就有一个“嫣”字,而她的闺名,叫“海棠”。
“你……从哪儿得来的花样子?”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一本孤本游记上看到的,
”我随口胡诌,“陛下前几日赏给我的,说是他年轻时游历所得,世间仅此一本。
”我故意把皇帝扯了进来。李凌烨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太子殿下很快就知道了。
”我收好帕子,绕过他,径直离去。当天晚上,李渊又来了长信宫。他屏退了左右,
一个人走进来。我正在灯下看书,正是那本我胡诌出来的“孤本游记”。当然,书是真的,
是李渊赏的。只是上面并没有什么秃笔海棠。他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书上。
“喜欢这本书?”“嗯,”我点头,“里面的见闻很有趣。”我翻过一页,
状似无意地问:“陛下,臣妾听闻,您年轻时曾游历江南?”他的动作一顿。“是。
”“那您可见过一种叫‘秃笔海棠’的花?”空气瞬间凝固了。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见过。”“在姑苏城外,
陈家老宅的后院里,有一棵百年海棠树。花开时,灿若云霞。”我的呼吸停滞了。
陈家老宅……那是我母亲的故居。那棵海棠树,是我外祖父亲手所植。这件事,
除了陈家自己人,外人绝不可能知道。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无尽悲伤与悔恨的眼眸里。
那不是帝王的眼神。那是一个……爱人的眼神。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手指微微颤抖。“茹儿……”他低低地唤着我的乳名。“对不起。
”“上一世,是我来晚了。”轰的一声,我脑中一片空白。他……他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