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末路回望监护仪的滴滴声像锈蚀的秒针，在寂静的廉租房里切割着所剩无几的时间。
林默侧卧在发黄的床单上，肝癌晚期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或者说，
是他的神经已经习惯了这种持续的折磨。五十六岁，本该是事业小成、享受天伦的年纪，
他却躺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等死。手机屏幕在昏暗房间中亮起刺眼的光。前妻苏婉的信息，
一如既往的简洁：“林阳这月特殊学校的费用涨了，八千二，最晚周五前打来。”林阳。
那个他养了十九年的儿子。不，准确说，是替别人养了十九年的儿子。林默盯着那个名字，
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多讽刺，当初苏婉坚持要取名“阳”，
说是希望孩子像阳光一样明亮——可他生来就带着克氏综合征的阴影，智力轻度障碍，
需要终身照护。记忆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带着铁锈般的苦涩：十九年前，
苏婉参加高中同学聚会那晚，
他因为临时加班没能陪同；八个月后儿子早产出生——现在想来，
那根本就是足月；产检时医生暗示的“异常指标”，
苏婉以“伤害胎儿”为由拒绝进一步检查；孩子三岁时确诊克氏综合征，
他白天上班晚上开网约车，一天工作十六小时；三十五岁体检发现肝病早期，
苏婉轻飘飘一句“少喝点酒”，
尽管他几乎从不饮酒；四十二岁病情恶化无法继续高强度工作，
半年后离婚协议就摆在了面前...最致命的一击是四年前。林阳在学校意外受伤需要输血，
血型检测时护士疑惑地嘀咕：“父亲O型，母亲O型，孩子怎么可能是B型？
”两个O型血的人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生物学常识像一把冰锥捅进他的心脏。面对质问，
苏婉先是慌乱，随后崩溃般坦白：那次同学聚会，她和高中时的班长白浩都喝多了。
“就那一次...我以为孩子是你的，真的！血型的事我根本不懂...”她哭得梨花带雨，
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林默后来查了大量资料。克氏综合征，XXY染色体异常，
多源于父亲**问题。
而白浩的家族有遗传病史——这是他花了最后积蓄从**那里买来的信息。十九年。
他像个傻子一样付出一切，健康、积蓄、未来，养大了别人的孩子，
最后像块用旧的抹布被丢弃在角落。“如果...”林默艰难地喘息，
每呼吸一次肺部都像被砂纸摩擦，“如果能有来生...”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点意识。
二、倒带重启“林默？醒醒，要迟到了！”熟悉的声音刺破混沌。林默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2015年10月22日，下午2点14分。
他重生了。回到了十九年前，儿子出生前五个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同事小李凑过来，手里拿着文件，“苏姐刚才打电话，提醒你明天陪她去产检，
上午九点妇幼保健院。”产检。关键词像针一样扎进大脑。就是明天的那次产检，
医生会私下告诉他，B超显示胎儿发育异常，建议做进一步染色体检查。而上一世，
苏婉以“羊水穿刺有风险”坚决拒绝，直到孩子出生后才确诊克氏综合征。“林默？
”小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真没事？”“没，可能中午没休息好。
”林默强迫自己镇定，起身走向洗手间。镜子里的脸让他恍惚。三十一岁，
虽然因经常加班有黑眼圈，但整体健康，头发浓密，肩膀宽阔。
这副身体还没有被三份工作拖垮，肝脏也还没有病变。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脸。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眼泪。重生了。真的重生了。那些被欺骗的岁月，
那些累到在方向盘上睡着的深夜，那些得知真相时的天旋地转...都还没有发生。而苏婉，
此刻还是他温柔体贴的妻子，怀着“他们”的孩子。白浩，那个真正的父亲，
还是偶尔会联系的老同学，朋友圈里晒着美满家庭——妻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冷静。
”林默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愤怒没用。你需要计划。”回到工位时，他已经整理好表情。
手机响起，是苏婉。他盯着屏幕上的“老婆”两个字，
前世离婚时她冷漠的脸与此刻的称呼重叠在一起。“喂？”他接起电话，声音平稳。“老公，
明天产检别忘了哦。”苏婉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孕妇特有的温柔，“对了，
我约了白浩和他老婆周末吃饭，他说好久没见了，正好聊聊孩子的事。”白浩，
这个名字让林默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白浩？”他控制着语气，“怎么突然想约他？
”“上次同学聚会不是聊得挺好嘛，他说他老婆怀双胞胎时有些经验可以分享。
”苏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而且白浩现在不是开了家医疗器械公司嘛，
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关系。”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多么完美的伪装。上一世，
他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社交。现在他明白了：苏婉是在为将来铺路，
让白浩有机会接触“自己的儿子”，同时也让林默和白浩建立“友谊”，减少怀疑。“好啊。
”林默听见自己说，“是该多见见老同学。”挂断电话后，他打开电脑，
新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标签命名为“项目复盘”，但里面只有两个词：复仇。证据。
三、首次交锋次日上午，妇幼保健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默陪苏婉坐在等候区，
看着她温柔抚摸隆起的腹部。这个动作曾让他觉得无比温暖，现在只觉得虚伪至极。
“32号苏婉。”护士叫号。检查室里，四十多岁的女医生仔细看着B超屏幕，
眉头逐渐皱起。“胎儿的四肢比例有点异常...”医生斟酌着措辞，
“而且颈部透明带偏厚。我建议做个羊水穿刺，检查染色体。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了：“穿刺？不是有流产风险吗？”“风险很低，不到1%。
但如果真的有染色体问题...”“我不做。”苏婉斩钉截铁地打断医生，手护住腹部，
“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B超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吧？”医生看向林默：“您的意见呢？
”上一世，林默站在了苏婉这边。他相信妻子的“母爱”，相信“风险太大”，
最后迎来了那个摧毁他人生的孩子。这一次，他缓缓开口：“医生，如果染色体有问题，
最可能是哪种情况？”医生犹豫了一下：“从B超特征看，有可能是克氏综合征，
也就是XXY染色体。这种孩子通常是男孩，会有一些发育和智力方面的影响。
患者可能表现出身材高大、皮肤细腻、体毛少……”“身材高大，
皮肤细腻”苏婉的声音提高了，打断了医生的话“那不是很好嘛，
我的孩子以后一定很帅气”“婉婉。”林默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僵硬，
“医生只是说有可能性。既然有疑虑，做个检查排除一下不好吗？如果没问题，我们也安心。
”“可是风险...”“不到1%的风险，和可能是100%的问题，哪个更值得担心？
”林默直视她的眼睛。苏婉避开了他的目光。那一瞬间，
林默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那不是对检查风险的恐惧，而是对真相暴露的恐慌。
她知道。这个念头如冰水浇遍全身。她很可能早就知道孩子有问题，
甚至知道孩子不是林默的。“我...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苏婉坚持道，眼圈开始发红，
“林默，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经典戏码。
上一世她就是靠这招让他心软妥协的。“这样吧。”林默转向医生，“我们考虑一下，
明天给您答复。”离开医院时，苏婉一直沉默。上车后，
她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来了。道德绑架的前奏。
“我只是想确保孩子健康。”林默平静地发动汽车，“如果真有问题，我们可以早做准备。
”“准备什么？打掉吗？”苏婉的声音尖锐起来，“林默，我没想到你这么冷血！
就算孩子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我们的骨肉啊！”“我们的骨肉？”林默重复这四个字，
差点笑出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证据不足，
时机不对。“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他换上温和的语气，“我只是担心你和孩子。
不做就不做吧，听你的。”苏婉的表情松弛下来，
靠回座椅：“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我有种直觉，宝宝一定很帅气。”直觉。
林默握紧方向盘。是啊，她当然有“直觉”，因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健康的白浩，
而她很可能早就偷偷做过亲子鉴定或基因筛查。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林默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形。周末与白浩的饭局，
将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他不仅要让这对男女付出代价，还要拿回自己被偷走的一切。
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无辜但有病的生命，
他必须找到一个不伤害无辜又能揭露真相的方法。绿灯亮起。林默踩下油门，眼神坚定如铁。
这一世，游戏规则由他来定。四、周末饭局周六晚上七点，滨江酒楼包厢。
白浩比约定时间早到十分钟。三十三岁的他穿着合身的定制西装，
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整个人散发着成功人士的从容。“林默，
好久不见！”白浩起身热情握手，笑容恰到好处，“苏婉，越来越漂亮了，这孕期气色真好。
”他的目光在苏婉肚子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但林默捕捉到了——那是混杂着关切、占有和一丝愧疚的复杂眼神。“白总客气了。
”林默笑着回应，故意用上尊称，“听说你的公司今年又拿下了两个大项目？
”白浩的妻子李静是个温婉的女人，怀着六个月的双胞胎，肚子比苏婉还大一圈。
她礼貌地微笑，眼神却有些疲惫。“别叫我白总，老同学嘛。”白浩摆摆手，
但林默注意到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受用。席间，白浩自然而然地聊起育儿经。
“我表姐的孩子就是出生后发现染色体问题，当时要是产检仔细点...”他话锋一转，
“对了苏婉，你们产检都正常吧？”苏婉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都挺好的。”“那就好。
”白浩点头，看似随意地说，“其实现在基因检测技术很先进，
我公司最近就**了一款无创产前基因检测产品，抽点母体血就能查染色体，完全没风险。
”林默放下筷子。来了，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这么先进？”他做出感兴趣的样子，
“准确率高吗？”“99%以上。”白浩身体前倾，语气变得专业，
“特别适合担心穿刺风险的孕妇。苏婉要是感兴趣，我安排一下，成本价给你做。
”“这多不好意思...”苏婉的声音有些迟疑。“老同学说这些。”白浩大手一挥，
“健康最重要。其实我建议所有孕妇都做一下，早发现早准备。
”李静轻声插话：“我们双胞胎也做了，确实安心很多。”“那就麻烦你了。
”林默抢在苏婉拒绝前开口，“多少钱我转给你。”“见外了不是？”白浩笑着举杯，
“当我送给未来干儿子的礼物。”干儿子。这个词让林默的胃部抽搐。他强忍不适，
举杯相碰。玻璃撞击声清脆，像某种契约的达成。五、无声博弈一周后，
苏婉在家收到了快递来的基因检测套件。“白浩办事效率真高。”她拆着包装，语气复杂。
林默观察着她的表情：“怎么？你不想做？”“不是...”苏婉犹豫着，
“就是觉得欠人家这么大的人情。”“我会还的。”林默平静地说，“明天我陪你去抽血。
”当晚，林默等到苏婉入睡后，悄悄起身。他轻手轻脚走到客厅，
从苏婉包里找到手机——密码他早就知道，是她的生日。解锁，打开微信。
和白浩的聊天记录很干净，大多是日常问候和这次检测的安排。但林默不着急，
他下载了一个手机备份软件，将整个聊天记录导出到加密U盘。
然后他做了一件关键的事：在苏婉手机里安装了远程监控软件。
这是他从电脑城找熟人弄到的专业工具，隐藏极深。回到卧室，苏婉睡得正熟，
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脸上，这张曾经让他心动的脸，
现在只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是发现自己怀孕时，
还是更早？林默想起前世的一些细节：婚前苏婉曾说过，她父母重男轻女，
一直希望她嫁个有钱人；结婚时白浩包了个大红包，
当时只觉得是老同学大方；婚后白浩时不时会“偶遇”他们，
送些婴儿用品...一条隐形的线逐渐清晰。六、检测结果十天后，检测报告出来了。
苏婉拆快递时手在抖。林默站在她身后，
清楚地看到报告上的结论：【检测到胎儿存在XXY染色体异常，符合克氏综合征特征。
建议临床进一步确诊。】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怎么会...”她喃喃自语，手指收紧，
纸张被捏出褶皱。林默接过报告，仔细阅读。和前世一样的结果，但这一次，他提前知道了。
“我们需要谈谈。”他平静地说。苏婉猛地抬头，眼中含泪：“林默，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这份报告肯定是错的，我们都这么健康，
怎么会……”“医生早就提醒过风险。”林默声音平稳得可怕，“是你说不做穿刺，
相信孩子一定健康。”“我那是...”苏婉语塞。“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默直视她的眼睛，“孩子出生后可能会有智力问题、发育迟缓，需要终身照顾。
我们的经济条件，你清楚。”苏婉的嘴唇颤抖着：“你...你想打掉？”“我在问你。
”林默把问题抛回去，“这是你的身体，你的孩子。但也是我的孩子——如果我们决定要，
我就要负责他一辈子。”这句话像把双刃剑，既表明了责任，也埋下了未来的伏笔。
苏婉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她的肩膀在颤抖，但林默分不清那是真哭还是表演。
“我舍不得...”她哽咽着，“他在我肚子里五个月了，
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在动...”经典台词。和前世一模一样。林默坐到她对面，
语气缓和下来：“我也舍不得。但我们得现实一点。如果生下来，
我们至少要准备一百万的特殊教育基金，还要有一个人全职照顾他。我现在的工资，
加上你产后可能无法工作...”“白浩说可以帮忙！”苏婉脱口而出。空气凝固了。
她自己也意识到说漏嘴了，慌忙补救：“我是说...白浩公司有特殊儿童救助项目，
他之前提过...”“老同学真是热心。”林默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连我们孩子可能有问题都提前考虑到了。”苏婉的脸色更加苍白。林默起身走向阳台。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他点了一支烟——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抽烟，
尽管他知道对身体不好。但他的身体还能比前世更糟吗？苏婉跟了出来，
从背后抱住他：“对不起，我刚才太慌了...我们好好商量，好不好？
”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曾经让他感到温暖的拥抱，现在只觉得虚伪。“那就商量。
”林默没有转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留，我们就开始筹备所有事情；不要，
我陪你去医院。”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但一旦决定，
就不能后悔。”这是陷阱，也是测试。如果苏婉选择打掉，
说明她至少还在意林默的未来；如果她坚持要生，
那她就是在为白浩保住这个孩子——无论孩子是否健康。“我...我需要想想。
”苏婉松开手，声音微弱。“好。”林默按灭烟头，“这三天我住公司，给你空间冷静思考。
”“你要走？”苏婉的声音慌了。“我们都需要独立思考。”林默走进卧室，
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客厅中央的苏婉。昏黄的灯光下，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孤独的问号。门关上的瞬间，林默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他不需要等三天就知道答案。前世已经告诉了他一切。现在，
他要开始第二步计划：收集白浩家族遗传病史的证据，
并找到那个能证明孩子亲生父亲的关键线索。手机震动，是白浩发来的微信：“林默，
检测结果出来了吗？需要帮忙尽管说。”林默盯着这条信息，缓缓打字回复：“结果出来了，
谢谢关心。”发送后，他删除了对话记录。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
猎人已经提前布好了陷阱。七、监控下的对话林默在公司附近的小旅馆里，
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声波纹路。监控软件正在实时传输家里的声音。夜深了，
苏婉的脚步声在客厅来回踱步，然后——拨号音。她在打电话，但对象不是白浩。
“妈...检测结果出来了。”苏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清晰，
“孩子...染色体有问题，就是那种病。”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女声，
林默听出是岳母王素琴：“什么病？严不严重？”“克氏综合征，发育异常，
智力会受影响...”苏婉的声音开始哽咽，“妈，我该怎么办啊...”“哭什么哭！
”王素琴的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医生怎么说？能不能治？”“这是染色体问题，
治不好的，只能靠后期...”“那你打算怎么办？打掉？”王素琴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我可告诉你，打胎伤身体，万一以后怀不上了怎么办？”林默握紧手机。果然，
岳母最关心的从来不是女儿或外孙的健康，而是“能不能生”。“林默让我自己选，
他说如果留就负责一辈子。”苏婉吸了吸鼻子，“但我不想...养个傻孩子一辈子，
我会疯的...”“反正孩子还没出生，谁知道以后什么样？”王素琴的声音突然压低。
“可是检测报告...”“林默那个人我了解，心软，责任心重。等孩子生下来，
他还能不要自己的骨肉？”王素琴说得理所当然。苏婉沉默了。
监控里只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王素琴继续支招，“你不是说白浩想要儿子吗？
他家那么有钱，就算孩子有点问题，他也能给最好的治疗。你抓住这个机会，
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但白浩不知道孩子有病...”苏婉的声音在颤抖。
“那就别让他知道！”王素琴几乎是吼出来的，“等孩子生下来，木已成舟，他还能怎么办？
再说了，万一孩子问题不严重呢？”更长的沉默。“妈，我害怕...”“怕什么？
有妈在呢。”王素琴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林默，
让他心软留下这个孩子。至于白浩那边...等孩子出生后，亲子鉴定一做，他赖不掉的。
”通话结束。房间里恢复寂静。林默关掉软件，靠在旅馆粗糙的墙壁上。
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原来如此。岳母才是幕后军师，教苏婉如何两头欺骗。
他想起前世的一些细节：孩子出生后，王素琴来得特别勤快，
总是说“外孙怎么看怎么聪明”，淡化病情；每次林默提出治疗费用太高，
岳母就会说“为了孩子花多少钱都值得”，
然后暗示苏婉“嫁给他真是受苦了”...八、关键发现第二天一早，林默请了假。
他按照前世的记忆，
找到了那家**事务所——现在它还只是一个在居民楼里办公的小工作室。
“我想查两个信息。”林默对侦探老陈说，“一个是白浩，白氏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
查他的家族病史，特别是和遗传相关的。
另一个是...”他犹豫了一下：“帮我确认我妻子苏婉和白浩是否有不正当关系，
时间点主要在去年十二月左右。”老陈推了推眼镜：“第一个好办，
医疗记录、家族病史这些有渠道。第二个...需要具体时间吗？”“十二月二十号前后，
高中同学聚会那晚。”“明白了。费用方面...”“钱不是问题。
”林默从包里取出两叠现金，“这是一万定金，我要最快的速度。”老陈接过钱，
点点头：“三天。”离开侦探所后，林默去了市图书馆。他花了一整天时间，
查阅所有关于克氏综合征的医学文献、法律案例和新闻报道。
一个关键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XXY染色体异常虽然多源于父亲**问题，
但母亲年龄过大也可能增加风险。而苏婉怀孕时二十七岁，不算高龄。更重要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