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你这镯子真漂亮，水头真足。”婆婆王兰捏着我的手腕，眼神像两盏贪婪的探照灯，
在我妈给我的帝王绿翡翠镯子上来回扫射。“你弟妹下个月订婚，还没个像样的首饰，
我看这个就挺好。”我还没来得及抽回手，她已经利索地把镯子从我手上褪了下来，
戴到了旁边小叔子未婚妻李倩的手上。“你看，多配你弟妹的肤色，真好看。
”李倩娇羞地笑着，我老公陈辉在一旁尴尬地搓手，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妈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妹喜欢，就是这镯子的福气。
”王兰满意地点点头，拍着我的手背：“这就对了，小晚，你记着，吃亏是福。
”我笑得更灿烂了：“妈，我记住了。”好啊，这福气，我一定让您和您最宝贝的儿子，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1“妈，您看，弟妹戴着我这镯子，真是人比玉娇。
”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笑盈盈地走到客厅。王兰正拉着李倩的手，左看右看，
越看越满意。那只价值八十万的帝王绿镯子，在我妈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
是外婆传下来的，让我好生戴着。此刻，它戴在李倩那只画着精致美甲的手上，
显得格格不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王兰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看，你多识时务。我老公陈辉坐在旁边，
头埋得快要塞进沙发缝里，假装在认真看电视里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我把果盘放下，
挨着王兰坐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所有人都听见：“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
您总说吃亏是福，我今天算是彻底悟了。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去，心里不但不难受，
反而觉得特别敞亮，像是积了大德一样。”王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李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摸着镯子的手也停了下来。我继续加码，
一脸真诚地看着王兰：“妈，您说得太对了！这福气不能我一个人占了。
我跟陈辉结婚的时候，我爸妈怕我们压力大，全款给我们买了套婚房，写的是我的名字。
您看，小叔子这不也要结婚了嘛，总不能让他们租房子住吧？不如，
我把那套房子也送给弟妹，就当是我的贺礼。您看，我这么大方，是不是能积更多的福？
”“噗——”陈辉一口水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王兰和李倩的眼睛瞬间亮了，
亮得像两只一百瓦的灯泡。“小晚，你说真的？”王兰的声音都在发抖。那套房子，市中心，
一百二十平，现在的市价少说也值五百万。我重重地点头，表情严肃又虔诚：“当然是真的！
妈，吃亏是福嘛！我这都是跟您学的。您想啊，一套房子换我们全家人的和睦，
换我跟陈辉以后的大福报，多值啊！再说了，我跟陈辉还年轻，可以再奋斗。
弟弟和弟妹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转头看向李倩，她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又看向我那傻子老公陈輝：“老公，你觉得呢？为了**福气，
为了你弟弟的幸福，我们把房子让出来，好不好？
”我把“你妈”“你弟弟”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陈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看看他妈期待的眼神，又看看我“无私”的表情，嘴巴张了半天，
最后憋出一句：“你……你疯了？”王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一巴掌拍在陈辉的后背上：“怎么跟你媳ax说话呢！你看看小晚多懂事，多明事理！
你这个当哥的，就不能为你弟弟想想？一套房子而已，你媳妇都舍得，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妈，那是我岳父岳母买的！”陈辉急了。“什么你的我的！”王兰眼睛一瞪，
“进了我们陈家的门，那就是我们陈家的东西！小晚都同意了，就你话多！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我适时地拉住王兰的胳膊，柔声劝道：“妈，您别生气，
陈辉也是心疼我。他就是一时想不开。您放心，这件事我做主了。明儿我就去办手续，
把房子过户给弟弟。您的大福气，可不能因为陈辉耽搁了。”说完，
我还对着陈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说：快同意啊，别惹妈生气。陈辉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李倩终于缓过神来，激动地站起来，
对着我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谢谢嫂子！嫂子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我连忙扶起她，亲热地说：“一家人，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对了，
我听说你弟弟还在上大学？学费生活费是不是挺紧张的？没关系，以后你弟弟的开销，
我全包了。这也是积福，对吧，妈？”王兰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连连点头：“对对对！
小晚啊，我们陈家能娶到你，真是祖上积德了！你放心，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老天爷都看着呢！”我心底冷笑。是啊，老天爷看着呢。你们的“福气”，也快来了。
回到卧室，陈辉终于爆发了。“林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是我妈传给你的镯子！
那是我爸妈给我们买的婚房！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你图什么啊？”他压低声音，
却掩不住怒火。我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妆。“我图什么？我图清静，图个好名声啊。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说，“你没听到吗？你妈说，吃亏是福。你弟妹说，
我是她亲姐姐。多好啊。”“好个屁！”陈辉气得在房间里团团转，“那可是五百万！
不是五百块！我们两个辛辛苦苦上班，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把房子送了，我们住哪？
睡大马路吗？”“可以租房啊。”我取下耳环，放进首饰盒，“或者，
我们可以搬回来跟爸妈一起住。多热闹。”陈辉的脚步一顿，臉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跟王兰住在一起？那简直是噩梦。“你……你别开玩笑。”“我没开玩笑。”我转过身，
认真地看着他，“陈辉，我问你，刚才你妈拿我镯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眼神闪躲：“我……我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嘛。”“没反应过来？”我笑了，
“你妈暗示明示多少次了？从李倩第一次上门，她就盯着我的首饰看。今天终于动手了，
你跟我说你没反应过来？”“那我能怎么办？那是我妈！我跟她吵一架吗？
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的好看吗？”他提高了音量，似乎想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所以啊，我帮你解决了。”我摊开手，“你看，现在多好。你妈高兴了，
你弟弟弟媳感谢我，你在中间也不用为难了。皆大欢喜。”“你这是解决问题吗？
你这是在割我们的肉，喂饱他们！”“是啊。”我点点头，承认得非常坦然，“但你妈说了，
这是福气。你作为儿子，难道不希望你妈福如东海吗？”陈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以前，王兰每次提出无理要求，
我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家庭和睦，为了不让陈辉为难，多多少少都会妥协。时间久了，
他们就以为我林晚是个没有脾氣的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可惜，兔子急了也咬人。“林晚，
我告诉你，房子不可能给！明天我就去跟你妈说清楚！”陈辉撂下狠话。“好啊，你去。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现在去，就是驳了**面子，
打了你弟媳的脸。你妈会说你不孝，你弟媳会觉得你这个当哥的看不起她。以后这家里，
可就热闹了。”陈辉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王兰的性格，
他比谁都清楚。顺着她，你好我好大家好。忤逆她，她能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闹得全小区都来看热闹。“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终于泄了气，颓然地坐在床边。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陈辉，我们结婚三年了。这三年，我自问对你，
对你家人，都尽心尽力。你妈说我工资高，应该多补贴家用，我每个月给你一半工资。
你弟上大学，你妈说当哥的要帮衬，我二话不说给他买了最新款的电脑和手机。过年过节，
我给你爸妈的红包，永远比给我爸妈的多。我做得还不够吗？”他沉默了。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尊重和安宁。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的退让，
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寒意，“他们以为我给的，
是我应该的。他们拿走的，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不想再退了。”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他们觉得‘吃亏是福’，那我就让他们求仁得仁。
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福气，他们接不住。”2第二天一大早，我神清气爽地起床，
化了个精致的妆。陈辉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好。他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饭桌上，王兰和陈斌——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叔子，已经喜形于色。
李倩更是殷勤地给我夹了个鸡蛋：“嫂子，快吃，您辛苦了。”我笑着接过来：“不辛苦，
为了一家人的福气，做什么都值得。”王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晚啊，
那个房子的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去办手续？你弟妹他们也好看好日子，准备装修了。
”“妈，我办事您放心。”我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说，“我已经约了中介和律师，
今天下午就可以办。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王兰和陈斌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过什么？”“不过，我爸妈当初买这房子，
是为了我们结婚住的。现在我要送给弟弟，总得知会他们一声，这是礼数。
”我一脸“我很懂事”的表情。王兰的脸色微变。她当然知道我爸妈是什么脾氣。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的婚房被婆家算计走了，非得闹翻天不可。“这个……你爸妈那边，
工作那么忙，就别拿这点小事去烦他们了吧？”王兰试探着说。“妈，这怎么是小事呢？
”我立刻反驳，义正言辞，“这可是体现我们陈家知恩图报、家庭和睦的大事！
我得让我爸妈知道，我嫁到陈家，您和爸对我有多好，弟弟弟妹跟我有多亲。
我还要告诉他们，这都是跟您学的，您教我吃亏是福，我才变得这么大方懂事。
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会为您感到骄傲的！”我这一番话，把王兰捧得高高的，
又把她的退路堵得死死的。她要是阻止我告诉我爸妈，就说明她心虚，
所谓的“吃亏是福”不过是pua我的说辞。她要是同意，又怕我爸妈那边不好交代。
王兰的表情精彩纷呈，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陈斌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急切地使着眼色。
王兰一咬牙，像是下了重大决心：“好！你说得对！是该让你爸妈知道！我们陈家做事，
光明磊落，不怕别人知道！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她这是笃定我不敢打，
或者打了也不敢说实话。可惜，她算错了。我当着他们的面，拿出了手机，
拨通了我妈的电话，还特意按了免提。“喂，妈。”“晚晚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吃早饭了吗？”我妈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吃了妈。我跟您说个事儿。我婆婆教我，
做人要大度，吃亏是福。我觉得特别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把您和爸给我买的那套婚房，
送给我小叔子当婚房。”电话那头，是我妈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兰、陈斌、李倩，甚至包括陈辉，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我的手机。终于，
我妈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有些诡異：“哦？你婆婆真是这么教你的？”“是啊妈！
婆婆对我可好了！她说一家人就要相互扶持，不能太自私。我觉得她说的特别对！
”我用一种天真又雀跃的语气说道。“嗯，你婆婆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我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你都决定了，妈妈支持你。你自己的东西，你有权处置。
不过，晚晚，妈妈也要教你一个道理。”“什么道理呀妈？”“既然你婆婆说吃亏是福，
那说明福气是可以通过‘吃亏’来积累的。你送房子是吃大亏，积大福。那你婆婆作为长辈，
更应该以身作则，積累更多的福氣，才能庇佑你们这些小辈，对不对？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我妈果然是我妈，一点就通。“妈！您说得太对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您有智慧！”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王兰的脸，已经开始绿了。
我挂了电话，立刻握住王兰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妈！我妈夸您有大智慧呢！
她说您是我们的榜样，您更应该带头积福！”“我……我怎么带头？”王兰的声音有些干涩。
“您看，我送了房子，这是大福报。您作为这一切的指导者，福报应该更大才对啊！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我听说，爸单位前几年分的福利房，现在在出租，
每个月也有几千块租金呢js吧？您看，弟弟结婚，光有房子还不行，总得有辆车代步吧？
不然弟妹上班多不方便。不如，您把那套福利房卖了，给弟弟买辆好车？宝马、奔驰什么的，
开出去多有面子！您想想，这又是多大的一份福气啊！”“什么？！
”王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那是我和你爸的养老钱！”“哎呀妈，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立刻搬出她之前教训我的话，
“福气才是最重要的！您想想，您牺牲了自己的养老钱，成全了您小儿子的幸福，
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您这福气，得쌓成山那么高啊！以后您和我爸，肯定能长命百岁，
无病无灾！”“我不同意！”王兰喊道。旁边的陈斌和李倩，眼睛却又一次亮了。
陈斌拉了拉王兰的衣袖，小声嘀咕：“妈，嫂子说得对啊……我结婚，有房有车，
多风光……您和我爸的养老，以后有我哥和我嫂子呢……”李倩也帮腔：“是啊阿姨，
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您的。”王兰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终于意识到，
她自己说的“吃亏是福”，现在成了一个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她搬起石头，
现在这石头要砸到她自己的脚了。“妈，您怎么了？您不是最希望我们家庭和睦，
希望弟弟幸福吗？您看，弟弟弟妹都这么期待地看着您呢？”我故作不解地问。
“我……”王兰看着陈斌渴望的眼神，又看看我脸上那“純良无害”的笑容，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她已经被我架在火上烤了。她要是拒绝，
那她之前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成了笑话。
她在陈斌和李倩面前树立的“无私奉献好妈妈”的形象，也会瞬间崩塌。
陈斌肯定会恨她偏心。“好……好……”王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为了斌斌的幸福，
我……我卖！”“妈！您真是太伟大了！”我立刻带头鼓掌，“您放心，卖房子的事，
我帮您联系中介！保证给您卖个好价钱！您的福气，我帮您盯得紧紧的！”陈辉坐在旁边，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多了一丝恐惧。他大概终于明白，
我不是疯了。我是要，釜底抽薪。下午，我雷厉风行地带着陈斌和李倩去房管局。
我爸妈给我的房子，当初为了避免以后有纠纷，特意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所以过户手续非常简单，我一个人就能签字搞定。拿到崭新的房产证，
陈斌和李倩激动得快要哭了。“嫂子，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陈斌握着房产证，
手都在抖。我摆摆手，一脸淡然：“别这么说，快谢谢你妈吧。是她教导有方，
我们家才有今天的和睦。”送走了他们，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妈那里。一进门，
我妈就拉着我坐下，递给我一杯热茶。“都办妥了？”“嗯。”“那个陈辉，什么反应？
”“他？”我嗤笑一声，“他敢有什么反应。在他心里，他妈是天。”我妈叹了口气，
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受委屈了。”我摇摇头，眼神坚定：“妈，我不委屈。
以前是我想错了，以为忍让可以换来安宁。现在我明白了，对付豺狼，只能用**。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房子给了，你跟陈辉住哪？”“我没打算跟他住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妈看着那份协议，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心疼。“想好了？”“想好了。”我看着窗外，
夕阳正红，“妈，你教我的，人不能总让人欺负。他们不是喜欢福气吗？
我就送他们一场泼天的富贵。”“房子虽然过户了，但我也不是白给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在赠与合同里加了一条补充协议。
陈斌需要一次性支付我一百万的‘亲情**费’。如果一个月内付不清，房子将自动收回，
并且他需要支付五十万的违约金。”我妈愣住了：“他哪来的一百万？”“他没有，
他妈有啊。”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王兰那套准备卖掉的福利房，
市价大概一百三十万。卖掉房子，付我一百万，剩下的三十万，够给陈斌买辆不错的车了。
我这不是，连后路都替他们想好了吗？”我妈看着我，许久，才缓缓开口：“晚晚，
你真的长大了。”是啊，在豺狼窝里，小白兔是活不下去的。要么变成猎人，
要么被吃干抹净。我选择，当那个最冷静的猎人。3我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回到家时，
陈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乌烟瘴气。他看到我，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表情复杂。
“林晚，我们谈谈。”“好啊，谈什么？”我把包放下，将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他疑惑地接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离……离婚？”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为了这点事，就要跟我离婚？”“这点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陈辉，
在你眼里，你的妻子被你妈和你弟联合起来算计，婚前财产被巧取豪夺，只是一点小事？
”“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就是好面子，想在亲戚面前风光一下！
”他急切地辩解。“所以，她风光了，你弟弟风光了，就活该我当这个冤大头？
”我步步紧逼，“陈辉，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从我进你家门开始，你妈做的哪件事，
你真正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没有。
一次都没有。无论是王兰让我上交工资卡，还是让我给陈斌买各种昂贵的电子产品，
甚至是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生不出孩子是“肚子不争气”，他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妈就那样，
你多担待点。”“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担待了三年，见识了三年。
我换来了什么？”我指着那份离婚协议，“我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
换来了你理所当然的沉默。陈辉，我受够了。”“不！我不同意离婚！”他突然激动起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晚晚，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明天就去把房子要回来！我们不离，好不好？”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晚了。陈辉，你不是不知道对错，
你只是懦弱。你不敢反抗你妈，所以只能牺牲我。现在我不想再被牺牲了，你才想起来挽回？
你觉得可能吗？”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是那份附带条件的赠与合同。“房子，
我是‘送’出去了。但是，你弟弟需要在一个月内支付我一百万。否则，房子自动收回，
他还得赔我五十万违约金。”陈辉愣住了，他看着合同上的条款，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我怎么了？我不是在帮你妈积福吗？”我笑了，“你看，我多贴心。
你妈卖掉她的福利房，不仅能让你弟弟付清这笔钱，剩下的三十万还能给他买辆好车。
房子车子都有了，**面子、你弟弟的幸福，不就都圆满了吗？
至于你妈和你爸的养老……不是还有你这个孝顺儿子吗？”陈辉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跌坐在沙发上。他终于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步。
我所谓的“大方”，所谓的“懂事”，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e井。
我用王兰最引以为傲的“吃虧是福”的逻辑，给她，也给他们这个家，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了坑边，而我，就是那个准备最后推他们一把的人。
“林晚……你……你好狠的心……”他喃喃自语。“狠？”我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再狠，有你妈狠吗？她算计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时，
怎么没想过她狠不狠？我再狠，有你狠吗？你眼睜睜看着我被你家人欺负，默不作声，
你就不狠吗？”“陈辉，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是最大的那片。”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兰打来的。我按下免提，
她興奮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小晚啊！中介联系我了！说房子卖得特别顺利，
有个买家全款，一百三十万！明天就能签合同！妈的福气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我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陈辉，对着电话笑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妈，贺喜妈！
您的福气，这就来了！”挂了电话，我看着陈辉，一字一句地说道：“离婚协议，
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车子是我婚前买的，存款我们一人一半。这套房子里的东西，
我明天会叫搬家公司来搬走。你好自为之。”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卧室，
关上了门。隔着门板，我能听到他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没有丝毫心软。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第二天，王兰果然喜气洋洋地签了卖房合同，
拿到了一百三十万的全款。她当即就取了三十万现金，拉着陈斌和李倩去4Š店看车。
那场面，我在家庭群里看到了视频。王兰像个太后，陈斌和李倩像两个忠心耿耿的太监，
围着她，马屁拍得震天响。“妈，您真是世界上最大方的妈妈！”“阿姨，
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顺您！”王兰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场拍板，
给陈斌定了一辆顶配的宝马三系。晚上，一家人要在外面最高档的酒店庆祝。
王兰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和陈辉务必到场。“小晚，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今晚的主角！
你一定要来啊！”我当然要去。这么精彩的大戏，怎么能少了观众呢？
我特意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明艳照人。陈辉看到我，眼神黯淡。他试图跟我说话，
但我直接无视了他。到了酒店包厢，王兰、陈斌、李倩，还有几个陈家的亲戚都已经到了。
看到我，王兰立刻热情地拉我过去，让我坐在她身边的主位。“来来来，大家都看看，
这就是我们陈家的大福星，我最最懂事的好儿媳！”王兰高声宣布，“要不是小晚深明大义，
我们家斌斌的婚事哪能这么顺利！”亲戚们立刻纷纷附和。“哎哟，
现在这么懂事的媳妇可不多见了。”“是啊，嫂子给小叔子送婚房，真是闻所未闻啊！
”“陈辉妈，你真是好福气啊！”王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陈斌和李倩也端着酒杯过来敬我：“嫂子，大恩不言谢，我们敬你！”我笑着跟他们碰杯，
一饮而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热烈的时候，我放下了筷子，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从包里拿出那份赠与合同的复印件，轻轻放在转盘上，
转到了王兰的面前。“妈，弟弟的房子和车子都解决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不过，
还有点小手续，需要您配合一下。”王兰疑惑地拿起那份文件，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亲情**费一百万”和“违约金五十万”的条款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4“这……这是什么？”王兰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她不敢相信地指着合同上的条款，
手都在抖。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亲戚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陈斌和李倩也凑了过去，
当他们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什么一百万？你不是说房子是送给我的吗？
”我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是送啊。但亲兄弟明算账嘛。
我爸妈的血汗钱，我也不能说送就全送了。所以就象征性地收个成本价，一百万，不多吧？
比起五百万的市价，已经是打了两折了，多划算。”“你！”李倩气得脸都变形了，“林晚，
你耍我们！”“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从头到尾，
可没说过‘免费’两个字。我只说了‘送’。这在法律上，叫‘附条件赠与’。白纸黑字，
清清楚楚。不信，你们可以找律师问问。”“妈！”陈斌立刻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兰。王兰的脸色已经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紫，像是开了个染坊。
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林晚！你安的什么心！
你这是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啊！”她终于爆发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妈，
您这话就严重了。”我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这哪里是逼您，我这是在帮您啊。”“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了？”“帮您积福啊。
”我一脸无辜，“您不是总说吃亏是福吗？您看，您卖了养老房，拿了一百三十万。
现在拿出一百万给我，您还净亏七十万。再加上您给弟弟买车花了三十万，
您里外里等于亏了一百万！您想想，这么大的亏，能给您积累多大的福报啊！您这福气，
简直比东海还深，比南山还高了！”“我……”王兰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周围的亲戚们面面相觑，终于品出点味儿来了。他们看我的眼神，
从刚才的赞赏，变成了惊疑和忌惮。“再说了，”我继续加码，目光扫过陈斌和李倩，
“您把钱给我，也算是帮弟弟弟妹养成自食其力的好习惯。总不能什么都靠家里吧？
以后他们俩自己努力还贷款，也是一种锻炼。这也是福报的一种，对不对？”“你放屁！
”陈斌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哪有钱还贷款！你就是个骗子！毒妇！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出手的不是我，是陈辉。他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眼睛通红地瞪着陈斌：“给你嫂子道歉！”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这是我认识陈辉以来，
他第一次对他弟弟动手，第一次为了我，跟他家里人正面刚。陈斌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哥：“哥，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外人打我？”“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
”陈輝嘶吼道，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是我们！是我们一家人，
把她逼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有什么资格骂她！”吼完，他轉頭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晚晚，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求你，
别离婚……”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如果这一巴掌，
发生在我被抢走镯子的时候，或许我还会感动。但现在，太晚了。我没有理会他，
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王兰，将另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妈，这是我跟陈辉的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字了。”王兰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财产分割很简单。
车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们婚后的存款，一共五十万，一人一半。
至于这个家……”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家”，“我什么都不要。我明天就搬出去。
”“不！我不签！”陈辉冲过来，想要撕掉那份协议。我早有防备，一把将协议抽了回来。
“陈辉，签字吧。对我们两个都好。”我的声音很平静，“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套房子，
一个镯子。而是你永远拎不清。在你心里，你妈和你弟，永远排在我前面。这样的婚姻，
我累了。”“我不会让你们离婚的！”王兰突然尖叫起来，“林晚，你休想走！
你拿了我们家一百万，就想拍拍**走人？没那么容易！这婚，我不同意！”“哦？
”我笑了，“妈，这恐怕由不得您。婚姻是自由的。另外，不是我拿了你们家一百万，
是你儿子，为了得到我那价值五百万的房子，心甘情愿付出的‘亲情价’。这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