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给你哥哥道歉！”林父林国栋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野的鼻子上，
声音像是炸雷一样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林北辰就站在林父身后，眼圈泛红，
一只手还捂着额头，另一只手轻轻扯着林国栋的衣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爸，
算了，是我不小心……挡了哥哥的路，他才……”“什么叫不小心！
”林母周倩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林北辰整个人护在身后，像一只护崽的母豹，怒视着林野，
“林野！你刚回来第一天就想欺负北辰？我告诉你，在这个家，北辰永远是你弟弟，
你什么都得让着他！”客厅的水晶灯下，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碎裂的青瓷花瓶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林野就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身姿挺拔，
像一棵孤峭的松。他刚刚只是拎着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背包，安静地从楼梯走下来，
准备回房。林北辰自己撞倒了摆放花瓶的边桌，却能在瞬间演出一场被他推搡欺凌的苦情戏。
他看着眼前这三张情绪各异的脸——愤怒的，伪善的，委屈的。
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瞬即逝。“说完了？”他抬起眼，目光平静，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缓缓从林国栋和周倩脸上扫过。“说完了就让开，我的时间很宝贵，
没空陪你们演家庭伦理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瞬间压下了林国栋的怒火和周倩的尖叫。林北辰的抽泣声都顿了一下。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林国栋气得胸口起伏，“做错了事还敢这么嚣张！你看看北辰，
他多懂事！到现在还在为你开脱！”林野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任何温度。
“他当然要‘开脱’，戏演完了，总得找个台阶下。不然，怎么显得他善良大度，
而我这个刚回来的‘哥哥’，粗鲁无知，蛮横霸道？”他目光转向林北辰，
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演技不错，可惜，用力过猛了。”林北辰的脸瞬间白了三分，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更浓的委屈覆盖。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周倩心疼地搂住林北辰，指着林野：“反了！真是反了！
我们把你找回来，是让你在这个家安生过日子的，不是让你来欺负北辰，搅得家宅不宁的！
”“找我回来？”林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神里的讽刺浓得化不开，
“如果不是你们需要一颗肾脏来救你们的宝贝养子，你们会想起，十八年前，
还有一个儿子被你们‘不小心’弄丢了吗？”一句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那层虚伪的亲情泡沫。林国栋和周倩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
林北辰更是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国栋和周倩：“爸，妈……什……什么肾脏？
你们在说什么？”周倩眼神闪烁，急忙安抚他：“北辰，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林野不再理会他们，径直绕过地上的碎片，朝着通往佣人房方向的走廊走去。“站住！
”林国栋厉声喝道，“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去哪儿！”林野脚步不停，头也没回。
“回我的‘房间’。怎么，需要我提醒你们，你们给我安排的‘房间’在哪儿吗？
”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留下客厅里一片死寂，和面面相觑、脸色铁青的三人。
走廊尽头，杂物间的门虚掩着。林野推开门，
一股潮湿的、混合着灰尘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狭窄的单人床，
一个破旧的衣柜。他的行李——一个简单的帆布包，被随意地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拉链敞开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散落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弯腰，一件一件，
仔细地将衣服叠好，重新放回包里。当他拿起最后一件外套时，动作微微一顿。
一张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行卡，
和一枚造型古朴、中心镶嵌着一颗暗红色不知名材质的徽章，从外套内袋滑落，
掉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凝视着地上的两样东西，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几秒后，他弯腰将它们捡起，指尖摩挲着徽章冰凉的表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和卡一起，
放回了外套最内侧的暗袋里。仿佛那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林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整理着背包。“叩叩——”敲门声响起，
带着一种故作礼貌的虚伪。门被推开一条缝，林北辰探进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委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怜悯的得意。“哥，爸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他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与这间陋室格格不入。他把点心放在床头，
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这地方是有点简陋，委屈你了。
不过……总比你在外面流浪强，对吧？”林野拉上背包拉链，直起身，看向他。
林北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压低声音：“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但这个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早就刻上我林北辰的名字了。没人欢迎你，识相的话，
安分点，或许还能多待几天。”他说完，等着看林野愤怒或失态的样子。然而，
林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蹩脚的马戏团小丑。“你很喜欢演戏？
”林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林北辰一愣。林野微微倾身，靠近他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放心。”“我会给你搭一个更大的舞台。
”林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林野已经直起身，
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点心拿走，我嫌脏。”林北辰端着那盘点心，
站在狭窄、潮湿的杂物间里，看着林野淡漠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
这个刚刚回家的“哥哥”，和他想象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来自底层的可怜虫，完全不同。
一种失控的恐慌，悄无声息地攫住了他的心脏。第二天清晨。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水晶盘子里放着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银质餐具在晨光下闪闪发光。周倩正忙着把煎蛋和培根往林北辰面前的盘子里堆，
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北辰，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林国栋看着报纸，头也没抬。
林野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在餐桌末尾坐下。他刚拿起一个空盘子，周倩就像被烫到一样，
立刻把装着唯一一份顶级鱼子酱的小碟子，迅速挪到了林北辰手边，
并用戒备的眼神盯着林野。林北辰优雅地涂抹着黄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林野的动作顿了一秒。然后，他放下空盘，直接站起身，在周倩和林北辰惊愕的目光中，
伸手端起了餐桌正中央那个最大的、盛放着完整焗龙虾的银盘。“你干什么！
”周倩尖叫起来，声音刺耳。林北辰也愣住了，举着黄油刀的手停在半空。
林国栋终于从报纸后抬起头，皱紧了眉头。林野平静地将那只分量十足的龙虾，连同配菜，
一股脑倒进了自己面前的空盘里，汁水溅在洁白的桌布上。他坐下，拿起刀叉，
开始切割虾壳。“吃饭。”他头也不抬，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怎么，这个家的饭，
只有他能吃？”周倩气得手指发抖：“你……那是给北辰准备的！他最喜欢吃龙虾！
”林野叉起一块饱满的虾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后才抬眼看向周倩，
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现在，我喜欢吃了。”“你！”周倩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林国栋把报纸重重拍在桌上：“林野！注意你的态度！还有没有规矩！”“规矩？
”林野放下刀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的规矩就是，饿了就要吃饭。谁挡我吃饭，
我就不让谁好过。”他的目光扫过林国栋和周倩，最后落在脸色难看的林北辰身上。
“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林北辰握着刀叉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第一次在这个“哥哥”面前，感觉到了实质性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压迫。这顿饭，
最终在不欢而散和压抑的沉默中结束。圣辉学院，全市最顶尖的贵族学校。
林北辰是这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副主席，家世好，长相好，成绩优异，拥有一大群追随者。
林野被安排和他同班。课间休息，林北辰的几个跟班，以体育委员赵强为首，
互相使了个眼色，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正靠窗看书的林野桌前。“喂，新来的。
”赵强用指关节敲了敲林野的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
“听说你是北辰哥那个……刚从外面找回来的哥哥？”林野眼皮都没抬一下，
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赵强。他伸手就去抓林野的衣领：“跟你说话呢！
聋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衣领的瞬间，林野动了。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赵强“嗷”一声惨叫，手腕已经被林野反拧住，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脸朝下狠狠按在了冰冷的书桌上！砰的一声闷响，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赵强带来的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
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林野头也没回，抓着赵强的手腕没松，侧身，抬腿，
一记迅猛凌厉的侧踢。“砰！”“啊！”冲在最前面的人直接被踹中小腹，倒飞出去，
撞翻了两张课桌。另一个吓得刹住脚步，惊恐地看着林野。林野这才缓缓松开赵强的手腕。
赵强捂着自己剧痛的手腕，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林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林野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他终于抬眼，
看向脸色惨白、站在人群后的林北辰，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管好你的狗。
”“下次，我不保证他们的手脚还能完好无损。”教室里鸦雀无声。
林北辰感觉脸上**辣的，像是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他精心维持的优越感和掌控力，
在这个转学生面前，被击得粉碎。晚上，林家别墅。“爸！妈！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林北辰红着眼睛，把白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林野是如何“嚣张跋扈”、“无故殴打同学”。“他这简直是要造反！
”周倩心疼地搂着儿子，对林国栋说，“你看看！这才第二天，就在学校惹是生非！
以后还得了！必须给他点教训！”林国栋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把他给我叫下来！
”林野从杂物间走出来，站在客厅中央，面对三堂会审。“林野！你竟敢在学校打架！
还把同学打伤了！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林国栋怒吼。“你立刻去给赵同学道歉！
然后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周倩尖声命令。林北辰躲在周倩身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野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被责骂的惶恐或愤怒。他缓缓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一段清晰的录音开始播放：【……北辰哥说了，
给那新来的土包子一点颜色看看……对，就找茬，激怒他，只要他先动手，
我们就……到时候就说他校园暴力，让他滚出圣辉……】录音里，
正是赵强和他同伙课间密谋的声音。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国栋和周倩的表情僵在脸上。林北辰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后背。录音播放完毕，林野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着林国栋和周倩。“现在，
谁该道歉？谁该写检讨？”他目光转向浑身发抖的林北辰，眼神冰冷。“或者，
需要我把这段录音，发给校长和各位校董？”林国栋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倩搂着林北辰的手臂，也无意识地松开了。他们第一次，
在这个刚刚回家的、他们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儿子面前，感到了彻底的哑口无言，
和一种被当众剥下脸皮的难堪。林野没有再说话，转身，
再次消失在通往杂物间的走廊阴影里。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出声叫住他。客厅里，
只剩下林北辰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以及林国栋和周倩面面相觑的、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一周后，全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联考的成绩，以一种爆炸性的方式公布了。
巨大的电子红榜悬挂在圣辉学院教学楼最显眼的位置。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北辰哥肯定是前十！”“那还用说？说不定能冲进前五呢！
”林北辰和他的小圈子站在人群前方，他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的自信笑容，
目光在榜单前列扫视。年级第十，没有。年级第九，没有。……年级第五，第四，
第三……都没有他的名字。他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周围同伴的议论声也小了下去，
气氛有些微妙。“北辰……你的名字……”一个跟班小声提醒，
手指有些迟疑地指向榜单的上半区。林北辰顺着看去，在年级第二十七名的位置，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二十七！他脸色瞬间变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比他平时的成绩下滑了将近二十个名次！“第一名是谁？”有人惊呼，“林野？林野是谁？
我们年级有这号人吗？”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红榜最顶端，
那个加粗放大的名字上——第一名：林野，高三（A）班林北辰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凉的麻木。林野？那个住在杂物间，
穿着地摊货，刚从外面找回来的……林野？他怎么可能考第一？而且还是全市联考的第一！
这绝对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林北辰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系统出的成绩，
应该不会错吧……”旁边有人低声回应。周围那些原本崇拜、羡慕的目光，
此刻似乎都带上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引以为傲的，
将林野远远甩在身后的学习成绩，在这一刻，被碾压得粉碎。林家晚餐的气氛，
比前几天更加凝重。林北辰低着头，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食不知味。
周倩几次想给他夹菜，都被他躲开了。林国栋看着手机，眉头紧锁，
突然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怎么了？”周倩被吓了一跳。“公司的股价，
今天又跌了五个点！”林国栋揉着眉心，声音疲惫，“荣创集团那个项目，
我们投入了那么多，现在他们突然要撤资！资金链快要断了！
”周倩的脸色也白了：“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有人在恶意做空我们！
而且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林国栋猛地灌了一口水，“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
林氏就要完了！”餐桌上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林北辰筷子碰到碗边的轻微声响。
一直沉默吃饭的林野，突然放下了筷子。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不疾不徐。“荣创撤资，
是因为他们内部审计出了问题，急需现金回笼。”林野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沉默。
林国栋和周倩同时一愣，看向他。林野继续淡淡地说：“做空你们的是‘鼎鑫资本’，
他们手里握有你们上季度虚报营收的证据，大概……百分之十五的假账吧。他们下一步，
会联系‘新锐科技’，收购你们抵押在那里的专利。”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林国栋的心上。林国栋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
“鼎鑫……新锐科技……这些消息连公司高层都没几个人清楚！还有假账……你胡说什么！
”周倩也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林野。林北辰更是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野。
商业上的事情他不懂，但父亲那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他看得懂。林野抬起眼皮，
看了林国栋一眼，那眼神深邃得让人心悸。“网上看的。”他留下这三个字，推开椅子，
起身离开了餐厅，再次将一片死寂和巨大的问号留给了餐桌旁的三人。网上看的？
这种敷衍到极致的借口，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林国栋跌坐回椅子上，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死死盯着林野消失的走廊方向，第一次对这个儿子，
产生了某种超出掌控的、深不可测的恐惧。周倩喃喃道：“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他和那个鼎鑫资本……有什么关系？”林北辰听着父母的对话，
看着他们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慌，
再联想到白天那刺眼的红榜第一名……一种比成绩被碾压更深沉、更无助的恐惧，
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紧了他的心脏。这个林野，他到底是谁？他回来，
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认祖归宗”吗？林北辰第一次，对自己十八年来坚信不疑的世界，
产生了巨大的裂隙和恐慌。林氏集团的危机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新闻上开始出现零星报道，合作伙伴纷纷打电话来询问，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北辰看着父亲林国栋眼下的乌青和母亲周倩强颜欢笑的脸，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在他心里疯狂滋长。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动用了自己积攒的所有人脉和零花钱，四处打听，托关系，
终于联系上了一个据说很有能量的中间人，对方声称能帮他牵线搭桥，
引入一笔关键的救命资金。“爸，妈！你们别担心！”林北辰带着一丝兴奋，向父母宣布，
“我找到了一个投资人，王总，他很有实力，对我们家的项目很感兴趣！
”林国栋将信将疑：“王总？哪个王总？靠谱吗？”“绝对靠谱！是李少介绍的！
”林北辰拍着胸脯，“他明天就派人来签意向书，
只要我们先付一笔三百万的诚意金……”周倩有些犹豫：“北辰，这……要不要再打听一下？
”“妈！机会不等人啊！”林北辰急切地说，“现在多少人等着看我们林家倒台？
我们必须快！”在林北辰的极力坚持下，并且动用了自己名下的大部分积蓄，
加上从母亲那里软磨硬泡来的一部分，终于凑足了三百万，
转给了那个所谓的“王总”指定的账户。转账后的第一天，对方说在走流程。第二天，
电话打不通了。第三天，那个介绍人“李少”也联系不上了。林北辰像疯了一样四处打听，
最后从一个狐朋狗友那里得到消息：那个“王总”是个职业骗子，
专门坑他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富二代，早就卷款跑路了。三百万！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对此刻的林家更是雪上加霜！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面对父母询问的目光，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国栋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里的失望，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割在林北辰的心上。周倩走上前，
想安慰他：“北辰，没事的，钱没了我们再……”“都是我的错！”林北辰猛地甩开她的手，
崩溃地大吼，“是我没用！是我蠢！是我把家里害成这样！”他冲回自己的房间，
砰地一声甩上门，将整个世界关在外面。他趴在昂贵的大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被骗的耻辱，搞砸一切的懊悔，
还有父母那虽然没说出口但清晰无比的失望……各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他红肿着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别墅里游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