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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包下最豪华的明月楼给堂姐庆生时,我终于拖着断腿讨饭到了门口。
婶婶死死掐住我骨瘦如柴的胳膊威胁。
“小**,我的琳琅才是沈家唯一的千金**,你敢坏了她的好事,我明早就把你卖进窑子里!”
我感激涕零地对着婶婶磕了个响头。
我早试过了。
可惜脸被打烂了,老鸨嫌晦气,一脚把我踹了出来。
堂姐面色阴毒,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警告我不许在爹爹面前告状。
我徒劳地张了张被弄哑的喉咙。
去拉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担心,我早就说不了话了。
堂姐被我冻烂流脓的手恶心到,把我往一旁一推。
我被挑断筋脉的手脚齐齐折断,倒在地上摊成了一堆爬不起来的烂泥。
爹爹脸色青黑。
“你那个恶毒的娘,居然丧心病狂到把亲骨肉折腾成这样对我**?”
“带我去见她,我倒要看看她的脏心烂肺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咧开嘴笑了。
娘死之前,确实一直念着要见他呢。
......
婶婶洛芷柔捶着心口,对着我爹哭得梨花带雨。
“莫非弟妹还是怨你收留我们孤儿寡母,才故意教孩子这般作践自己,来戳你的心?”
“早知如此,你大哥死后,我就该带着女儿随他而去,不该来拖累你。”
爹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将洛芷柔和堂姐护在怀里,嫌恶地瞪了我一眼。
“嫂子孤儿寡母甚是可怜,我帮帮你们怎么了?”
“哪家官眷贵女像她一样,心胸狭窄,跋扈善妒!连亲生女儿都能当成筹码!”
“她以为她把孩子折腾成这副样子,跟我打擂台,我就会心软?”
我吓得浑身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开始拼命磕头。
脸上挤出一个谄媚又讨好的笑。
这些年我早学会了,只要我头磕得够多够快,总能少挨些打。
爹爹却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青,似乎对我磕的头很不满意。
我怯懦地看向他,只能磕得更卖力了些。
砰砰砰!
在青石地砖上,把额头砸出血来。
没想到,爹爹的脸色却更黑了。
他低头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提起来。
“谢檀知怎么把你养得这么**,跟条狗有什么区别?”
我呼吸不畅,脑子里也茫然一片。
我还是跟狗不一样吧。
狗摇摇尾巴就会有人给饭吃,而我没有。
狗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打一顿,但我会。
“说,谢檀知现在在哪里?”
我想,谢檀知大概是我娘的名字,真好听。
那些人都只会叫我娘“臭**”。
我拼命地蠕动被哑药弄坏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三天没有进食的胃液,烧得食道生疼。
皲裂到满是伤口的嘴巴一张,清苦胆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呕!”的一声,不受控制地吐了爹爹一手。
他一双浓眉颤了一下,看向我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抑制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