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晃得人眼睛疼。我缩在发布会角落，看着台上那对璧人。顾氏集团总裁顾霆琛，
西装革履，英俊逼人。他正温柔地揽着身边女人的肩，对着无数镜头宣布：“各位媒体朋友，
今天请大家见证，我终于找到五年前救我于火海的恩人，林晚晚**。”台下掌声雷动。
林晚晚一身高级定制白裙，笑容温婉羞涩，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眶，依偎在顾霆琛身边。
“霆琛，”她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能帮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低头，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正好五年整。五年前的今天，城西老仓库区那场冲天大火，
烧了半条街。顾霆琛当时被困在火场里，差点没命。救他的人是我。用这双手，
把他从浓烟和倒塌的货架下硬拖出来的，也是我。后背那道为了护住他，被烧得扭曲的疤痕，
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可如今，被鲜花、掌声和顾氏总裁全部感激与柔情包围的，却是林晚晚。
一个在我救出顾霆琛后，才慢悠悠出现的看客。**讽刺。媒体提问环节开始了。“顾总，
能具体说说林**当年是如何英勇救您的吗？”一个记者抢着问。顾霆琛看向林晚晚，
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晚晚当时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发现我被压在货架下，
是她拼命把我拖出来，自己后背却被掉落的火梁灼伤……”我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塑料瓶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林晚晚适时地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光滑白皙的后颈，
那里当然什么也没有。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苦回忆”表情：“都过去了，霆琛，
只要你现在好好的，我受点伤不算什么。”真会演。我差点给她鼓掌。
又一个记者问：“林**，听说您后来因为伤势，还休养了很久？”林晚晚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嗯，是修养了一段时间，皮肤恢复需要时间，
也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不太敢靠近明火……”顾霆琛立刻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晚晚，
以后我会保护你。”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冲上台，
把林晚晚那张虚伪的脸按进话筒里。我站起身，猫着腰想从后门溜走。
“那位穿灰色T恤的女士！”一个眼尖的记者突然把话筒转向我，“看您刚才好像不太认同？
您对顾总和林**有什么看法吗？”一瞬间，所有的镜头和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
台上的顾霆琛也看了过来，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大概觉得我这种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很碍眼。林晚晚也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探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我停下脚步，直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扯了扯嘴角，迎着那些镜头，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看法？哦，就是觉得挺好笑的。”“那位林**，
”我抬手指了指台上瞬间僵住笑容的林晚晚，“你说你后背有伤？被火梁烧的？”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她光洁无痕的后背，又落到顾霆琛那张错愕的脸上。“巧了。
”“五年前在城西旧仓库火场里，把顾总从货架底下拖出来的人，是我。
”“替他挡了那根烧红铁梁，在后背留下巴掌大烫伤疤的人——”“也是我。”说完，
我不再看台上那两人瞬间煞白的脸，也不管身后炸了锅的媒体和闪光灯，拉开门，
径直走了出去。空气**清新。刚走出大厦旋转门，手机就震了起来。是个陌生本地号码。
我接了。“叶青禾？”顾霆琛冰冷的声音传来，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你在哪？”“顾总，”我语气比他更淡，“找我有事？”“立刻回发布会现场，
澄清你刚才的胡言乱语，给晚晚道歉。”他命令道，不容置疑。我笑了：“顾总，
五年前那场火，发生在城西老仓库区，具**置是红枫路和梧桐巷交叉口往东三百米，
一个废弃的电子元器件仓库。起火时间，晚上八点十七分。你被困在仓库最里面，
左边第三排货架倒塌压住了你的腿，货架上堆的是老式显像管，很重。你记得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顾霆琛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当时你穿着深灰色衬衫，
左边袖子被划了个大口子，额头有擦伤，流了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吸入太多浓烟，
意识已经不太清醒。”我继续平静地说着，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小锤子，
敲打着电话那头人的神经。“我力气不算大，拖不动你，
是拆了旁边一个没完全烧毁的木质托盘当撬棍，才把压着你的货架撬开一点缝隙。
拖你出来的时候，那根烧断的铁梁掉下来，我推了你一把，自己没完全躲开，
后腰往上一点的位置，被烫掉了一层皮。那疤现在还在，形状像个月牙。”“叶青禾！
”顾霆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怒意，“你调查我？”“顾总，
”我嗤笑一声，“五年前，你顾大总裁还没现在这么出名。
我只是个凑巧路过、倒霉催的被困在火场里的穷学生。我拿什么调查你？”我顿了顿，
声音冷了下来：“还有，顾总，你那位‘救命恩人’林晚晚，她当时在哪呢？
”“她是在我把你拖到仓库外马路边上，自己累得快虚脱的时候才出现的。
她当时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拎着刚买的奶茶，站在马路对面看热闹的人群里，
干净得连点灰都没沾上。”“顾霆琛，你报恩我不拦着。但拜托你，擦亮眼睛，
别把个只会捡现成、冒名顶替的戏精当成宝贝供着。”“你胡说！
”电话那头传来林晚晚带着哭腔的尖叫，她大概抢过了电话，“霆琛！你别听她胡说！
她就是想讹钱！想破坏我们！我才是救你的人啊！她有什么证据！”“证据？”我对着电话，
一字一句，“我后背的疤，就是证据。顾霆琛，你当年被救出来时，神志不清，
但你是不是模糊记得，救你的人，好像扎着个马尾辫，头发挺长？”我记得很清楚，
他当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过我一眼。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林晚晚是利落的齐耳短发。
“叶青禾，”顾霆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混乱，“我们见面谈。”“没空。
”**脆利落地拒绝，“顾总，我只是看不惯有人顶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顺便提醒你一句。
至于信不信，随你。以后别打这个电话。”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顺手把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世界清静了。我以为这事到此为止。
顾霆琛那种眼高于顶的总裁，被我当众打了脸，又被电话里怼了一通，
应该拉不下脸再来找我。林晚晚更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但我低估了林晚晚的脸皮厚度，
也低估了她的阴险。三天后，一段**的“监控录像”在网上疯传。画面很模糊，
看角度像是某个店铺门口的老旧监控拍下的。场景正是五年前火灾现场附近的街道。画面里，
一个穿着灰色T恤、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背影身形跟我有几分像），
正和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看背影是林晚晚）在街边拉扯。几秒后，
穿灰T恤的女孩似乎推了穿黄裙子的女孩一把，然后自己朝着起火仓库的方向跑去。
而穿黄裙子的女孩，则捂着胳膊，像是被推疼了，委屈地站在原地。
视频配的文字极具煽动性：【惊天反转！五年前救顾总的真恩人林晚晚疑遭嫉妒者推搡阻挠！
神秘灰衣女抢先一步入火场冒名顶替！如今竟还敢反咬一口？】这视频一出，舆论瞬间反转。
之前发布会我掀起的波澜，被这段“铁证”彻底压了下去。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我的。
“**！原来这才是真相！那个叫叶青禾的也太不要脸了吧！”“自己没胆子救人，
还推晚晚女神？最后还抢功劳？**！”“心疼晚晚！被推了还坚持想去救人，
结果功劳被冒牌货抢了五年！”“顾总快报警抓她啊！告她诽谤！讹诈！
”“这女人心机太深了！细思极恐！”我的手机瞬间被打爆了，
全是陌生号码的谩骂和骚扰短信。社交账号也被扒出来，评论区彻底沦陷，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甚至有人扒出我工作的那家小设计公司，打电话过去辱骂。
公司老板顶着压力，小心翼翼问我：“小叶啊，你看这事闹的……要不，你先休息几天？
”我捏着手机，指关节发白。好，很好。林晚晚，你这颠倒黑白、栽赃陷害的本事，
真是炉火纯青。还有那个**的“监控录像”，时间掐得真准，角度选得真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口翻涌。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发火没用，骂回去更没用。我需要铁证。能一锤子把她砸死、让她再也翻不了身的铁证。
五年前……那场火……那个旧仓库……我闭上眼，努力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搜寻。
仓库……仓库管理员！那个仓库虽然废弃了，但好像还有个看门的老大爷！火灾那天，
我跑进去之前，似乎还跟他说过话！他好像……姓刘？我猛地睁开眼。对，刘大爷！
我记得他当时还吼我，说里面危险，不让我进去！我立刻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五年了，
时过境迁，城西老仓库区早就拆了，变成了新商圈。当年的老住户、老商户，
大部分都搬走了。我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动用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人脉关系网，
甚至跑了一趟拆迁办查旧档案。终于，在一个老城改造志愿者论坛的角落里，
找到了一个五年前的旧帖子。是征集老仓库区照片的。发帖人ID叫“老刘头爱拍鸟”。
点进去，里面有几张他拍的仓库区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正是那个废弃的电子元件仓库大门！
而帖子里留了个模糊的地址，是搬迁后一个安置小区的楼栋号。帖子的最后更新时间，
是三年前。我记下地址，抓起外套就冲出门。那个安置小区在很偏的市郊。
我找到地址上的那栋楼，敲响了502的门。敲了很久，门才开了一条缝。
一个满头白发、精神有些萎靡的老大爷探出头，警惕地看着我：“你找谁？”“刘大爷？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您好，
我是以前在城西老仓库区那边……有点事想问问您。您还记得五年前，
红枫路梧桐巷口那个电子元件仓库着火的事吗？”刘大爷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些，
上下打量着我：“你……你是？”“那天着火，我跑进去了，您还记得吗？
您当时还拦我来着！”我急切地说。刘大爷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几秒，
突然一拍大腿：“哎哟！是你！扎马尾辫那个丫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你！
你当时不听劝，非要往里冲！说里面好像还有人！”他拉开防盗链，把门开大了些，
语气带着后怕：“丫头！你胆子也太大了！后来听说你把人拖出来了，自己还伤了？没事吧？
”“我没事，刘大爷。”我心头一热，鼻子有点发酸，“谢谢您还记得我。”“记得！
咋不记得！”刘大爷把我让进屋，屋里陈设很简单，“那天我吓坏了，打119都哆嗦。
你冲进去那会儿，我腿都软了，怕你也折里头……后来看到你拖着个人出来，
我赶紧过去搭了把手……那小伙子，伤得不轻，你后背也……”他摇摇头，
叹了口气：“造孽啊，那场火……”我赶紧抓住重点：“刘大爷，您还记得后来，
大概火灭了没多久，有个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过来吗？”“黄裙子？”刘大爷皱眉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了，乱糟糟的，来了好些看热闹的。
那姑娘站得老远，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跟周围灰头土脸的人都不太一样，所以我有点印象。
”他努力回忆着：“她好像还问旁边人，
里面救出来的人怎么样了……后来救护车拉走了你救出来的小伙子，
你也跟着去了医院……她就走了吧？没太注意了。”我心中了然。果然，
林晚晚当时只是在看热闹。“刘大爷，”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点开网上疯传的那段“监控录像”，播放给他看，“您看看这个视频，
里面这个穿灰衣服推人的，您认识吗？那天在现场，您见过这个人吗？
”刘大爷凑近手机屏幕，眯着眼仔细看。看了几秒，他果断地摇头：“没见过！这谁啊？
穿得是有点像你那天，但脸不像啊！而且那天除了消防员和警察，还有后来赶来的记者，
穿灰T恤扎辫子的年轻姑娘，我就只见过你一个！这个推人的，绝对没有！
”他指着视频里“我”推“林晚晚”的那个画面，语气笃定：“假的！肯定是假的！
那天那街上乱得很，要真有推搡打架这种事，我肯定记得！”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刘大爷，谢谢您！这个视频是假的，是有人想诬陷我，冒领救人的功劳。
您能……愿意帮我作证吗？”刘大爷一听就火了：“啥？还有这种缺德事？
救人功劳也敢冒领？还造假诬陷？丫头，你说，要大爷怎么帮你？
”“可能需要您录一段视频，说明一下当天您看到的情况，还有这个监控视频是假的。
”我解释，“可能还要麻烦您去趟派出所或者法院……”“没问题！”刘大爷拍着胸脯，
“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大爷给你作证！”拿到了刘大爷的口头承诺，我心里踏实了一半。
但还不够。林晚晚敢这么干，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伪造的视频也做得像模像样。
我需要更硬的证据。能直接证明“我救人，她旁观”的证据。离开刘大爷家，我坐在车里，
继续苦思冥想。手机……录音！我有个习惯，遇到紧张或者重要的事情，
会下意识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来。像是给自己留个备份。五年前冲进火场救人，
那么危险混乱的时刻……我飞快地翻找旧手机备份的云端存储。
手指因为紧张和期待微微发抖。找到了！一个标注着五年前日期的音频文件！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播放。
的噼啪爆裂声、远处模糊的消防车警笛声、人的呼喊尖叫声……还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咳嗽声。
“有人吗？里面还有人吗？”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年轻，带着焦急和呛咳后的嘶哑。
接着是搬动重物的摩擦声，和我的闷哼用力声。“咳……咳……醒醒！能听到吗？醒醒！
”我的声音更近了，伴随着拍打脸颊的声音。
“……水……”一个极其微弱、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痛苦的**。是顾霆琛！“坚持住！
我拖你出去！”我的声音坚定起来。然后是拖拽重物的摩擦声，我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呼。
“小心！”一声惊恐的大喊！是刘大爷的声音！他就在仓库门口不远处！紧接着，
是“轰隆”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塌声！“呃啊——！”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是我的！“丫头！
！”刘大爷的惊呼。“快……快把他拖远点……”我忍着剧痛的吸气声，
“我……我没事……”音频到这里中断了。后面应该是我忍着后背被烫伤的剧痛，
和刘大爷一起把昏迷的顾霆琛拖到了安全地带。
里清清楚楚：只有我在火场里搬动货架、唤醒顾霆琛、拖他出来、为他挡下铁梁受伤的声音。
全程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更没有林晚晚。这段录音，加上刘大爷的证词，足以成为铁证！
我握着手机，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林晚晚，顾霆琛。游戏该结束了。
我没有立刻公开证据。林晚晚敢这么嚣张地伪造视频陷害我，肯定还有后手。我要等。
等她得意忘形，等她再次出招。果然，两天后，林晚晚以受害者的身份，
接受了本地一家流量最大的网络媒体的独家专访。专访被做成直播，
标题极具煽动性：【独家！林晚晚含泪讲述五年前被抢功真相：善良被利用，正义终将到来！
】直播间里，林晚晚一身素雅白裙，眼眶微红，楚楚可怜。主持人义愤填膺：“晚晚**，
我们都很心疼您的遭遇。那个冒名顶替者叶青禾如此恶毒，不仅推搡阻止您救人，
事后还抢占了您的功劳长达五年，如今更是反咬您一口，您打算如何**？
”林晚晚拿起纸巾，轻轻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这五年，每次看到霆琛对我满怀感激，
我都备受煎熬。我无数次想说出真相，但……我怕伤害他，
也怕那个叶**做出更极端的事……”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着镜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