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三爷为了娶我，不惜跟他大哥反目。被他爹季司令拿马鞭抽烂了一身皮肉。新婚当晚，
他喝醉了酒，捧着我的脸一遍遍的说：“我终于娶到你了，我终于娶到你了！
”**在他怀里，甜蜜的回应：“嗯，我很高兴能嫁给你！”他点点头，得偿所愿的模样。
“明月，我终于，我终于有勇气，这一次，谁也不能抢走你！”我身体陡然一僵。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一脸失而复得的表情。我不叫明月，明月是季司令新纳的六姨太。
1我的新婚丈夫季允堂最爱的人居然是他爹的六姨太！而我不过因为跟六姨太有几分相像，
所以成了她的替身。他所谓的勇气，不是跟他爹抢女人，而是找一个相似的替代品！
那一刻我几乎想杀了他守寡。也好过他睡在我身边，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可他十分警惕，我的手刚碰到他的脖子，他便立刻睁开眼瞪着我。眼神雪亮如刀。
看穿了我的一切心思。翻身坐起，一边套着军靴，一边警告我：“你以为我死了，
你在这吃人的司令府还能活得下去？”“你是我大哥的耻辱，没有我的庇护，
他一定会找人玩儿烂你，然后把你丢去最肮脏的窑子！”“你确定，你承受得住？”是敲打，
是威胁，也是事实。毕竟北城谁人不知，季允堂的大哥是个活阎王！他为人狂放不羁，
战场上更是不顾生死。我曾亲眼看到他在菜市口枪毙犯人。十几个跪成一排，
他吃着馒头就来了。压着枪扫过去，一枪一个。喷薄的血雾迎着初升的太阳，
颜色别提多绚烂了。他把凉了的馒头在温热的血上沾了沾，一整个塞进嘴里。转头，
跟我四目相对。我吓得像只鹌鹑，提着菜篮子跑得飞快。后来，
听舞厅里的姐妹说他叫季云廷。再后来，季云廷说要娶我。活阎王追人的阵仗挺大，
每天都来舞厅给我送花。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他看上我了。
我却嫁给了他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所以，
季允堂拿他大哥威胁我，我果然就怂了。后来，我虽然不再想着杀他。
但心里对他却是这般那般的计较着，嘴上从不肯给他一句好话。这次季司令打仗回来，
第一个就去了六姨太房里。夜里倾盆大雨，季允堂站在窗前，一直站到了小楼熄灯，
拳头攥得死紧。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故意拿话刺他：“司令老当益壮，
想必床上也龙精虎猛，就六姨太那身子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季允堂转头，
目光里的白刃嗖的朝我飞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
掐住我的脖子提起来：“乖乖当好你的花瓶，要是再敢生出反骨，小心我把你摔碎！
”手指收紧，我的喉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到脸被憋紫，肺腑因窒息而感到生疼，
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他才松手。把我像破布娃娃一样扔在床上。2没意思。真没意思！
曾经被排挤，被赶出家门，被仇家追杀，只能依附我的少年。说出我对他有恩，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少年。如今，视我如蝼蚁，轻易就能碾死我。原来，
嫁给自己年少时深爱的人，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第二日，小厨房送来了饭菜。
我们相顾无言的吃着。他的眼神扫到了我脖子上的青紫，暗了暗。埋头说道：“明珠，
看在你们是姐妹的情分上，只要你安分点，我必定不会亏待你！”“昨夜是我不对，
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愿意补偿你！”我自顾自的夹菜，随口纠正他：“她不是我妹！
”“她只是我爹在外面的私生女！”“还有，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我要你死！
”然后扔给他一把匕首：“你自己抹脖子吧，能做到吗？”他神情僵住，
眯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恨我，就因为我把你当替身么？”我不说话，
答案很明显。是因为他把我当明月的替身。那个一进明家，就把我怀孕的母亲推入池塘，
害她一尸两命。靠撒娇装纯博得我爹欢心，把我赶出家门，带着她生母鸠占鹊巢，
时不时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女子。我不能，自尊也不允许我给她做替身。
全世界谁爱明月都可以，就他季允堂不行。因为当初我跟季允堂相依为命时，明月上门找茬，
把我赶了三个月的工做出来的棉衣一把火烧了。那批棉衣换来的工钱，
是准备给季允堂买药的。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明月嚣张的对我说：“姐姐，对男人好，
是会倒霉八辈子的！不信？等着看他，他迟早会背刺你的！”当时，我年纪小，
攥紧了拳头赌气一般说：“他不会！”“谁都会背刺我，就他季允堂一辈子不会！”然而，
新婚夜，季允堂的话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会的。真心可贵，但瞬息万变。一辈子很长，
轻易不要说出口。眼前蒙了一层雾气，我眨眨眼，赶走眼底的酸涩。放下碗筷不吃了，
起身就走。“站住！”季允堂一把攥住我的腕骨。“你干嘛？是不是又要去找她麻烦？
”他的力道很大，我的手腕都被捏红了。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望着他的眼睛，
微微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你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而她是你爹的六姨太，
我见了她行礼都来不及，怎么敢去找她麻烦？”我的话戳中了季允堂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
他红着眼，满眼浓稠恨意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活吃了。这就恨上啦？那他骗我这么久，
我又该多恨啊！“你们两口子怎么又吵起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媚态横生的明月捧着一个托盘笑吟吟的走了进来。仔细听，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得意。
3“六姨太看错了，我们感情好着呢！”我当即挽住季允堂的胳膊，
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臂膀上，恨不得跟他严丝合缝。季允堂浑身僵硬，
想把胳膊从我怀里抽出来。我掐了他一把，用眼神威胁他，要是敢不配合，
我就把他的龌龊心思闹到季司令面前去。明月看着我们一秒亲密的模样，
眼神一丝嫉妒飞快闪过。但下一秒就笑了起来，把托盘放桌上，拿出里面的军靴。
把季允堂按在凳子上，蹲下身帮他脱鞋。“上次听你说你的军靴不合脚，这次司令回来，
我问他要了一双，试试！”当着我的面就帮季允堂试上了鞋。季允堂低着头，
隐忍又克制的看着她，想抬手去摸她的头发，终究不敢。季允堂的手，几度抬起，
最后都只紧握成拳。他呀，爱明月爱到了骨子里，连碰她一下都觉得是亵渎。
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些争风吃醋的把戏很可笑。他的心在明月那里，我拿什么争呢？
我以为我们要一辈子这样耗下去。转机却出现在了第二年春天。季司令死在了南方的战场上。
这个草莽出生的枭雄，被一颗炮弹结束了自己南征北战的一生。季云廷接手了北城军，
季允堂被提拔成了副统领。府里老司令的姨太太们全都放了出去。有的自谋生路，
有的拿了一笔钱回了老家。唯有明月的安排成了难题。因为彼时的明月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肚子里的是老司令的种。季云廷额外开恩，允许她留在司令府待产。老司令被炸飞了，
尸体成了碎片，拼都拼不起的那种。所以灵柩里面只有衣冠。我和明月跪在堂前给他烧纸。
我面无表情，明月却哭得快要抽过去。我知道，她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六个月后，孩子一生，她就得被赶出司令府。明家垮台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时候会被城外那些暴民撕了也不一定。
她眼里终于没有了跟我作对的心思，只有对生存的算计。季家两兄弟要忙着处理军队的事。
明月怀有身孕。夜里，就我一个人守灵。丫鬟桃儿来换我，让我回房闭闭眼。
我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暧昧的交涉声。“不怕，我如今已经六个月了，
司令死了，你大哥不在，我……我想……”“不……这……唔……”是明月和季允堂。
浑身血液冰冷，心像被一把钝刀子切割着。但我深知。此刻的我绝对不能推开这扇门。
4不一会儿，屋里云收雨顿。明月趴在季允堂汗津津的胸口，
说着情话：“当初我是被我爹卖给老司令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季允堂仰面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接声。明月又说：“等孩子生了，
寄养在大夫人名下，你随便给我安排个身份，我又是清白人家的女子！”“然后，
再让明珠那个**出点什么意外，或者生个什么重病，一命呜呼，
你就可以正式把我娶进府里！”季允堂还是没有吭声。明月急了，撑起半边身子，
推着他的胸膛：“好不好嘛？”“我可是把自己都交给你了呀！”季允堂回过神，
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还是安抚道：“好，都听你的！”这一刻，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轻手轻脚的回到灵堂。丫鬟桃儿抬头问我：“夫人，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摇摇头，
跪在灵堂前，往里面添纸：“睡不着！”睡不着。也不敢睡！怕被屋里那对奸夫**谋害了。
明月给自己谋的生路是李代桃僵。她的生路是有了，但我的生路被堵死了。次日清早。
明月跟季允堂一同出现在灵堂。季允堂看我的眼神明显心虚。
但明月却整了整自己鬓边的小白花，顺势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红痕，
确定我看见后，又扣上衣领遮掩过去。“守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换我来！
”季允堂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说。我在他怀里狠狠一颤。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季允堂柔声说道：“怕什么？我是你丈夫，又不是老虎！”其实，
现在的他，跟老虎没什么区别。都想吃人。跟生命比起来，我忽然觉得，情情爱爱的，
根本不算什么。老司令的丧事一结束。我立马跟季允堂提出：“我们离婚吧！
”彼时的季允堂整准备宽衣，闻言，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我自谋生路去！
季允堂笑了：“你知道外面现在多乱吗？离婚？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稳了稳心神：“再乱，也总有活命的机会！”比留在这吃人的司令府，
不知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泉的好。季允堂躺在床上，闭上眼：“别让人笑话了，快睡吧！
”他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而且，他也不可能同意跟我离婚。堂堂司令府的三公子，
因为庶出的身份本来就遭人诟病。再跟自己的原配离婚，别人不得笑话死？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独子坐到了夜深。身边的呼吸已经渐渐深重。于是，
我也决定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合衣起身，穿上鞋子，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谁？
”“是我！”5门被拉开。季云廷站在门内。两条长腿被黄绿色的军装裤包裹着，
虬实的肌肉在灰白色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凌厉的五官刀削斧刻一般。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周身杀伐之气严重。我脱掉肩上的坎肩，
让自己穿着旗袍，纤毫毕现的身材展露在他面前。季云廷鹰隼般的眸子紧紧一缩。
我的手推在了他的肩上。进屋，反锁上门，垫脚圈住他的脖子。“大哥，救我！
”季云廷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急色。他只颇有兴味的盯着我的脸，顺手反过去，
撑在后面的桌子上。“你输了！”我的确输了！当初季云廷轰轰烈烈的追求我。我没答应。
他问我为什么，是不是亲眼看到他杀人，把我吓着了。我点头说：“是！”其实不只是。
我不仅亲眼看到他杀人。我还看到有人把舞厅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姐妹送到他床上，
一夜之后，那姐妹就死了。七窍流血，旗袍凌乱，明显是被人糟蹋狠了的痕迹。
而季云廷从房里出来，若无其事，精神抖擞。大家都在传，说季云廷那方面有怪癖，
而且很猛。于是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堂堂司令府的大公子，能不能不要强迫我？
”、他问我：“你喜欢谁？”我说：“季允堂！他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的！
”季云廷愣住，半晌才说：“你会后悔的！”“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季允堂不爱你，
如果你输了，你就来找我！”“如果你赢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打扰你！
”我坚定的回答：“好！”如今，胜负已出。其实，结果早在新婚当晚就揭晓了。
我不过因为害怕季云廷，不敢承认罢了。“我现在别的都不图，只求大哥能护我周全！
”我把季允堂跟明月的谋划告诉了季云廷，并寻求他的帮助。季云廷似乎并不意外。
可能他早就知道这两人的私情了，没有声张罢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知道的，
要我出手，你得舍得！”他虽然没碰我。可他眼里有明晃晃的火苗。
那火苗像是要把我烤焦一样。空气稀薄，连对视都是有温度的。
我很清楚自己深更半夜的来找他，得付出些什么。眼一闭，心一横。我现在的身份，
他总不至于让我也死他床上。于是，我青葱般的十指**了他茂密的短发中，
踮起脚尖闭上眼去触碰他温热的唇瓣。感受到我释放出来的信息。季云廷二话不说，
就扣着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传言果然没错，这也太疼了！季云廷忍得额头上的青筋凸起，
脸上却无半分诧异。“忍一忍……”“我也是第一次！”满腹的疑问到了嘴边，
又破碎在了喉咙里。结束后。我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季云廷却抱着我汗湿的背，
沿着腰肢一路吻上去。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季允堂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大哥，
明珠不见了，能派人帮我找找么？”6我迅速的弹跳而起，
胡乱的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旗袍就开始往身上套。季云廷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
责怪我大惊小怪。不是，咱们这叫那啥吧？正主找上门了还能这么淡定？季云廷支着头，
时不时的给正在穿衣服的我捣个乱。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昨天半夜，
明珠带着小桃去明公馆住了！”明公馆一开始不叫明公馆，叫澄园。取自我母亲的名字，
是我外公留下的产业，后来落到我爹手里才改叫的明公馆。
我爹破产后把它卖给了一个白俄商人。后来又被我给买回来了。
因为里面承载着我和我娘的全部记忆。以前我跟季允堂闹矛盾，也搬去明公馆住过。
他不会起疑。果然，听季云廷这么说，季允堂只是失落的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顿时就不慌了。其实，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内心那点羞耻心。
真不知道季允堂和明月是怎么做到那么理直气壮甚至耀武扬威的。“其实，我一直在等，
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在等，你们闹矛盾了我也在等，甚至于我爹死后我都在等！
”“我以为我在等你发现真相，承认输了，回头求我。”“但直到你敲门进来的那一刻，
我发现我只是在等你这个人罢了！”“明珠，我等了你很久！”季云廷穿着睡袍，
直视着我的眼睛。原来，这才叫得偿所愿。季允堂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拉着我的手，
虔诚的吻了吻：“给我时间，我会让他答应跟你离婚！”季允堂第二日才来明公馆。彼时，
天气晴好，我正在后院儿作画。画的是新开的牡丹。花团锦簇，欣欣向荣。
季允堂站在我身后，不知看了多久。忽然出声指点我：“好久不曾见你画这么有生机的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