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成全。”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小宫人跪地颤声道：“陛下！陆公子......绝食了！”
凤玄昭脸色骤变，大步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
“别再闹脾气了，圣旨已下，没有收回的道理。”
脚步声远去。
楚晏辞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行装。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值钱的东西都分出去了，剩下的不过几件常服，一些零碎杂物，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妆匣最底层的一个小木盒上。
打开，里面是一枚普通的白玉佩。
那是他刚到大昭那年，凤玄昭随手赏给他的。
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只是她腰间众多配饰中的一个。
可他一直留着，一留就是十年。
楚晏辞拿起玉佩，触手温润。
他记得那天她刚从一场刺杀中脱险，衣衫染血，却还是笑着将这玉佩递给他：
“赏你的，压压惊。”
他感动于凤玄昭在意自己的感受。
可现在他却明白，这无非就是一个君王的驭下之术。
楚晏辞将玉佩放回盒子，盖上盖子。
不带走了。
什么都不带走了。
他换上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用布包了几件衣物，趁着天色未明，悄然离开了皇宫。
没有惊动任何人。
凤玄昭此刻应该在陆府安抚她的心上人，
而宫中众人，大概都在等着看这位“准帝君”的笑话。
走出宫门时，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
守门的侍卫认得他，恭敬地行礼：“楚司正这是......”
“出宫办点事。”楚晏辞平静地说。
侍卫没有多问，谁不知道楚晏辞是女帝最信任的人，出宫办事再正常不过。
楚晏辞走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呼吸着宫外自由的空气，忽然觉得这十年像一场漫长的梦。
梦醒了，他也该回家了。
虽然那个“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还在不在。
城南，梧桐巷，第三户。
这是楚晏辞在大昭唯一的“家”。
十年前他刚来这个世界，用系统给的一点启动资金买下这个小院。
后来他救了一个在战乱中失去所有亲人的男孩小舟，便让他住在这里，对他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时小舟才十三岁，瘦得像根豆芽菜，跪在地上磕头：
“兄长救命之恩，小舟做牛做马报答。”
楚晏辞扶起他，笑着说：“不用你做牛做马，好好活着就行。”
后来他入宫，一心扑在凤玄昭身上，很少回来。
只是偶尔托人送些银钱衣物，知道小舟平安就好。
算起来，上一次见小舟，已经是三年前了。
楚晏辞站在院门前，却愣住了。
门上的匾额换了：
从前他亲手写的“晏居”二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孙宅”。
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