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魂千日，就为请君入瓮

我叫姜瓷，青云宗一个没人注意的外门弟子，日常就是扫地、喂灵兽，被人呼来喝去。

所有人都觉得我资质平平，性子温吞，好欺负。直到那天，我在后山捡到一枚黑漆漆的玉佩。

玉佩里住着个老怪物，叫玄虞。他说自己是上古大能，看我骨骼清奇，要收我为徒，

助我飞升。他教我最顶级的功法，给我指出无人知晓的天材地宝，我的修为一日千里。

宗门里的人都惊呆了，从前的轻视变成了嫉妒和巴结。他们以为我走了狗屎运，是天选之女。

只有我自己知道。玄虞每一次“慷慨”的指点，都在我的神魂里打下一枚看不见的钉子。

他不是想收我为徒。他是饿了，想吃了我。他以为我是他精心饲养的猪羊，

只等养肥了就开膛破肚。可惜了。我这具皮囊，不是温暖的安乐窝。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天罗地网。1我叫姜瓷。青云宗外门弟子。就是那种，扔人堆里三秒钟就找不着，

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底层人员。我的日常工作，不是修炼，

是给内门师兄师姐们的灵鹤清理鸟粪。灵鹤吃的是蕴含灵气的仙草，拉出来的粪便，

又臭又硬，还带着灼人的法力残渣。清理这玩意儿，得戴着厚厚的法器手套。即便如此，

我的手上还是布满了细小的燎泡。同门都说我笨。说我资质差，脑子也不灵光，

只配干这种粗活。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说话。脑子灵光的人，是不会来仙门扫鸟粪的。

但有时候，运气这东西，说来就来。那天，我又被派去后山的瘴气林，

采一种灵鹤吃了能让羽毛更亮的“亮羽草”。瘴气林里有毒虫，有迷阵，外门弟子进去，

十个有九个得脱层皮。派我去这个活儿的张师兄，昨天刚因为灵鹤的食谱问题被我顶撞过。

他这是公报私仇。我没拒绝。背上药篓，我一个人进了林子。瘴气像黏糊糊的浓痰，

糊在脸上，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味。我在林子里转悠，

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会动的藤蔓和色彩鲜艳的蘑菇。就在一片长满苔藓的烂泥地里，

我踢到了一个硬东西。拨开泥土，是一枚玉佩。通体漆黑，雕着一些看不懂的古怪花纹，

毫不起眼。扔在路边，估计都没人捡。我检查了一下，上面没有灵力波动，也没有神识印记，

就是个普通的石头疙瘩。但我还是把它擦干净，放进了怀里。不知道为什么，

这块石头摸上去很舒服，温吞吞的，像揣了个小暖炉。采完药，我回到宗门。

张师兄看到我安然无恙，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姜师妹，药采够了？”“够了，张师兄。

”我把药篓递过去。他扫了一眼，撇撇嘴，“行了，放那吧。去，把鹤舍再打扫一遍。

”“是。”我低着头，转身走向鹤舍。没人看见，我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冷笑。

回到我那个破旧的小院子，已经是深夜。月光从漏风的窗户里照进来，斑斑驳驳。

我盘腿坐在床上，拿出白天捡到的那块黑色玉佩。它在我手心里，依然温热。

我试着输入一丝灵力。石沉大海，毫无反应。我有点失望，随手把它放在了枕边。

也许真就是块破石头。就在我准备入定修炼的时候，一个苍老、虚弱，

却又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小丫头，

你终于肯理我了。”我浑身一僵。识海里，刮起了风。那不是幻觉。是神识传音。

能直接在我识海里说话的，至少也是个金丹期的大佬。我一个炼气三层的小虾米，

连内门都进不去，怎么会惹上这种人物？我立刻检查自身，没有任何禁制或标记。“你是谁？

”我没有出声，用神识问道。那个声音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虚弱的喘息。“我是谁？

呵呵……我乃玄虞神君。小丫头，你运气不错，捡到了我的寄魂玉。”玄虞神君？没听说过。

修仙界的大能我都知道名号，从没一个叫玄虞的。“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只是我随便捡的一块石头。”我回答，语气里充满了“无辜”和“茫然”。“别装了。

”玄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若非你神魂纯净，异于常人，我也不会在你身上醒来。

你这具身体，是个不错的苗子。”神魂纯净？他大概是说，我脑子比较简单，

没那么多杂念吧。这倒是实话。我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在宗门里活下去，

怎么让那些灵鹤少拉点屎。“前辈说笑了，我资质愚钝，就是个扫地的。”“资质可以改造。

”玄虞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这方天地，灵气驳杂，功法低劣。你拜我为师，

我传你无上神诀，不出百年，我让你站在这世间之巅。”我“呼吸一滞”。

脸上露出了“狂喜”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百年？我们宗主修炼了八百年，也才是个元婴。

“前辈……您……您说的是真的？”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玄虞神君，一言九鼎。

”“弟子……弟子姜瓷，拜见师尊！”我立刻用神识行了个大礼，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脑子里，玄虞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他似乎很享受我的恭敬。“好。为师现在只是一缕残魂，

需要静养。你每日修炼出的灵力，分一成给我即可。”“是！师尊！”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晚，我按照他的指点，运转起宗门最基础的《青云心法》。

一股精纯的灵力在我经脉里流转，我小心翼翼地，分出了一成，导入了枕边的黑色玉佩里。

玉佩微微一亮，又黯淡下去。脑海里，玄虞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多了一丝力气。“不错。

孺子可教。这《青云心法》太过粗劣，

我传你一段改良的口诀……”一段晦涩的法决传入我的识海。我立刻照着运转。轰！

周围的灵气像疯了一样涌入我的身体。只一个周天，就比得上我过去修炼十天的效果！

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嗯。

”玄虞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恩赐感，“好好修炼。你越强，为师恢复得就越快。”“是！

”那一晚，我修炼到了天亮。第二天，我神采奕奕，修为直接从炼气三层，跳到了三层顶峰。

去鹤舍的路上，碰到了张师兄。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姜……姜瓷？

你……”我对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张师兄早。我昨天好像……不小心突破了。

”张师兄的脸，绿了。2修为的精进是实打实的。玄虞给的改良口诀，

简直是bug级的存在。以前我吸收灵气，像是用针管抽水，又慢又费劲。现在，

我感觉自己直接把水龙头拧开了，灵气哗哗地往身体里灌。短短三天，

我成功突破到了炼气四层。在外门弟子里，这已经算是中上游了。

以前那些对我爱答不理的同门，现在看到我，都会主动点点头。就连派活的张师兄，

也不敢再给我安排去瘴气林那种要命的差事了。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嫉妒，有疑惑，

还有一丝丝的忌惮。我还是老样子，见谁都笑，说话细声细气，干活勤勤恳懇。

玄虞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不错，戒骄戒躁，是块修行的好材料。

”他每天都会在我脑子里点评几句。“都是师尊教导有方。”我总是这么回答。每天晚上，

我都会准时分出一成灵力供养他。他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凝实。有时候，

甚至能在我识海里，化出一个模糊的、穿着古老道袍的人影。他说他当年是被小人暗算，

肉身被毁，神魂也被打散，只剩这一缕残魂，寄宿在“本命魂玉”里，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

他说我是他的希望，是他重临世间的唯一机会。故事讲得很动人。

我每次都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愤怒，和对师尊遭遇的无限同情。“师尊放心，

弟子一定努力修炼，早日帮师尊重塑仙身！”“好孩子，好孩子……”他似乎很吃这一套。

又过了半个月，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五层。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用“顿悟”来解释了。

外门彻底炸了锅。人人都说，我姜瓷是隐藏的天才，是蒙尘的明珠。长老们也注意到了我。

外门大比那天，我被破格允许参加。我的对手，是一个炼气六层的内门弟子。他一上台，

就用鼻孔看我。“一个扫鸟粪的，也敢上台？”我没说话，对他笑了笑。比试开始。

他祭出一把飞剑，气势汹汹。我只用了一招《青云心法》里最基础的“缠丝诀”。

无数灵力细丝从我指尖冒出，像藤蔓一样，瞬间就把他的飞剑缠了个结结实实。

飞剑在半空中嗡嗡作响，就是挣脱不掉。他脸都憋红了。台下的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知道，

“缠丝诀”是入门法术，威力小得可怜，平时都是用来捆柴火的。没人知道，玄虞教过我，

怎么把灵力压缩成比蛛丝还细，比精钢还韧的状态。“你……你这是什么妖术！

”那个弟子吼道。“师兄，这就是缠丝诀啊。”我一脸无辜。脑子里，

玄虞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废物。连最基础的灵力运用都看不懂。”最后，

那个弟子灵力耗尽，飞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赢了。赢得轻轻松松。这一战，

让我名声大噪。我被直接提拔进了内门。分到了一个独立的洞府，

灵气比外门那个漏风的小院子浓郁了十倍不止。我终于不用再去扫鸟粪了。洞府里，

我第一次问玄虞：“师尊，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我问得很“天真”。

玄虞沉默了一下。他那模糊的人影在我识海里晃了晃。“你是我的弟子，我不对你好，

对谁好？”“可是……我们非亲非故，您就不怕我看穿了您的功法，背叛您吗？

”我继续“傻乎乎”地问。玄虞笑了。那笑声，让我识海里的风都冷了几分。“傻孩子。

为师传你的，自然是留了一手的。没有我的独门心法，你练的功法越深，就越离不开我。

你的神魂，已经和我的魂玉，紧紧连在一起了。”“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还是师尊想得周到。这样弟子就永远不会离开师尊了。”“你知道就好。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和掌控一切的傲慢。我低下头。月光照进洞府，

我的脸上挂着温顺的笑容。但我的心里，一片冰冷。神魂相连？确实。我能感觉到，

我的神魂里，多了一根看不见的线，线的另一头，连着那块黑色的玉佩。他给的饵，太香了。

香到足以让任何一个渴望力量的底层修士，心甘情愿地套上枷锁。可惜，他找错了人。

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起，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了，也一定是包着毒药的。

我吃下了饵。现在，该轮到我，慢慢收紧脖子上的绳套了。3进入内门后，

我的修行资源多了起来。丹药、灵石、更高级的功法阁……这些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现在都对我敞开了。玄虞的指点也越来越“尽心尽力”。他教我炼丹，教我制符，

甚至教我一些早就失传的上古阵法。我的表现，堪称完美。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宗门里的长老们都说我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只有我知道，这都是玄虞的功劳。

他就像一个随身的老爷爷，把我从一个菜鸟，硬生生堆成了一个全能天才。我的修为，

也像坐了火箭一样，一路飙到了炼气九层，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但随着修为的加深，

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我神魂里的那根“线”，正在变粗、变硬。它像一根钉子，

深深地扎进了我的灵魂本源。每一次我运转玄虞教我的功法，这根钉子就往里钻得更深一点。

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自己的神魂，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飞快地壮大。

这种壮大，不是健康的那种。感觉就像……在催肥。把一头猪，用最好的饲料喂养，

让它在最短的时间里，长出最肥美的肉。我就是那头猪。而玄虞，是那个等着吃肉的屠夫。

“小瓷，你的神魂之力，比同阶修士强了十倍不止。这是好事。

”玄虞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等你筑基之时，神识化海，为师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让你一步登天。”一步登天？是让你一步登天吧。夺舍，需要两个条件。第一，

被夺舍者的神魂足够强大，能承受得住外来灵魂的冲击。第二，被夺舍者必须心甘情愿，

或者在心神失守的瞬间，敞开识海。他现在做的，就是第一步。把我喂肥。等到我筑基，

心神最动荡、识海最不设防的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多谢师尊！

”我表现得无比期待和感激。“师尊，为了筑基万无一失，弟子想去宗门的藏经阁，

查阅一些前人的心得。”我提出了一个请求。“可。那些废物的心得，不看也罢。

不过你去看看，增长些见识也好。”玄虞满不在乎地说。在他眼里，

青云宗这种小门派的藏经阁，就是个垃圾堆。他根本不屑一顾。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获得了进入内门藏经阁的权限。那是一座九层高的古塔。我没有去看那些筑基心得。

我直接去了最顶层。那里存放的，不是功法秘籍，而是一些无人问津的孤本、残卷，

甚至是前人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负责看守顶层的是一个打瞌睡的白胡子长老。

他抬了抬眼皮，“小丫头，来这干嘛？好东西都在下面几层。”“弟子就是随便看看。

”我恭敬地行了一礼，走进了书架深处。灰尘的味道，纸张腐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我开始一本一本地翻。玄虞教我的东西，博大精深，但也暴露了他的来历。他的功法体系，

带着上古仙魔时代的影子，注重神魂，霸道无比。我要找的，就是那个时代的东西。

关于“夺舍”、“魂祭”、“寄生”的记载。我相信，有矛，就一定有盾。我翻了三天三夜。

终于，在一本用兽皮写的，几乎快要烂成碎片的残卷里，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那本残卷，

没有名字。里面的字，也不是现在的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更古老的象形魔纹。幸好，

玄虞为了彰显自己的博学，教过我这种文字。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教我的东西，

会被我用来对付他自己。残卷上记载了一门禁术。《噬魂天罗》。这门禁术，极其歹毒。

它不是防御法术，而是陷阱法术。施术者以自身神魂为阵眼，以自身灵力为丝线，

在自己的识海里，编织一张专门吞噬灵魂的天罗地网。这张网，平时看不见，摸不着。

可一旦有外来神魂入侵，就会瞬间触发。到时候，入侵者就像撞进蛛网的飞蛾，越挣扎，

捆得越紧。最终，会被这张网，彻底吞噬，化为施术者最精纯的养料。

这简直是为玄虞量身定做的。但修炼这门禁术的条件，也苛刻到了极点。第一，

需要施术者对自己的神魂，有入微级别的掌控力。第二，编织罗网的过程，痛苦无比，

等于是在自己灵魂上千刀万剐。第三，也是最危险的。一旦罗网发动，不死不休。

如果没能吞噬掉入侵者，自己的神魂就会被罗网反噬，当场崩溃。这是在赌命。

我看着兽皮卷上的魔纹，笑了。赌命？我从七岁被卖进青云宗当杂役开始，哪一天，

不是在赌命。我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将整篇法决拓印下来。然后，把兽皮卷，放回了原处。

走出藏经阁的时候，阳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脑子里，玄虞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回师尊，没有。都是些废话。

”我语气平静地回答。“我早就说过了。”玄虞哼了一声，“别浪费时间了。回去准备筑基。

为师已经能感觉到，你的机缘，就在这几日了。”“是，师尊。”我回到洞府。盘膝坐下。

玄虞以为，我要开始冲击筑基了。他不知道。我要做的，是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

编织一张要他命的网。4编织“噬魂天罗”，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我的识海，

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神魂本源，是这片星空里最亮的那颗星。而我，要做的，

就是从这颗星上，抽出一缕缕光，把它们编织成网。抽离神魂本源，那种感觉，

就像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铁钎，在我的脑髓里搅动。第一下，我差点痛晕过去。

冷汗瞬间湿透了道袍。“小瓷？你怎么了？”玄虞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没……没事，

师尊。”我咬着牙，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能是……修炼太急，灵力有点岔了。

”“哼，废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玄虞斥责了一句，但似乎没起疑心，“稳固心神，

慢慢来。有为师在，你出不了岔子。”“是，弟子知错了。”我不敢再有大的动作。

只能一丝，一缕，极其缓慢地，从神魂本源里，抽取最细微的力量。这个过程，

需要极度的专注和忍耐。白天，我在宗门里，扮演着那个温顺、勤奋的天才弟子。晚上，

我回到洞府，就在玄虞的眼皮子底下，用他“赐予”我的强大神魂，来编织对付他的武器。

玄虞变得越来越活跃。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复活大计”即将成功，心情很好。

他开始给我讲述他当年的“光辉事迹”。他说他曾经一剑斩断过山脉，一掌覆灭过一个皇朝。

他说天上的仙人，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他说等他恢复了，就带我杀回神界，

把当年暗算他的仇家，一个个抽筋扒皮。他说得越多，暴露得就越多。

我一边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一边微笑着，默默记下他说的每一个字。这些信息，

都是养料。能让我更了解他，也能让我的网，编织得更有针对性。他的神魂，

属性偏向于“霸道”和“吞噬”。那么我的网，就要更“坚韧”，更“隐秘”。

我将“缠丝诀”的原理，融入了“噬魂天罗”里。每一根神魂之丝，

都被我压缩、凝练了上百次。它们看起来细若无物，但韧性，足以捆住蛟龙。一个月后，

第一根经线，完成了。它像一道极淡的影子，横亘在我的识海星空里。玄虞毫无察觉。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我那被“催肥”的神魂本源上。他像个贪婪的农夫，

每天检查着自己的庄稼，就等着开镰收割的那一天。“快了，

快了……”他总是这样喃喃自语，“你的神魂，已经快要溢满了。小瓷，准备好。筑基之日，

就是你化茧成蝶之时！”“弟子……很激动。”我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确实很激动。

我也在等那一天。看看究竟是谁，化茧成蝶。又是谁，作茧自缚。这期间，

还出了一件小插曲。我那个老对头，张师兄，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得了上古传承的谣言。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充满了贪婪和嫉妒。有一天深夜，

他居然偷偷潜进了我的洞府。我的洞府外，布着玄虞教我的上古阵法。张师兄刚一踏入，

就被阵法困住了。我从修炼中“惊醒”，走了出去。看到被金光困住，狼狈不堪的张师兄，

我“花容失色”。“张师兄？你……你深夜来我洞府做什么？”张师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我路过！对，我就是路过！”“路过？”我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可是师兄，

我这洞府，在内门最偏僻的角落，附近根本没有路啊。”“我……”脑子里，玄虞冷哼一声。

“一只蝼蚁，也敢觊觎你的机缘？小瓷，杀了他。”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就像在说，碾死一只蚂蚁。我心里一凛。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师尊……这……这不好吧？

同门相残，是宗门大忌。”我“害怕”地说。“妇人之仁！”玄虞怒道，“修仙之路，

本就是白骨铺就！你不杀他，他日他就会杀你！今天我就教你第一课，斩草，要除根！

”一股阴冷的神魂之力，从玉佩里渗出，笼罩了我。我感觉，他在试图影响我的心智。

我“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了。我走到张师兄面前，眼神变得冰冷。“张师兄，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张师兄吓得魂飞魄散。“姜师妹！姜瓷！你别乱来！杀了我，

你也跑不掉！”我没理他。抬起手，一团火焰在我掌心凝聚。是玄虞教我的，

“三昧真火”的简化版。“不！不要！”火焰落下。张师兄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就化为了飞灰。阵法撤去，洞府外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看着自己的手，

身体在“瑟瑟发抖”。“师尊……我……我杀人了……”“很好。”玄虞的声音里，

带着满意的笑意，“这才像我的弟子。记住这种感觉。强者的心，是不会有任何波澜的。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玄虞以为，他成功地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魔种。他不知道。

我根本不需要他来教。在前世，为了活下去，我杀过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只是在演戏。演一个被他从白纸，染成黑墨的、可怜又可悲的弟子。让他觉得，我的一切，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当网收紧的时候，他才会没有任何防备。我处理掉张师兄的痕迹，

回到洞府。继续，在我的灵魂上，织网。经线，纬线……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我的识海里，

慢慢成型。5三个月后。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期的顶峰。不能再压制了。筑基的契机，

如同潮水，一阵阵冲击着我的灵脉。玄虞比我还激动。“来了！来了！

”他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小瓷，就是今天！不要怕，放松心神，引气入体，

冲击壁垒！为师会全程为你护法！”“是，师尊！”我盘膝坐在洞府的聚灵阵中央。

周围摆满了宗门奖励给我的上品灵石。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我闭上眼睛，

开始运转功法。这是我最后一次，运转他教我的功法。庞大的灵气，涌入我的身体，

冲刷着我的经脉。我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随时可能炸开。痛苦，席卷而来。

这是筑基必须经历的过程。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这种状态下，

修士的识海，是最脆弱，最不设防的。“就是现在！小瓷，抱元守一，放开你的识海，

让为师进去，引导你的神魂！”玄虞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来了。

他终于要动手了。我能感觉到，那块一直藏在我怀里的黑色玉佩，开始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一股庞大、阴冷、充满了贪婪和渴望的神魂之力，从玉佩中狂涌而出，

顺着那根连接着我们灵魂的“线”，向我的眉心冲来。他甚至没有丝毫掩饰。在他看来，

我已经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我的识海，按照他的“指示”，完全敞开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哈哈哈哈！”玄虞肆无忌惮的狂笑，在我的脑海深处炸开。

“小丫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太好，神魂又太纯净！你的身体，我要了！你的天赋，

你的未来，也都将是我的！”“作为报答，我会用你的身体，站上这世间的巅峰！

你应该感到荣幸！”他的神魂，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疯狂地涌入我的识海。他以为，

他将看到一片平静的星空。他以为，他将看到一颗温顺、等待被他吞噬的星辰。但是。

他错了。当他的神魂完全进入我识海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原本“平静”的星空，

瞬间变成了血色。无数道细若游丝，却又坚不可摧的丝线，从虚空中浮现。经纬交错，

纵横捭阖。一张覆盖了整个识海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巨网，轰然收紧！“这是什么？！！

”玄虞的狂笑，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他那巨大的黑色漩涡，被巨网瞬间缠住。

网上的每一根丝线，都亮起了血色的光芒，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勒进了他的魂体。

“噬魂天罗！这不可能！这种上古禁术，你怎么可能会！”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那位于识海中央的“神魂本源”，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不再是温顺的小白兔。

而是一头，蛰伏了太久的，冰冷的史前巨兽。我的声音，第一次，不带任何伪装，平静地，

在自己的识海里响起。“前辈。”“等您很久了。”玄虞的魂体，在天罗地网中疯狂地挣扎。

每一次挣扎，网就收得更紧一分。无数细小的魂力，被丝线从他身上吸走，化为精纯的能量，

反哺给我自己。他感觉到了。他在被“消化”。“你……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你一直在演戏！”他终于明白了。“是啊。”我轻笑一声，“前辈的故事讲得很好听，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