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摆烂,陛下总让我整活

冷宫摆烂,陛下总让我整活

一x刹 著

冷宫摆烂,陛下总让我整活以其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精彩的人物塑造而闻名,由一x刹精心创作。故事中,赵恒温若静心苑经历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冒险,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力量。赵恒温若静心苑通过勇气、智慧和毅力,最终克服了困难并实现了自己的目标。福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这、这‘少年心动’是什么味儿啊?……将带领读者探索一个奇幻又真实的世界。

最新章节(冷宫摆烂,陛下总让我整活精选章节)

全部目录
  • 我叫纪优,一个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弃妃。所有人都以为我过得很惨。实际上,

    我在这里研究菜谱、打磨木雕、改良织机,过得比谁都充实。直到我的那位昏君前夫,

    为了他新得的白月光宠妃,开始不断给我下达离谱的圣旨。第一次,

    他让我做出一道“能吃出少年心动”的汤。第二次,他让我绣出一件“能听见风声”的披风。

    第三次,他甚至让我在佛堂里,雕刻出一尊“会忏悔”的佛像。宫里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的前夫等着看我崩溃求饶。他的白月光等着我出丑后被彻底废黜。他们不知道,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认真。尤其是对付神经病,我比他们更认真。于是,

    当我的“作品”一次次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笑不出来了。1我叫纪优。职业,

    大梁朝静心苑主理人。说白了,就是个被皇帝老公踹了的弃妃。静心苑是冷宫,但我不觉得。

    这里清静,没人烦我。月例份子虽然减半,但也够我琢磨点木工活儿,养几盆花草。挺好。

    这种好日子,在我前夫哥,也就是当今圣上赵恒,接了他那位民间“白月光”温若入宫后,

    到头了。这天下午,我正拿锉刀修一个鲁班锁的榫卯。小太监福安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脸都白了。“娘娘,不好了,圣旨到了!”我把锉刀放下,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急什么,

    圣旨又不能吃了你。”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全。一张脸皮笑肉不笑,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纪妃娘娘,接旨吧。”我跪下。“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闻纪妃入宫前,于厨艺一道颇有心得。朕心念旧事,辗转反侧。

    特命纪妃三日之内,烹得汤羹一品,需得尝出‘少年心动’之滋味。若成,则赏。若不成,

    则罚。钦此。”王全念完,把圣旨往我手里一塞。那双细长的眼睛里,

    全是等着看好戏的得意。“娘娘,听清了吗?‘少年心动’的滋味。这可是圣上亲口说的,

    温美人也在边上听着呢。”言下之意,这是温美人出的题,皇帝给我下的套。办不到,

    就是抗旨。办到了……谁又能说得清,“心动”是个什么味道?横竖都是我的错。

    福安在我身后,已经抖成了筛子。我站起来,接过圣旨,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

    劳烦王总管跑一趟。”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塞进他手里。“天热,

    总管喝杯茶再走。”王全捏了捏玉佩,脸上的假笑真诚了一点。“娘娘客气了。

    咱家就是个传话的。那……咱家就等娘娘的好消息了。”他一走,

    福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这、这‘少年心动’是什么味儿啊?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您吗!”我把圣旨放到桌上,用一块木雕镇纸压住。然后,

    我拿起刚才没修完的鲁班锁,继续打磨。木屑簌簌落下,带着一股好闻的松木香。“福安。

    ”“奴才在!”“去御膳房,跟他们说,我要一口最干净的锅,一担最清的山泉水,

    还有……一钱最次的盐。”福安愣住了。“娘娘?就、就要这些?”“对。”我头也不抬,

    “别的,什么都不要。”三天时间,我在我的小厨房里,就只做了三件事。洗锅。烧水。

    还有对着那锅开水发呆。福安急得在外面团团转,好几次想冲进来,都被我关在门外。

    第三天傍晚,王全又来了。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两排小太监,抬着一个食盒架子,排场很大。

    皇帝和温美人,显然是准备在晚膳时,当着众人的面,看我的笑话。“纪妃娘娘,时辰到了。

    圣上和温美人都等着呢。”“好了。”我打开厨房的门,端出一个最朴素的青瓷汤碗。碗里,

    是清澈见底的汤。清得……就像一碗忘了放任何东西的开水。王全的嘴角抽了抽。“娘娘,

    这……就是您做的汤?”“是。”一路无话。汤被送到了皇帝的晚宴上。长信殿里,

    灯火通明。赵恒坐在主位,旁边依偎着的就是温若。底下还坐着几位品阶高的妃嫔。

    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我没资格入席,只能跪在殿外。王全亲自把那碗汤端上去,

    放在赵恒面前。赵恒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纪氏,这就是你做的汤?”我隔着门帘,

    低着头。“是,陛下。”温若娇笑一声,声音跟抹了蜜似的。“姐姐这是做什么呀?

    莫不是觉得陛下在为难你,所以就拿一碗白水来糊弄陛下吗?这可不行呢,

    妹妹看着都替姐姐心疼。”赵恒的脸色更难看了。“纪氏,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我开口,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殿里的人都听清楚。“陛下,您要的,是‘少年心动’的滋味。

    ”“微臣以为,何为少年心动?”“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是触碰时的指尖微颤,

    是离别后的辗转反侧。它纯粹、干净,不含一丝杂质。就像这碗汤,只取最清的山泉,

    只用最干净的锅具,反复烧沸,撇去所有浮沫,不加任何多余的调味。因为任何一种味道,

    都是对这份纯粹的亵渎。”殿里安静了下来。我继续说。“它看起来无色无味,平平无奇。

    可当你真正口渴时,饮下它,那一瞬间的甘甜与舒畅,便是心动。

    ”“更重要的是……”我顿了顿。“这汤里,臣妾放了一味调料。

    ”赵恒下意识地问:“什么?”“是‘得不到’。”“少年时的心动,之所以刻骨铭心,

    往往不是因为拥有,而是因为求而不得。是窗外的那一瞥,是没送出去的书信,

    是擦肩而过的叹息。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难耐,越是念念不忘。”“所以这碗汤,

    臣妾只放了最次的一钱盐。它融在水里,你看不见,甚至品不出。但你喝下去,

    会觉得这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它在你的舌尖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让你忍不住想再喝一口,

    去探寻那丝痕迹到底是什么。”“你越品,越困惑。越困惑,越想品。”“这,

    就是求而不得。”我磕了个头。“陛下,这碗汤,名为‘镜花水月’。请陛下……品尝。

    ”长信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碗清澈见底的汤上。

    它不再是一碗白水。它成了一个故事,一个所有人都曾经历,却无法言说的故事。

    赵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想发作,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我说得对不对?太对了。

    对得让他这个皇帝,都显得像个没文化的粗人。他旁边的温若,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本来想看我出丑,结果我把她那点小女儿心思,拔高到了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哲学高度。

    她要是敢说这汤不好,就是承认自己不懂“少年心动”。过了许久,

    赵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赏。”然后,他端起那碗汤,仰头,一口喝干了。那动作,

    不像在品尝,倒像在服毒。我知道,这第一回合,我赢了。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个被驳了面子的昏君,和一个被抢了风头的宠妃,下一次,只会想出更毒的招数。

    我的清静日子,是真的到头了。2皇帝的赏赐很快就下来了。一箱子丝绸,

    几盒不值钱的珠宝。还有一句王全带来的口谕:“圣上说,娘娘心思巧妙,甚是欢喜。

    ”“欢喜”两个字,他说得格外重。我听着,只觉得后槽牙发冷。福安倒是高兴坏了,

    觉得我这是要复宠的迹象。我让他把东西都收进库房,该干嘛干嘛去。复宠?拉倒吧。

    这就好比你当众让老板下不来台,老板没当场开除你,还给你发了二百块奖金。

    你觉得他是真心欣赏你吗?他只是在琢磨,下次用什么姿势把你弄死,

    才能显得自己既大度又威严。果然,清静日子没过五天。王全又来了。这次,

    他的表情比上次还欠揍,简直是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刻在了脸上。圣旨展开,

    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美人近日偶感风寒,朕心甚忧。

    念及纪妃于织造一道,颇有天工。特命纪妃一月之内,为温美人织就披风一件。此披风,

    需得穿在身上,便能‘听见风声’,以解美人烦闷。若成,则赏。若不成,则……重罚。

    钦此。”“听见风声”?福安听完,差点当场厥过去。王全收起圣旨,捏着嗓子笑。“娘娘,

    这回的题,可比上次还有意趣。圣上说了,上次您那碗汤,是意境到了。这回,

    他要的是实打实的东西。穿上,就得听见。听不见,就是抗旨。”我看着他。“知道了。

    ”“那布料和丝线呢?”王全一愣,随即笑了。“哎哟,瞧咱家这记性。圣上说了,

    纪妃娘娘心思巧妙,不拘于凡品。这用什么料子,怎么织,就全凭娘娘做主了。宫里,

    就不给娘娘添乱了。”说完,他一甩拂尘,扭着腰走了。福安哭丧着脸。“娘娘!

    他们……他们连料子都不给!这可怎么办啊!”不给料子,就是不给钱。让我自己想办法。

    冷宫的份例,连买几尺好布都不够。这招,比上次还狠。釜底抽薪。我走到院子里,

    看着我那几排自己搭的架子。上面挂着我平时试验用的各种东西。晒干的草药,

    剥下来的树皮,还有……几笼子没养肥的蚕。“福安。”“奴才在。”“去,

    把后院那几棵梧桐树的叶子,还有墙角那些芦苇,都给我收回来。另外,

    去把咱们攒的那些鸡毛、鸭毛,都找出来。”福安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娘娘……您要这些干嘛?这……这能做衣裳?”我笑了笑。“做衣裳不够。

    ”“但做一件能‘响’的衣裳,足够了。”接下来的一个月,

    静心苑彻底变成了一个手工作坊。我把收集来的梧桐叶用碱水煮过,留下细密的叶脉,

    晒干后薄如蝉翼,一碰就哗哗作响。我把芦苇秆掏空,截成一寸寸的小段,再用细线穿起来,

    风一吹,就会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还把那些鸡毛鸭毛,挑出最硬的羽管,剪成细丝。

    至于布料……我把我那几箱子旧衣服,还有上次皇帝赏的那箱丝绸,全拆了。管它什么花色,

    什么质地,全都纺成线。福安一开始还忧心忡忡,后来就麻木了。他每天的工作,

    就是帮我给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分类。有时候,他会呆呆地看着我。“娘娘,

    您说……您这些手艺,都是跟谁学的啊?”我一边把细小的芦苇管串在丝线上,

    一边随口回答。“哦,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爹请的那个教刺绣的师傅,手艺不怎么样,

    但总爱吹牛。他说,最好的绣娘,能把雨声绣进画里。”“我当时就想,

    那把风声织进衣服里,应该也差不多吧。”福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不知道。

    我爹请的那个师傅,确实是个吹牛大王。但我爹,是当朝的工部尚书。我从小看的书,

    不是女诫,是天工开物。我玩的玩具,不是布娃娃,是各种机关模型。我最擅长的,

    不是琴棋书画。是解构,和重组。一个月后,王全如期而至。我把那件“披风”交给了他。

    那是一件……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披风。它的底料,是我用杂色丝线织成的,灰扑扑的。

    上面缀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串串风干的梧桐叶脉,像鱼鳞一样层层叠叠。

    领口和袖口,挂着几十个细小的芦苇管,用彩线编着。下摆,则缝上了一圈硬挺的羽管细丝。

    整件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穷疯了的乞丐,从垃圾堆里捡了些破烂缝在一起的产物。

    王全看到这件披风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伸出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角。

    “纪……纪妃娘娘……这……这就是您做的披风?”“是。”“它……能响?”我拿起披风,

    轻轻一抖。“哗啦啦……呜呜……沙沙……”一瞬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林中起风,

    像芦苇荡漾,像百鸟归巢。确实,很响。王全的脸,憋成了一个紫茄子。他想笑,又不敢。

    想说这东西丑,但它又确实符合“能听见风声”的要求。最后,他只能黑着脸,

    让小太监把这件“艺术品”给捧走了。我依旧没资格去长信殿。但第二天,

    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说温美人在长信殿试穿了那件披风。她一穿上,稍微一动,

    就是一片“鬼哭狼嚎”。皇帝让她走两步看看。她一走,那声音,跟一台破锣开道似的,

    方圆十里都能听见。据说,温美人当场就哭了。说我这是在诅咒她。

    皇帝气得当场就把那件披风给撕了。但他能治我的罪吗?不能。第一,披风确实能响,

    完美地满足了他的要求。第二,材料是我自己找的。他没给钱,

    我只能用这些“不拘于凡品”的东西。我穷,我有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给这件披风,取了个名字。叫“圣心垂怜”。意思是我一个弃妃,身处冷宫,资源匮乏,

    但为了完成圣上的心愿,依旧搜罗身边的一切,呕心沥血,才制成此衣。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我对皇帝的忠心耿耿,和一片拳拳爱君之心。他要是罚我,就是寒了天下忠臣的心。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温美人气病了,一连三天没下床。皇帝又赏了我一箱子东西,

    不过这次全是布料。估计是怕我下次再用垃圾给他做东西。而我,纪优。在宫里的名声,

    从一个“弃妃”,悄悄地,变成了“那个有点邪门的弃妃”。挺好。至少,

    应该能清静一段时间了。我天真地想。3我还是太天真了。我的前夫哥赵恒,在某些方面,

    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比如,跟我过不去这件事。温美人病了,他请了全太医院的太医去看。

    太医们诊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温美人心气郁结,需得静养。说白了,就是气的。

    赵恒大怒,觉得太医都是废物。然后,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给他出了个主意。

    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温美人是被“邪物”冲撞了,不如求神拜佛,驱驱邪气。于是,

    第三道圣旨,比前两次来得更快。这次,王全连假笑都懒得装了,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看你这次怎么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美人凤体抱恙,

    朕心如焚,夜不能寐。思及鬼神之事,诚心向佛,方得心安。纪妃身处静心苑,

    正该潜心礼佛,为君分忧。特命纪妃于静心苑佛堂内,以诚心雕琢佛像一尊。此佛像,

    需得让人观之,便心生‘忏悔’之意。限期半月。若成,朕必有重赏。

    若不成……便削去妃位,贬为庶人。钦此!”贬为庶人。这是最后的通牒了。一旦成了庶人,

    别说月例,我连这条命都保不住。赵恒,这是被逼急了,连“忠心”那块遮羞布都不要了。

    福安已经不是发抖了,他直接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娘娘……完了……这下全完了……”让人看了就想“忏悔”的佛像?

    这比“少年心动”和“风声”要玄乎一百倍。味道和声音,好歹还是能触摸到的东西。

    “忏悔”?这纯粹是人心的感觉。怎么造?造不出来,就是死路一条。王全这次没急着走。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娘娘,圣上说了,您要是现在去长信殿,

    给温美人磕头认个错,说您之前都是猪油蒙了心,圣上念在旧情,兴许……还能饶您这一次。

    ”“这可是圣上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看着他。“替我谢过陛下。”“另外,

    请王总管帮我个忙。”王全挑眉:“哦?”“请总管跟工部的人说一声,

    我要一块上好的金丝楠木,越大越好。”王全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娘娘,

    您还没认清形势吗?您觉得,您还有资格挑三拣四?”“王总管。”我平静地看着他,

    “圣上要的是一尊能让人‘忏悔’的佛像。我若用寻常木头,雕出来的东西,

    如何能有‘佛性’?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说我心不诚,这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还是说……总管觉得,为温美人祈福,不配用最好的材料?”最后那句话,是诛心之言。

    王全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如今是温美人面前的红人,自然要处处为温美人着想。

    我要是把“怠慢温美人”的帽子扣他头上,他吃不了兜着走。他咬了咬牙。“好……好!

    咱家就帮娘娘传这个话!”“咱家倒要看看,娘娘您用这金丝楠木,能雕出个什么花儿来!

    ”第二天,工部真的送来了一块一人多高的金丝楠木。木料送进静心苑的时候,

    半个宫里的人都来看热闹。他们都觉得,纪妃这次是彻底疯了。死到临头,还要作妖。

    我让福安把佛堂清空,谢绝一切访客。然后,我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整整十五天。

    我没有碰那块金丝楠木。一下都没有。我只是把我这几年攒下来的所有木工工具,

    全都搬了出来。凿子,斧子,刨子,锯子……然后,我开始解构我的佛堂。拆横梁,卸窗棂,

    撬地板。福安每天在外面送饭,吓得魂不附体。他从门缝里,只能看到我像个疯婆子一样,

    在里面敲敲打打。佛堂里,每天都传出各种刺耳的声音。有时候是锯木头,有时候是砸墙。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里面拆迁。第十五天,佛堂的门打开了。王全带着一大帮人,

    准时到来。皇帝和温美人没来,但太后来了。由一群宫女簇拥着,坐在了院子里。她老人家,

    是来亲自“审判”我的。王全走进佛堂,准备看我的笑话。然后,他愣住了。整个佛堂,

    变得面目全非。原本的佛堂,空旷而压抑。现在,

    里面布满了各种各样我叫不上名字的木制结构。齿轮,杠杆,曲轴,

    枢纽……它们像一张巨大的网,从房梁一直延伸到地面。而那尊金丝楠木雕成的佛像,

    就立在正中央。佛像本身,平平无奇。慈眉善目,是我按照最大众的样式雕的。太后皱眉。

    “纪氏,这就是你说的,能让人‘忏悔’的佛像?”王全也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喊:“纪妃!

    你竟敢如此戏弄太后和圣上!这……这不就是一尊普通的木雕吗!”我没理他。

    我走到佛像的侧面,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柄。我对太后福了福身。“太后娘娘,

    请您……往功德箱里,添一文钱。”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嬷嬷犹豫地走上前,

    从袖子里掏出一文钱,扔进了佛像前那个同样是我新做的功德箱里。铜钱落进去。

    “啪嗒”一声。那一瞬间,整个佛堂,活了过来。“咔嚓……咔嚓……”功德箱的重量变化,

    触动了第一个机关。无数个隐藏的齿轮开始转动。杠杆被撬起,绳索被拉紧。首先,

    是佛像动了。它那只原本拈花的手,缓缓抬起,指向了那个投钱的嬷嬷。同时,它的眼睛,

    那两颗我用黑色琉璃珠镶嵌的眼睛,在机关的带动下,向下转动,仿佛在低头凝视着她。

    那个嬷嬷“啊”地一声,吓得连退好几步。这还没完。随着齿轮的转动,

    更多的机关被触发了。佛堂两侧的墙壁,几块木板突然翻转。后面露出的,

    是我用朱砂画上去的壁画。画的是……十八层地狱。拔舌,下油锅,刀山火海。画工粗糙,

    但配上这诡异的气氛,足够吓人。紧接着,是声音。我藏在房梁里的那些芦苇管,

    在拉索的带动下,被一个个小木槌敲响。“呜……呜……呜……”那声音,

    凄厉得像是鬼魂在哭泣。最后,是佛像的嘴。它在精巧的机关控制下,微微张开。从里面,

    传出了一个经过特殊管道处理后,变得无比空洞、威严的声音。那是我提前录好,

    用一个简易传声筒放大的声音。“汝……可知罪?”“啊——!!”那个嬷嬷,两眼一翻,

    直接吓晕了过去。院子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褪尽。

    我走到她面前,平静地说。“太后娘娘,此乃‘劝世佛’。”“寻常佛像,劝的是善。

    而臣妾这尊,劝的是恶。”“心中无鬼者,见之,只会觉得是精巧的玩意儿。

    ”“心中有鬼者,见之,如见神明审判,如坠无间地狱。自然……会心生忏悔。”我抬起头,

    目光越过众人,仿佛看到了长信殿里,那两个坐立不安的身影。“太后,您说。这尊佛,

    能让温美人……忏悔吗?”4太后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那尊“劝世佛”的效果,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或者说,这宫里的人,心里有鬼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消息传出去后,

    静心苑一度成了紫禁城里的热门景点。虽然没人敢真的进来,但总有胆大的小宫女小太监,

    在墙外探头探脑,想看看那座“会说话会动”的佛像到底长什么样。纪优,

    彻底坐实了“邪门”这个名号。赵恒和温若那边,彻底偃旗息鼓了。据说,温美人的病,

    更重了。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一尊木头佛像指着她问“你知不知道罪”。

    赵恒气得想把我那佛堂给拆了。但是,他不敢。因为太后发话了。“那尊佛像,留着吧。

    正好,时时警醒宫中众人,要心存善念。”老太太被吓得不轻,但她也看出来了。这尊佛,

    是个好东西。一个可以用来敲打后宫妃嫔,巩固她权威的好东西。所以,我,和我的佛像,

    都被保了下来。我本以为,日子能恢复平静。我错了。我解决了一个昏君,

    忘了一个同样难缠的婆婆。太后开始频繁地“关心”我。今天,送来一碗她小厨房炖的燕窝。

    明天,送来几匹她库房里存着的素色料子。每次送东西来的,都是她身边最得宠的张嬷嬷。

    一个脸上褶子能夹死苍蝇,眼神比刀子还利的老女人。“纪妃娘娘,太后说了,

    您一个人在静心苑清苦,要多注意身子。”张嬷嬷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把我这院子寸寸扫描。

    那眼神,不是关心,是审视。福安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倒是很平静。

    “劳太后挂念了。也替我谢谢张嬷嬷。”我让她把东西放下,连茶都不留。送客。

    这种“关怀”,持续了半个月。我送来的东西,照单全收。该吃的吃,该用的用。但人,

    一次都没去太后宫里请安。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不想玩她们那套虚情假意的婆媳游戏。

    终于,张嬷嬷忍不住了。这天,她送来一尊小小的玉如意后,没有马上走。

    她看着我正在院子里给新做的木鸟上漆,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纪妃娘娘,您这手艺,

    真是巧夺天工。难怪能做出那样的‘神物’。”她把“神物”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只是,

    太后她老人家总惦记着您。说您自从进了这静心苑,就再没去她宫里坐坐。她这心里,

    空落落的。”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是在敲打我,不懂规矩,不孝顺。

    我吹了吹木鸟翅膀上未干的漆。“张嬷嬷,你回禀太后。就说我前几日夜观天象,

    发现紫微星黯淡,恐有灾祸。”张嬷嬷一愣:“什么?”“我算了算,灾星,应在西南方。

    此星主口舌、是非、纠缠。若要化解,需得贵人静心,斋戒三月,不见外客,

    方能为皇家祈福,保国运昌隆。”我抬起头,看着她,一脸严肃。“太后的寝宫,

    正在皇宫的西南方。我不敢去,是怕我身上的晦气,冲撞了太后,扰了她老人家的清修,

    坏了这为国祈福的大事。”“此举,非不孝,乃大孝。”张嬷嬷的嘴巴,张了又合,

    合了又张。她想说我胡说八道。但她敢吗?我现在是能造出“劝世佛”的“邪门”纪妃。

    我说夜观天象,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将来真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谁来担?她不敢赌。

    她更不敢把我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太后。什么叫“此星主口舌、是非、纠缠”?

    这不是指着鼻子骂太后是个长舌妇吗?她要是敢这么说,太后第一个就撕了她的嘴。所以,

    她最后只能把一肚子话憋回去,变成一句。“娘娘……说笑了。”“是不是说笑,

    嬷嬷回去一琢磨便知。”我转过头,继续给我的木鸟上漆,“福安,送客。

    ”张嬷嬷是铁青着脸走的。我估计,她回去后,只会跟太后说,纪妃因为懂些玄学,

    怕冲撞了太后,所以不敢来。既全了太后的面子,也把我的“不敬”,解释成了“敬畏”。

    福安在我身后,佩服得五体投地。“娘娘,您太厉害了!您还懂天象啊?”我瞥了他一眼。

    “我懂个屁。”“我只懂,对付这种人,你不能跟她讲道理,也不能跟她顶着干。

    你得给她一个她无法反驳,但又觉得恶心的理由。”“这就好比,

    有个人非要请你吃一盘臭豆腐,你不想吃。你说你不爱吃,她说没关系尝尝嘛。

    你说你吃饱了,她说没事吃一点嘛。”“但如果你说,你对豆制品过敏,吃了会死。

    你看看她还劝不劝。”我这个“会冲撞太后”的理由,就是那盘“吃了会死的臭豆腐”。

    太后她老人家,只想找个由头拿捏我,可不想真的沾上什么晦气。所以,

    她一定会离我远远的。果然,从那天起。太后宫里的赏赐,断了。张嬷嬷,也再没来过。

    我的静心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我甚至有闲心,开始研究如何用杠杆原理,

    做一个自动浇花的装置。可我忘了。皇宫里,除了前夫和婆婆。

    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5打发了太后,

    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搞我的发明创造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在宫里的名声,经过“心动汤”、“风声披风”和“劝世佛”三连击之后,

    已经发酵成了一个传奇。有人说我会妖术,有人说我得了失心疯,

    还有人说我其实是工部派来的卧底。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就导致了一个新的问题。以前,

    我是“弃妃”,人人避之不及。现在,我是“邪门的弃妃”,成了某些人眼里的“奇货”。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现在的后宫之主,李贵妃。李贵妃的爹,是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

    所以,哪怕皇帝再宠爱温若,这贵妃的位子,也还是她坐得稳稳当当。她跟温若,是死对头。

    一个靠家世,一个靠宠爱,在后宫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她来的时候,排场很大。

    带了一大群宫女太监,捧着各种名贵的礼物。那架势,不像来冷宫,倒像是来视察工作的。

    “妹妹一个人在这静心苑,可还住得惯?”李贵妃坐在我那张简陋的木凳上,一点也不嫌弃。

    她长得明艳大气,说话也开门见山。这比跟太后那种人打交道,要舒服一点。但我也知道,

    这种人,目的性更强。“劳贵妃娘娘挂心,一切都好。”我给她倒了杯茶。

    是我自己用院子里的野菊花晒的。她端起来,闻了闻,喝了一口。“好茶。比宫里那些贡品,

    多了几分野趣。”她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我旁边那个还没完工的自动浇花装置上。

    “妹妹真是好巧的心思。本宫听说,你做的那个什么‘劝世佛’,把太后都惊着了。

    ”“雕虫小技,让娘娘见笑了。”“不,这不是雕虫小技。”李贵妃摇摇头,

    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这是大智慧。”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妹妹,

    明人不说暗话。本宫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忙。”我眼皮都没抬。“娘娘言重了。

    我一个待罪之人,能帮娘娘什么?”“你能。”她笃定地说,“温若那个**,

    仗着陛下的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本宫好几次被她下了面子。你……足智多谋,

    又有这通天的手艺。本宫想请你,帮本宫想个法子,好好地……整治她一番。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推到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支光华流转的凤凰金钗。

    “事成之后,本宫保你出这静心苑,恢复妃位。这支钗,就算是个定金。”福安在旁边,

    眼睛都看直了。那可是凤凰金钗啊,只有皇后贵妃才能戴的。这是天大的诱惑。

    只要我点点头,就能立刻脱离苦海,甚至还能报复温若。何乐而不为?我盖上锦盒,

    推了回去。“娘娘,这忙,我帮不了。”李贵妃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出去?不想报复她?”“想。”我坦然地承认,“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娘娘,您和温美人,是两虎相争。我呢,

    就是草丛里的一只兔子。你们打架,我趴着不动,或许还能活命。我要是跳出去,

    帮着其中一只老虎咬另一只,您猜……会是什么下场?”“赢了,

    那只被咬的老虎会恨我入骨,那只赢了的老虎,会怕我这只兔子将来也咬它,

    说不定第一个就把我吃了,以绝后患。”“输了,下场更惨,两只老虎都会来撕了我。

    ”“所以,这浑水,我不能蹚。”李贵妃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拉拢,变成了审视,最后,

    是一丝忌惮。她没想到,我一个看似走投无路的弃妃,能把局势看得这么清楚。“说得好。

    ”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好一个‘草丛里的兔子’。纪优,你果然不简单。”“不过,

    你也别忘了。兔子想在草丛里安生,也得看老虎的心情。”“有时候,老虎打架,

    就是需要一只兔子来祭旗的。”说完,她没再看我一眼,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福安腿都软了。“娘娘,您……您怎么把贵妃娘娘也给得罪了呀!”“这下好了,

    陛下、太后、贵妃……咱们把宫里最大的三个人,全得罪光了!

    ”我端起那杯没喝完的菊花茶,喝了一口。有点凉了。“福安,记着。

    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威胁的时候,你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会想办法除掉你。

    ”“既然横竖都是得罪,那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我,纪优,不站队。

    谁也别想把我当枪使。”“他们想斗,自己斗去。别来烦我。”我以为,

    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李贵妃是个聪明人,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

    但她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和后宫的疯狂。她走后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到了静心苑。是温若,温美人。她居然一个人来了。6温若来的时候,

    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脸上没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玉簪挽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见犹怜。完全没有在长信殿时的嚣张气焰。她是一个人来的,连个宫女都没带。

    福安拦在门口,不敢让她进来。“温……温美人,我们娘娘……身子不适,不见客。

    ”温若没理他,直接对着院子里喊。“纪姐姐,我知道你在。若儿……若儿是来给你赔罪的。

    ”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我从屋里走出来。“赔罪?我可担不起。

手机上阅读

请扫二维码

同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