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有没有想过，你随手点下的一个外卖订单，会在另一个时空掀起怎样的波澜？
一个普通社畜的二十块钱，在他那里，是活命的仙丹。你刷到的每一个搞笑短视频，
在他眼中，是扭转乾坤的神谕。我以为我只是在做善事，喂养一个快要饿死的古代人。
我以为我在扮演上帝，用现代文明的火种，去点亮一个黑暗的时代。但后来我才发现，
我不是上帝。我只是一个电池。一头被精心喂养的猪。我喂饱了一个落魄的权臣，最终，
我亲手创造了一个准备吞噬现代世界的……神。我叫江小驰。一个广告公司的设计，
每天不是在改稿，就是在去改稿的路上。今天又被甲方折磨到半夜。
我把冷掉的披萨盒子扔进垃圾桶，整个人摔在懒人沙发里。出租屋小得可怜，
空气里都是疲惫的味道。我拿起手机，想刷会儿短视频催眠。屏幕亮了，
上面多出来一个APP。图标是那种古朴的屋檐，黑底金线，看着有点怪。名字叫“家神”。
什么玩意儿？现在的流氓软件都开始搞玄学了？我长按，想把它拖进垃圾箱。没反应。
我再长按，卸载选项是灰色的。我有点火，直接点了进去。眼前一黑。我以为是我加班太久，
低血糖了。但下一秒，一股冷飕飕的霉味钻进鼻子里。我发现自己站着。在一个破屋子里。
屋子是土坯的，墙角结着蛛网，唯一的窗户被破布堵着，透不进光。屋子中央，
靠着一根柱子，坐着个人。他穿着一身发白的白衣，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头发很长，
乱糟糟地披着，遮住了半边脸。他听到动静，抬起头。那是一张很俊的脸，就是太白了，
白得像纸。嘴唇干裂，没什么血色。一双眼睛，又黑又深，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梦游？还是幻觉？我掐了自己一下。疼。这时候，
我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着，还是那个“家神”APP。上面弹出一行字。
【你的信徒顾云峥即将饿死，请立刻提供食物。】信徒？顾云峥？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快断气的男人。这就是顾云峥？我看着APP界面，下面有个巨大的按钮，
写着【献祭】。旁边还有个小字提示：可献祭任何含有“能量”的物品。我有点懵。能量？
什么东西算能量？我琢磨着，人饿了不就是得吃饭吗？我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
随便找了家炸鸡店。没多想，直接点了一份全家桶。二十块钱，就当喂鬼了。付款成功，
就等商家接单。我把手机揣兜里，看着那个叫顾云峥的男人。他还是看着我，
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就是那种看死物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大概过了十分钟。
我的手机响了。是外卖小哥的电话。“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开门一下。
”我下意识地就要说“放门口”，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我这破出租屋的门，他能敲开？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对面的那个顾云峥面前，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
像是水波一样。下一秒，“哗”的一声。一个木盘凭空出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盘子里，是几块烤得焦黄流油的肉。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破屋。不是炸鸡的味道。
是一种更原始的肉香，混合着我闻不出来的香料味道，勾得人直流口水。
顾云峥的眼睛猛地亮了。那是一种狼看到肉的眼神。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烫。他哈着气，但还是拼命地往下咽。喉咙滚动得飞快。那吃相，
简直就像是饿了半辈子。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手机里，外卖小哥还在催：“您好？在吗？
麻烦开下门啊。”我挂了电话。脑子一片空白。所以……我点的炸鸡外卖，
真的被送到了这个叫顾云峥的古代人面前？还他妈的“本地化”了？这已经不是幻觉了。
这是什么？魔法？我看着顾云峥狼吞虎咽，三两下就解决掉了一大块肉。他的脸色，
好像真的红润了一点。他吃完，才抬起头，又看向我。这次，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是敬畏。他对着我，或者说，是对着我所在的方向，慢慢地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声音沙哑，又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神……”他只说了这一个字。我心里，
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神？我，一个连房贷都还没还完的社畜，成了神？
第2章我成了神。这个想法让我头晕目眩。看着跪在地上的顾云峥，
我感觉自己像个在游戏里氪金的大佬，随便扔点东西，就能让NPC跪地臣服。
这感觉……有点爽。但更多的，是荒诞。“你起来吧。”我说。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但他好像听懂了。他抬起头，但依然跪着，姿态谦卑到了极点。“神，您……您还会降临吗？
”他的声音还是很干涩，但比刚才有力气多了。“降临？”我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这APP怎么用，我完全没搞明白。顾云峥低下头，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
他又问：“神，刚才那……是仙丹吗？”我看着他真诚又茫然的眼睛，差点笑出声。仙丹？
二十块钱的全家桶仙丹？“算是吧。”我含糊地说，“你想吃，我还能给你。
”顾云峥的眼睛又亮了。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渴望。为了活下去的渴望。“谢神恩！
”他又磕了一个头。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人到底是谁？看样子，不像是个普通人。
他的衣服虽然破，但料子不错，就是脏了。而且他的坐姿，跪姿，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规矩。
不像个老百姓。我打开手机APP，那个“家神”界面上，除了【献祭】按钮，
还有个信徒信息的选项。我点了进去。【信徒：顾云峥】【身份：大晏王朝，内阁首辅，
今贬为庶人，流放北境。】【状态：濒死。】**。内阁首辅？相当于宰相吧？这身份，
够可以啊。被贬了，流放了，难怪饿成这样。我脑子里闪过各种古装剧的情节。权臣斗争，
一朝落马，家破人亡。这家伙，就是那个倒霉蛋。我突然觉得，我这个“神”当得有点意思。
我不仅救了他的命，我还救了一个前宰相的命。“神？”顾云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您还在吗？”“在呢在呢。”我回过神，“你叫顾云峥是吧？”“是。
”“你为什么会到这地步？”我忍不住问。顾云峥沉默了。他的眼神暗淡下去，
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奸臣当道，圣上蒙蔽，臣……百口莫辩。”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平静下面，是滔天的恨意。我哦了一声。古装剧标准台词。我没再多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帝家也一样。他现在这个样子，问多了也是戳人心窝子。
“你先好好养伤。”我说，“吃的，我会再给你。”我说话间，手机又震了一下。
外卖APP那边，商家给我打电话了。“先生您好，您的外卖已经送到门口了，
麻烦您开门拿一下。”我心里一动。又来？这次我点了什么？我好像……点了一瓶冰可乐。
我看着顾云峥。“等会儿还有东西，你别怕。”顾云峥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好奇。
很快，伴随着一阵“刺啦”的气泡声，一个粗陶罐子出现在他面前。罐子是密封的，
上面还用什么东西封着口。顾云峥拿起罐子，摇了摇，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来，这玩意儿他估计不会开。“打开喝。”我说，“里面是水，
能解渴。”怎么跟他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比划了半天，他好像还是不明白。最后，
他直接用石头把罐口敲开了一个缝。“呲——”白色的气体冒了出来。顾云峥吓了一跳，
后退半步。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这味道，太奇怪了。他犹豫着，
还是对着罐口喝了一小口。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咕嘟咕嘟咕嘟。
”他再也停不下来，抱着罐子，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他长长地打了个嗝。
一个响亮的、带着气泡声的嗝。他自己都愣住了。然后，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狂喜。“神！此物……此物是什么琼浆玉液？”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入口冰凉，似有万千针针刺舌，而后化为甘甜，直冲天灵盖！臣……臣从未尝过此等神物！
”我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瓶冰可乐，就给这位前宰相兴奋成这样。
我突然觉得，这个“喂神”的游戏，好像比上班改稿有意思多了。我的二十块汉堡，在他那，
成了续命的仙丹。我的三块冰可乐，在他那，成了传说中的琼浆玉液。这种感觉，
让我有点上瘾。第3章喂饱顾云峥，成了我加班之后的新乐趣。白天，
我是被甲方虐得死去活来的社畜江小驰。晚上，我是手搓“神迹”的家神。这种感觉，
就像玩游戏开了个超级外挂。顾云峥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有我这个“全自动投喂机”，
他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今天我给他点了碗羊肉汤，明天给他来个酱骨架。
这些东西到了他那边，都会被系统“转译”成他那个世界能理解的东西。
羊肉汤可能变成一锅用珍贵药材熬煮的肉羹，酱骨架可能变成烤得焦香的兽骨。
但味道和营养，似乎只增不减。他每次“享用”完，都会对我顶礼膜拜，
嘴里念叨着各种我听不懂的赞美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开始不满足于只给他投喂吃的。我寻思着，光吃饱有什么用？他不是想复仇吗？
想东山再起吗？我得给他点实质性的帮助。一天晚上，我刷短视频，
刷到一个“农村自制水泥”的视频。一个大爷，用石灰、黏土和一些废料，
就在院子里搅和出了能用的水泥。看着粗糙，但盖个房子绝对够了。我眼睛一亮。这玩意儿，
给顾云峥，不就是神启吗？古代那条件，想建点坚固的东西，全靠石头木头，又慢又贵。
有水泥，那可就不一样了。我把这个视频保存下来，打开“家神”APP，
找到了那个【献祭】按钮。我尝试着把视频文件拖了进去。
APP提示：【是否献祭“知识”？】我选了“是”。下一秒，我眼前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那个破屋子，而是一片空地。顾云峥正站在空地上，手里拿着根树枝，
在地上划拉着什么。他看到我，立刻恭敬地跪下。“神，您来了。”“起来吧。”我说，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我把手机屏幕对准他。那个“农村自制水泥”的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里的背景音很吵，各种方言解说。顾云峥一开始看得很认真，眉头紧锁。
他显然看不懂这是在干什么。但我有耐心。我让他一遍遍地看。他是个聪明人，
绝顶聪明的那种。看了十几遍后，他放下了树枝，眼神里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神……您的意思是，用这些东西……可以造出比石头还坚固的‘石’？”“没错。
”我肯定地说，“一种可以被水塑造的石头。”顾云峥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激动。他懂了。他完全懂了这东西的意义。他立刻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神恩浩荡！此等神物，足以改变天下格局！顾云峥……愿为神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他狂热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得意。但隐隐约约，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好像……不是那种满足于吃饱喝足的人。他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不过，
这不也挺好的吗？我当他的幕后军师，他当我的前台打手。等他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了，
我在这边，是不是也能捞点好处？比如，让他“供奉”点古代的金银珠宝过来？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开始主动给他输送各种“知识”。
怎么做简易净水器，怎么利用杠杆原理造起重机，
怎么做曲辕犁提高农耕效率……我把脑子里能想到的，网上能搜到的，
各种基础的、能改变生产力的东西，都打包发给了他。顾云峥就像一块超级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这些知识。他从不问我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也从不质疑。他只是学，
然后去实践。他开始在那个破败的流放地，招兵买马。用我教的方法，
他很快就建起了坚固的堡垒。有了干净的水源。开垦了荒地，
种上了他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高产种子。他的势力，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壮大起来。而我，
江小驰，在现代世界的生活，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我把我从顾云峥那边“换”来的一些古代设计灵感，用在我的广告设计里。
那些古朴的、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和纹样，让我的作品在众多花里胡哨的设计中脱颖而出。
我拿奖拿到手软。很快，我就从一个小设计，升成了设计总监。然后，我用攒下的钱和奖金，
开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我白天是业内新贵，晚上是“家神”。双人生，都走向了巅峰。
我享受着这种同时掌控两个世界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第4章日子过得飞快。我工作室的业务蒸蒸日上，钱越赚越多。
我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搬进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房贷，早就还清了。
我开着不错的车，穿着名牌，成了别人口中的“江总”。但我最期待的，还是每天晚上，
和顾云峥的“神谕”时间。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开始，他是敬畏，是感恩。
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下属对上级的汇报和请示。他不再说“神恩浩荡”那种废话了。
他的话变得越来越简洁，越来越直接。“神，北境蛮族南下，我需要更有效的防御工事图纸。
”“神，粮食产量提升，但耕牛不足，我需要改良农具的设计。”“神，我缴获了一批铁矿，
我需要炼钢之法。”我从一个偶尔施舍的善人，变成了一个全天候待命的工具人。
有时候我正在跟客户开会，手机就会震动一下，是顾云峥发来的“请求”。
我只能找借口去厕所，然后在隔间里，手忙脚乱地给他发各种资料。这种感觉，有点累。
但每当想到他那边，我的“神谕”正在掀起滔天巨浪，我又觉得值。这种掌控感，让人沉醉。
这天，我正在跟一个新来的设计师小姑娘讲LOGO的构图。手机又震了。我看了一眼，
是顾云峥。【神，我需要一张床弩的详细结构图。威力越大越好。】我皱了皱眉。
他要这东西干什么？他不是已经建起堡垒了吗？“江总，您怎么了？”小姑娘看我脸色不对，
小声问。“没事。”我笑了笑，“你先按照我刚才说的思路，再出一版稿子。
”我起身去了办公室。关上门，我连接上“家神”APP。眼前是顾云峥的军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比以前更瘦削了，但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脸上还有一道新添的伤疤，从眉角划到嘴角，非但不丑，反而添了几分煞气。
“你要床弩做什么？”我直接问。“防御。”言简意赅。“我的堡垒已经足够坚固，
但蛮族的攻势太猛，我需要更强的武器来威慑他们。”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我没多想，
在网上找了很多关于古代重型弩箭的资料，甚至包括一些后世的复原视频，
一股脑地发给了他。他看得非常认真，拿着笔在牛皮纸上飞快地记着。“神，这个东西，
射程能有多远？”他指着其中一张图问。“有效射程大概五百步，全力的话，能到七百步。
”顾云峥的呼吸一滞。七百步。在这个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距离。“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我知道，这个“好”字背后，代表着多少人命。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把他当朋友，当培养对象。可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一个……无所不知的工具。
我以为我在扶贫，其实我是在给一头猛虎喂食，直到它长大，开始觊觎我的整个森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赶紧摇了摇头。我想多了。他一个古代人，能翻起多大的浪？再说了，
他是我一手“喂”出来的，他能飞多高，不还得看我给不给他翅膀？我安慰自己。
我给他发了床弩图后，特意又加了一个短视频。视频内容是，一群小孩子在草地上追逐嬉戏，
背景音乐很温暖。我想“教化”一下他。告诉他，世界不光有战争和权谋，还有和平与美好。
他看完了。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神，我记下了。”然后，
他就开始专注于研究床弩。那个视频，像是被他随手丢进了垃圾堆。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我切断了连接。回到办公桌前，我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心里第一次感到一阵空虚。
我给了他那么多，改变了他的人生。可他给了我什么？除了那些能让我赚钱的古代纹样，
好像……什么都没有。不对。他给了我权力。一种跨越时空，掌控一个王国的权力。
这种权力，比金钱和名望，更让人上瘾。我笑了笑。我应该知足。我打开电脑，
开始审阅新来的设计师交上来的稿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脑子里总是回响起顾云峥那句冷冰冰的“神，我需要……”。第5章蝴蝶扇动翅膀，
可能引起一场风暴。我开始意识到，我在这只蝴蝶的翅膀上，装了台发动机。
顾云峥用我给的床弩，挡住了蛮族的南下。而且不只是防御。他发动了一次反击。
一支由床弩和轻骑兵组成的奇兵，绕到了蛮族王帐的后方。一夜之间，蛮族王庭灰飞烟灭。
北境，彻底平定。这个消息，不是顾云峥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那天我看新闻，
一则关于考古发现的报道吸引了我。报道说，在某北方边境的考古现场，
出土了一些前所未见的古代军事器械残骸。“这些器械设计精巧，其威力和射程，
远远超出了我们对同时代技术的认知……专家称，这可能会改写一段历史。”电视屏幕上，
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图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发给顾云峥的床弩图。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改写历史。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扎进我的脑子里。
我不是在玩游戏了。我不是在看电影。我真的在……改变历史。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主动切断了顾云峥的“请求”。我没有上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我给他送去了足以打败一个时代的技术，他自然会用它来打败。这很正常。是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我能控制一切，但我发现，我连自己的心情都控制不了。第二天，第三天，
我都没有上“家神”APP。我像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我拼命地工作，开会，喝酒，
派对，想用现代世界的喧嚣，来压垮心里的那点不安。没用。我闭上眼，
就是顾云峥那张冷硬的脸。还有他那句：“神，我需要……”第四天晚上，我刚洗完澡，
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不是“家神”APP，是我的私人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有点烦躁，接了起来。“喂？”“是江小驰先生吗？”电话那头，
是一个严肃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是我，你是哪位？”“我们是国家历史研究所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我们最近注意到，您的工作室，在商业设计中，
频繁使用一种非常独特的、带有强烈‘大晏王朝’风格的元素。这种元素，
和我们近期一项重大考古发现中的文物，高度吻合。”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们想知道，
江先生，您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设计灵感的？”完了。我心里只剩这一个字。我该怎么解释？
说我跟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聊天，他从他那抄给我送过来的？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哦，那个啊。”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是我从一个国外的小众收藏家手里买的一本残缺的古书上看到的。
什么年代的书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上面的纹样很好看，就用在设计里了。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原来是这样。打扰您了，江先生。”电话挂了。
我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太险了。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跟顾云峥谈谈。我打开“家神”APP。眼前，还是那个军帐。
顾云峥坐在案前，正在看一张地图。他似乎瘦了，也更沉默了。看到我，他站了起来。“神。
”他依旧是那么恭敬。“顾云峥，你北境平定之后，打算做什么？”我直接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的中心，那座宏伟的城池。“回京。”两个字，
掷地有声。我明白了。他的野心，从来不只是北境这块贫瘠的土地。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我给你的东西，你都用在了战争上。”我的声音有点冷。“神，乱世用重典。
想要结束战争，只能用更强大的战争。”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这是唯一的路。
”“我以为我在扶贫，其实我是在给一头猛虎喂食，直到它长大，开始觊觎我的整个森林。
”我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没说出口。说了也没用。他和他那个世界的人，
信奉的是成王败寇。“神，请赐予我铸造火炮之法。”他突然说，语气不容置疑，
“京城守备森严，没有足够的火力，我无法速胜。”火炮。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连炮都要了。他还想要什么？**吗？“我不会给你的。”我拒绝了他，“我给你的东西，
已经够多了。”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的“请求”。顾云峥愣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是困惑，还有一丝……不悦。“神，您……在说什么？”“我说，
我够了。”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参与了。你回你的京，当你的皇帝，跟我没关系。
别再找我了。”说完，我狠心切断了连接。我把手机扔到床上，用力地揉着太阳穴。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江小驰，你老老实实当你的设计总监，别他妈的再当什么上帝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
是那个“家神”APP。一行冰冷的、红色的文字，浮现在屏幕上。【检测到宿主干预行为。
】【目标文明发展轨道偏离最优路径。】【启动纠偏协议。】第6章【启动纠偏协议。
】这行字像一把冰冷的刀，**我的心脏。最优路径？什么他妈的最优路径？我的意志，
就不是路径的一部分吗？我愤怒地想要关掉这个APP。但手指触到屏幕，
却像摸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我关不掉。我删不掉。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APP的界面发生变化。那个【献祭】按钮，变成了灰色，无法再点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窗口。
源转化启动】【目标：顾云峥】【转化内容：高级军事技术资料库】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它要干什么？！屏幕上，开始飞速滚动起各种资料。
么“三级火炮铸造工艺”、“标准弹药生产线设计”、“复合装甲材料配方”……所有这些，
都是这个时代绝不该出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在被系统，
强制性地、源源不断地发送给顾云峥！“不！停下！”我对着手机大吼。但毫无用处。
手机屏幕上，甚至还弹出了一个新的提示。【能源不足，
正在从宿主体内补充……】能源不足？什么能源？下一秒，我得到了答案。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突然从我的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
我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干了。我瘫倒在床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正在被这个该死的APP，当成燃料，
一点一点地榨取！我成了电池。一个给这个疯狂系统供电的，人肉电池！
“**你妈……”我嘴里骂着，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求救。
我拿起手机，想打120。但我的手，根本不听使唤。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在毯子上。
屏幕上，还在滚动着那些可怕的技术资料。而在我的视野里，那个古代世界的画面，
也同步出现了。我看到了顾云峥。他站在空地上，
看着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堆堆图纸和模型。他的脸上，没有了困惑，没有了不悦。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狂喜和……了然。他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抬起头，
看向虚空，看向我的方向。他笑了。那是一种彻悟的、残忍的笑。他对着我，或者说，
对着那个“系统”，缓缓地跪了下去。但这一次，不是臣服。是共鸣。“遵命。”他说。
这两个字，像两根钢钉，钉进了我的灵魂里。我终于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以为我是玩家，是上帝。其实，我不过是系统选择的一个“引子”，一个工具。我的作用，
就是发现顾云峥这颗种子，用我的善良和同情心去“喂养”他，
让他对“家神”产生绝对的信赖和依赖。等他长成一棵足够茁壮的大树，系统这个“园丁”，
就会亲自出场，修剪掉我这个没用的“枝丫”，然后嫁接上它自己想要的“果实”。
它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复战乱的时代。它想要的，
是一个高效、强大、拥有极致武力的，战争机器！而我，亲手把它造了出来。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皮肤变得松弛，
头发开始变得灰白。镜子里的我，一天比一天苍老。我去看医生，做遍了所有检查，
结果都是一切正常。但我知道，我不正常。我正在死去。一种缓慢的，无法逆转的死亡。
我停止了工作。工作室交给别人打理。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我就像一个被囚禁在自己身体里的囚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而那个APP，
还在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着。它把现代文明最尖端、最致命的军事成果，毫无保留地，
“喂”给顾云峥。我在新闻里，看到了那个王朝的覆灭。史书称之为“云峥之变”。顾云峥，
用一年时间，就扫平了所有诸侯，兵临京城。史书上说，他的军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