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凤隐朝堂

新凤隐朝堂

高邑城的柳玉树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清辞萧绝 更新时间:2025-12-27 13:45

《新凤隐朝堂》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古代言情小说,由高邑城的柳玉树倾力创作。故事以沈清辞萧绝为中心展开,揭示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随着剧情的推进,沈清辞萧绝不断面临挑战和考验,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真正力量。这部令人惊叹的”“那要看陛下如何待他。”沈清辞缓缓说,“若陛下以诚相待,他便是肱骨之臣。若陛下猜忌防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话音落……将让你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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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冷宫火起时,我笑了苏瓷在烈火中睁开了眼。呛人的浓烟灌满肺腑,

    灼热的火舌舔舐着裙角,木质房梁在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属于二十一世纪历史系博士生沈清辞的,和属于大梁王朝废后苏瓷的。

    三秒。她只用三秒就明白了处境:她穿进了自己博士论文研究的冷门历史人物身上,

    那位在《梁书·后妃传》中只有一句话记载的皇后——“元启三年秋,后苏氏骄纵失德,

    焚宫自尽,帝废其位。”而今天,正是元启三年,九月初七。史书上她“自焚”的日子。

    “咳……咳咳!”苏瓷——现在该叫沈清辞了——捂住口鼻,目光在火海中急速扫视。

    左前方三尺处,梳妆台已被烧垮,铜镜碎了一地;右侧是倒塌的屏风,

    火焰最盛;身后唯一的木门紧闭,门外隐约传来锁链晃动声。有人从外面锁死了门。

    “真是……标准的宫斗开局。”她竟低低笑出声,声音在噼啪燃烧的爆响中几不可闻。恐惧?

    有的。但更多是历史学者面对“第一手史料”时近乎变态的兴奋。她研究苏瓷三年,

    始终觉得那场大火蹊跷——一个能在后宫活到二十五岁的女人,

    怎会蠢到自己放火还跑不出去?现在她知道了。因为根本不是“自焚”。“水……对,水。

    ”沈清辞撕下尚未着火的中衣下摆,捂住口鼻,匍匐爬向记忆里卧室角落。作为冷宫,

    这里连个像样的水缸都没有,但她记得苏瓷有个习惯——床底下,一只半旧的铜盆里,

    竟真有小半盆隔夜的洗脸水!火势已蔓延到床幔。她没有时间犹豫,浸湿布条裹住头脸,

    端起铜盆,不是浇向自己,而是狠狠泼向距离最近的那扇雕花木窗!

    “嗤——”火焰遇水稍弱,木质窗棂已烧得酥脆。她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裹在湿布里,

    用力砸向窗户!一下,两下,三下!“砰!”窗户破开一个洞,新鲜空气涌入的瞬间,

    火焰“轰”地窜得更高。沈清辞不退反进,用湿布包住手,扒开烧焦的窗棂,纵身滚了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青石地上,**辣地疼。她来不及喘息,翻身滚离火场,

    直到撞上庭院里那棵枯死的老槐树,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

    她住了三年的“栖梧宫”——讽刺的名字,皇后该居梧桐,

    她却连麻雀都不如——已彻底陷入火海。浓烟滚滚而起,在秋日的夜空下狰狞如巨兽。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

    还有尖锐的呼号:“走水了——冷宫走水了——”沈清辞靠在槐树下,剧烈咳嗽,

    肺部像被砂纸磨过。可她却在笑,无声地、放肆地笑。活下来了。

    史书记载的“苏氏焚宫自尽”,从这一刻起,已经被她亲手撕碎。第一局,她赢了。

    ##第二章三天后,你会再死一次救火的人来得比预想中慢。

    直到栖梧宫的主殿彻底塌垮,才有一队太监拎着水桶姗姗来迟,敷衍地泼了几桶水,

    便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沈清辞冷眼看着。身上的宫装下摆烧焦了,头发散乱,脸颊沾着黑灰,

    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属于沈清辞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的星子。

    “娘娘……娘娘您还活着!”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传来。沈清辞转头,

    看到一个穿着旧灰袍的老太监连滚爬爬跑过来,身后跟着个满脸是泪的小宫女。

    记忆浮现:老太监姓李,五十三岁,原是在御膳房打杂的,

    因得罪了人被发配到冷宫;小宫女叫桃儿,十五岁,家里穷被卖进宫,

    分到这没人愿来的地方。这三年,只有这两人勉强算是“自己人”。“李公公,桃儿。

    ”沈清辞开口,声音沙哑,“扶我起来。”两人急忙上前搀扶。李公公的手在抖,

    桃儿的眼泪掉个不停:“娘娘,吓死奴婢了……门从外面锁了,奴婢们砸不开,去喊人,

    那些侍卫根本不理……”“我知道。”沈清辞借力站直,

    目光扫过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宫人,“锁门的人,泼油助燃的人,

    拖延救火的人——我都记着呢。”她说得平静,可那语气里的寒意,

    让李公公和桃儿都打了个哆嗦。这……这还是他们那个整日以泪洗面、懦弱胆小的娘娘吗?

    “先找地方安置。”沈清辞没解释。解释不通,也不需要解释。

    她抬手指向冷宫西侧那排低矮的厢房——那是宫女太监住的地方,唯一没被火势波及的建筑。

    刚走出几步,一道尖细刻薄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哟,这不是咱们尊贵的废后娘娘吗?怎么,

    没烧死啊?”人群分开,一个穿着玫红色宫装、头戴金步摇的年轻女子在宫女簇拥下走来。

    她生得艳丽,眉眼却满是戾气,正是如今后宫最得势的玉贵妃的贴身侍女,春杏。

    沈清辞停下脚步,没回头。春杏绕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嗤笑道:“瞧瞧这模样,

    跟街边乞妇似的。也是,栖梧宫都烧没了,娘娘今晚睡哪儿呀?要不要奴婢禀告贵妃娘娘,

    赏您条破毯子?”周围传来压抑的嗤笑。沈清辞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春杏脸上。

    那眼神太平静,平静得让春杏心里莫名一慌。“春杏姑娘。”沈清辞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刚才说,本宫‘没烧死’?”“是又怎样?

    你以为你还是——”“所以,你早知道今晚栖梧宫会起火?”沈清辞打断她,向前一步,

    “你早知道本宫会被锁在屋里?你早知道……会有人要烧死当朝皇后?”一连三问,

    一句比一句声音高,一句比一句诛心!春杏脸色“唰”地白了:“你、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知道?”沈清辞笑了,笑容在沾满黑灰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那春杏姑娘为何深夜出现在冷宫?贵妃娘娘的寝殿离这儿可不近。还是说……”她顿了顿,

    目光如刀,“你就是来确认本宫死了没有的?”“你血口喷人!”春杏尖声叫道,

    “我只是路过——”“路过?”沈清辞抬手,指向春杏的裙角,“那请问,

    春杏姑娘裙摆上沾的灯油,也是路过时不小心洒上的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春杏的玫红宫装下摆——果然,在不起眼的褶缝处,有几处深色油渍!

    冷宫破败,晚上根本不会点灯。哪来的灯油?春杏如遭雷击,下意识想捂住裙摆,

    却已经晚了。围观的宫人窃窃私语起来,看她的眼神变得古怪。沈清辞不再看她,

    转身朝厢房走去,只丢下一句话:“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让我死,最好亲自来。”“这把火,

    烧不掉我的命。”“只能烧出她的狐狸尾巴。”李公公和桃儿连忙跟上。

    直到走进厢房最里间那间简陋的小屋,关上门,桃儿才“哇”一声哭出来:“娘娘,

    您刚才太厉害了!可是、可是咱们得罪了贵妃,以后……”“不得罪,她就会放过我们吗?

    ”沈清辞坐到硬板床上,背后烧伤处**辣地疼,脑子却异常清醒,“桃儿,

    去弄点清水和干净的布。李公公,你守在门外,任何人来都说我受惊过度昏过去了,不见。

    ”两人应声去了。狭小的屋子里只剩下沈清辞一人。她闭上眼,开始梳理眼下绝境。第一,

    生存危机。栖梧宫烧没了,史书记载的“焚宫自尽”虽然被她破解,但想杀她的人不会罢手。

    玉贵妃只是明面上的刀,真正持刀的人是谁?第二,时间限制。

    她记得《梁书·帝纪》里的一条记载:“元启三年九月初十,帝于朝堂怒斥御史,

    杖毙三人。”——那天,暴君萧绝会彻底失控。而作为废后,她很可能被迁怒,

    成为平息帝王怒火的祭品。今天初七,距离初十,只剩三天。第三,资源匮乏。冷宫废后,

    身边只有一老一小两个仆从,无钱无势,连件完整衣服都没有。绝境中的绝境。

    可沈清辞的嘴角,却一点点扬了起来。“三天……够了。”她睁开眼,

    眸子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作为历史学者,

    的金手指不是预知未来——而是她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了解“历史是如何被书写和操纵的”。

    《梁书》是她翻烂了的史料。她知道元启三年秋,

    饷的案子即将爆发;知道三天后萧绝为何会在朝堂暴怒——因为有人把他最在意的边防军需,

    动到了不该动的地方。她还知道,那个在后世评价两极的“暴君”萧绝,

    内心深处最恐惧什么。“娘娘,水和布来了。”桃儿端着破木盆推门进来,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呆了呆,“娘娘……您笑什么?”“笑有些人,马上要倒霉了。

    ”沈清辞接过布,浸湿,慢慢擦拭脸上的黑灰,“桃儿,去给我找纸笔来。最便宜的黄纸,

    半截墨锭就行。”“纸笔?娘娘您要写字?”“嗯。”沈清辞擦净脸,

    露出一张苍白清秀的面容。苏瓷长得不差,只是常年郁郁,眉宇间积着愁苦。

    现在换了个灵魂,那双眼睛一抬,竟有股逼人的锐气。“我要给咱们的陛下,写一封信。

    ”桃儿倒抽一口凉气:“陛下?可是陛下他……他已经三年没见您了!

    而且陛下他、他……”她不敢说下去。谁不知道当今天子萧绝是个暴君?登基五年,

    杖毙的朝臣不下二十人,后宫妃嫔稍有犯错便是重罚。废后苏瓷,

    就是因“顶撞圣颜”被扔进冷宫的。“正因为他是暴君,这封信才非写不可。

    ”沈清辞语气平静,“快去。”桃儿战战兢兢去了。李公公在门外低声道:“娘娘,

    春杏走了,但外面多了两个生面孔的侍卫,怕是在监视。”“让他们看。

    ”沈清辞走到唯一的小窗边,看向外面渐渐被扑灭的废墟,“李公公,你过来。

    ”老太监推门进来,垂手而立。沈清辞转身,直视着他:“公公,

    我只问一次——你是想一辈子老死冷宫,还是想赌一把,跟我搏个出路?”李公公浑身一震,

    猛地抬头。昏黄的烛光下,这位他伺候了三年的废后娘娘,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眼神、气质,

    全然变了个人!像一柄尘封已久的剑,突然出了鞘。“老奴……”李公公喉咙发干,

    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老奴这条命是娘娘三年前从慎刑司保下来的。娘娘要赌,

    老奴就跟着赌!”“好。”沈清辞弯腰扶起他,声音压得极低,“我要你做三件事。

    ”“第一,明天天亮前,打听到今晚栖梧宫失火前后,哪些侍卫当值、哪些太监经过附近。

    不用问具体,只看谁行踪反常,谁突然阔绰了。”“第二,宫里可有你绝对信得过的老相识?

    不在冷宫当差的。”李公公想了想:“御花园负责洒扫的王婆子,是老奴同乡,人老实,

    她儿子在宫外当货郎,能递消息。”“就用她。

    ”沈清辞从怀中摸出仅剩的一支银簪——苏瓷最后的首饰,“给她,让她儿子明天去西市,

    买三样东西:硫磺、硝石、木炭。每样只要一小包,分开买,别让人起疑。

    ”李公公眼睛瞪大了:“娘娘,这、这是制火药的材料!

    私制火药是死罪——”“我不制火药。”沈清辞笑了,“我制‘祥瑞’。

    ”看着李公公茫然的脸,她没再多解释:“第三件事最重要——明天午后,

    你想办法让王婆子的儿子,把这封信送到一个人手里。”她从桃儿拿来的黄纸上裁下一小条,

    提笔蘸墨,写下两行字。字迹清瘦劲挺,完全不是苏瓷从前柔婉的笔迹。李公公凑近一看,

    只见纸上写着:【北方旱灾,可于河床深处掘三丈,必有暗泉。】【军饷贪墨,

    证据藏于户部侍郎外宅书房,东墙第三块砖后。】没有落款,没有称呼。“娘娘,

    这……这是给谁的?”沈清辞将纸条折好,塞进一个简陋的竹筒:“给御史台,

    那位以刚直敢谏著称的秦渊秦大人。”李公公手一抖:“秦大人是清流领袖,

    向来厌恶后宫干政,他怎么会信……”“他当然不会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消息。

    ”沈清辞将竹筒递给他,眼神深邃,“所以,

    你要让送信的人说——这是一个叫‘秋水先生’的人,献给陛下的第一份礼。”“秋水先生?

    ”“对。”沈清辞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从今天起,这冷宫废后苏瓷是死了。

    ”“活下来的,是能搅动朝堂风云的……秋水先生。

    ”##第三章暴君的第一眼第二天清晨,沈清辞是被尖锐的呵斥声吵醒的。

    “奉贵妃娘娘口谕!废后苏氏昨夜惊扰宫闱,即日起禁足厢房,无令不得出!

    ”门被粗暴推开,两个身材粗壮的嬷嬷闯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春杏。

    沈清辞从硬板床上坐起,背后烧伤处经过简单处理,仍疼得钻心。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只淡淡扫了几人一眼:“贵妃娘娘好大的威风。本宫虽被废,仍是陛下亲册的皇后,

    她一个贵妃,也配‘口谕’禁足本宫?”春杏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娘娘说了,

    昨夜冷宫大火蹊跷,需严查。在查清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蹊跷?”沈清辞慢慢下床,

    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确实蹊跷。比如春杏姑娘裙摆上的灯油,

    比如昨夜栖梧宫外当值的侍卫为何集体‘闹肚子’,

    比如锁门的铜锁是谁从内务司领走的——这些,贵妃娘娘查了吗?

    ”春杏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是不是胡说,查了才知道。”沈清辞走到窗边,

    推开窗,清晨冷冽的空气涌进来,“回去告诉你主子,想用禁足困死我,未免太天真。

    ”她转过头,目光如冰:“顺便提醒她一句——陛下最恨的,

    就是后宫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昨夜那把火,烧的是冷宫,打的却是陛下的脸。

    ”“你说,陛下要是知道有人想伪造皇后‘自焚’的假象,会怎么想?”春杏浑身一颤,

    竟不敢接话。两个嬷嬷对视一眼,也面露犹豫。后宫争斗她们见多了,

    可牵扯到“伪造皇后自焚”这种诛九族的大罪,谁都不敢沾。“滚吧。

    ”沈清辞重新坐回床上,闭上眼,“本宫要休息了。”春杏咬咬牙,想放狠话,

    可看着沈清辞那副从容淡漠的样子,话竟堵在喉咙里。最终只能一跺脚:“我们走!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门被重重摔上。屋里恢复安静。桃儿从角落里出来,

    小脸煞白:“娘娘,她们真的把咱们禁足了,连饭都不让送……这可怎么办?”“不急。

    ”沈清辞睁开眼,“李公公出去了吗?”“天没亮就出去了,说去御花园找王婆子。

    ”“那就等。”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禁足是真的,连口水都没人送。桃儿急得团团转,

    沈清辞却始终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日头从东移到西。她在等两件事。第一,李公公的消息。

    第二,宫里的反应——她昨晚那番关于“灯油”的话,应该已经传到某些人耳朵里了。果然,

    黄昏时分,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李公公。是更沉重、更整齐的脚步声,

    伴随着甲胄摩擦的金属声。“砰!”厢房的门被直接踹开。夕阳的余晖里,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玄色龙纹常服,金冠束发,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

    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冷冷扫进来。那一瞬间,屋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了。

    桃儿“扑通”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沈清辞缓缓站起身。她看着门口的男人,

    这个在史书上被评价为“性暴戾,多猜忌,然锐意改革,不恤人言”的复杂帝王,

    她名义上的夫君,实际上的……生死主宰。萧绝。他来了。比史书记载的,早了整整两天。

    “参见陛下。”沈清辞屈膝行礼,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声音平静无波。萧绝没说话。

    他一步一步走进来,靴子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着他走近,

    那股属于帝王的威压如有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在沈清辞面前三步处停下。

    目光落在她脸上,像刀锋刮过。“苏瓷。”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听说,

    你昨晚差点烧死。”“托陛下的福,臣妾还活着。”沈清辞垂眸。“托朕的福?

    ”萧绝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皇后这话有意思。是在怪朕……没保护好你?

    ”“臣妾不敢。”沈清辞依旧垂着眼,“只是感慨世事无常。三年前臣妾入主中宫时,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住进冷宫,更没想到会有人敢在宫里放火,谋杀皇后。”她抬起眼,

    直视萧绝:“陛下觉得,放火的人,是冲着臣妾来的,还是冲着……陛下您来的?

    ”四目相对。萧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桃儿已经快昏过去了。许久,萧绝缓缓开口:“皇后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的。”沈清辞轻声说,“尤其是在死过一回之后。”萧绝盯着她,

    像在审视一件陌生的器物。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身:“跟朕走。”沈清辞一怔。

    “陛下要带臣妾去哪儿?”萧绝没回头,声音冷淡:“你不是说,有人想打朕的脸吗?

    ”“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他走出厢房,玄色衣袍在暮色中划开一道凌厉的弧度。

    沈清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赌对了。那把火,

    果然烧到了萧绝不能容忍的底线——有人在他掌控的后宫,企图用“皇后自焚”这种丑闻,

    来挑战他的权威。而她昨晚故意散布的“灯油”线索,成功引起了他的疑心。

    “娘娘……”桃儿颤声唤道。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了上去。踏出厢房的那一刻,

    夕阳正好沉入宫墙之后,天地被染成一片血红。她知道,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在这吃人的后宫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真的成为史书上那行冰冷的文字,

    消失在元启三年的秋天。而她选择——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改写历史,

    也改写自己的命运。远处,萧绝的背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沈清辞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第四章棋局已开,执子者谁萧绝没带沈清辞回任何宫殿。而是七拐八绕,

    穿过一条罕有人知的宫道,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门匾上三个字:听风阁。

    沈清辞心头一震。听风阁——这地方在《梁书》里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元启五年,

    萧绝在此处秘密审讯涉嫌通敌的兵部尚书;另一次是元启七年,一场大火将这里烧成白地,

    传闻烧死了三名暗卫。这是萧绝的私人审讯地,也是他的情报中枢之一。“进来。

    ”萧绝推开门,声音听不出情绪。沈清辞跟着踏进去。院内极其简单,青石铺地,

    一棵老槐树,三间厢房。唯一特殊的是,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两个被五花大绑、堵着嘴的太监,面如死灰。还有一个穿着深蓝劲装、腰间佩刀的青年,

    单膝跪地:“陛下,人已带到。昨夜丑时三刻至寅时初,此二人确实在栖梧宫附近出现,

    其中一人身上搜出火折子。”萧绝走到石凳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石桌:“审。

    ”蓝衣青年起身,走到第一个太监面前,拔出他口中的破布。“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太监立刻磕头如捣蒜,“奴才只是路过……路过!”“路过?”青年声音冰冷,

    “丑时三刻,冷宫方向已火光冲天,你不在自己住处待着,特意‘路过’?

    ”“奴才、奴才起夜……”“起夜需要带着火折子?”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火折子,

    扔在地上,“内务司的记录显示,这个月你领了三个火折子,远超定额。另外两个呢?

    ”太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萧绝忽然开口:“谁指使的?”短短四个字,

    院内的温度骤降。太监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沈清辞,眼神里闪过怨毒,

    随即像是下定决心:“是……是皇后娘娘!娘娘不甘被废,让奴才放火制造混乱,

    想、想趁机逃出冷宫!”好一招反咬。沈清辞静静站着,没说话。萧绝也没看她,

    继续问第二个太监:“你呢?也起夜?”第二个太监嘴里的布被拔出后,

    竟直接哭嚎起来:“陛下明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王公公……王公公让奴才昨晚去冷宫附近转转,说、说要是看见什么异常,

    就去禀报贵妃娘娘……”“王公公?”蓝衣青年追问。

    “是、是玉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院中陷入短暂的寂静。萧绝的手指还在敲着石桌,

    嗒、嗒、嗒,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许久,他忽然笑了,

    笑声里却满是寒意:“一个说是皇后主使,一个扯出贵妃。朕该信谁?”他抬起头,

    目光终于落到沈清辞脸上:“皇后,你说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来。

    沈清辞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臣妾想说三件事。”“第一,”她走到第一个太监面前,

    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你说我指使你放火。那我问你——我许了你什么好处?金银?

    还是前程?”太监眼神闪烁:“娘、娘娘答应事后让奴才去中宫当差……”“中宫?

    ”沈清辞轻笑,“我现在住冷宫,自己都出不去,怎么让你去中宫?画饼也不是这么画的。

    ”“第二,”她站起身,走到第二个太监面前,“你说王公公让你去查看异常。

    那为何火都烧起来了,你既没有救火,也没有立刻禀报,而是在宫墙外躲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第二个太监浑身一抖。“因为你在等。”沈清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等我被烧死,

    等火势大到无法挽回,才好回去复命——‘废后已死,现场无人生还’,对不对?

    ”太监脸色彻底白了。沈清辞不再看他,转身面向萧绝:“第三件事,陛下。”她抬手,

    指向院中那棵老槐树:“昨夜刮的是西北风。栖梧宫的主殿在东侧,我的寝殿在西侧。

    火是从西侧先起的——也就是我住的那间屋子。”“如果是我想放火制造混乱逃生,

    我会烧东侧主殿,把人都引过去,自己从西侧无人处离开。而不是先烧自己住的屋子,

    把自己困死在里头。”“除非,”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放火的人,

    根本不知道我具体住哪间房。他只知道‘皇后在栖梧宫’,所以干脆全烧了,不留活口。

    ”话音落下,院中落针可闻。两个太监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萧绝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他看着沈清辞,

    目光里第一次有了除了冰冷和审视之外的东西——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探究。

    “皇后很懂火势。”他慢慢说。“臣妾在冷宫三年,无事可做,只能看书。”沈清辞垂下眼,

    “杂书看了不少,其中就有《天工开物》和《梦溪笔谈》。”半真半假。苏瓷确实爱看书,

    但那些书里有没有这两本,谁在乎呢?萧绝盯着她看了许久,

    久到沈清辞后背的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终于,他开口:“凌风。

    ”“臣在。”蓝衣青年立刻躬身。“带下去,撬开他们的嘴。朕要名字,所有名字。”“是!

    ”两个太监被拖走,哭嚎声渐渐远去。院子里只剩下萧绝和沈清辞两人。夕阳彻底沉没了,

    暮色四合。听风阁没有点灯,只有天边最后一抹暗红的光,勾勒出萧绝棱角分明的侧脸。

    “皇后。”他忽然唤道。“臣妾在。”“你刚才说,放火的人是想打朕的脸。”萧绝站起身,

    走到她面前,两人距离近得沈清辞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那你说说,打完之后呢?

    他们还想做什么?”沈清辞抬起头。四目相对。这一次,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更深的东西——不是怀疑,不是审视,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他在试探她。试探她到底看出了多少。“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她谨慎地说。“朕准你妄议。

    ”沈清辞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北方旱灾,朝廷已拨了三批赈灾银,灾情却愈演愈烈。

    三日前,御史台秦大人上奏,请求彻查赈灾款项去向。”萧绝眼神微凝。

    “户部侍郎张大人主管此次赈灾。他是玉贵妃的表兄。”沈清辞继续说,声音压得很低,

    “如果这个时候,后宫传出‘皇后因不堪受辱自焚’的丑闻,陛下必然要分心处理。

    而朝堂上对赈灾款项的追查……或许就会不了了之。”她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句:“一把火,

    烧死废后是小事。”“烧掉陛下彻查贪墨的机会,才是大事。”暮色完全笼罩了院落。

    萧绝站在昏暗的光线里,许久没有说话。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忽然,

    他低笑一声。“皇后。”他说,“你真的变了。”沈清辞心头一紧,

    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只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想明白什么?”“想明白在这宫里,

    软弱只会任人宰割。”她抬起眼,目光坚定,“想明白陛下需要的,

    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皇后。”萧绝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触到沈清辞的下巴,迫使她抬得更高:“那你觉得,朕需要什么样的皇后?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沈清辞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

    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属于帝王的绝对掌控力。她压下心头的悸动,

    轻声说:“一个能帮陛下看清暗处棋子的皇后。”萧绝的手指顿了顿。然后,他松开了她。

    “今晚你住这里。”他转身朝厢房走去,“凌风会守在外面。明日早朝后,

    朕再决定你的去处。”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皇后,

    你最好真的能看清棋子。”“否则,朕不介意亲手把这双眼睛挖出来。”门开了,又关上。

    沈清辞站在原地,直到萧绝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伤口**辣地疼。可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光芒。第一关,过了。不仅过了,

    她还成功在萧绝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皇后或许有用”的种子。接下来,

    就是让这颗种子发芽的时候了。##第五章秋水先生的第一计沈清辞在听风阁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外面天翻地覆。第二天一早,

    御史秦渊就在朝堂上抛出一份惊天证据——户部侍郎外宅书房暗格里的账本,

    清楚记录了北方赈灾银被层层盘剥的明细。其中最大一笔,

    进了贵妃兄长、禁军副统领的口袋。萧绝当庭震怒,下令彻查。

    户部侍郎当场被扒了官服拖出大殿,贵妃兄长被停职禁足。

    玉贵妃在凤仪宫摔了一整套前朝青瓷。第三天,更劲爆的消息传来:秦渊又上奏,

    说根据一位“民间高人”的指点,在北方干旱最严重的河床深处掘出暗泉,解了三县之困。

    奏折里虽未明说高人是谁,但“秋水先生”四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朝堂议论中。“娘娘,

    您听说了吗?现在满朝文武都在打听‘秋水先生’是谁呢!”桃儿从外面回来,

    兴奋得小脸通红,“说是神机妙算,能断阴阳!”沈清辞正在窗前练字,

    闻言笔尖一顿:“陛下什么反应?”“陛下……陛下没说什么,但下了旨,

    若有人能荐举这位先生入朝,赏千金!”桃儿压低声音,“娘娘,您说那位先生到底在哪啊?

    要是能被陛下重用……”“或许人家根本不想入朝。”沈清辞放下笔,

    看着纸上清瘦的字迹——和那张送给秦渊的纸条,一模一样。她当然不能入朝。

    至少现在不能。“秋水先生”必须是一个影子,一个传说。只有看不见、抓不住,

    才能保持神秘,才能让萧绝一直找、一直猜。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

    让这个影子一点点靠近权力中心。“娘娘。”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

    “东西……送来了。”沈清辞眼睛一亮:“进来。”李公公推门而入,怀里揣着个布包。

    打开,是三小包东西:硫磺、硝石、木炭。“王婆子的儿子连夜送进来的,

    说是按您的吩咐分开买的,没人注意。”李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娘娘,

    您真要……”“不是火药。”沈清辞接过布包,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纸包,

    “我要做点别的。”她走到桌前,摊开一张新的黄纸,提笔蘸墨。这一次,她写得很慢。

    【三日后酉时,西郊十里亭,有私盐贩运过境。贩者三十七人,车十八辆,皆伪装成商队。

    盐藏于夹层,持京畿守卫副将手令。】写完后,她将纸条折好,递给李公公:“老规矩。

    给秦渊,署名秋水先生。”李公公接过,手却有些抖:“娘娘,

    这私盐贩运……可是牵扯到京畿守卫啊!万一……”“没有万一。”沈清辞目光平静,

    “陛下最恨贪腐,尤其是军队贪腐。秦渊刚正不阿,拿到线索必定彻查。只要查实,

    京畿守卫就要换血。”而换血,就意味着机会——萧绝安插自己人的机会。

    这也是她送给萧绝的第二份礼。一份能让他真正掌控京畿兵权的礼。“还有,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另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把这个也送出去。给……凌风。

    ”李公公一愣:“给凌侍卫?可他是陛下的人……”“正因为他是陛下的人。

    ”沈清辞微微一笑,“陛下让我看清棋子,我总得表表忠心。

    ”纸上只有一句话:【贵妃宫中王公公,昨夜密会禁军左卫统领于城南茶馆。谈何事不知,

    但王公公回宫时,袖中多了一封火漆密信。】这是真的。不是她从史书上看来的,

    而是这三天里,她让李公公通过王婆子的关系网,一点点打探出来的。萧绝不是要证据吗?

    她给他证据。不止给朝堂上的,也给后宫里的。她要让萧绝明白,

    “秋水先生”不仅能断朝局,还能窥宫闱。这样的人,值得他花心思去拉拢,去……保护。

    李公公揣着两张纸条走了。桃儿关上门,忧心忡忡:“娘娘,

    咱们这样两边递消息……会不会太冒险了?”“冒险?”沈清辞走到铜镜前,

    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桃儿,你记住——在这宫里,什么都不做,

    才是最大的冒险。”她抬手,轻轻抚过眼角。那里还没有皱纹,

    但苏瓷的眼中常年带着愁苦的细纹。而现在,这双眼睛里只剩下冷静和算计。

    “陛下需要一个能用的棋子。”她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那我就做那颗最有用的棋子。

    ”“有用到……他舍不得弃。”##第六章御书房的对弈第四天傍晚,凌风来了。

    “娘娘,陛下宣您去御书房。”沈清辞正在喝药——背上的烧伤需要调理,

    太医每日都来换药。闻言她放下药碗:“陛下可说何事?”“未曾。”凌风垂首,语气恭敬,

    但目光锐利如鹰,“陛下只让臣来接娘娘。”沈清辞起身,换了身素净的宫装。铜镜里,

    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睛清亮,脊背挺直。踏出听风阁时,夕阳正好。御书房在乾清宫东侧,

    是萧绝处理政务的地方。沈清辞记得,苏瓷只在三年前大婚次日来过一次,之后便再未踏足。

    门口侍卫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才躬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免礼。

    ”沈清辞声音平静,心里却微微提起。推门进去。御书房很大,三面墙都是书架,

    堆满了奏折和典籍。正中一张紫檀木大案,萧绝坐在案后,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头。烛光下,他的面容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眼神深邃难测。“坐。

    ”他指了指案前的一张椅子。沈清辞行礼落座,姿态端庄。

    眼角的余光扫过案面——最上面那份奏折,赫然是秦渊关于私盐案的密报。看来,

    消息已经送到了。而且,萧绝已经采取了行动。“皇后这几天,住得可还习惯?

    ”萧绝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脸上。“托陛下的福,一切安好。”沈清辞垂眸。

    “那就好。”萧绝顿了顿,忽然问,“皇后可知道,昨天西郊十里亭发生了什么事?”来了。

    沈清辞抬起眼,神色平静:“臣妾深居简出,不知外事。”“是吗?

    ”萧绝从案上拿起那份密报,轻轻一推,滑到她面前,“那皇后不妨看看。挺有意思的。

    ”沈清辞接过,展开。奏折是秦渊亲笔,详述了昨日酉时如何在十里亭截获私盐车队,

    如何从夹层中搜出三千斤私盐,如何抓捕三十七名贩运者。最后一句是:【据贩首供认,

    手令确系京畿守卫副将赵德海所出。臣已拿获赵德海,其供词牵涉禁军统领等七人。

    此案深挖,恐震动京畿兵防。】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沈清辞看完,合上奏折,

    递回去:“秦大人雷厉风行,陛下明察秋毫。”“明察秋毫?”萧绝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后不觉得奇怪吗?秦渊是如何得知私盐贩运的具体时间、地点、人数的?

    连车有几辆、人有多少都一清二楚。”沈清辞心头微紧,面上不动声色:“秦大人自有渠道。

    ”“渠道……”萧绝慢慢重复这两个字,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是啊,渠道。

    这渠道可真厉害,不仅能预知天灾,还能洞悉人祸。”他忽然倾身向前,

    烛光在他眼中跳跃:“皇后觉得,这渠道……会不会就在朕身边?”空气瞬间凝固。

    沈清辞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重而清晰。她迎着他的目光,

    轻声说:“陛下身边若有如此能人,是陛下之福,大梁之幸。”“哦?”萧绝挑眉,

    “皇后不觉得此人居心叵测?他能知道这么多隐秘,焉知不会对朕不利?

    ”“那要看陛下如何待他。”沈清辞缓缓说,“若陛下以诚相待,他便是肱骨之臣。

    若陛下猜忌防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话音落下,御书房内一片死寂。萧绝盯着她,

    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来看。沈清辞坦然回视,背挺得笔直,

    手心却已渗出冷汗。她在赌。赌萧绝虽然多疑,但更爱才。赌他对“秋水先生”的好奇,

    已经压过了猜忌。许久,萧绝忽然靠回椅背,低笑一声:“皇后倒是很会说话。

    ”他拿起另一份文书,这次不是奏折,

    而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正是沈清辞让李公公传给凌风的那张,

    关于王公公密会禁军统领的纸条。“这个,”萧绝将信纸推到案前,“皇后可知道是什么?

    ”沈清辞看了一眼,摇头:“臣妾不知。”“是今早有人匿名送到凌风手里的。

    ”萧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说贵妃宫里的王公公,私下勾结禁军统领。

    ”他顿了顿,补充道:“凌风去查了。昨夜,王公公确实出过宫。城南茶馆的伙计证实,

    他确实和一个人密谈过,那人……确实是禁军左卫统领。”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

    “陛下明鉴。”她低下头,“后宫干政,勾结外臣,是大忌。”“是啊,大忌。

    ”萧绝慢慢说,“所以朕很好奇——送这张纸条的人,是怎么知道王公公出宫的?

    又是怎么知道他和谁见面、谈了什么?”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沈清辞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皇后。”他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你说,

    这送信的人……会不会和那位‘秋水先生’,是同一人?”太近了。

    近得沈清辞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混合着墨香,构成一种独属于帝王的压迫感。她垂下眼,睫毛轻颤:“臣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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