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白月光是我娘

侯爷的白月光是我娘

丑丑的云宝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霍晴禾方砚南 更新时间:2025-12-27 14:59

这本《侯爷的白月光是我娘》小说讲述了主人公霍晴禾方砚南的故事非常好看,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小说精彩节选那些暗中探查画像之人,近来又有动静了。”“嗯。”方砚南的声音透着疲惫,“继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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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章画中影霍晴禾端着新炖的雪蛤羹,穿过侯府九曲回廊时,天色已近黄昏。

    丫鬟春絮跟在身后,小声提醒:“**,侯爷今日回府后心情似乎不好,

    一直在书房……”“我知道。”霍晴禾轻声打断,指尖在温热的盅壁上轻轻摩挲。

    她当然知道。方砚南每次从宫中议事回来,若眉间凝着郁色,

    便必会独自待在书房那处禁地——那间除了他,连打扫仆役都不得擅入的东厢书房。而她,

    总是“恰巧”在这个时候,送去温汤或羹点。因为七年前她初入侯府那日,

    方砚南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这双眼睛,很像她。

    以后若见我心情不佳,便送些吃食来书房。”那时她十四岁,刚失去母亲,

    被远房表亲霍将军托付给定北侯方砚南。她怯生生抬头,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

    只觉那目光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是画中的女子。方砚南书房里,

    挂着一幅精心装裱的美人图。画中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着一袭水青色罗裙,

    倚在桃花树下浅笑,眉眼温柔似江南春水。而她霍晴禾,有七分像那画中人。

    “**……”春絮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其实侯爷对您已是极好。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

    您虽只是表**,吃穿用度却比正经主子还精细。前日宫中赏下的云锦,

    侯爷第一时间就让您先挑……”霍晴禾弯了弯唇角,没有接话。是,方砚南对她极好。

    好到让她曾经真的以为,那份好是属于她霍晴禾的。直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因噩梦惊醒,

    赤着脚想去寻他安慰,却在书房外听见他与心腹侍卫的对话——“侯爷,

    那些暗中探查画像之人,近来又有动静了。”“嗯。”方砚南的声音透着疲惫,“继续盯着。

    有晴禾在府中一日,那些人总会忍不住露出马脚。她是最好用的饵。

    ”“可霍**她……”“无妨。”他的声音冷了下去,“既是棋子,便该有棋子的觉悟。

    ”那一夜,霍晴禾在廊下站到天明。从此她学会了温婉柔顺地笑,

    学会了画中女子的穿衣打扮,学会了在他面前恰到好处地模仿那幅画里的神态。也学会了,

    把心一点点收回来。“到了。”她在书房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

    脸上已挂起那幅练习过千百遍的、与画中人七分相似的浅笑。叩门三声。“进来。

    ”方砚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倦意。霍晴禾推门而入。书房内烛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墨香。方砚南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卷兵书,

    却并未在看。他的目光落在墙面上——那里空荡荡的。霍晴禾心中微诧。那幅画呢?“表哥。

    ”她柔声唤道,将雪蛤羹轻轻放在案上,“听说您今日进宫议事辛苦,

    我炖了些羹……”“过来。”方砚南打断她的话,目光终于从墙面移开,落在她脸上。

    霍晴禾顺从地走近。在离书案三步处,他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表哥!”她惊呼,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

    方砚南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瓣上缓慢摩挲。他的眼神很深,

    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看到骨子里去。“今日在宫中,镇国公世子宋淮向陛下请旨,

    想求娶一位温婉贤淑的贵女。”他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陛下问我,

    府中可还有适龄女子。”霍晴禾心脏猛地一缩。她垂下眼睫,

    声音依然轻柔:“那表哥如何回答?”“我说……”方砚南的拇指加重了力道,

    按得她唇瓣发痛,“府中确实有位表妹,年已二十一,是该议亲了。”二十一。

    京城贵女十七八岁便已出嫁,她拖到二十一,全是因为他。因为他需要她这个“饵”,

    需要她这张脸留在侯府,引出那些对画像感兴趣的人。“晴禾。”他忽然凑近,

    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你想嫁人吗?”霍晴禾的身体微微一颤。七年了。她在他身边七年,

    学那画中人的一颦一笑,在他需要时扮演温顺的解语花,在他烦躁时送上恰到好处的关怀。

    她像个精致的木偶,线全握在他手里。可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会疼,会累,会……心死。

    “全凭表哥做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方砚南沉默了片刻。忽然,他松开她,

    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幅从不离身的画卷。“展开看看。”他将画轴递给她。

    霍晴禾接过,手指有些发抖。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过这幅画。

    画中女子眉目如画,笑容温婉,左肩处衣领微敞,隐约可见一枚小小的、蝶形的红色胎记。

    而她自己左肩相同的位置——有一模一样的胎记。这个发现让霍晴禾浑身发冷。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容貌相似,却连胎记都……“很像,是不是?”方砚南从背后拥住她,

    下巴搁在她肩头,目光与她一同落在画上,“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发现了。不只是脸,

    连胎记的位置、形状,都分毫不差。”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有时我真觉得,你就是她转世而来……”“她是谁?

    ”霍晴禾忽然问。这是她七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问这个问题。方砚南的身体僵了一下。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里透着遥远的追忆:“她叫婉娘。是我十七岁那年,

    在江南遇见的一个女子。只见过一面,却记了一辈子。”婉娘。霍晴禾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很普通,却又莫名让她心口发紧。“那她现在……”她试探着问。“失踪了。

    ”方砚南松开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我找了她很多年,

    一点音讯都没有。直到遇见你……”他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晴禾,留在我身边,好不好?”若是在三年前,她听到这句话,

    怕是会喜极而泣。可此刻,她只想起雨夜里那句冰冷的“棋子该有棋子的觉悟”。

    霍晴禾缓缓卷起画卷,双手奉还。然后她退后一步,提起裙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表哥。”她抬起头,脸上是他最熟悉的那种、与画中人如出一辙的温婉笑容,

    “晴禾年纪不小了,若能得镇国公世子青睐,是晴禾的福分。还请表哥……成全。

    ”书房内骤然寂静。烛火噼啪作响,映照出方砚南骤然冷沉的脸。他盯着她,

    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将她刺穿。许久,他忽然笑了。那笑声很冷,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好。

    ”他说,“很好。”他接过画卷,重新收回怀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既然表妹有心,我这做表哥的,自然要为你筹谋。”他走回书案后坐下,

    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三日后镇国公府设宴,我会带你出席。

    届时能否入宋世子的眼,就看你自己造化了。”“谢表哥。”霍晴禾又行一礼。转身离开时,

    她的脚步很稳,背脊挺得笔直。直到走出书房很远,远到确定他看不见了,她才扶住廊柱,

    缓缓蹲下身。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

    她从袖中取出那只绣了半个月的荷包——鸳鸯戏水,并蒂莲开,

    一针一线都是女儿家说不出口的心事。荷包角落,绣着一个极小的“砚”字。

    霍晴禾擦干眼泪,起身走到院中的石灯旁。她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荷包。

    火焰迅速吞噬了精致的绣工,吞噬了那个隐秘的“砚”字,

    也吞噬了她七年来所有的痴心妄想。春絮匆匆赶来时,只看到**站在燃烧的石灯前,

    侧脸在火光映照下平静得可怕。“**,您这是……”“烧些旧物罢了。”霍晴禾轻声说,

    “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活了。”她转身,裙摆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书房窗口,

    方砚南静静站着,看着远处那簇跳跃的火光,眸色深得像是化不开的墨。他怀中那幅画卷,

    隐隐发烫。第2章议亲书三日后,镇国公府春日宴。

    霍晴禾穿着方砚南让人送来的新衣——一袭水青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梳着惊鸿髻,

    簪一支羊脂玉梨花簪。对镜自照时,连她自己都恍惚了一瞬。镜中人眉目温婉,浅笑嫣然,

    与画中“婉娘”的装扮有八九分相似。“侯爷……倒是用心。”春絮小声嘀咕,

    为她整理腰间丝绦。霍晴禾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觉得可笑。是啊,

    方砚南当然用心。他需要她在今日宴会上,以最接近“婉娘”的模样出现,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吸引那些暗中关注画像之人的目光。她是他最好的饵。“走吧。”她起身,

    脸上已挂起无可挑剔的笑容。马车行至镇国公府,已是宾客云集。

    霍晴禾扶着春絮的手下车时,明显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惊艳,有探究,

    更多的却是窃窃私语——“那就是定北侯府的表**?果真如传闻所说,

    美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听说侯爷宠她得很,二十一了还留在府中,

    不知是不是……”“嘘!小声些!不过今日侯爷带她来赴宴,莫不是真要为她议亲?

    ”霍晴禾垂着眼睫,只当没听见。方砚南走在前面半步,一身玄色锦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他偶尔回头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又淡淡移开。“跟着我,莫乱走。

    ”他低声吩咐。“是。”她乖巧应声。宴席设在国公府后花园,曲水流觞,丝竹袅袅。

    霍晴禾被安排在女宾席,与几位世家**同坐。她安静地喝茶,

    听她们谈论时兴的衣饰、京中趣闻,偶尔附和几句,笑容温婉得体。任谁看了,

    都会觉得这是个性子柔顺、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只有她自己知道,

    袖中的手已攥得指节发白。因为她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目光,正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那不是寻常男子欣赏美人的目光,而是带着审视、探究,甚至……激动。方砚南说得对。

    她这个“饵”,果然引来了鱼。“霍**。”一个温和的男声忽然响起。霍晴禾抬头,

    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月白色锦袍,气质温润如玉,

    正是今日宴会的主人——镇国公世子宋淮。“世子。”她起身行礼。“不必多礼。

    ”宋淮虚扶一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又很快恢复清明,

    “早听闻侯府有位表**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世子过誉了。

    ”两人寒暄几句,宋淮说话得体,态度温和,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不会让人感到冷落。

    霍晴禾心中暗叹,不愧是国公府世子,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只是……她总觉得,

    宋淮看她的眼神里,除了欣赏,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困惑。

    “霍**可喜欢牡丹?”宋淮忽然问,“府中西园有几十株珍品,正值花期。若不嫌弃,

    可愿移步一观?”霍晴禾心中一凛。来了。她微微侧头,瞥见不远处方砚南正与镇国公交谈,

    目光却不时扫向这边。见她看过来,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荣幸之至。”她柔声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往西园走去。春絮想跟上,被霍晴禾用眼神制止了。她需要单独与宋淮相处,

    才能让那些暗中观察的人“放心”行动。西园果然牡丹盛开,姹紫嫣红,香气袭人。

    宋淮走在前面半步,不时为她介绍品种,声音温润如春风。走到一株墨紫色牡丹前时,

    他忽然停下脚步。“这株‘青龙卧墨池’,是府中最珍贵的品种。”他伸手轻抚花瓣,

    侧头看她,“霍**可知,它为何珍贵?”霍晴禾摇头:“请世子指教。

    ”“因为它看似是牡丹,实则……”宋淮转身,面对着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并非纯粹的牡丹。”他忽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霍晴禾本能地想后退,

    却被他伸手扣住了手腕。“世子?”她强作镇定。宋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锐利得与他温润的外表截然不同。他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

    像是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痕迹。“你左肩,”他忽然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一个蝶形胎记?

    ”霍晴禾浑身一僵。这个秘密,除了已故的母亲和方砚南,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世子何出此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宋淮没有回答,反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玉佩通体碧绿,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是一个古体的“宋”字。

    “这是我宋家嫡系子弟才有的身份玉佩。”他将玉佩递到她面前,“霍**可觉得眼熟?

    ”霍晴禾看着那块玉佩,心脏狂跳。眼熟。她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遗物里,

    就有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母亲那块,正中刻的不是“宋”,

    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形似火焰的图腾。“我……”她刚要开口,

    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宋淮显然也听到了。他眼神一凛,迅速将玉佩收回,

    同时松开她的手腕,退后两步,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株牡丹确实珍稀,”他朗声道,

    声音足以让假山后的人听清,“改日我让人剪几枝送去侯府,供霍**赏玩。”“谢世子。

    ”霍晴禾也配合地福身。两人若无其事地继续赏花,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霍晴禾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宴席结束后,回侯府的马车上,方砚南一直沉默。

    直到马车驶入侯府角门,他才忽然开口:“今日与宋世子相处,可还愉快?

    ”霍晴禾抬眸看他。烛光在车厢内摇曳,映着他半明半暗的脸。那双眼深得像潭水,

    看不出情绪。“世子温文有礼,是位君子。”她轻声答。“君子……”方砚南重复这个词,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你可愿嫁他?”霍晴禾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

    这是试探。试探她是否真的一心想要逃离,试探她今日与宋淮单独相处时说了什么,

    试探她……是否还是那颗听话的棋子。“若表哥觉得合适,”她垂下眼睫,“晴禾听从安排。

    ”车厢内陷入长久的寂静。良久,方砚南忽然伸手,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

    在指间慢慢缠绕。“晴禾,”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你在我身边七年,我待你如何?

    ”霍晴禾袖中的手又攥紧了。待她如何?锦衣玉食,娇养深闺,给了她侯府表**的尊荣,

    也给了她无尽的羞辱。“表哥待晴禾……恩重如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

    “恩重如山……”方砚南低低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好一个恩重如山。

    ”他松开她的发丝,身体往后靠去,闭上眼睛。“明日我会派人去镇国公府提亲。

    既然你想嫁,我便成全你。”霍晴禾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谢表哥成全。

    ”她一字一句地说。马车停下。方砚南先下车,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车边,伸手扶她。

    霍晴禾犹豫一瞬,将手递过去。他的掌心很烫,握住她时力道大得让她吃痛。“还有一件事,

    ”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大婚当日,我要做你的主婚人。”霍晴禾猛地抬头。

    主婚人……按照礼制,女子出嫁,若无亲生父兄,可由家族长辈或德高望重者主婚。

    方砚南以表哥身份主婚,并无不可。可他眼中那抹近乎残忍的笑意,让她脊背发凉。“怎么?

    ”他挑眉,“表妹不愿意?”霍晴禾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最温婉得体的笑容。

    “能得表哥主婚,是晴禾的福分。”她福身行礼,“这些年承蒙表哥照拂,

    晴禾一直想寻机会报答。如今表哥愿亲手送晴禾出嫁,全了这份兄妹情谊,晴禾感激不尽。

    ”方砚南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许久,他忽然大笑起来。“好!说得好!”他松开她的手,

    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兄妹情谊……霍晴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霍晴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春絮小心翼翼地上前:“**,

    您没事吧?”“没事。”她轻声说,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准备纸笔,我要给父亲写信。

    ”“是。”回到房中,霍晴禾展开信笺,提笔时手却在抖。父亲霍将军远在边关,

    这些年鲜少回京。当初将她托付给方砚南,也是因为两人是过命之交,深信他能护她周全。

    可如今……她该怎么告诉父亲,她要嫁给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这场婚事背后,是她与方砚南之间一场无声的较量?笔尖悬在纸上良久,最终,

    她只写下短短几行:“父亲大人膝下:女儿已应镇国公世子宋淮之求,不日将完婚。

    主婚人为砚南表哥。女儿一切安好,勿念。”落款时,一滴泪砸在信纸上,洇开了墨迹。

    她迅速擦干眼泪,将信封好。“明日一早送去驿站,加急。”她吩咐春絮。“是。”夜深了。

    霍晴禾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起宋淮今日的问话,想起那块玉佩,想起假山后的动静。

    也想起方砚南最后那个眼神——冰冷、愤怒,又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痛苦。翻来覆去间,

    她忽然坐起身,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个小锦囊。打开锦囊,

    里面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支简单的银簪,一块刻着火焰图腾的玉佩,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信是母亲临终前写的,字迹潦草:“禾儿,若有人问起你的胎记,或认出这块玉佩,

    莫要承认,速速离去。你的身世牵扯太大,知道太多对你无益。记住,平凡是福。

    ”平凡是福。可母亲,女儿似乎……已经无法平凡了。霍晴禾握紧玉佩,那玉质温润,

    却烫得她掌心发疼。窗外,不知何处传来悠远的更鼓声。一下,两下,三下。三更天了。

    而侯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第3章试嫁衣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吉日。

    镇国公府送来的聘礼流水般抬进侯府,整整一百二十八抬,摆满了前院。京城人人都在传,

    宋世子对这位侯府表**一见钟情,竟以娶正妻之礼相待,实属难得。只有霍晴禾知道,

    这场婚事背后,是她与方砚南之间无声的拉锯。自从那日说定婚事,

    方砚南便再未踏入她的小院。

    只每日让人送来各种东西: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甚至还有一匣子南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

    价值连城。春絮捧着一匹正红色云锦,欢喜得眼睛发亮:“**您看!这料子多好看,

    上面的金线绣的可是鸾凤和鸣呢!侯爷对您可真上心……”霍晴禾伸手抚摸那冰凉的锦缎,

    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上心?是啊,他当然上心。他要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要让全京城都知道,定北侯府嫁出去的表**是何等尊荣。这样,

    那些暗中关注“婉娘”的人才会更加确信——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棋子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收起来吧。”她淡淡道,

    “后日该去锦绣坊试嫁衣了。”“是!”春絮欢天喜地地抱着料子去了。两日后,锦绣坊。

    京城最好的绣娘早已恭候多时。霍晴禾被请到二楼雅间,那里挂着一件刚刚完工的嫁衣。

    正红色织金云锦,广袖曳地,裙摆上用金线银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

    领口缀着一圈拇指大小的东珠,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霍**请试试,

    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们立刻改。”绣娘满脸堆笑。霍晴禾伸手抚摸嫁衣上的绣纹,

    指尖微颤。每一个待嫁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吧?她也曾幻想过。

    幻想那个人会掀起她的盖头,温柔地对她说“此生不负”。可如今……“我自己来。

    ”她屏退绣娘和春絮,独自留在房中。褪去外衣,换上嫁衣。冰凉的绸缎贴在肌肤上,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镜自照时,她几乎认不出镜中人。红衣似火,衬得她肌肤胜雪。

    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去。东珠在颈间流转着柔光,

    更添几分华贵。很美。美得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吱呀——”房门忽然被推开。

    霍晴禾一惊,猛地转身,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方砚南站在门口,一身玄色常服,

    手中握着一只酒壶。他显然喝了些酒,眼尾泛着红,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像是要将她钉在原地。“表、表哥?”霍晴禾下意识后退一步,抓紧了衣襟,

    “你怎么……”“我来看看。”他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一步步逼近,“看看我的好表妹,

    穿上嫁衣是什么模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气。霍晴禾心跳如擂鼓,想喊人,

    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整个锦绣坊都被我清场了。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她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面前。方砚南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嫁衣上的金线凤凰,

    动作慢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真美。”他低叹,“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霍晴禾浑身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表哥若无事,还请出去。”她强作镇定,

    “这样……于礼不合。”“于礼不合?”方砚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笑起来,“晴禾,

    你在我身边七年,我抱过你,亲过你,甚至……”他忽然俯身,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甚至在你十六岁那年发烧时,是我亲手为你擦身换衣。那时候,

    你怎么不说于礼不合?”霍晴禾的脸瞬间煞白。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往事。

    那年她高烧三日不退,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拭她的身体,

    动作温柔又克制。醒来后,春絮红着眼说:“**您可算醒了!侯爷守了您三天三夜,

    连药都是亲自喂的……”她那时满心感动,却从未深想——昏迷的三日里,

    是谁为她擦身换衣?“你……”她声音发颤,“你怎么能……”“我为什么不能?

    ”方砚南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滑到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晴禾,这七年来,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身上每一寸肌肤。你左肩的胎记,你后背那颗小红痣,

    你腰间最怕痒的那处……”他每说一句,霍晴禾的脸色就白一分。

    羞耻、愤怒、还有说不清的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够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方砚南,你**!”这是她七年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方砚南被她推得后退半步,

    眼中的醉意似乎清醒了几分。他盯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有怒火,有不甘,

    还有一丝……痛苦?“对,我**。”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若是君子,

    就该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还要笑着祝福。”他上前一步,重新将她困在镜台前。“晴禾,

    ”他抬手,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说不想嫁,还来得及。

    ”霍晴禾怔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是真的。

    可下一秒,她就想起了书房那夜,他冰冷的“棋子该有觉悟”。她退后一步,

    背脊抵在冰凉的铜镜上,一字一句地说:“表哥说笑了。晴禾与宋世子的婚事已定,

    全京城都知道。此时悔婚,不仅损了侯府声誉,也让镇国公府难堪。晴禾……不敢。

    ”方砚南的眼底骤然结冰。“好一个‘不敢’。”他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霍晴禾,你从来都敢。你敢在我面前演戏,敢用这幅温顺皮囊骗我七年,

    敢在我动了真情的时候,转身就要嫁给别人!”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心?!”霍晴禾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心?”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表哥问我有没有心?那您呢?您把我当替身、当棋子、当诱饵的时候,

    可曾问过自己有没有心?!”方砚南僵住了。趁他愣神的瞬间,霍晴禾猛地抽回手,

    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放开我!”她挣扎。“不放。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晴禾,我后悔了。

    我不想让你嫁人……不想让你离开我……”他的唇贴在她颈侧,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浑身战栗。

    “表哥,你醉了。”她声音发冷,“请自重。”“自重?”方砚南低笑,那笑声里满是自嘲,

    “我若是知道自重,就不会看着那幅画想了你娘十三年,又看着你这张脸……想了你七年。

    ”霍晴禾如遭雷击。你娘?他说的是……婉娘?“你……认识我娘?”她声音发颤。

    方砚南身体一僵,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松开她,后退两步,眼中的醉意彻底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和警惕。“你听错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只是说……画中人。”可霍晴禾不傻。那两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形——方砚南书房那幅画,画的是婉娘。而他刚才说,

    “看着那幅画想了你娘十三年”。所以,婉娘是……她娘?可她娘明明姓柳,

    是个普通的江南绣娘,怎么会是画中那个气质高华的女子?“方砚南,

    ”她第一次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喊他,“看着我。”他不动。“看着我!”她提高声音。

    方砚南缓缓转身,脸上已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嫁衣试完了?

    ”他淡淡问,“若合身,就定了。我还有事,先回府。”“等等!”霍晴禾抓住他的袖子,

    “你把话说清楚。婉娘是谁?你认识我娘对不对?她到底……”“她是谁不重要。

    ”方砚南打断她,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嫁给宋淮了。过去的事,

    就让它过去吧。”“过不去!”霍晴禾红了眼,“那是我娘!我有权知道她的过去!

    ”方砚南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最终,

    他只说了一句:“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霍晴禾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许久,她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

    嫁衣的裙摆散在地上,像一摊凝固的血。绣娘和春絮小心翼翼地上楼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新娘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脸上的妆花了,眼神空洞得吓人。

    “**……”春絮心疼地扶她,“您怎么了?侯爷他……”“我没事。”霍晴禾推开她,

    自己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嫁衣很合身,不用改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回府的马车上,

    她一直闭目养神。快到侯府时,她忽然开口:“春絮,帮我做一件事。”“**您说。

    ”“去查一查,二十年前,京城或江南有没有一个叫‘婉娘’的女子失踪。

    重点是……前朝旧事。”春絮大惊:“**,前朝的事是禁忌,不能查啊!”“暗中查。

    ”霍晴禾睁开眼,眼神冷得像冰,“用我这些年攒的私房钱,找最可靠的江湖探子。记住,

    要小心,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在查。”“……是。”春絮惴惴不安地应下。

    霍晴禾重新闭上眼睛。娘,您到底是谁?方砚南又到底……隐瞒了什么?

    第4章十里红妆初八,大吉,宜嫁娶。天未亮,霍晴禾就被春絮从床上拉起来梳妆。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昨夜她又是一夜未眠,

    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方砚南那句“看着那幅画想了你娘十三年”。娘,婉娘,画像,

    前朝……线索像一团乱麻,越想理清,越是纠缠不清。“**,您脸色不好,多敷些粉吧。

    ”春絮心疼地说。霍晴禾摇摇头:“不必。”她不想在今天,用厚厚的脂粉掩盖自己。

    哪怕这是她的大婚之日,哪怕全京城的人都会看着她。梳头嬷嬷一边为她绾发,

    一边唱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

    永结同心佩……”霍晴禾听着,只觉得讽刺。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她和宋淮只见了一面,

    谈何情深?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怀心思的戏。发髻梳成,戴上凤冠。纯金打造,

    镶嵌着数百颗珍珠宝石,沉得她脖子发酸。然后是嫁衣。

    那日被方砚南撕破的领口已经修补好,绣娘用了最巧的手法,不仅看不出破损,

    还多绣了一对交颈鸳鸯,正好遮住痕迹。霍晴禾抚摸着那对鸳鸯,指尖冰凉。“**,

    侯爷来了。”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霍晴禾浑身一僵。“请进。”门开了,

    方砚南一身绛紫色锦袍走进来,那是兄长送嫁该穿的礼服颜色。他今日格外英挺,

    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屋内众人识趣地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

    方砚南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镜中她的脸上。“很美。”他低声说。

    霍晴禾垂着眼睫:“谢谢表哥。”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许久,方砚南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

    放在妆台上。“打开看看。”霍晴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羊脂玉镯。玉质温润如凝脂,

    触手生温,一看便知是极品。“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方砚南的声音很轻,“她说,

    要留给她未来的儿媳。”霍晴禾手一抖,盒子差点掉在地上。“这太贵重了,

    我不能……”“收着。”他按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就当是……兄长给妹妹的嫁妆。

    ”兄长。妹妹。这两个词像针一样刺进霍晴禾心里。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刚来侯府时,

    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他最爱的砚台。她吓得直哭,他却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

    一个砚台而已,碎了就碎了。”那时她十四岁,他二十一岁。她真的以为,

    他是把她当妹妹疼的。“谢谢……兄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方砚南的手微微一颤,松开了她。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红盖头——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

    四角缀着东珠流苏,华美异常。“这是我亲手选的。”他说着,走到她面前,

    亲手为她盖上盖头。视线被红色笼罩的瞬间,霍晴禾感觉到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很轻,

    很缓,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晴禾。”他的声音隔着盖头传来,有些模糊,

    “到了镇国公府,若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定北侯府,永远是你的娘家。

    ”霍晴禾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死死咬住嘴唇,

    才忍住了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我不想嫁了”。“吉时到——”门外传来喜婆的吆喝。

    方砚南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平静:“走吧,我送你上轿。”他伸出手。霍晴禾犹豫片刻,

    将手搭在他掌心。他的手很稳,稳稳地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房门,走过回廊,

    走过侯府中庭。所过之处,仆役婢女跪了一地,齐声恭送。前院里,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已经摆开,从侯府正门一直排到街尾。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

    都说从未见过如此丰厚的嫁妆。“定北侯对这位表**,

    真是掏心掏肺啊……”“听说这些嫁妆,大半都是侯爷自己添的!”“啧啧,这哪是嫁表妹,

    分明是嫁亲妹妹!”霍晴禾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

    方砚南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霍晴禾是他护着的人,哪怕嫁出去了,也不容轻慢。

    花轿停在府门前,八抬大轿,轿身描金绣凤,极尽奢华。方砚南扶着她走到轿前,

    却没有立刻让她上轿。“晴禾,”他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记住,

    无论发生什么,保全自己最重要。若有危险……就往侯府跑。”霍晴禾心中一震。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婚之日,能有什么危险?还没来得及问,喜婆已经上前,

    扶着她坐进花轿。轿帘落下的瞬间,她听见方砚南低声自语:“晴禾,这是你要的风光。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她心上。花轿起轿,鼓乐齐鸣。霍晴禾坐在摇晃的轿中,

    掀开盖头一角,透过轿帘缝隙往外看。方砚南还站在侯府门前,一身绛紫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他静静望着花轿远去的方向,身影挺拔如松,却莫名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风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他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

    她才放下轿帘,重新盖好盖头。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嫁衣上,洇开一朵深色的花。

    轿子一路吹吹打打,绕城三周,才在午时抵达镇国公府。霍晴禾被扶下轿时,腿都有些软了。

    喜婆递上红绸,另一端握在新郎手中。她透过盖头下的缝隙,能看到一双修长的手,

    骨节分明,握着红绸的力道很稳。是宋淮。拜堂的仪式很繁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高堂上坐着镇国公和国公夫人。霍晴禾能感觉到,

    国公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礼成后,她被送入洞房。

    洞房设在国公府东院的“听雪轩”,布置得极尽奢华。红烛高烧,锦被绣衾,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合欢香。霍晴禾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

    房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面前。“你们都下去吧。”是宋淮的声音,温和依旧。

    “是。”丫鬟仆役鱼贯而出。房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霍晴禾的心跳忽然加快。

    她能感觉到宋淮站在面前,却迟迟没有动作。许久,他忽然开口,

    声音有些发颤:“霍**……不,现在该叫夫人了。”红绸秤杆伸到盖头下,缓缓挑起。

    视线豁然开朗。霍晴禾抬起头,对上了宋淮的眼。烛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眼睛瞪得极大,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手在抖,秤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他的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小、小姑姑……?”霍晴禾愣住了。

    小姑姑?他在叫谁?“世子?”她试探着开口,“您怎么了?”宋淮猛地后退两步,

    像是要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他死死盯着她的脸,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恐惧,

    还有……难以置信的狂喜?“像……太像了……”他喃喃自语,忽然冲到她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左肩!是不是有一个蝶形胎记?!”霍晴禾被他抓得生疼,

    却顾不上喊疼。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关系重大。“是又如何?”她冷静地问。

    宋淮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转身在房里来回踱步,

    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怎么会……可是胎记、容貌都……”他忽然停下,

    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正是那日在花园给她看的那块。然后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块。

    两块玉佩放在一起,除了中央刻的字不同,材质、大小、纹路,几乎一模一样。“这块,

    ”宋淮指着刻有火焰图腾的那块——正是霍晴禾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是我宋家嫡长女才有的身份玉佩。二十年前,我那位失踪的小姑姑,

    身上就戴着这样一块玉佩。”霍晴禾如遭雷击。小姑姑……宋家嫡长女……“你那位小姑姑,

    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在发抖。宋淮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她叫宋婉。小字……婉娘。

    ”婉娘。画中人的名字。方砚南找了十三年的女子。她的……母亲?霍晴禾只觉得天旋地转,

    几乎站立不稳。“不可能……”她摇着头,“我娘姓柳,是个普通的绣娘,

    不是什么国公府**……”“普通的绣娘?”宋淮苦笑,“普通的绣娘,

    怎么会认识前朝宫廷的绣法?怎么会弹奏早已失传的《幽兰操》?

    又怎么会……让你长得与祖母年轻时有七分相似?”他走到墙边,推开一幅山水画,

    露出后面暗格。从暗格里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画中是一位二八少女,穿着鹅黄色襦裙,

    站在梨花树下浅笑。那眉眼,那神态,那唇角的弧度……与霍晴禾像了八分。

    也与方砚南书房那幅画,像了九分。“这是我小姑姑十五岁时的画像。

    ”宋淮的声音有些哽咽,“二十年前,她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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