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火黑色的浓烟从大地升腾而起，将天空染成一片绝望的灰。末日后第二十年，
H市已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在这死寂的坟墓里，唯有城郊的“重信重工”旧厂区，
传来不合时宜的喧闹与喘息。叶燃背靠着冰冷染血的墙壁，手中长刀拄地，勉强支撑着身体。
鲜血从他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眼前三张令人作呕的脸。“叶璃……在哪？
”他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个字都浸着冰冷的杀意。“哈哈哈哈！
”三人中，一个刀疤脸男人笑得肆意，“叶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快死的狗，
还惦记着你那个短命的姐姐？”“她已经没用了，如果你是想要尸体的话，
就在厂后...”“闭嘴。”话还没有说完，刀疤脸男就被为首的女子低声呵斥，
她上前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叶燃，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伪善的恳切：“叶燃，别撑了。
把晶核交出来，我以队长的名义保证，放你们姐弟一条生路。”晶核。异能者的力量之源，
也是生命之核。剥离晶核，轻则沦为废人，重则当场死亡。叶燃咧开嘴，
染血的牙齿在昏暗中白得刺眼，他像是在笑，眼里却烧着滔天的恨火与……更深沉的恐惧。
恐惧源于脑海深处翻涌的画面，那是比眼前绝境更刺痛百倍的记忆——那年，天降血雨，
末世降临。瘦小的他被姐姐叶璃死死护在身后，在尸潮与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
躲进幸存者基地。后来，姐姐天赋觉醒，强大的治疗异能让她成了基地的守护神，
他们也终于有了一个能安心睡觉的“家”。姐姐每次出任务前，总会蹲下来，
用力揉乱他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阿燃别怕，姐姐厉害着呢。”“等着，
姐姐回来给你寻找丧尸晶核，让你更快觉醒。”他，只能用力点头，把担心憋回去，
看着那纤细却仿佛能扛起一切的背影消失在废墟尽头。他在心里发誓，要快点变强，
强到足以站在她身前。晶核，他再也没等到。等到的，是姐姐冰冷的尸体，
和眼前这些人贪婪的嘴脸。“生路？”叶燃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
他握刀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惨白，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开始沸腾、燃烧，
那是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想要我的晶核...”他抬起眼，瞳孔深处似有血色深渊旋转，
“好啊，都给你们。”他不再废话，浑身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力量暴涨，长刀嗡鸣，
碎裂的地面被他踏出裂痕，整个人化为一道决绝的残影，主动冲向三人。
全部燃烧叶燃引爆了体内最后的能量，血色刀光吞噬了眼前的一切。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
他仿佛又看到了姐姐叶璃温柔的笑脸。“姐……这次……终于……”2“接下来，
播放一则最新消息。”电视里，端庄的新闻主播声音平稳：“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公布，
一颗编号‘2032Red’的小行星正接近地球。幸运的是，根据精密计算，
它最终将偏离轨道，与地球擦肩而过……”画面切到模拟的星空轨迹，
那颗红色光点优雅地滑过地球边缘。“怎么突然看起新闻了？”叶璃盘坐在地毯上，
玩着手机，不满地看向叶燃。她穿着清凉的居家服，修长的腿曲起，圆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叶燃关掉电视，人畜无害地笑了笑：“随便看看。”“别笑了。”叶璃吐槽，
“我还是更喜欢你以前那副死样子。”她指的是一个月前——叶燃突然性格大变。
那天早上他直接闯进她房间，死死抱住只穿着内衣的她，浑身颤抖，
滚烫的眼泪把她肩头都打湿了。叶璃当时又怒又懵。“叶燃你抽什么风！放开！
不然我——”话没说完，她感觉到弟弟的颤抖和哽咽，动作停了下来。“这是……哭了？
”她第一反应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他？得找领导算账！“没事的，姐。
”那时叶燃把头埋在她颈窝，声音闷哑，“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叶璃的脸瞬间黑了。“什么叫‘我还活着’？我什么时候死过？
叶燃你是不是皮痒——”爱的铁拳随即如雨点般落下，叶燃抱头鼠窜。——回忆结束。此刻，
叶璃盯着眼前温和得过分的弟弟，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这一个月太奇怪了：经常消失，
而且开始囤积食物、查阅生存资料、甚至半夜在阳台用望远镜看星星。“行吧，你看新闻。
”叶璃低头扒饭，假装随意地问，“对了，你买十几箱压缩饼干，是打算去郊游？
”叶燃笑容不变：“有备无患嘛。”“哦。”叶璃没再追问，但心底的疑云越来越重。
“见鬼了，这是准备吃到入土吗？。”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叶璃皱眉看了一眼，
发现是科室同事，叹了一口气，无奈接通。“叶璃你在哪里？我们都到了。”电话里面杂乱，
放着**的一跃，里面的人不断催促着叶璃过去，一起聚餐。叶璃见非得让去，
只能无奈起身，“阿燃，你早点休息，我去一下皇庭酒店。”“皇庭酒店？
”正坐在沙发上、看似随意浏览手机的叶燃，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饭局？”叶燃抬起头，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姐，你们公司聚会吗？我能去吗？
”叶璃诧异地回头：“你去干嘛？你又不认识。”“我……”叶燃大脑飞速运转，
迅速扯出一个理由，“我们学校最近有个社会实践作业，要求观察不同职业的社交场合。
而且……”他顿了顿，露出一点恳求的神色，“我听说皇庭的自助餐甜品区很有名。
”最后半句，让他瞬间变回那个有点贪嘴的弟弟。叶璃失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
”她看了看时间，略微犹豫。那个张总风评不好，点名让她去的意思她也隐约明白，
带个人去，或许能省点麻烦？“行吧，”她松口，“不过去了别乱说话，跟着我就行。
”“没问题！”叶燃立刻应下，笑容温和。转身回房换衣服时，那笑容瞬间消失，
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决绝。依旧如旧，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虽然叶燃不想过多破坏原有的轨迹，但胆敢伸出脏手触碰叶璃的，他都将统统斩断。
3包厢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有些微妙。主座上的王主任四十多岁，油头粉面，
正热情地给几位年轻女护士和实习生劝酒，眼神时不时往叶璃身上飘。“电话打了没，
人怎么还没来。”旁边几个人连忙表示已经打了，可能是有事，一会儿就过来了。
王主任皱眉，心中更加的不耐。就在这个时候叶璃带着叶燃进来时，王主任先是一喜，
随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换上更热情的笑脸：“哟，小叶还带了弟弟来？
欢迎欢迎！小伙子真精神！”叶燃礼貌地点头，在叶璃身边坐下，沉默得像块背景板，
只低头小口吃着东西，但眼角的余光，却将桌上每个人的神态、包厢的布局、出口的位置，
尽数收于眼底。酒过三巡，王主任的胆子大了起来。“小璃啊，”他端着酒杯走到叶璃身边，
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想搭上她的肩膀，“你转正的事，我可是在院长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这杯酒，你得敬我吧？”叶璃身体微微一僵，正要侧身避开。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
稳稳接过了那杯酒。“主任，”叶燃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少年人略显腼腆的笑，
“我姐酒精过敏，一沾就全身起疹子。这杯，我代她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他特意在“照顾”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王主任脸色一沉，
看着叶燃清澈却毫无退缩的眼睛，一股莫名的邪火冒了上来：“小兄弟，这酒是敬你姐的，
你代，不合适吧？”气氛陡然凝滞。叶璃赶忙打圆场：“主任，阿燃他还小，
不懂事……”“小？”王主任嗤笑一声，贪婪的目光扫过叶璃，又落到叶燃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毛头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小璃，今天这杯酒，你不喝，
就是不给我王某人的面子，以后在医院……”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叶燃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咔。”一声极细微的脆响。晶莹的高脚杯杯脚，
竟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痕。王主任和旁边的人都愣住了。叶燃仿佛没看见，将酒杯往前递了递，
声音平静无波：“主任，酒。”王主任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杯子，又看看叶燃平静的脸，
心里莫名有点发毛。他勉强扯出个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呵，小伙子手劲不小。
行，你喝！”叶燃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那杯子上的裂痕，似乎更明显了。
就在这尴尬又暗流涌动的时刻——“轰隆！！！
”一声远比雷声沉闷、仿佛来自地壳深处的巨响，猛地传来！整个酒店大楼剧烈摇晃！
吊灯疯狂摆动，水晶饰品叮当坠地！“地震？！”包厢里惊叫声四起，
人们慌忙钻到桌下或蹲到墙角。叶燃猛地扭头看向窗外。来了！血红色的光芒，
瞬间染透了夜空！无数道赤红的轨迹，如同死神挥出的鞭痕，撕裂天幕，带着毁灭的气息，
呼啸坠落！不是几颗，是成千上万！它们撞击着远处的建筑，激起冲天的火光和烟尘！
紧接着，一种淡红色的、带着奇异甜腥味的薄雾，随着冲击波和气浪，
从破碎的窗口、通风口，迅速弥漫进城市每一个角落。“啊啊啊——！！”街道上，
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和野兽般的嘶吼，几乎同时炸响！
包厢里的人也看到了楼下街道的恐怖景象：刚刚还在逃窜的行人，突然僵住，皮肤灰败，
眼球浑浊，然后疯狂地扑向身旁的活人，撕咬、啃食！“丧……丧尸！是丧尸！
电影里的丧尸成真了！”一个年轻医生崩溃地大喊。“砰！砰！砰！”他们所在的包厢门，
也骤然被从外面猛烈撞击！木屑纷飞，门板上迅速凸起骇人的爪印！“它们上来了！
它们发现我们了！”女孩子们吓得抱在一起痛哭。王主任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瘫坐在地上，
裤裆湿了一片，嘴里无意识地念叨：“完了……全完了……”叶璃也脸色煞白，
紧紧抓住叶燃的手臂，声音发颤：“阿燃……这……这到底……”叶燃反手将她护在身后，
目光扫过包厢里这些即将尸变或成为累赘的人，最后落在颤抖的王主任脸上。他的眼神，
冰冷如万载寒冰。“末世。”他吐出两个字。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
包厢门终于被撞开！几只皮肤溃烂、涎水横流、眼中只有嗜血欲望的丧尸，嘶吼着扑了进来！
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王主任的一个跟班抄起椅子砸过去，却被一只丧尸轻易抓住，
咔嚓一声咬断了手臂！血腥味和绝望瞬间弥漫。就在一只丧尸张着血盆大口，
即将扑到叶璃面前时——叶燃动了。他甚至没有看那只丧尸，只是抬起左手，
对着前方扑来的三四只丧尸，五指凌空，轻轻一握。
“嗡——”空气中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奇异嗡鸣。下一刻，
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景象出现了：那几只凶残的丧尸，连同它们周围的空气，
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干净的地板，
和门外更多涌来的、却暂时被这诡异一幕震慑住的丧尸。死寂。包厢内，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惊恐万状地看着叶燃，看着他那只仿佛蕴含着吞噬一切力量的手。
王主任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尿骚味更浓了。叶璃也彻底呆住，抓着他胳膊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阿燃……你……你的手……”叶燃没有解释。他缓缓转过身，
面对着包厢里这些前世或间接或直接造成姐姐悲剧的人。窗外血光映照着他半边侧脸，
明暗不定。“姐，”他轻声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看，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而有些垃圾，也该清理了。”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
扫过瘫软在地的王主任。叶燃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王主任，后者裤裆湿透，
脸上混杂着尿液与涕泪。“叶、叶兄弟……不，叶哥！”王主任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您、您有这种本事，带我们一起走吧！
我知道医院药库的密码，那里有大量药品——”话音未落。叶燃左手五指微张。“啊——！
”王主任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和身边两个同样想凑过来的跟班，凭空消失了三秒。然后，
他们出现在了包厢门外，丧尸群的正中央。“不——！！！
”惨叫声、撕咬声、骨裂声混成一片，透过门框传入包厢。鲜血溅上玻璃，画出狰狞的泼墨。
包厢内幸存的几个医护人员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只能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如筛糠。
叶璃也僵住了。她看着弟弟平静的侧脸，又看看门外那地狱般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涌。
“阿燃，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姐。”叶燃转身，抬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别看。
”他的掌心温热，声音却冷得像冰：“这种人，末世里只会是累赘和祸害。早清理，早安心。
”叶璃颤抖着抓住他遮眼的手，却没有拉开。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仍有恐惧，
却多了几分清明：“……我明白了。
看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另外三个女护士——都是平时关系不错、刚才也没跟着起哄的同事。
至于剩下几名同事，自求多福吧。“她们……能带上吗？”叶璃问得小心翼翼。
叶燃看了一眼那三个女孩。年轻，眼里有恐惧但还算清醒，没崩溃。“可以。”他淡淡道，
“但跟得上就跟，跟不上，我不会救。”剩下的同事一听，“不行，你们放弃我们。
”“求求你了，叶哥，带我们也走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叶燃冷漠的看着他们，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们也丢出去。”4街道已成人间炼狱。
叶燃领着四人穿行在小巷中，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阿燃……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叶璃忍不住低声问。“梦里走过。”叶燃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模糊。
他的确“走过”——在前世二十年的血腥记忆里。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背街，叶燃突然停下。
前方，一只落单的丧尸正背对他们，在翻捡垃圾。“姐，看好了。
”叶燃从腰间抽出一把早已备好的战术匕首，塞进叶璃手里，“丧尸的弱点是头部。
但直接砍头对新手太难。最有效的方式——”他左手凌空一握。那只丧尸的头颅，
突然被一层透明的“空间膜”包裹住，整个头部像被塞进了一个无形玻璃罐，动作瞬间僵硬。
“——限制它们的行动，然后攻击。”叶璃握刀的手在抖。“去。”叶燃的声音不容置疑，
“它是你生存的第一课。”叶璃看着弟弟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逼迫，只有绝对的信任。
她咬紧牙，冲上去，闭眼，刺出——“噗嗤。”匕首从眼眶插入，丧尸瘫软下去。
黑色的粘稠液体溅到她手上，温热，腥臭。叶璃剧烈喘息，脸色发白，却死死握着刀柄。
“很好。”叶燃走到她身边，用干净布料擦掉她手上的污血，“现在，取出它的晶核。
”他在丧尸头颅旁蹲下，匕首轻挑，一颗米粒大小、浑浊的灰色晶体落入掌心。
“这就是丧尸晶核。异能者吸收它可以变强，普通人吸收它……”叶燃看向叶璃，
“有概率觉醒异能。”他将晶核放在叶璃手心：“吸收方法，握紧它，想象它在融化。
”叶璃照做。五分钟后，晶核消失，她感觉一股微弱的热流涌入四肢。
“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不确定地说。“回去慢慢试。”叶燃起身，
看向另外三个满眼渴望的女护士，“你们也有机会。但前提是，自己亲手猎杀。”傍晚时分，
叶燃带着四人来到市郊一个废弃的加油站——这是他前世记忆里，
末世初期相对安全的一个临时据点。刚清理完加油站的几只丧尸，门外忽然传来刹车声。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停下，跳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寸头，
脸上有道疤，眼神锐利——陈锋。叶燃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前世的画面闪过：这个男人曾和他背靠背在尸潮中厮杀三个月，
最后在一次突围中为他挡下一只变异丧尸的利爪，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咧嘴笑着说“快走，
记得帮我多杀几只”。后来叶燃听说，陈锋没死在那次突围，而是撑到了基地，
却在一次外出搜寻物资时，被南宫月的人设计陷害，成了她【吞噬】异能进阶的养料之一。
“都别动！”此刻的陈锋警惕地举着一把消防斧，打量加油站里的人，“这里我们先看上的，
你们换个地方。”他的两个同伴也摆出戒备姿态——都是普通幸存者，还没觉醒异能。
叶燃看着这张年轻许多、尚未经历更多残酷的脸，心中微动。“加油站很大，容得下两队人。
”叶燃平静地说，“而且现在不是争斗的时候。丧尸很快会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陈锋皱眉，看了眼远处街道上游荡的丧尸影子，又看看叶燃身后四个明显是普通人的女性，
犹豫了。“你是领头的？”陈锋问叶燃，“怎么称呼？”“叶燃。”“陈锋。
”疤脸男人报上名字，但眼神里的警惕没减，“你们从哪来？”“市区。准备往西走。
”叶燃顿了顿，看似随意地补充，“听说那边有个工业园区，有人在建幸存者基地。
”陈锋眼睛一亮：“基地？可靠吗？”“总比在外面流浪强。”叶燃说，
“如果你们也想往西，可以暂时同行。人多安全些。”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陈锋和同伴交换了下眼神，最终点头：“行。但丑话说前头，物资各找各的，
遇到危险互相照应，但别指望我们拼命救你们的人。”“可以。”叶燃点头。
叶璃悄悄拉了拉叶燃的衣袖，低声问：“阿燃，你真相信他们？
”叶燃看着正在检查加油机的陈锋的背影，轻声说：“至少现在，他们不是敌人。
”——而且，这一世，或许能改变他惨死的结局。夜晚，加油站便利店被简单清理出来，
两队人各占一边休息。叶璃靠在货架旁，看着手心——刚才她又吸收了一颗晶核，
那股热流更明显了。她感觉皮肤下似乎有什么在流动，痒痒的。“姐，
试着集中注意力在指尖。”叶燃坐在地身旁，低声指导，“想象你要‘治愈’什么东西。
”叶璃照做。五分钟后，她的指尖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浅绿色光晕。
“这……这是治疗异能？”她惊讶。“不确定。”叶燃说得很保守，
“但至少是生命能量相关的。继续吸收晶核，等异能稳定了再说。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陈锋——后者正闭目养神，但握着斧头的手很稳，显然没睡着。
前世的陈锋是在末世第七天觉醒的，土系异能。不算顶尖，但实用性很强，
而且他本人战斗意识极佳。这一世……“陈锋。”叶燃忽然开口。陈锋立刻睁眼：“怎么？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找到那个基地，会留下吗？”陈锋沉默片刻：“看情况。
如果基地规矩合理，首领不瞎搞，留下也行。如果不行……我们自己也能活。
”典型的陈锋式回答。叶燃心中微松——至少性格没变。“早点休息吧。”叶燃说，
“明天要赶路，不会轻松。”第二天下午，历经数次小规模战斗，一行人抵达“南宫基地”。
基地的规模比叶燃记忆中前期更大些，围墙加高了，门口排队的幸存者也更多。
看来南宫明这一世依旧准备的很充分。检查、登记、上交部分物资。当叶燃展示空间异能时，
登记员眼睛一亮，立刻将他们划入“内区”。穿过铁门时，
光扫过围墙上的瞭望塔、巡逻队的装备、以及内区那些看似普通、实则眼神锐利的“居民”。
南宫明的控制力，比他预想的还强。刚被领到一个车间隔间安顿下来，门外就传来骚动。
“让开！都让开！”黑色制服的开路人员簇拥着一个红衣女人走来——南宫月。二十出头，
红裙耀眼，容貌妩媚，眼波流转间自带勾人媚意。她一路走来，
目光像挑选货物般扫过新来者，最终停在了叶璃身上。或者说，
停在了叶璃身上那刚刚觉醒、还无法完全收敛的异能波动上。“新来的？
”南宫月的声音甜腻如蜜，她走近，几乎要贴到叶璃面前，“长得真好看。
你……是不是觉醒异能了？”她的手看似随意地抬起，指尖将要触到叶璃的脸颊。“啪。
”叶燃扣住了她的手腕。动作不快，但稳如铁钳。南宫月脸上的笑容一滞，
眼中掠过一丝阴冷，但随即化作更浓的笑意：“哟，小哥哥，这么紧张？
我就是看看……”“看够了就放手。”叶燃的声音毫无温度。南宫月眯起眼，
她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一步。就在这时，南宫明的声音响起：“月儿，别胡闹。
”五十岁左右、面容威严的男人走过来，目光在叶燃脸上停留片刻：“两位是异能者？
”“空间系。”叶燃简短道。“治疗系。”叶璃跟着说——这是叶燃让她对外宣称的。
南宫明点点头：“欢迎。基地需要人才。”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
“空间系……能存储多少物资？”叶燃：“不多，几个立方。”“那也很宝贵。
”南宫明笑了笑，拉着南宫月离开了。但南宫月临走前回头的那一眼，
让叶璃打了个寒颤——那眼神温柔似水，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人群散去后，
陈锋低声问：“那女的是谁？感觉不对劲……”叶燃望着南宫月离去的方向，
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一条毒蛇。”他轻声道，“迟早要拔掉毒牙的毒蛇。”而此刻，
南宫月的独立套房内。她对着镜子拉开衣领，锁骨下方的暗红色【吞噬】印记微微发光。
印记旁，四颗微小晶体虚影缓缓旋转。“第五个……”她舔了舔红唇，
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冰冷的光。“该选谁呢？
”“是那个漂亮的治疗系**姐……”“还是那个敢碰我的空间系小哥哥？”她笑得甜美，
指尖划过镜面，留下一道扭曲的痕迹。南宫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愈发甜美。
锁骨下方的暗红印记微微发烫“治疗系**姐很诱人……但空间系小哥哥更特别。
”她喃喃自语，指尖轻点镜中自己的红唇，“先尝尝甜头好了。
”她取出那瓶淡粉色“听话喷雾”，又精心挑选了一条新到的珍珠项链。
项链坠子内部已被掏空，替换成了浓缩神经麻痹剂——轻轻一按，毒针就会弹出。“见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