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慕家别墅灯火通明，映着觥筹交错的人影。
慕正庭的寿宴，排场自然不小。
沈清冉一身丝绒长裙，站在二楼栏杆处，冷眼看着底下喧闹的人群。
不远处，霍知行正站在慕念念身旁，臂弯被女孩亲昵地挽着，他今天没穿警服，一身深灰色西装，侧耳听着慕念念说话，神色是沈清冉许久未见的温和。
曾几何时，这样的温和独属于她。
那一次两人伪装潜入晚宴执行任务，他也是这样一身西装，全程护在她身边。
回去的路上，他握着她的手，说等案子结束，就带她去挑婚纱，要最好看的那一件。
她歪头，看见他带笑的脸，那时，她以为这就是永远。
她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酒饮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下那股莫名的烦躁。
就在这时，慕正庭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拍了拍手，吸引了在场宾客的注意。
他伸手，示意性地朝向二楼栏杆处的沈清冉。
“趁此机会，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女儿，清冉，这些年，她为我分忧解难，是我慕正庭最大的骄傲，也是我们慕家不可或缺的支柱。”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沈清冉身上。
沈清冉面上适时露出浅笑，微微颔首。
慕念念不服气，“爸爸，你就只知道夸姐姐。”
慕正庭宠溺地拍了拍小女儿的手背：“我们念念也厉害，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慕念念这才转嗔为喜，却又立刻扭头看向霍知行：“知行哥，你看我姐姐是不是特别厉害？我以后也要成为姐姐那样的人！”
霍知行目光复杂，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清冉将楼下温馨的一幕尽收眼底，心底只余讥诮。
“大**。”一个手下低声禀报，“刚收到消息，阿成搭上了警察，想做7·13案的污点证人，一个小时后在城西的废弃仓库碰面。”
沈清冉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眼风扫向楼下主位的慕正庭，父女俩目光一触，慕正庭几不可察地颔首。
她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会厅。
城西仓库，一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缩在角落，满脸焦灼。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男人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脸色骤变。
沈清冉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大**……”阿成声音发抖，下意识后退。
“听说你想和警察聊聊？”沈清冉语气平淡。
“我，我没有，大**你听我解释……”
沈清冉抬了抬手，下一秒，阿成瞪大了眼睛，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砰！”仓库大门被人撞开。
霍知行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不远处站着的沈清冉。
他立刻举枪对准她，厉声：“你杀了他！”
沈清冉动作一顿，抬眼，视线越过霍知行的肩膀，敏锐地捕捉到远处高低一闪而过的狙击镜反光。
她反手将沾血的手帕丢在地上，姿态倨傲：“我赶来时，他就已经这样了，霍大队长不如帮我伸伸冤？”
“你！”霍知行上前一步，枪口稳稳对着她，“跟我回警局！”
“就凭你？”沈清冉嗤笑。
气氛剑拔弩张，跟随霍知行的警员纷纷举枪。
不等霍知行下令，仓库四周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数名黑衣人迅速涌入，将几名警察反包围在内。
沈清冉看着霍知行铁青的脸，红唇微勾：“看来，霍队长今天又带不走我了。”
她在他几乎喷火的目光中，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向仓库的另一侧出口。
“沈清冉——！”霍知行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嘶哑。
她没有回头。
走出仓库，一辆黑色轿车滑到她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慕正庭带着笑意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