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宅凶铃暴雨如注，砸在镜园的青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无数只手在叩门。
赵曼站在雕花木门前，指尖冰凉，钥匙**锁孔时，
锈迹摩擦的“嘎吱”声在雨幕中格外刺耳。这是外婆去世半年后，
她第一次踏足这座民国老宅。律师的电话催得紧，说再不办理过户，就要按无主房产处理。
可赵曼打心底里抗拒——半年前，外婆就是在阁楼的房梁上上吊的，警方定论是自杀，
可邻居们都在传，是镜园里的“脏东西”害了她。推开大门，
一股混杂着霉味、檀香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客厅里的红木家具都蒙着白布，轮廓臃肿，像一个个蛰伏的人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墙上挂着外婆年轻时的照片，
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笑靥如花，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地钉在赵曼脸上，让她后颈发麻。
“叮铃——”阁楼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脆响，是铜铃被风吹动的声音。赵曼猛地抬头，
楼梯口的光线昏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上面往下看。她攥紧钥匙，
指节泛白——来之前明明检查过，所有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哪来的风？“谁在上面？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没人回应。犹豫了三分钟，
赵曼还是抬脚走上楼梯。楼梯是老旧的红木所制，每踩一步都发出“吱呀”的**，
像是不堪重负。阁楼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不是自然光，
倒像是蜡烛的光晕。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外婆上吊的那根房梁下，赫然挂着一件鲜红色的旗袍，领口处系着三枚青铜小铃，
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铃音细碎，像女人的低笑。旗袍的下摆拖在地上，
浸在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里，凑近了闻，有股铁锈般的腥气，像是凝固的血。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旗袍的左胸位置，绣着一朵白梅，梅蕊处别着一枚银质发簪，
簪头的珍珠在昏光下泛着冷光。赵曼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是外婆的发簪！
半年前警方勘察现场时，明明作为证物收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你吗？外婆？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阁楼里撞出回音。阁楼尽头的穿衣镜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赵曼吓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梳妆台，台上的铜盆“当啷”落地，
里面的黑水泼了一地，水面漂浮的几根长发缠上了她的脚踝。她壮着胆子看向穿衣镜。
镜中除了她惨白的脸，还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穿着和那旗袍同款的红衣，长发垂到腰际，
正站在她身后。赵曼猛地回头——身后只有落满灰尘的梳妆台，镜子里的影子却还在。
那影子缓缓抬起手，指向房梁上的旗袍，指尖泛着青白色的光。
第二章消失的指纹市刑侦队的周野赶到时，雨势丝毫未减。他撑着黑色的伞，
站在镜园门口抬头望，老宅的飞檐在雨幕中像只蛰伏的怪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周队。”年轻警员小林迎上来，脸色发白，“现场有点……邪门。”周野点点头，
戴上鞋套走进阁楼。房梁上的红旗袍还在晃动，铜铃偶尔发出一两声脆响。他蹲下身，
看着那滩暗红色的液体，法医小李正在取样。“不是血。”小李推了推眼镜，语气肯定，
“是胭脂，民国时期的老牌子‘醉春楼’，成分里有氧化铁，所以看着像血。
”他指了指旗袍领口的铜铃，“铃舌上缠着细鱼线，另一头系在窗棂的钉子上，风一吹就响，
是人为布置的。”周野顺着鱼线看向窗棂，果然有个新钉的铁钉，钉帽上没有锈迹，
显然是最近才钉上去的。“凶手在刻意制造诡异的氛围。”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阁楼。
阁楼不大，除了那面裂镜和梳妆台，只有一个老旧的衣柜，柜门半开着，
里面挂着几件外婆的旧衣服，都是素色的，和那件红旗袍格格不入。“赵女士，
”周野看向缩在角落的赵曼，“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赵曼抱着膝盖，
声音发颤：“三个月前，来取外婆的日记。当时阁楼很干净，
根本没有这件旗袍……发簪也不在。”她指了指梳妆台，“我记得很清楚，铜盆是空的，
镜子也好好的。”周野翻开卷宗，半年前赵曼外婆的案子记录得很简单：独居老人，
因抑郁上吊身亡，现场无他人痕迹，门窗反锁，钥匙在死者口袋里。“你外婆去世前，
有没有什么异常？”“她总说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赵曼的声音更低了，
“说镜子里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天天跟她说话，
还说要拿她的命抵什么东西……我以为是她年纪大了胡思乱想。”周野走到穿衣镜前，
镜面的裂纹从中心蔓延开，像有人用重物砸过。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敲了敲镜面，声音沉闷，
不像是普通的玻璃。“这镜子是什么来历？”“外婆说是民国时从法国带回来的西洋货，
她一直很宝贝，说能照出‘人心’。”赵曼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想想，
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小李突然喊道：“周队，旗袍内侧有字！”周野凑过去看，
旗袍的衬里上，用胭脂写着三个字：“还我命”，字迹扭曲，笔锋凌厉，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写的，边缘还沾着点什么东西，亮晶晶的。“提取上面的指纹。
”周野对技术人员说。技术人员用荧光粉仔细处理，却皱起了眉：“周队，
提取不到完整指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掉了，只留下点油脂残留……这残留的成分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更像是动物的油脂，不是人类的。”技术人员指着荧光粉显示的痕迹，
“你看这边缘，有细碎的爪痕，像是猫爪留下的。
”赵曼突然想起什么：“外婆养过一只黑猫！纯黑的，没有一根杂毛，
她去世后那猫就不见了，邻居说可能跑丢了……”周野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抽屉上。
抽屉虚掩着，他拉开一看，里面有个木质首饰盒，打开后是空的，盒底却有个浅浅的印记，
形状和那枚银簪完全吻合。“簪子以前应该放在这里。”他又检查衣柜，
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个空的香袋，里面残留着点香灰。“去查一下这附近的监控，
看看最近有没有人来过镜园。”周野对小林说，“重点查三个月内的夜间时段。
”走出阁楼时，周野回头看了一眼那面裂镜。雨还在下，窗外的树影透过裂纹映在镜中，
像无数只摇晃的手。他突然觉得，这面镜子里藏着的秘密，可能比那具上吊的尸体更可怕。
第三章黑猫与日记雨停的时候，小林带来了新消息：“周队，
镜园后院的杂物间里发现了东西。”杂物间的门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着，小林撬开锁，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立刻涌了出来。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家具，在一个破麻袋后面，
露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周野走过去，用树枝拨开麻袋——里面是一具黑猫的尸体，
已经开始腐烂，四肢蜷缩，脖子上系着根红绳，绳结打得很特别，是个蝴蝶结，
和旗袍领口的系法一模一样。“死亡时间大概三天前，窒息而死，脖子上的勒痕和红绳吻合。
”小李检查后说，“爪子上的油脂和旗袍上的残留成分完全一致，就是它擦掉了指纹。
”周野盯着黑猫的尸体，心里渐渐有了轮廓：凶手杀了猫，用猫爪擦掉了旗袍上的指纹，
再布置出这诡异的现场，目的就是让所有人以为是“鬼魂作祟”。“这红绳的系法很特别，
查一下有没有特殊含义。”周野对小林说。他回到客厅，赵曼正在翻找外婆的日记。
日记是皮质封面，已经泛黄，里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着日常琐事，
但最近半年的内容却越来越潦草，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找到了！”赵曼指着其中一页，
“外婆提到了红嫁衣！”日记上写着：“镜中的她又来了，穿着红嫁衣，头上插着银簪，
说我欠她的，该还了……香炉里的香总灭，
她不喜欢这味道……”前面还有几处提到“镜中人”：“她在哭，
说那件嫁衣本该是她的”“银簪不能给她，给了她，我就活不成了”“敬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