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油墨试卷与柑橘香试卷飘到课桌上的时候，我闻到了油墨的焦糊味。五十七分，
鲜红的数字像道疤。"废物回收站又创新纪录啊！"张浩一把抢过我的试卷。
他今天喷了古龙水，混着汗酸味往我鼻子里钻。纸片雪花般落下来。前排有人偷笑，
后排有人吹口哨。我盯着地上被撕成四块的试卷，指甲掐进掌心。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白色板鞋停在我课桌边，鞋帮上沾着点蓝色墨水。"让让。"林悦的声音比平时低。
她没看张浩，黑色马尾扫过我胳膊。全班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啪。
一本黑色笔记本拍在我桌上。封面烫金的"L.Y."晃得我眼花。
张浩的Gucci手表磕在桌沿："林大学霸什么意思？"林悦已经走到后门。
她转身时阳光正好擦过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垃圾，"她指了指地上的纸片，
"记得分类。"放学后我躲在男厕最里间翻笔记本。
第三页夹着张便签："重点看打星号的部分。"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我数了数，
数学打了二十三个星号。明天要考的函数题，
最后一道例题的解题步骤和老师上周讲的几乎一样。小测卷子发下来时，
我手抖得差点握不住笔。八十九分，全班第七。讲台上李教授的眼镜滑到鼻尖，
他看了我三次。"某些人该不会..."张浩踹了下我的椅子，"提前偷了答案吧？
"林悦突然举手："老师，最后题能用反证法吗？"她转头看我，"陈默好像就是这么解的。
"下课铃响，张浩堵住走廊。他袖口沾着咖啡渍，应该是早上泼我校服时溅到的。
"笔记本给我。""烧了。"我攥紧书包带。说谎时我耳朵会发烫，但这次没有。
张浩突然咧嘴笑了。他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几乎贴到我脸上。
照片里林悦站在教务处门口，肩膀绷得笔直。"猜猜她在告什么状？
"张浩把"作弊"两个字咬得很重，"明天随堂考，咱们走着瞧。
"那天晚上我闻到笔记本有股淡淡的柑橘香。翻到最后一页，
发现页脚有个极小的"S.S."，被圆珠笔反复描过。
第2章星号笔记藏玄机路灯把笔记本照得泛黄。我盯着扉页那个铅笔写的"C.M."，
笔迹很轻，像是写了又擦掉。翻到三角函数那章，
星号标记的例题和今天小测最后一题只差两个数字。我忽然想起上周三，
林悦课间在走廊拦住李教授，他们说话时往我这边看了三次。圆珠笔在指间转了一圈。
页脚的"S.S."被描得太用力，纸面有点起毛。
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搜索——曙光中学，去年全市数学竞赛亚军学校。第二天数学课，
李教授抱着教案进来时咳嗽了一声。全班安静得反常，张浩的跟班们不断回头看我。"抽考。
"李教授敲敲黑板，"五道题，二十分钟。"粉笔灰簌簌落下。我听见后排传来"咔嗒"声，
张浩在转他的万宝龙钢笔。第三题刚写完解字，忽然有纸团砸在我脚边。
林悦的橡皮滚到我桌下。她弯腰时马尾擦过我的卷子："第七行。"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第七行笔记上用红笔圈着：当Δ＜0时，需考虑复数根。正是第五题的陷阱。
交卷时张浩故意撞我肩膀："装得挺像啊。"他袖口有股新香水味，呛得我想打喷嚏。
李教授当场批改。读到"陈默，满分"时，他眼镜片闪过一道反光。
张浩突然站起来："他作弊！""证据？"李教授头都没抬。
张浩掏出手机划拉几下："林悦给他传答案！"视频里只拍到林悦捡橡皮的背影。
林悦忽然举手："我能证明。"她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唰唰写下三道超纲题，"陈默，
解给全班看？"我捏着粉笔的手心全是汗。第二题要用到笔记第78页的二级结论，
我故意写错两个步骤。余光瞥见林悦眯了眯眼睛。下课铃响，李教授叫住我："下月市竞赛，
你替补。"走廊拐角传来"砰"的闷响。林悦把张浩堵在消防栓前，
她手里晃着个U盘："教务处监控是三十天循环覆盖，但优盘不会。
"张浩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转身时撞翻了保洁阿姨的水桶，裤脚湿漉漉地滴着水。
午休时我在天台找到林悦。她正用美工刀削铅笔，木屑落进风里像细小的雪花。
"为什么选我？"我把笔记本拍在水泥台上。刀尖"咔"地折断。
林悦从书包里抽出张照片：去年竞赛合影里，张浩父亲搭着评委的肩膀，
而角落有个被墨水涂掉的女孩身影。"他们当年说我作弊。
"林悦用断铅笔点着照片上模糊的校徽，"曙光中学的校训是...""明德至善。
"我脱口而出。笔记扉页的烫金字母在阳光下突然刺眼——L.Y.，黎玥，
去年被取消成绩的竞赛选手。林悦笑了。她拉开易拉罐环，
汽水泡沫溢出来沾湿手指："下周集训，李教授要测智商。"她顿了顿，
"张浩父亲是赞助商。"风吹开笔记本最后一页。那个被反复描画的"S.S."旁边，
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让他们看见光。
第3章集训名单暗流涌**第三章**汽水罐滚到天台边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林悦的指尖还沾着可乐，她盯着我，眼神像在解一道复杂的证明题。“集训从明天开始。
”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李教授喜欢用超纲题筛人。
”我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那个“S.S.”旁边的字迹已经干了。风一吹，纸页哗啦作响。
“你确定要拉我下水？”我问。林悦没回答。她弯腰捡起汽水罐，
指节敲了敲铝皮：“张浩父亲赞助了这次竞赛，评委里有三个是他家公司的顾问。
”我盯着她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腕，那里有道浅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集训名单下午公布。”她转身往楼梯口走，马尾在风里晃了晃，“别迟到。
”教室里嗡嗡作响。我刚坐下，张浩的跟班就凑过来，故意撞翻我的笔袋。
“替补也能进集训？”他笑得牙龈都露出来，“该不会又是靠——”“靠实力。
”李教授的声音从后门传来。他腋下夹着一沓试卷，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我，“陈默，
放学留一下。”张浩的脸瞬间黑了。放学后的办公室冷得像冰窖。李教授推过来一张纸，
上面印着三道题。“现在做。”他说。我拿起笔。第一题是复合函数求导，
笔记第56页有类似题型。第二题需要构造辅助线，林悦上周在草稿纸上画过示意图。
第三题……我笔尖顿了一下。“不会？”李教授挑眉。我摇头，在空白处写下解题步骤。
不是标准答案的解法，但更简洁。李教授盯着我的演算纸看了很久，
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旧练习册。扉页上写着“黎玥”，字迹清秀。“认识吗？”他问。
我喉咙发紧。练习册里的批注和笔记本上的红笔字迹一模一样。“去年竞赛，
她因为‘作弊’被取消成绩。”李教授合上册子，“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哪来的？
”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闷响。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自己想的。”我说。
李教授笑了。他拉开抽屉，扔给我一张通行证：“明天八点，实验楼403。
”出门时差点撞上个人。林悦靠在墙边，手里转着U盘。“他信了？”她问。我没回答。
走廊尽头，张浩正和几个男生说着什么，眼神阴恻恻地扫过来。
林悦突然拽住我手腕：“看群。”班级群炸了。有人匿名发了张照片——我站在教务处门口，
手里捏着张纸。配文：“买通老师实锤。”“监控角度。”林悦冷笑，
“他们连剪辑都懒得做。”我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那天下午，我明明在图书馆。
“集训见。”林悦松开手，U盘滑进我口袋，“记得带笔。”路灯亮起来时，我翻开笔记本。
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墨迹还没干透：“让他们看见光。
”第4章实验室里的陷阱实验楼的日光灯管嗡嗡响。我数到第三根闪频的灯管时，
林悦把试管架摔在了我面前。"配平错了。"我指着她写在草稿纸上的方程式，
"这里该是双键。"她突然凑近，发梢扫过我的下巴。柠檬混着实验室的酒精味冲进鼻腔。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她声音压得很低，指尖点着方程式最后的系数，
"因为你..."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了她。张浩举着手机，闪光灯亮得刺眼。
他身后站着学生会纪检部的两个人，袖标红得扎眼。"实验室禁止早恋。
"张浩把手机转过来。照片里我和林悦的借位角度像在接吻，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林悦突然笑了。她抓起试管往水池一扔，玻璃碎裂声让纪检部的人退了半步。"查监控啊。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顺便查查谁上周五动了化学药品柜。"张浩表情僵了一秒。
他手机屏幕还亮着，我瞥见相册里还有几张教务处门前的**照。"明天集训笔试。
"林悦把草稿纸揉成团砸进垃圾桶，"张浩，你爸给你买的答案背熟没？
"纪检部的人突然咳嗽一声："那个...我们就是路过。"等脚步声消失，
林悦从水池底下摸出个手机。录像界面还在闪烁，刚好拍到张浩踹门的全过程。
"化学老师是我小姨。"她关掉视频，"上周丢了两瓶硝酸银。"我翻开笔记本，
发现最后一页被撕了。那道没干透的墨迹现在躺在我书包夹层，和黎玥的旧练习册钉在一起。
放学时下雨了。张浩的保时捷溅起水花，泼湿了三个初一学生的校服。
我数着他车尾的贴纸——数学竞赛赞助商的logo旁边，贴着去年曙光中学的校徽。
便利店加热柜嗡嗡响。我咬着饭团翻手机，班级群又炸了。匿名账号发了段模糊视频，
配文"学霸情侣实验室play"。视频里林悦凑近的瞬间被循环播放。
评论区有人@我："替补靠睡进集训？"饭团里的梅干菜硌到牙齿。玻璃门外，
李教授正把伞塞给林悦，他公文包露出半截文件夹，上面印着"市竞赛评委名单"。
林悦没接伞。她冒雨跑向公交站，马尾辫散开一半。李教授转身时看见了我，他敲敲玻璃，
指了下我手里的笔记本。雨把墨迹晕开了。我盯着那个模糊的"S.S."，
突然想起新闻里去年自杀的竞赛评委，姓沈。到家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塑料袋。
里面是崭新的计算器，底下压着张纸条："让他们看见光。"字迹和笔记本扉页一模一样。
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张浩家在装修，电钻声盖过了我的手机震动。
林悦发来一张照片：曙光中学公告栏，被墨水覆盖的处分通知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纹。
5章储物柜中的战书**第五章**曙光中学的公告栏照片在我手机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林悦撤回了消息，只留下一行新信息：**"明天别来学校。"**我没回。
楼上的电钻声停了，接着是重物砸地的闷响。我翻开笔记本，
发现被撕掉的那页边缘有细小的锯齿，像是匆忙扯下来的。凌晨三点，校园论坛炸了。
置顶帖标题血红：《实锤！某替补生贿赂教务主任全过程》。
点开是张PS痕迹明显的照片——我和一个模糊人影在教务处门口"交易"，
我手里还捏着信封。评论区有人贴出我的成绩曲线图："32分到89分？当大家是傻子？
"点赞最高的是个新注册的小号："他储物柜里还有惊喜。"我盯着屏幕，手指发冷。
——储物柜的门缝往外渗着红漆。我伸手一拉，浓烈的油漆味扑面而来。
柜子里塞着断成两截的网球拍，拍柄上刻着"**-2022"，
那是林悦去年夺冠的纪念品。断口处缠着张纸条："下一个是你。"走廊尽头传来笑声。
张浩的跟班们挤在饮水机旁，故意把水泼到地上。我攥着拍柄碎片转身，
听见有人说："浩哥，论坛管理那边搞定了？"男厕的门虚掩着。张浩背对着门口，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镜子里。我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再加五千，
把那个IP地址也删了...对，就曙光中学那个..."网球拍的碎片硌得掌心发疼。
我踹开门时，张浩的手机啪地掉进洗手池。"**——"我揪住他衣领往墙上撞。
他后脑勺磕在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镜子里我的眼睛血红，像被柜子里的油漆染过。
"硝酸银好玩吗？"我抵着他喉咙，"上次泼林悦的也是你？"张浩突然笑了。
他嘴角沾着点血沫："你猜教务处监控为什么刚好坏了？"他踢了踢地上的手机，
"论坛管理是我表哥。"水龙头没关紧，水滴在屏幕上。
我瞥见聊天记录最上面一行：【把黎玥的旧帖也翻出来】。窗外响起哨声。
保安的手电光扫过隔间门板，张浩趁机挣开我。他抹了把嘴角，
从兜里掏出个U盘："想要这个吗？去年竞赛的原始评分表。"U盘上贴着曙光中学的标签，
边角已经磨损。"黎玥的卷子本来该是满分。"张浩把U盘抛起来又接住，
"我爸花三万买的评委签名...现在值多少？"我拳头擦着他耳朵砸在墙上。
瓷砖裂了道缝。"明天集训。"张浩整了整衣领，"评委席有我爸的老同学。
"他凑近我耳朵，"你说...要是有人作弊被抓现行，赞助商会怎么处理？
"——林悦的电话在第四声铃响时接通。背景音很吵，像在网吧。"储物柜？
"她声音突然紧绷，"别碰那红漆，可能是硝酸银混合物。
"我盯着掌心被拍柄碎片划出的血痕："张浩有去年竞赛的评分表。"键盘敲击声停了。
"他知道多少？""足够多。"我听见自己声音发哑，"论坛在挖黎玥的事。
"林悦沉默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我从不知道她抽烟。"明早七点。
"她吐字很轻，"实验楼后门，带上笔记本。"挂断前我听见她咳嗽："...别走正门。
"楼上的电钻又响了。我翻开笔记本，发现最后一页的撕痕处露出一点蓝色墨迹。
用铅笔侧涂过去，渐渐显出半行字：【沈老师自杀前三天】桌角的计算器突然亮起红灯。
崭新的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按键缝隙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撬开电池盖。
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我的床。第6章随堂测的生死局微型摄像头的红灯还在闪。我抠出电池，
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实验楼后门的爬山虎枯了一半。林悦蹲在消防栓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