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底洞的供养林深收到苏婉微信消息时，正在公司加班赶下个季度的市场分析报告。
手机屏幕亮起，熟悉的头像弹出一条新信息：“深深，我看中了一条项链，
是蒂芙尼的经典款，只要三万八。下周五是我闺蜜生日宴，
我不能输给她那个富二代男友送的礼物。”林深揉了揉眉心，
目光从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移开。这已经是这个月苏婉第五次开口要钱了。
上周末刚给她转了两万买新上市的包包，理由是“同事都有，我不能显得太寒酸”。
他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最终只回了三个字：“在加班。”几乎立刻，
苏婉的电话打了进来。“林深，你什么意思？连信息都不认真回了吗？
”苏婉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娇嗔与责备混合的语调，“你知道我多需要那条项链吗？
王琳的男朋友上次送了她一整套海蓝之谜，这次生日宴我要是拿不出像样的礼物，
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抬头？”“婉婉，我这个月已经给你转了六万。
”林深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我手头也有自己的开销，而且下季度公司可能裁员，
我需要存些应急资金。”“裁员？你不是刚升职吗？”苏婉的声音陡然升高，“林深，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推三阻四的！当初追我的时候，
你说过会永远对我好，会给我最好的生活，现在呢？”林深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五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刚毕业，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遇见苏婉，她穿着一袭白裙，
笑容清澈，弹得一手好钢琴。他确实说过那些话，在月光下，在她家楼下，无数次。
“我没有变，婉婉。”他试图解释，
“只是我们需要合理规划——”“规划就是让你女朋友在朋友面前丢脸吗？”苏婉打断他，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林深，你知道吗？我闺蜜都说你最近对我冷淡了，
她们问我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如果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我怎么跟她们解释？
”又是这一套。林深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五年来，类似的对话重复了无数次。
从最初的租房押金、买新手机，到后来的奢侈品、国外旅行，苏婉的要求越来越高，
理由也总是围绕着“别人的眼光”“圈子的面子”“不能输”。最让林深感到无力的是，
每次他稍有犹豫，苏婉就会搬出那套“爱情测试”理论：如果你真的爱我，
就会毫不犹豫地满足我；如果你计较钱，说明爱得不够深。“婉婉，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林深说。“谈什么？谈你怎么越来越小气？
谈你怎么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苏婉的声音冷下来，“算了，既然你这样，我自己想办法。
大不了我去**，去打工，省得你看不起我。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电话已经挂断了。林深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凌晨一点的北京依然灯火通明。
他想起自己这五年来的生活：加班到深夜是常态，周末接私活，三餐随便对付，
租的房子十年没换过装修，所有的积蓄几乎都流向了苏婉的账户。而苏婉呢？
她在一家艺术培训机构当钢琴老师，工作轻松，月入八千，却活得像月入八万的名媛。
朋友圈里满是高档餐厅、网红酒店、奢侈品开箱的视频。她的闺蜜圈确实非富即贵，
但林深逐渐意识到，那些“闺蜜”大多家境优渥，要么自己事业有成，
而苏婉维持这种生活水准的唯一方式，就是从他这里源源不断地索取。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苏婉发来的长微信：“深深，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支持。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未来的丈夫，如果连你都不理解我、不支持我，我还能依靠谁呢？
我不是物质，我只是想要一点安全感，想要在你这里得到肯定的爱。那条项链，
就当作你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好吗？生日还有两个月，我不要别的了，我保证。
”林深苦笑。同样的保证，他听过无数次了。他想起上周和大学好友陈默吃饭时，
对方说的话：“林深，你这样不行。苏婉把你当提款机呢。真正的爱情是相互体谅，
不是单方面索取。你看看你现在，三十岁了，存款还没有刚工作那会儿多。
”当时他还为苏婉辩解：“她只是有点小虚荣，心不坏的。”“心不坏？”陈默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她上周和几个朋友去三亚，住的是亚特兰蒂斯的海底套房，一晚一万八，
朋友圈还特意屏蔽了你？”林深愣住了。他确实看到苏婉发了几张海边的照片，
配文是“公司团建”，他还点了赞。“你怎么知道？”他问陈默。
“我表妹和苏婉一个闺蜜是同事，看到了没屏蔽的原版朋友圈。”陈默拍拍他的肩，“兄弟，
醒醒吧。你这是在精准扶贫，而且人家根本不领情，只觉得理所当然。”那一晚，
林深失眠了。他翻看了苏婉过去半年的朋友圈，
发现确实有微妙的差异——有些内容他看不到评论，有些照片的定位和文案对不上。
他用小号偷偷关注了苏婉几个闺蜜的社交账号，
拼凑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苏婉：一个在姐妹面前炫耀男友“听话”“舍得花钱”，
抱怨男友“不够浪漫”“不懂情调”，甚至开玩笑说“等他买房加我名后就结婚”的苏婉。
林深感到一阵寒意。五年感情，他以为自己在经营一段以婚姻为目的的严肃关系，
而在苏婉那里，他似乎只是一个有待最大化利用的资源。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母亲打来的。
“深深，还没睡啊？”母亲的声音慈祥而疲惫，“你爸的老毛病又犯了，
医生建议做个小手术，大概需要五万。我和你爸这里有三万，剩下的两万……”“妈，
我来解决。”林深毫不犹豫地说，“您别操心钱的事。”挂断电话，
林深看着银行APP里仅剩的三万两千元存款，感到一阵窒息。父亲的手术费需要两万，
这个月的房租六千，信用卡账单一万二......他甚至没有计算自己的生活费。
而苏婉要的项链，三万八。凌晨三点，林深终于完成了报告。他关掉电脑，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这座他奋斗了八年的城市。他突然意识到，这五年来，他一直在为别人的梦想买单，
却忽略了自己的生活，忽视了真正需要他的家人。
他给苏婉回了条微信：“项链的钱我转给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点击发送后，他将手机调成静音，
第一次在没有回复苏婉消息的焦虑中，沉沉睡去。
第二章：“最后一次”的承诺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在清晨六点吵醒了林深。他看了一眼手机，
苏婉在三分钟前收了那三万八千元，没有回复任何消息。这很反常。按照以往的经验，
苏婉收到钱后会立刻发来一连串的爱心表情和甜言蜜语，有时还会附上**，以示“奖励”。
林深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那丝不安。他洗漱后做了简单的早餐，
煎蛋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婉发来的朋友圈更新通知——她晒出了蒂芙尼专柜的照片，
配文：“有些人嘴上说忙，行动却很诚实呢。感恩所有的爱~”照片里，苏婉笑得灿烂，
柜台**正在为她包装那条经典款的钥匙项链。评论区的共同好友纷纷点赞留言：“哇！
你男朋友也太宠了吧！”“实名羡慕！”“什么时候结婚啊？等着喝喜酒呢！
”林深面无表情地划过了这条动态。他注意到，苏婉特意在评论里@了他，但他没有回复。
上午九点，林深刚到公司就接到项目组紧急会议的通知。
公司新接了一个跨国企业的数字营销项目，需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从策略到执行的**方案，
预算高达八位数，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单子。“林深，这个项目我想交给你来主导。
”部门总监张总在会后单独留下他，“我知道你手头还有别的项目，但这个客户非常重要。
如果做成了，年底的晋升名单上一定有你。”“谢谢张总信任。”林深说，“我会全力以赴。
”“有个事我得提醒你。”张总推了推眼镜，“客户方的对接人是他们中国区的市场总监，
叫秦薇。我打听过了，她在业内有‘铁娘子’之称，要求极高，极其注重细节。
之前的几家**公司都栽在她手上。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秦薇。
林深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接下项目的兴奋很快被现实的压力冲淡。
林深原本负责的两个项目需要交接，新项目的前期调研需要在一周内完成，
还要组建团队、制定初步策略......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接下来三个月，
他每天的睡眠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五小时。中午吃饭时，
林深收到苏婉的消息：“项链我买到了，真的很漂亮。闺蜜们都夸你有眼光。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定了OperaBombana的位置，庆祝一下。
”OperaBombana，人均消费至少一千五。
林深看着自己饭盒里的便当——昨晚的剩菜加热了一下。“抱歉，今晚要加班，
新接了个大项目。”他回复。“又是加班？”苏婉几乎是秒回，“林深，你是不是在躲我？
就因为我昨天要了项链？我都说了那是最后一次，而且我不是用在你身上了吗？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面子啊。”林深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婉婉，我不是在躲你，
是真的忙。另外，我父亲需要做手术，我需要存钱。”这次，
苏婉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叔叔生病了？严重吗？需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五千，
可以先借给你。”看着这条消息，林深竟然有一丝感动。但紧接着，
苏婉的下一条消息让他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过下个月我表妹结婚，我得包个大红包，
大概需要一万。你能不能先转给我？等表妹婚宴结束我就还你。”熟悉的循环。
林深苦笑着打字：“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你留着钱给表妹包红包吧。”“那好吧。
不过Opera的位子我已经订了，不去的话定金不退，五百块呢。要不你转给我，
我自己去吃？”林深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感到一阵荒谬。他的父亲需要手术，
而苏婉在纠结五百块的餐厅定金。“你自己吃吧，钱我转你。”他机械地回复，
然后转了五百过去。转账再次被秒收，依旧没有一句谢谢。下午三点，
林深正在和团队开会讨论项目方向，手机震动不停。他调成静音，但屏幕不断亮起，
显示着苏婉的来电。连续七个未接来电后，苏婉发来消息：“林深，接电话！有急事！
”林深无奈，只得暂停会议，走到走廊接听。“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深深，
我闯祸了。”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今天开车不小心蹭到了一辆保时捷，
对方要我赔三万块修车费，不然就报警。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林深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在哪？人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车头刮了一下。但那辆保时捷是新车，车主特别凶。”苏婉抽泣着，
“深深，你快来好不好？我在国贸地下停车场B3区。”“我还在开会，走不开。你先冷静，
报警处理，走保险程序——”“不能报警！”苏婉尖叫起来，“我今天没带驾驶证！
而且我上周刚扣完分，再被查到就吊销了！深深，求求你了，就三万块，你先转给我，
我以后一定还你！”林深闭上眼睛。上周，苏婉说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行业交流会”，
需要两万块置装费；上个月，她声称母亲生病，需要三万块医疗费——后来林深偶然得知，
她母亲那段时间正在海南度假；半年前，她说想投资闺蜜的美容院，
需要五万块入股......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都是“紧急情况”。
每一次，都有“正当理由”。而每一次，林深都心软了。他告诉自己，爱一个人就是要包容，
要支持，要信任。但这一次，父亲手术费的压力、新项目的重担、多年积压的疲惫，
以及内心深处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这一切该结束了——让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婉婉，我真的没有钱了。”林深说，“我所有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够三万。
你需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传来苏婉冰冷的声音：“林深，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是不是想分手？”“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希望你学会自己处理问题，
而不是每次都依赖我。”“依赖你？林深，你搞清楚，我是你女朋友！
男朋友照顾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当初是谁说会永远保护我、照顾我的？
现在遇到点困难你就退缩了？”苏婉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啊，你不帮我是吧？
那我自己想办法！但我告诉你，如果今天这事处理不好，我们就完了！”电话被挂断了。
林深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长安街，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种长久以来绷在心头的弦，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断了。他回到会议室，
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讨论。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他才想起苏婉的事。打开手机，
没有新的未接来电，没有消息。他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事情解决了吗？
”消息发送成功，但没有回复。直到晚上十点，林深结束加班准备回家时，
才收到苏婉的回复，是一张照片：她坐在一家高档日料店的包间里，
面前摆着精致的怀石料理，旁边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穿着考究的男人。
照片只拍了男人的侧脸，但能看出不是林深认识的人。配文是：“问题解决了。
感谢真正在乎我的人。”林深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平静地关掉了聊天窗口。
他没有问那个男人是谁，没有问修车的钱是怎么解决的，甚至没有问苏婉是否安全到家。
他叫了辆出租车回家。路上，他打开手机银行，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一百七十二元。
而信用卡账单显示，他本月需要还款一万八千元。车窗外，霓虹灯闪烁，
映照着这座繁华而冷漠的城市。林深想起五年前初遇苏婉的那个夜晚，
她弹奏的肖邦夜曲如月光般流淌。那时的他相信，爱情是纯粹的，是不计回报的付出。
如今他才明白，不计回报的付出，往往只会培养出不知感恩的索取者。
第三章：偶遇与转机秦薇比林深想象中更年轻，也更锐利。
第一次项目碰头会安排在客户公司顶层会议室。秦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
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她看起来不超过三十五岁，
但眼神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穿透力。“我希望在开始前明确一点，
”秦薇的开场白直截了当，“我的团队和我都没有时间听华丽的PPT和空洞的策略。
我需要看到切实的数据支持、清晰的执行路径和可量化的预期效果。如果做不到，
现在就可以退出。”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林深团队里几个年轻同事明显紧张起来。“秦总，
这正是我们想要提供的。”林深站起身，打开自己连夜修改的提案，“在接到项目后，
我们做了三件事：第一，分析了贵司过去三年在全球主要市场的营销数据；第二，
调研了竞争对手最近半年的动向；第三，访谈了二十位贵司目标客群的代表性用户。
基于这些，我们初步判断，贵司目前在中国市场面临的最大挑战不是知名度，而是品牌温度。
”秦薇挑眉：“继续。”林深切换PPT页面：“数据显示，
贵司产品性能评分在同类中排名前三，但用户情感连接度仅排在第八。我们建议，
本次营销战役的核心不是功能宣传，而是情感共鸣。
具体来说......”四十五分钟的陈述，林深全程脱稿，数据信手拈来，逻辑严密。
他能感受到秦薇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审视，逐渐转为专注，最后闪过一丝赞许。“不错。
”陈述结束后，秦薇简短地评价，“比我想象的好。
但有几个问题需要澄清......”接下来的提问环节持续了一个小时。
秦薇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从预算分配到效果评估，从风险管控到备用方案。
林深一一应对，偶尔需要团队补充细节，但整体表现沉稳。会议结束时，
秦薇主动伸出手：“林经理，希望合作愉快。”“一定。”林深与她握手，
感受到对方有力而短暂的握持。走出客户公司大楼，
团队里的年轻同事小刘长舒一口气：“我的天，秦总也太吓人了。深哥，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准备充分就不紧张。”林深笑笑，“大家今天表现都很好，
晚上我请客，犒劳一下。”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婉的消息：“我回家了。
那个男的是我闺蜜的表哥，他帮忙垫付了修车费。你满意了？”林深没有回复，
直接收起了手机。晚餐选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几杯啤酒下肚，团队气氛活跃起来。
小刘聊起自己的女朋友，抱怨对方总是要求他秒回信息，周末必须陪逛街。“深哥，
你和嫂子什么时候结婚啊？”另一个同事小李问，“听说你们在一起好多年了。
”林深顿了顿：“可能结不成了。”桌上瞬间安静。同事们面面相觑，
小刘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吵架了？”“比吵架复杂。”林深喝了口酒，
“有时候你会发现，你以为在经营一段感情，实际上只是在供养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他没说太多，但同事们似乎都明白了。小李拍拍他的肩：“深哥，想开点。
现在认清总比结婚后强。我表姐就是，婚前觉得男朋友百依百顺，
婚后才发现那男的压根没工作，全靠我表姐养着，离婚时还分走了她半套房子。
”这个话题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纷纷分享起自己或朋友的情感经历。林深听着，
突然意识到，类似的故事并不罕见——一方无底线付出，另一方理所当然地索取，
最后付出方身心俱疲，索取方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对了深哥，”小刘突然想起什么，
“秦总好像也是单身。我听客户公司的人八卦，说她前男友是个艺术家，吃她的住她的，
最后还出轨了，秦总直接把他赶出家门，那男的在朋友圈骂她物质，
结果被秦总晒出转账记录打脸，现在成了圈里的笑话。
”林深有些意外：“秦总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感情里吃亏的人。
”“据说那是她年轻时候的事了，刚工作没多久。”小刘压低声音，
“所以她现在对工作要求这么严，大概也是吸取教训了吧。”晚餐结束，林深独自步行回家。
初秋的晚风已有些凉意，他裹紧外套，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小刘的话。秦薇，
那个在会议室里气场全开的职业女性，也曾经历过感情的背叛和利用吗？
他突然对这位客户产生了一丝好奇。接下来的一周，林深几乎以公司为家。
新项目的前期工作量巨大，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与团队反复打磨方案，
与秦薇团队保持高频沟通。苏婉偶尔发来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抱怨或暗示性的要求，
林深要么简短回复，要么直接忽略。周五晚上十点，林深终于完成了方案的最终修改版。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准备关电脑回家，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请进。
”推门而入的竟是秦薇。她换下了白天那身严肃的西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柔和。“秦总？您怎么来了？
”林深惊讶地起身。“路过，看到你们公司灯还亮着。”秦薇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带了宵夜，一起吃？”纸袋里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港式茶餐厅的招牌粥和点心。
两人在会议室坐下，秦薇自然地打开餐盒，递给他一双筷子。“方案我看过了，
比我想象的更好。”秦薇说，“特别是情感共鸣那部分的数据分析，很扎实。
”“谢谢秦总肯定。”“叫我秦薇就行，下班时间。”她看了他一眼，
“你团队说你这一周每天加班到凌晨。”“项目重要，应该的。”“但也要注意休息。
”秦薇的语气很自然，没有上司对下属的命令感，更像是一种平级的关心，“我以前也这样，
总觉得年轻扛得住，结果二十八岁那年胃出血住院，耽误了更重要的事。
”林深有些意外她会分享这么私人的经历。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宵夜，
秦薇突然问：“你那个‘用户情感连接度’的数据模型，是自己开发的？”“算是。
结合了几个现有的分析框架，做了本地化调整。”“很厉害。”秦薇真诚地说，
“我之前合作过的几家**公司，没人做到这个深度。他们都停留在表面的用户画像，
不会挖掘情感动机。”“可能是因为我大学辅修过心理学。”林深说，“我一直觉得，
消费行为本质上是情感决策。”秦薇眼睛一亮：“我硕士论文就是研究这个课题！
”话题就这样打开了。从消费心理学到市场营销趋势，从行业八卦到职业规划，
两人竟越聊越投机。林深发现，褪去“铁娘子”的外壳，秦薇其实思维敏捷、见识广博，
而且有一种难得的坦诚。“你知道吗，”秦薇放下筷子，“我最开始其实想做学术研究。
但博士读到一半，发现我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我不得不辍学回来接手，
从一个完全不懂商业的人，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现在的样子。”“很不容易。
”林深由衷地说。“是不容易，但值得。”秦薇笑了，
那是林深第一次看到她真正放松的笑容，“我把公司从破产边缘拉回来，
三年时间业绩翻了五倍，然后被现在的集团收购。虽然失去了‘秦氏企业’，
但我得到了更大的平台和资源。有时候，失去未必是坏事。”这句话莫名触动了林深。
他想起苏婉，想起这五年看似付出实则虚度的感情，想起自己日渐干瘪的账户和疲惫的身心。
也许，秦薇说得对，失去未必是坏事。宵夜结束时已近午夜。秦薇开车送林深回家，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到了林深住的小区门口，
秦薇突然说：“下周六晚上，我有个私人聚会，几个行业内的朋友，聊聊天。你有兴趣来吗？
”林深犹豫了一下。按常理，他不该和客户有太多私人往来，但秦薇的邀请很自然，
而且......“好，我会去。”“那到时候发你地址。”秦薇微笑，“晚安，林深。
”“晚安，秦薇。”看着秦薇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林深站在初秋微凉的夜风中，
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那种感觉，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中醒来，
看到了真实的天空。手机震动，是苏婉的消息：“明天陪我去看婚戒吧？
我闺蜜说SKP新到了一批**款。”林深平静地打字回复：“婉婉，我们分手吧。
”这一次，他点击发送时，手没有丝毫颤抖。第四章：分手的风暴消息发送后，
林深将手机调成静音，平静地上楼回家。洗澡，整理第二天的工作资料，
甚至在睡前看了一会儿书。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查看手机。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响起，
林深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3个未接来电，48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苏婉。
他点开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苏婉的声音尖利而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