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说: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 作者:无聊的的人 更新时间:2025-06-16

##第五章自酿美酒香满巷,懒散神医初定根

晨光再次漫过七侠镇的青石板路,昨夜一场细雨洗去了连日浮尘,空气里透着草木的清新。太玄医馆后院,李太玄正挽着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将两大袋昨日从市集带回的高粱与糯米倾倒入两口巨大的陶缸中。饱满的枣红色高粱粒和莹白如玉的糯米粒哗啦啦倾泻而下,在缸底堆成小山,散发着新粮特有的、混合着泥土与阳光的醇厚气息。

“水要清冽,粮要饱满,曲要精纯,火候要随心…”他低声自语,脑海中张仲景传承里关于酿酒的篇章如同画卷般展开,无数细节流淌而过。他提起井绳,从后院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中打上几桶沁凉的井水,水流带着清晨的寒意,哗啦啦注入陶缸,迅速淹没了粮食。指尖探入水中,一丝精纯的太玄经内力悄然透出,如同最灵巧的梳子,在水下搅动、揉搓,将混杂在粮食中的细小杂质尽数分离、浮起。水面很快浮起一层秕谷和微尘,被他用细网勺轻轻撇去。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前院墙角。那方古朴的剑匣依旧静静躺在那里,昨夜拂去的浮尘似乎又悄然覆上了一层极薄的纱。天琊剑在匣中沉寂,那股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也随着新粮入水的喧嚣暂时蛰伏。他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转身不再看它,注意力回到眼前的粮食上。

“泡吧,浸透这七侠镇的晨露。”他拍了拍湿润的陶缸壁,转身走向厨房。角落里,昨日老张头感激涕零留下的一小袋高粱米,成了他试验酒曲的引子。他取出一部分,混合着从镇上药铺买来的几味药材——陈皮、茯苓、甘草、还有几朵晒干的野菊,在石臼中细细研磨。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石杵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碾碎药材的纤维,又不至于破坏其精华。淡淡的药香混合着谷物的清香在厨房弥漫开来。

就在他专注于研磨酒曲时,医馆前门传来一阵粗鲁的拍门声,力道之大,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开门!姓李的!给老子滚出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正是昨日市集上那个被他用一阳指点了腋下极泉穴的疤脸泼皮。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手持棍棒、满脸横肉的地痞,堵在医馆门口,气势汹汹。疤脸汉子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点的短打,但半边胳膊依旧有些别扭地垂着,显然昨日的酸麻还未完全消退,看向医馆门匾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疤爷,就是这儿?那小子真敢对您动手?”一个獐头鼠目的跟班谄媚地问。

“废话!就是这破医馆!装神弄鬼的郎中,敢管老子的闲事!今天不把他这破招牌拆了,老子跟他姓!”疤脸汉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抬脚就要踹门。

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李太玄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半新不旧的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沾着些微白色药粉的小臂。他手里甚至还拿着那根刚捣完酒曲的石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慵懒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

“拆招牌?”李太玄的目光淡淡扫过门外这群乌合之众,最后落在疤脸身上,“你的胳膊,不想要了?”

疤脸被他这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昨日那瞬间半边身子酸麻无力的恐怖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但他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家地盘上,胆气一壮,狞笑道:“小子!别以为会点妖法就了不起!识相的,跪下给疤爷磕三个响头,再赔一百两汤药钱,否则…哼哼!”他身后的地痞们立刻挥舞着棍棒,发出威胁的呼喝。

街角巷尾,已有早起的镇民探头探脑,脸上带着惊恐和担忧。昨日李神医在市集教训疤脸的事早已传开,此刻见他被堵门,都暗暗捏了把汗。

李太玄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惋惜这美好的清晨被聒噪打扰。他掂了掂手中的石杵,语气依旧平淡:“大清早扰人清梦,该罚。”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李太玄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疤脸汉子面前,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疤脸只看到一根沾着白粉的石杵在眼前急速放大,带着一股奇异的劲风,点向自己的胸口!

不是腋下!疤脸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石杵尖端已轻轻触到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股极其刁钻、带着麻痒气息的劲力,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瞬间钻入穴位,直透肺腑!

“呃…嗬嗬…嗬嗬嗬…”疤脸汉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随即扭曲成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他猛地捂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疼痛,而是无法抑制的、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奇痒!这痒意瞬间蔓延全身,深入骨髓,让他恨不得把皮肉都抓挠下来!他像只被丢上岸的虾米,蜷缩着身体,一边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胸口、胳膊,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狂笑声!

“嗬嗬嗬…痒…痒死我了…哈哈哈…救命…嗬嗬…”疤脸涕泪横流,在地上翻滚扭动,笑声凄厉又诡异,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带来的那几个地痞全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大如同中了邪一般在青石板上打滚狂笑,抓挠得衣衫破碎,皮开肉绽。一股寒气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这是什么妖法?!

李太玄收回石杵,仿佛只是掸了掸上面的浮尘,目光转向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地痞:“抬走。再敢靠近医馆百步之内…”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威压瞬间笼罩过去,“…就让他笑到断气。”

“是…是!神医饶命!我们这就滚!这就滚!”几个地痞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抬起还在狂笑抓挠、状若疯癫的疤脸,如同抬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头也不敢回地仓皇逃窜,转眼消失在街角,只留下疤脸那凄厉又诡异的狂笑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渐渐远去。

围观的镇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李太玄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感激。这位李神医,不仅医术通神,竟还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连疤脸这种横行市井的恶霸,在他面前也如同土鸡瓦狗!

李太玄却像没事人一样,拎着石杵转身回了后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他洗净石杵,将研磨好的酒曲粉末小心收好。此时缸中的粮食已浸泡得差不多了,颗颗饱满,吸足了水分。

他生起后院的小灶,架上特制的大木甑。将浸泡好的高粱和糯米分别捞出沥干,一层层铺入甑中。灶火舔舐着锅底,水汽开始蒸腾。李太玄并未守在灶前,而是盘膝坐在不远处一块青石上,闭目调息。太玄经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一部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延伸向蒸腾的木甑。

他在用内力感知并微调着甑内的温度与蒸汽的分布!确保每一粒粮食都受热均匀,达到最佳的糊化状态,既不能夹生,也不能过烂。这需要对火候和内力有着妙到毫巅的控制力。淡淡的粮食甜香开始从木甑的缝隙中弥漫出来,越来越浓郁。

蒸好的粮食被摊晾在洗净的竹席上,热气腾腾。李太玄将精心配制的酒曲粉末均匀地拌入温热的粮食中。当酒曲融入粮食的刹那,他双手虚按在粮食上方,掌心微吐,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太玄经内力如同春风化雨般笼罩而下。这股内力并非强行催化,而是如同最精妙的引子,瞬间激活了酒曲中沉睡的菌群,并引导它们以最完美、最活跃的状态融入粮食的每一个角落,建立起最和谐的发酵环境。

拌好曲的粮食被小心地装入几个干净的陶坛中,压实,封上油纸和泥封。李太玄将酒坛搬到后院最阴凉通风的角落,那里早已被他清理干净。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他拍了拍酒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日子在等待中悄然滑过。李太玄的医馆依旧开门接诊。他严格执行着“贫者分文不取,富者酌情收取,名人天价诊金”的原则。或为咳嗽不止的老妪施针,或为扭伤脚踝的樵夫敷上自制的活血膏,或开出一张张药到病除的方子。他的名声在七侠镇愈发响亮,“李神医”三个字成了“活菩萨”之外,更添一份深不可测的敬畏。

三天后的黄昏,夕阳熔金。

李太玄正在前铺为一个风寒入体的孩童诊脉,指尖搭在细小的手腕上,一丝温和的内力悄然探查着。突然,他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香气,如同初春解冻的山涧,带着清冽的甘甜;又似深秋熟透的百果,蕴含着馥郁的醇厚;更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药草芬芳,清雅提神。这香气并非浓烈扑鼻,而是极其幽微、极其纯净,丝丝缕缕,顽强地穿透了医馆内浓重的药味,悄然弥漫开来。

它来自后院!

李太玄眼中精光一闪,迅速开好药方,温和地送走千恩万谢的孩童父母。他快步走向后院。

角落里的那几个陶坛,泥封依旧完好。但那奇异的酒香,却如同有了生命般,正从坛口微不可察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郁。这香气仿佛能勾动灵魂深处对美好的渴望,清冽中带着回甘,醇厚里透着灵动,更有那独特的药草底蕴,令人闻之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李太玄走到一个酒坛前,俯下身,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感受着那复杂而和谐、层次分明的香气在鼻腔中萦绕、绽放,脸上终于露出了穿越以来最真切、最放松的一个笑容,带着酒徒发现佳酿的纯粹喜悦。

成了!这异世的第一坛酒!

他小心地拍开一个酒坛的泥封,揭去油纸。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醇美的酒香如同积蓄已久的琼浆玉液,瞬间喷薄而出!那香气仿佛凝成了实质,在小小的后院中氤氲流转,又如同无形的精灵,迫不及待地翻过院墙,向着七侠镇的街巷飘散开去。

巷口,一个卖炊饼的老汉猛地停下吆喝,使劲吸了吸鼻子,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咦?啥味儿?这么香!”

隔壁裁缝铺的老板娘推开窗户,疑惑地张望:“像是酒香?可…可这也太好闻了吧?比王记酒坊三十年的陈酿还勾人!”

几个在街边玩耍的孩童也停下了嬉闹,小鼻子一耸一耸,循着香气望向太玄医馆的方向。

酒香,清冽、醇厚、带着百草灵韵的酒香,如同一条无形的丝带,悄然飘出太玄医馆的后院,漫过青石小巷,钻入七侠镇的千家万户,在黄昏的暮色中,无声地宣告着一位懒散神医,终于在这异世的小镇,酿出了属于他的根,属于他的味道。

李太玄取过一只干净的粗瓷碗,拿起竹制的酒提子,探入坛中。琥珀色的酒液被舀起,在碗中轻轻荡漾,映着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的霞光,晶莹剔透,宛如流动的宝石。他端起碗,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清冽,瞬间在舌尖化开,如同山泉流淌;继而醇厚的谷物甘甜与百果芬芳层层叠叠地涌现,温暖而饱满;最后,一丝极淡却悠长的药草回甘萦绕喉间,涤荡肺腑,通体舒泰。一股温和的热力自丹田升起,缓缓流遍四肢百骸,不仅毫无寻常劣酒的燥辣冲撞,反而带着一种滋养筋脉、调和气血的奇异舒适感。

“好!”李太玄眼中光彩大盛,忍不住赞了一声。这酒,远胜他葫芦里那些残余的滋味!他仰头,将碗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一股更加磅礴的暖意升腾而起,却丝毫不显醉意,反而让精神为之一振,连体内生生不息的太玄经内力,似乎都在这酒液的浸润下,运转得更加圆融顺畅了一丝。

他放下碗,看着坛中荡漾的琥珀琼浆,又望了望前院那副在暮色中依旧清晰的对联——“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一丝满足的笑意在他慵懒的眼底漾开。

有酒如此,有馆悬壶,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这七侠镇的根,似乎…扎得还不错。

他拎起那个一直挂在腰间、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的暗红旧酒葫芦,走到酒坛边,将里面残余的最后一点异世酒液倒掉,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散发着百草灵韵与谷物醇香的新酒,汩汩地注入其中。

葫芦渐满,浓郁的酒香仿佛被收束其中,只余下缕缕幽香,缠绕在医馆的梁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