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这皇后我不稀罕当了!精选章节

小说:重生归来,这皇后我不稀罕当了! 作者:芒果布听 更新时间:2025-06-21

膝盖跪得麻木,血早已沿着小腿流进鞋底,楚婉音仰头看着冷宫黯黄的檐角,眼神空洞。

“娘娘。”老宫人蹲在她面前,捧着一盏温热的青瓷酒盏,语气怜悯却疏远,“陛下的旨意,

奴婢不敢不奉。”她腹中胎动得剧烈,疼得她手指掐进石板的缝隙。“呵……”楚婉音轻笑,

笑声干哑如破布摩石,“他倒是慈悲,连赐死的毒酒都选得温热。”身后,冷风呼啸,

吹得她襟角翻卷。一道熟悉却令人作呕的声音由远及近。“姐姐,你还是那么执迷不悟。

”楚如霜穿着明黄拖尾凤袍,眉眼似雪梨花开,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

仿佛她从未是那个在楚婉音膝下学规矩的小妾。她弯腰,

笑容宛如春日朝阳:“你为皇室守了十年,到头来却落得个污名背身,

连孩儿未出世便得进那地狱之门——可怜,真是可怜。”“你也配穿那身衣裳?

”楚婉音抬眸,嘴角溢血。“配不配,”楚如霜轻轻踢了踢她膝盖,“明日登基大典,

众臣便知我配。你若识趣,喝了那盏酒,也算全尸一具,莫叫人看笑话。”楚婉音眼角抽动,

缓缓垂眸,落在那瓷盏上。这一世,她将皇后之位视若生命的重中之重,

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那道皇恩圣旨,隐忍十年,

忍庶妹陷害、忍皇帝猜忌、忍父亲将她当棋子。可到头来,她死在冷宫、胎死腹中,

尸骨未寒,便见那**披凤袍执凤印。她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能熬过这浪浪波涛,

但她错得离谱。后宫无情,皇帝更是凉薄。“把酒拿来。”她开口,声音冷若冰凌。

老宫人手微颤,将那酒盏递到她手中。楚婉音捧着那毒酒,像捧着自己十年枉付的一腔心血。

“我死……不甘……”她一字一顿,将那盏毒酒一饮而尽。

烈火般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脏。楚婉音捂住腹部,身子弓成一团,唇角溢出黑血。

眼前,是楚如霜含笑的眼、是皇帝冰冷的影、是父亲弃她如敝履的背影。耳边,

风声仿佛撕裂天地,回荡着她嘶哑的低语:“若有来世——我让你们一个一个……血债血偿。

”天雷炸裂。下一瞬间,她猛地睁眼,喘息如惊雷。熟悉的红帐,锦榻软被,窗外花灯未灭。

屋中无人,她缓缓坐起,冷汗从脊背湿透了衣襟。她用指尖掐入自己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这不是梦。她重新望向那面铜镜,镜中倒映的是十八岁的楚婉音,肤白唇红,眸若星月,

尚未入宫,也未曾受辱。她重生了——回到了赐婚前三日。楚婉音收回目光,掀开锦被,

双足落地,目光幽冷。她站起身时,眼神再无昔年柔顺,唯有彻骨般的杀意。“这皇后之位,

你们谁爱谁当。”她低声喃喃。“本宫不要了!”清晨,府中上下动荡不安。

楚府的大管家一早便接到宫中传信,说陛下赐婚圣旨已拟好,今早便由礼部尚书亲送至楚家,

封楚婉音为后。这是天大的荣耀。这也是,她前世万劫不复的起点。楚婉音坐在妆镜前,

婢女为她挽发,手指颤抖,连铜钗都插歪了。“手抖什么?”她淡淡开口。婢女扑通跪下,

瑟瑟发抖:“**,奴婢只是太激动了……您要当皇后了!

”楚婉音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是啊,当皇后。”那是冷宫里,连死都不能自己选择的皇后。

她缓缓起身,步出屋门时,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世人皆喜气洋洋,只有她眼中带着忧伤。

楚老夫人早已在正厅端坐,一见她来,慈眉善目地道:“婉音,快来,

尚书大人已经在路上了,莫叫圣上久等了。”楚婉音走到正堂中央,盈盈一拜,

声音清冷:“祖母,孙女有话要说。”众人一怔。楚如霜刚好入内,正巧听见这话,

挑眉嗤笑:“姐姐是喜极而泣了吗?”楚婉音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死寂与沉冷。

她转头,直视老夫人:“我不要入宫,也不要当皇后。”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胡闹!

”楚父震怒起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圣上亲拟的圣旨!”楚婉音看向父亲,

眸中没有一丝敬畏。“我前日夜梦见一梦,梦见自己入宫为后,却被庶妹算计,太后厌弃,

陛下误解,最终孩子夭折,饮毒身亡,冷宫尸寒。我活活跪了三夜,等来的,却是一盏毒酒。

你说,我该不该去?”全场鸦雀无声。谁都没料到楚婉音会如此大胆地拒婚,

而且言辞怪诞至极。楚如霜眼神一闪,立刻换上一脸关切之色:“姐姐,

你是被喜事冲昏头了吧,皇后之位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你怎能……”“你想要?

”楚婉音看她,嘴角带笑,“那你去当。”楚如霜嘴唇发白,话梗在喉咙。

楚父脸色铁青:“婉音,你到底要怎样?你若再胡言乱语,

我就将你逐出楚家——”“我不要嫁给陛下。”楚婉音抬头,一字一顿,

“我要嫁给沈景珩王爷。”厅中一片死寂。沈景珩,大齐朝最不受宠的王爷,母妃早逝,

年少染病,体弱多病,久居别苑,被传活不过三月。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活死人,

嫁过去就是守活寡了。楚老夫人一口茶水喷出:“婉音,你疯了?!

”楚如霜忍不住惊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婉音面无表情:“我清醒得很。

”楚父怒拍桌案:“简直是胡闹你若执意如此,莫怪为父无情!”“沈景珩王爷如何,

我自己心里有数。”楚婉音望向父亲,“你以为我图的是他的身份吗?你错了。”“我嫁他,

是因为——”她顿了顿,眼神森冷:“他永远不会背叛我。”她转身,裙摆扫过地面,

脚步沉稳如山,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意思。这一世,她不入深宫,也不再委身于那个凉薄君王。

不多时,礼部尚书乘凤纹金舆而来,前呼后拥,仪仗之盛,几乎惊动了整个南安坊。

“宣楚家嫡女楚婉音,承皇恩浩荡,赐为皇后,择吉日进宫册立!

”金色圣旨被托于玉盘之上,尚书大人面露微笑,话音一落,楚府众人齐跪。楚婉音却未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跪着的楚父冷汗直冒,低声怒喝:“婉音,跪下!

”楚如霜藏在人群中,低头偷看,唇角已经掩不住的得意。她等着楚婉音顺势接旨,

那她就能借口进宫陪嫁,布下宫局,早早让楚婉音重蹈前世覆辙。可楚婉音只是静静站着,

裙摆落地如墨。她抬手,不疾不徐地伸向那盘中圣旨,手指微动,抓住锦缎丝带。“婉音!

”楚父惊呼。“楚**,快谢恩哪!”尚书微笑僵硬,手心冷汗涔涔。楚婉音看着圣旨,

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张废纸。她忽然出手——“嘶啦!”锦缎撕裂,金黄丝纸碎裂如雪般,

碎片在晨风中飘散,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尚书面色骤变,直接跪地:“楚**,

你可知这是何罪!”楚婉音却只拢了拢袖子,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自然知道。

这圣旨来得快,也未曾过我同意。既是赐婚,那也得我愿意嫁才算。

你回去告诉陛下——”她唇角弯起一抹冷笑,“本**不伺候了。”众人面面相觑,

尚书呆若木鸡。楚父脸色惨白,差点气晕过去:“你疯了疯了疯了!这可是圣旨!

你撕了圣旨,这是要满门抄斩的!”楚婉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嗓音轻飘飘:“爹若怕,

不如亲自把我绑进宫去?还是——你也想我死在冷宫里?”楚父后退一步,冷汗直冒,

仿佛见鬼一样。楚如霜咬紧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怎么也想不到,

一向温顺、逆来顺受的楚婉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毁圣旨!“楚**!你若执意抗旨,

怕是……”“怕什么?”楚婉音打断尚书,嗓音冷清中带着威压,“我楚家是臣,非奴。

天家要我死,我便死;可若要我嫁,我总得心甘情愿。我不想嫁,也不稀罕皇后这虚位。

你们不必逼我。”“回去告诉陛下,他心仪的那位庶女才貌双全、贤良淑德,不如顺水推舟,

赐她个凤印,岂不皆大欢喜?”尚书一句话都接不上来。他这一辈子宣过多少旨,

从未见过有人敢撕这圣旨,还撕得这么干净、利索。楚婉音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留下一院风声与一地震惊。她步履沉稳,目不斜视,走进偏厅,一名贴身婢女等候已久。

“**,沈王府传话了。”婢女低声道,“王爷病重昏迷,王府上下混乱,

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楚婉音淡淡一笑:“很好,去准备礼服。”婢女一愣:“礼服?

”楚婉音目光如刃:“我要亲自登门——提亲。”三日后,楚府送亲车马出门之时,

街坊围得水泄不通。“真是楚婉音?”“没错,楚家嫡女,

前些日子才闹出撕圣旨的事——现在倒好,转头嫁给那位快死的沈王爷,冲喜去了。

”“这可不是冲喜,是自寻死路。沈景珩那病,太医都断了气数。

”“啧啧……贵女沦落至此,真是命苦。”马车中,楚婉音神情淡然,手中转着一根银针,

锋寒如雪。她未披嫁衣,只着素白云纱,一身轻装简履,看起来不像出嫁,倒像是来治丧。

随车未带嫁妆,未奏迎亲乐,王府亦未设香案鞭炮,门口只挂着一条白布——“冲喜王妃,

莫怪简仪。”王府下人皆守在门内,神色冷漠,其中有老管家一人上前接引,

垂首含讥:“王妃来了,王爷还在里头等您,您可得抓紧时间,莫耽误了好日子。

”楚婉音下车,面不改色:“你带路便是。”老管家斜眼打量她一眼,冷笑不语,转身引路。

一路穿过前庭、月门、走廊、偏殿,至后院主卧,门扉紧闭,室内无声。

“王妃若想与王爷说几句话……”老管家嗓音低沉,“也该快些了。”楚婉音未应,

径自推门而入。门扉合拢,她回身反锁。屋内熏香弥漫,帷帐低垂,床上静卧着一人,

面色如纸,唇色泛黑,似已弥留。他,就是沈景珩王爷。前世她只远远见过一次,

是在冷宫时听人提起的“将死王爷”。彼时他已战死沙场,为皇帝挡了一刀,而今,

却病入膏肓,形如残烛。楚婉音走上前,指尖覆上他脉搏,须臾后收手。“心毒。”她低声,

“慢性,以七星花下浸血草配合赤云骨炭熬制,断脉缓流,百日之内无药可救。

”她一眼识出毒性,眸光更冷。“沈景珩,你可知你这些年是被人慢慢养着而死的?

”床榻上男子并无回应,唯有微弱喘息声。楚婉音俯身,

将那根银针以巧妙手法刺入他心口三分之一,指尖一转,破气开关。

沈景珩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睁眼而起。眼中寒光一闪,下一刻手已如利爪般攥住楚婉音手腕,

将她反压在榻前木几上。“谁派你来的?”声音低哑,带着病骨碎裂的压迫感。

楚婉音动也不动,只冷冷看着他:“你若再晚一刻醒,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沈景珩眉眼一凛,死死盯着她。“你是楚婉音?”“是。”她不避不躲。

沈景珩眉头紧锁:“你不该来的。”“你更不该就这样死去的。”她反问,“王爷你甘心么?

甘心被人养毒至死,甚至连你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他沉默了。楚婉音挣脱手腕,

袖口一甩,从怀中取出一纸药方和一封信函。“这药,你每日服用三钱,七日之后便可下床。

”“这信,藏于你王府书房旧画之中,乃是你母妃当年留下的死士名单,唯你亲血可启。

”沈景珩目光骤然冰冷:“你怎么知道这些?”楚婉音看着他,

一字一顿:“因为我曾经死过一回。”话音落地,她转身抬手,推开窗扉。院中风起,

檐铃清响,她衣袂翻飞,语声随风飘入他耳中:“王爷,我来,可不是为你来冲喜的。

”“我是来,要这王府,从今日起,姓楚。”楚婉音走出寝殿时,天色将暗。

沈景珩尚未痊愈,但已脱死线。她并不着急。她前脚踏出后院,

消息便已飞入后厨、花厅、内院三房。未出半个时辰,她这个新王妃的“规矩”,

便已经摆在了每个人眼前:出嫁三日,未穿嫁衣,未磕头认主,

不设香案迎驾;王爷卧病不起,她竟擅自施针用药;进门不到一天,她就自称“王府之主”。

老管家胡青最先坐不住。他是王府资历最老的老人,跟着王妃的死对头——三夫人。

如今沈景珩一病不起,王府事权全落在三房手里。他怎么能容楚婉音一个刚过门的外人插手?

“她不过冲喜而来,谁给她的胆子?!”胡青一摔拂尘,当夜就在王府内堂设了个局。当夜,

楚婉音刚回到自己的院落。便有婢女低头道:“王妃,**管请您去前厅,

说是例行家礼问安。”楚婉音抬眸看她一眼,淡声道:“带路。”内堂灯火通明,

胡青端坐主位,身旁还立着三夫人、二房庶子、几位管事嬷嬷。一众人等,摆足了阵仗。

楚婉音踏入门槛时,没人起身,连请安的话也没人说,空气凝滞得像拧得出的水。

胡青慢悠悠地抬眼,语气中带有不屑:“王妃来啦,坐吧,外头风大,不妨快些交代家事,

好早些回去歇息。”楚婉音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胡青身上,淡淡地问:“你叫我来,

就是为了教我怎么当这个冲喜王妃的吧?”胡青一笑:“不敢,老奴只是奉命办事。

王爷一向病弱,府中大小事务都由三夫人主持,您既未过门成礼,也未行主妇之仪,

怕是还不合祖训。”三夫人微微一笑,柔声附和:“是啊王妃,咱们讲的是祖法,

不是仗着宠爱来行事的。”楚婉音点点头,似笑非笑:“既然你们讲祖法,那我也照祖法来。

”她抬手,轻轻鼓了三下掌。门外随即踏入一名小厮,怀中捧着一册厚实账册与王府旧礼规,

交至楚婉音手中。“这是祖法?好。”楚婉音随意翻了几页,目光扫过账目、礼条,

忽然停下。她眼神骤冷,声音却轻如羽:“王府每月例银应发九万七千两,

今月只见五万三千,差额去哪了?”胡青一滞。楚婉音抬眸,

视线锋利得如刀锋:“药库按规定每月进补三次,可今月只入两批,并无山参、灵芝等药材,

王爷服的是清水吗?”胡青脸色彻底变了。三夫人低声道:“王妃,

咱们不过是……”“我还没说完。”楚婉音站起身,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王府上下不服我?

可以。”“但我今日便立下话来——从今往后,王府账目、出入、赏罚、起居,一切大小,

皆归我楚婉音管。”她缓步走至胡青面前,手中账册一摔,“你擅改账目,隐瞒银两,

挪用药资,依祖法当杖责二十,逐出内堂,贬至外院老房思过三月。

”胡青瞪大双眼:“你……你凭什么!”“凭我是王妃。”楚婉音俯身,眼神冰冷,

“更凭我手里握着你卖命多年的账本副册。”她掏出一封信函,丢在桌上,

冷声道:“你若想拿命护三夫人,那就别怪我今日动手将你逐出去。”胡青扑通一声跪倒,

声音哆嗦:“王妃恕罪!老奴知错!”厅内鸦雀无声。楚婉音转身,望向所有人。

“我不问你们是为谁办事,也不追前账。但今日之后,王府之中——只认我楚婉音一人说话。

”她踏出门槛的刹那,三夫人扶着椅子手都在抖。她回身看了一眼那盏高悬灯火,

语气冷冽如刀:“这盏灯,今日点起。”“从今往后,王府——归我管。”……次日午后,

王府门前来了一队香车宝马,金线织锦的马车前,一名女子缓缓掀开帘角,

露出一张娇艳无害的脸。是楚如霜。她穿着烟粉百蝶穿花衣,头戴玉兰珠钗,珠帘垂下,

笑得一脸温柔,眼底却藏着锐利的寒意。她早就等不及了。

自楚婉音撕毁圣旨、主动嫁入沈王府后,她便觉得这局有异。更何况,

今早她才得知——楚婉音在王府动了胡青,而且居然还接管了账册。

她楚如霜怎么能允许那个要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女人突然站起来?一切,

都得按照她楚如霜的计划行事!“**,王府这边并未派人接驾。”随行嬷嬷压低声音提醒。

楚如霜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随即笑靥如花:“无妨,本就是姐妹,我来探望罢了。

”她刻意带了一盒名贵燕窝,特地选在楚婉音最忙的时辰,来一个“登门示好”。

她要让所有人看看:无论楚婉音怎么挣扎,她终究要向她楚如霜低头。王府门前,

门房接过拜帖,匆匆入内。“王妃,楚二**带人来访,说是来看望您。”楚婉音合上账册,

抬眸看向院外,唇角挑起一抹轻讽。“她终于来了。”她吩咐:“让她在正厅候着。

”随即楚婉音起身更衣,不着盛装,只披了件浅蓝素衣,鬓边插一支白玉发簪,

步履轻缓地走进前厅。厅中,楚如霜正端坐品茶,眉眼低垂,一副良善模样。“妹妹竟来了。

”楚婉音淡淡一笑,步入厅堂。楚如霜立刻起身,盈盈一拜:“姐姐为王妃,我自当来拜贺,

听说你初入王府,我心中挂念得紧。”楚婉音亲自执壶,为她倒茶,动作稳如山。

“妹妹关心,婉音感激。”她语气轻缓,“只是不知,妹妹是挂念我,还是挂念王爷?

”楚如霜神色微僵,勉强笑道:“姐姐说笑了,我怎敢……”“妹妹当然不敢。

”楚婉音接话,“毕竟你也知道王爷病重,如今只靠我一个人扶床喂药,旁人靠近,

恐传染疫病。”楚如霜面色骤变:“你说……王爷患病传染?”“这病,五日发寒,

七日骨痛,再七日便肠溃身腐。”楚婉音淡淡一笑,“王爷虽尚能喘气,但也熬不过三个月,

太医院都开了弃疗单据。”她随手一扬,一道封印的奏折落在案前,正是太医署副印,

章纹清晰。楚如霜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是来**的,不是来替人守丧的!

“姐姐……怎可说这等话?王爷若知,怕是心寒。”楚婉音一笑:“我日日照顾他,

他若心寒,也只寒旁人。”“不过妹妹若担心,不如去王爷床前守一夜,我正好要查账,

不便陪护。”楚如霜连连摇头,语气都乱了:“不不不,姐姐既在,

妹妹怎敢僭越……”“僭越?”楚婉音脸色一沉,声音骤冷。“妹妹从小聪明伶俐,

懂规矩讲礼数,怎会不懂——今日你未等王爷府中回帖,便闯王府正厅;未行见妃之礼,

便直入主位;更于众目睽睽下称‘我等姐妹’,欲乱宫规。”她起身,

眼神一寸寸逼近:“你若不是楚家庶女,早已当杖。”楚如霜惊慌后退,一脚踢翻茶几,

茶水滚落,溅了她满裙。“来人。”楚婉音语气沉稳,“将楚如霜送出王府,今后不再通帖,

不得再擅闯一步。”门外立刻冲入四名侍卫,强硬拦住楚如霜去路。

她仓皇挣扎:“你敢——你怎敢如此对我——”“我为何不敢?”楚婉音转身拂袖,

背影冷冽如冰,“我是王妃。”“而你,什么也不是。”正厅门口,

楚如霜被人连拖带拽地扔上马车,满脸茶渍,头簪歪斜,狼狈不堪。楚婉音立于回廊高台,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面无表情。楚如霜灰头土脸地回到楚府不过一个时辰,

便立即写了一封密信,托人送往皇宫寿康宫。信中只写了一句话:“王府新妇悖礼乱制,

藐视宗法,请太后训诫。”她很清楚,楚婉音能在王府如此嚣张,

是仗着沈景珩王爷病重、皇帝无暇顾及。但她忘了一人——太后,真正的内宫掌权者,

曾亲自为楚婉音定过皇后之命。只要太后一出手,楚婉音便翻不起浪。三日后,

召见如约而至。“王妃接旨——太后寿康宫召楚婉音即刻入宫问话。

”宣旨内侍站于王府门前,声音威严。楚婉音披衣踏出,接过金边软诏,瞥了一眼,

未露惊讶。沈景珩正卧于榻上,面色微青,显然是又一夜未眠。“你打算去?”他轻声问。

楚婉音转头看他,眸光淡淡:“不去的话,太后会定我的罪。”“那你打算如何?

”他看着她指尖拂过诏纸,眉头轻挑。楚婉音将诏纸缓缓叠好,

语气冷淡而轻蔑:“照着她规矩去她面前,把她的规矩再还回去。”“她若敢呵斥我一句,

我就让她咽不下第二句。”沈景珩看着她背影,忽觉她告诉他的冷宫毒酒那夜,

她大约不是死过一次,而是将整副心肠都掏出来重新洗过。寿康宫内。

太后坐于金丝香榻之上,面容严峻,戴凤纹玉钗,声线清冷:“你做得好事?”楚婉音行礼,

不疾不徐:“太后指哪一件?”“你撕圣旨、赶管家、辱楚家庶女,

如今你以为你得了王妃之位,便可欺上犯下了?”“太后所言极是。

”楚婉音依旧行跪礼之姿,却不卑不亢,“若说欺上——那是我前世做得太多,

才换来冷宫一盏毒酒。今生,我只想护住自己。”“你!”太后掌下一顿,怒火上升,

“你不知礼制,不守本分——”“礼制?”楚婉音抬头,直视太后,

语气一寸一寸加重:“请太后明示,撕圣旨是哪一条祖制之罪?若妾身未曾正式册立,

圣旨未宣便先定成婚,又是哪位前朝先后传下的规矩?”“简直是胡搅蛮缠!”太后怒极。

“若太后执意论罪,那也得陛下下旨才可定我的罪。寿康宫虽尊,却未可越礼。”她微笑,

声音却冷入骨髓,“否则,妾身就只能奏请陛下定断了。”太后气得手指微颤。

她原想震慑楚婉音一番,谁知楚婉音句句有据、步步不让,不但没有慌张,

反而处处掐她软肋。“你既得沈王正妻之名,便该辅佐沈王府安稳。”楚婉音站起身,

礼仪周全:“太后放心,王府一切清明。只是旁人若想借规矩乱政,便别怪我——破规矩。

”“哦?”太后眯眼。楚婉音笑意更浓,语气锋锐:“若太后要庇护楚如霜,

那不如叫她也嫁入王府,替我伺候王爷。”寿康宫一静。太后终于意识到,她面前这个女子,

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她已成势,如今进宫,不是请罪,而是亮刀子来了。

太后压下怒气,半晌冷哼:“本宫老了,宫中之事已力不从心。你既有本事,

那便看你如何护得这王府周全。”楚婉音轻轻一福:“多谢太后成全。”离宫时,

楚如霜正躲在外殿屏风后。她亲眼看见楚婉音从太后殿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步履从容,

神色清朗。她指节死死掐住帕角。

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楚婉音并不是疯了——而是她变了。变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这一次,她怕是真的压不住了。……从寿康宫归来的时候,王府灯火依旧还未熄灭。

楚婉音跨入正院回廊时,门内一盏青灯早已点起,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归来。她脚步不紧不慢,

踏入沈王爷的寝殿。屋内静极了,只有窗棂边风吹动香帘,带起一缕药香。

沈景珩倚着锦榻半坐,唇色虽仍苍白,神色却比前几日更为清明。他穿了件黑底金边的内袍,

发散如墨,眉眼锋利,宛如剑鞘将启。“宫中之行,可还安好?”他说话时,声音低哑,

却掷地有声。楚婉音卸下披风,缓缓道:“她想压我,我让她闭嘴了。”“你不怕吗?

”沈景珩端起药碗,语气淡淡,“太后可不是楚如霜。”楚婉音看着他:“我怕的,

是再死一次。”沈景珩手一顿,药液轻轻晃出几滴。她走近他,忽然伸手夺过药碗,

仰首一饮而尽。“我替你喝。”沈景珩眉头紧皱:“你疯了。”“你不是一直试探我吗?

”楚婉音放下空碗,语气平静如水,“你在等我露出破绽,看我究竟来做什么,是冲喜,

是夺权,还是藏剑。”“你心疑我,不信我所言所为。你不信王府突然落入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