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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笙上一世也是为了振兴家族,殚心竭虑。
听到秦文彪的话,顿时心生一种亲近感。
她笑了一下:“好。我就试试。”
说完,她翻开一页开始读,“万乘之国,兵不可以无主……”
读着读着,白钰笙的思绪陷进去了。
这一篇基本将为人、为官、甚至为帝的关系都叙说了一遍。
年少她初读时,还怀疑过里面的判断。
但新帝能在三年后登基,不就应验了其中一句,“当老百姓供养欲望无穷的皇帝,却没有一个合理限度时,举国上下都会有怨,最后会出现‘臣杀死皇帝,儿子杀死父亲’。”么。
白钰笙下意识提问:“释义《管子·权修》中“欲为其民者,必重尽其民力”,并叙说如何应用?”
秦文彪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白钰笙身上。
烛光之下,垂眉执书的白钰笙,貌美的脸蛋、乌黑的发丝,甚至她挺拔的身形几乎都被镀上浅金色光晕,仿佛话本中的神女降世,令他移不开视线。
所以乍一听这句话,秦文彪听成了“欲为妻,必重尽妻”,下意识道:“想家宅安宁,夫君得珍惜妻子?”
白钰笙:?
她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能把一句,“要想治理好天下,就必须珍惜人民”这么正经的话,理解成这个模样。
她气笑了:“在说些什么?”
秦文彪偏头,单手捂住了嘴唇。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角嬷嬷打开门。
抱着铠甲装备紧随其后的钱庆杉,急匆匆道:“老爷,军中急事,将军命大人领兵消灭叛匪……即刻出发。”
秦文彪表情一肃。
他迅速转身对白钰笙:“今夜不必等我,我明日尽快回府,任何事你皆可做主!”
白钰笙一愣,笑了下:“好。望夫君平安,早些回府。”
秦文彪点了点头,再次转身离开。
这时,钱庆杉谦卑地过来,先是再三感恩主母救了钱小虎。
然后他恭敬地准备上交秦家掌家权,以及秦府库房钥匙等。
白钰笙感慨地看着钥匙。
上一世,别说伯爵府的私库,她连内院都受制于王氏。
瞧瞧,这才是寻常人家。
该是主母的,就是主母的。
敞亮。
白钰笙接过了象征主家权利的玉佩,犹豫了一下,将之前白家祖母送给她的玉佩换了下来,戴上了这一枚。
之后,她对钱庆杉强调。
秦家府邸的一切,先萧规曹随,按兵不动,等日后熟悉情况,再看是否要做改变。
钱庆杉忙应诺。
更庆幸秦家命好,换了个谨慎的好主母。
……
白钰笙回了厢房,关了门。
沉默许久的春芽忽然长呼了一口气。
白钰笙见对方重获活力,笑道:“之前就想说了,他一来,你这小碎嘴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安静。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呀……夫人。”春芽一脸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奴婢,奴婢是觉得姑爷……太可……威严。”
她默默地将可怕两个字咽了回去。
威严?!
白钰笙却莫名想起马车上,面无表情却神游天外的秦文彪。
还有刚刚被她猛地拍书。
她都后怕,没想到对方呆呆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钰笙忽然乐了一声:“我倒是觉得他……有点可爱。”
春芽表情扭曲了一下。
白钰笙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好春芽别发呆了。赶紧随我来继续清点嫁妆单子。后日就要回门了,祖母交给我保管的红箱书籍书信等嫁妆,我全要带走。”
白家祖上也富贵过,但一代不如一代。
老祖母年少时经历过白家的风光,一度对重振白家有执念,但白家男人太不争气,老祖母失望了。
临死前,老祖宗将自己的嫁妆包括珍贵的书籍,全部作为嫁妆留给了白钰笙。
但上一世的白钰笙,始终忘不了老祖宗临死前失望落寞的眼神。
所以她才会呕心沥血想重振白家,甚至舍不得将这些珍贵的书籍当做陪嫁带去伯爵府,一开始都留在了白家。
但现在想想,还是老祖宗眼睛厉害。
已经看透了白家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
她上一世就应该听老祖宗的话才对。
但没关系,这一世,那些嫁妆尤其那一箱子书籍,她全都要带走。
春芽听得一愣。
自家**出嫁前不是说这些是白家崛起的根基吗?!
甚至因此舍不得当陪嫁,清点嫁妆时姑娘还哭了一场。
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春芽想问,但见自家**一脸怅惘,眼神有无奈有释然。
她只乖巧地应诺。
……
婚后第三日,回门当天的清晨。
秦文彪始终没有回府,杳无音讯。
白钰笙起床之后,淡定梳妆,丫鬟春芽坐不住了,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