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顶流歌手江屿的出道曲写乐评：“声音像星星碎在冰河。”三年后阴差阳错成了他助理。
他总冷着脸嫌我笨，却会默默帮我挡掉所有骚扰电话。暴雨夜加班，我缩在沙发睡着。
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而他正偷看我三年前的乐评卡片。“苏晚，”他耳尖通红，
“你当年说我是星星……”我手机突然弹出推送：江屿新歌《小助理》上线。
1雨夜初遇雨，下得没完没了。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影视基地临时搭起的巨大遮雨棚上，
噼啪作响，汇成一片喧嚣的白噪音。空气湿冷得能拧出水来，混合着泥土、盒饭，
还有各种化妆品散发的复杂气味，闷得人喘不过气。苏晚抱着怀里那杯滚烫的焦糖玛奇朵，
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被热气和紧张浸得又湿又滑。她缩着脖子，努力避开脚下泥泞的水洼，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踩在随时会崩塌的薄冰上。
目的地是那个被里三层外三层工作人员包围的临时休息棚。人群的中心，是江屿。
即使在这样混乱嘈杂的环境里，他依然像自带聚光灯。刚结束一个高难度动作戏份，
化妆师正小心翼翼地为他补妆，试图掩盖额角那道细小的擦伤。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侧脸的线条在棚顶惨白灯光的勾勒下，显出几分冷硬的雕塑感。微微蹙着的眉宇间，
凝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不耐烦，像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巅，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周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息凝神，动作放轻，生怕惊扰了他。这就是苏晚的新老板。
乐坛顶流，以极致才华和同样极致的高冷、毒舌闻名的江屿。而她，
一个刚入职寰宇娱乐才三天的小助理，连公司艺人的名字都还没认全，
就因为原助理急性肠胃炎，被赶鸭子上架送到了这位“移动冰山”的身边。“屿哥，
咖啡来了。”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专业。
她往前挤了挤，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手中那杯承载了她全部希望的昂贵饮品，
递到江屿面前的简易折叠桌上。就在她弯腰、手臂伸出的瞬间，
脚下猛地一滑——不知是踩到了谁扔下的湿漉漉的场记板边缘，
还是自己过于紧张导致的腿软。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重心瞬间失控，
像一个笨拙的提线木偶，徒劳地挥舞着双臂。怀里的焦糖玛奇朵脱手飞出，
褐色的滚烫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不偏不倚，
尽数泼洒在江屿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定制休闲裤上，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膝盖。“啊！
”苏晚短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湿冷的地面上。膝盖骨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盖过了手肘擦伤的刺痛。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雨棚上单调的雨声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完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这两个大字在疯狂闪烁。职业生涯，在她入职的第三天，以一种极其狼狈且愚蠢的方式，
宣告终结。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屿的表情。预料中的雷霆震怒，
或者冰冷刻薄的讥讽并没有立刻降临。死寂只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
“嘶……”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响起，带着一丝真实的痛楚。苏晚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视线顺着那条被褐色咖啡浸染得惨不忍睹的裤腿，一点点往上挪移。
江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那双在无数海报、屏幕上被粉丝疯狂迷恋的深邃眼眸，
此刻正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怒火滔天，也没有刻薄的嘲讽，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意外损坏的精密仪器。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极冷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整个休息棚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化妆师举着粉扑的手僵在半空，经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周围几个工作人员更是大气不敢出，
眼神惊恐地在狼狈的苏晚和气压低得可怕的江屿之间来回扫视。时间一秒一秒地煎熬着。
苏晚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甚至开始绝望地思考，
被寰宇开除后，自己还能去哪里找个糊口的工作。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压垮时，那双昂贵的手工皮鞋动了。不是后退，
而是向前迈了一步，停在了她面前。紧接着，
在苏晚惊恐的目光和周围所有人倒抽冷气的背景音中，
那个如同云端神祇般、从来只该被人仰望的顶流巨星，江屿，
缓缓地、带着一种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平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的高度骤然降低，
视线几乎与跌坐在地、满身泥泞的苏晚齐平。这个动作本身带来的冲击力，
甚至盖过了刚才那场灾难性的咖啡事故。“膝盖，”江屿的声音响起，
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微冷的质感，像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溪水，语调却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隐隐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疼不疼？”苏晚彻底懵了。她瞪大了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没有了镜头的滤镜和距离感，他的皮肤好得惊人，睫毛长而密，
鼻梁高挺得过分。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底，清晰地映着她自己狼狈不堪的影子，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唯独没有她预想的厌恶和怒火。“啊？
我……我……”苏晚的脑子完全宕机，舌头打了结，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膝盖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汹涌袭来，她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冷气。
江屿的目光在她明显擦破、渗出血丝的牛仔裤膝盖处停留了几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沉默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
带来无形的压力。“张姐，”他转向旁边脸色铁青的经纪人，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听不出情绪，“裤子送去处理。给她，”他下巴朝苏晚的方向极轻微地一点，
“拿点药和干净的裤子。”说完，他甚至没再看苏晚一眼，
径直走向旁边临时隔出来的更衣间。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难以置信、探究的目光，
牢牢钉在还跌坐在地上的苏晚身上。
苏晚被一个心软的女场务半扶半拉地弄到旁边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坐下，
对方还塞给她一瓶矿泉水和一小包纸巾。膝盖和手肘**辣地疼，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湿意，
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胡乱擦着脸颊和头发上的泥点，脑子依然乱糟糟的，
江屿蹲下身时那平静的眼神和那句“疼不疼”，像卡住的碟片一样反复回放，
与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同情、好奇甚至隐隐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小苏，给，药膏和裤子。”经纪人张姐绷着脸走过来，把东西塞给她，语气还算平和，
但眼神里的审视意味很重，“先去后面那个小休息室换上，处理下伤口。屿哥那边……唉，
你以后做事千万小心点！”张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身又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苏晚抱着东西，一瘸一拐地挪到那个更偏僻的小休息室。说是休息室，
其实就是个堆了些杂物的简陋隔间。她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膝盖的疼痛也更加鲜明。
她慢慢脱下湿透、沾满泥污的裤子，小心翼翼地用湿纸巾清理伤口，冰凉的药膏涂抹上去时，
带来一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又吸了口冷气。处理好伤口，
换上那条明显是临时找来的、不太合身的运动裤，苏晚坐在唯一一张旧椅子上，
抱着膝盖发呆。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工作群里经纪人刚发的消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小心地滑。她盯着那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江屿的反应太出乎意料了。
他不是应该直接让她滚蛋吗？或者至少冷嘲热讽几句？那句“疼不疼”……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顶流明星维持人设的虚伪客套，
还是……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她撞大运碰到的……人性关怀？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随即推开。张姐探进头来：“小苏，好点没？屿哥要回酒店休息了，你收拾一下，
跟车一起走。明天……明天再说。”她的语气带着点安抚，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疲惫。
苏晚赶紧站起来：“好，张姐，我没事了，马上就好。”跟着人群，苏晚像个小尾巴一样，
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上了江屿那辆宽敞的黑色保姆车。江屿已经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闭目养神。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捋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侧脸的线条在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峻。他换了一条深色的休闲裤，
那条被咖啡毁掉的昂贵裤子已经不见踪影。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苏晚选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缩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膝盖的伤处随着车辆的颠簸，
一阵阵闷痛。她偷偷抬眼，从车内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了一眼后排。镜子里，江屿依旧闭着眼，
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他看起来平静极了，
仿佛刚才片场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只有他微微抿着的、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线，
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苏晚的心，在惶恐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中，
七上八下地悬着。2冰山暖意成为江屿生活助理的日子，
像坐上了一列高速行驶且没有刹车的过山车。
苏晚很快领教了这位顶流为何被冠以“高岭之花”和“毒舌冰山”的双重称号。“苏晚。
”清冷的声线在安静的酒店套房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江屿刚从录音棚回来，
眉宇间压着浓重的疲惫，随手将车钥匙丢在玄关柜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明天早上七点飞海市的机票，经济舱？”他拿起苏晚下午放在那里的行程单，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打印出来的航班信息，眼神像冰锥一样刺过来，
“我的时间在你眼里只值几百块差价？”苏晚正蹲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旁，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刚从洗衣房拿回来的一堆熨烫好的衬衫。闻言心里猛地一咯噔，指尖一滑，
一件熨烫得笔挺的白色衬衫“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对、对不起江老师！
”她赶紧把衬衫捡起来，心脏狂跳，脸颊发烫，“我……我马上改！马上联系升舱！
”她慌乱地掏出手机，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她明明记得张姐给的文件里写的是经济舱预算……难道自己看漏了备注？江屿没再看她，
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望着外面璀璨的城市夜景。
宽阔的背影透着一股生硬的疏离感。“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可以直接去财务结账。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晚心上。苏晚咬着下唇，
指尖冰凉地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着升舱程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记错他访谈时只喝某个特定品牌瓶装水的偏好，结果他对着镜头只抿了一口就放下，
后续被媒体放大解读为“耍大牌”；订酒店时没提前确认好他要求绝对安静的角落套房，
导致半夜隔壁房间开派对，他顶着黑眼圈冷着脸在片场气压低了一整天……每一次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