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花足足五年,救赎了书中的痴情男二。我陪他流放千里,又为他流胎三次,
他曾发誓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他捧着白月光最爱的玉簪哄我:“平妻罢了,
待清月过门,府上还是你做主。”我含笑应允,转身向系统提交了回归申请。
1傅凌踏进暖阁时,挟裹着一身初春的夜寒,掌心却小心翼翼地托着一支锦盒。
那盒子我认得,城南玲珑阁的手艺,里头装的多半是支新得的玉簪。“安安,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合欢簪子,我给你买来了。”傅凌将锦盒推到我手边的矮几上,
目光扫过我毫无波澜的脸,又添了一句:“那事……母亲今日又提了,
无非是添个人开枝散叶,你若不快,我明日再去回绝。”我看了看那根簪子,却没有接过。
成亲三年,傅凌始已经不提书中的女主了,却在她和离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我辛辛苦苦救赎他,却成了一个笑话。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剧情的力量,我认输了。
“不必了。”“娶平妻的事,我应了。”我的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傅凌显然没料到,
眉头猛地一蹙,探究地看向我:“安安?”他语气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惊疑。
“你可是因清月进门的事,心里不痛快?我说了,只是权宜之计,待她……”“我知道。
”我截断他的话,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骤然显出几分慌乱的脸上。“平妻也好,
正妻也罢,随你心意。”“傅凌,我们和离吧。”暖阁里静得可怕。傅凌脸色阴沉,
仿佛被冒犯了。也是,他年少成名,又官至太傅,巴结他的人太多了,
也只有我会让他不痛快吧。“赵安安!”傅凌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被戳破伪装的狼狈。
“你别闹了,你知不知道我……”我打断他,眼中无悲无喜地说:“我很累了。
”这三个字像兜头一盆冰水,浇熄了他瞬间腾起的火气。他怔在原地,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傅凌走了。“系统,我想回去了。”我在心里说道。三年前,
系统曾问过我要不要回去的。我深深爱着傅凌,我相信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于是拒绝了。
系统说,我早晚会后悔的。我果真后悔了。[宿主,你确定要放弃书中的痴情男二,
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我确定。”[指令接收。空间通道将于七天后开启。]七天吗?
真巧,正是傅凌与沈清月拜堂成亲的日子。2沈清月被接到了府中。傅凌让她住在落梅园,
指了十个丫鬟伺候,似乎怕她被人欺负了。原来,他在意一个人的样子是这样的。
我不愿与沈清月为难,她却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沈清月很美,腰很细,
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姐姐,我昨夜身子不适,才把凌哥哥叫走了,你不会不开心吧?
”我垂着眼,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指尖冰凉。见我不开口,沈清月微微倾身,
柔弱无辜地说:“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我真不想抢走凌哥哥的,
而且我把正妻之位留给你了呀。”“你要对我心存感激之心,知道了吗?
”我身后的丫鬟再也忍不住了,气得小脸通红。“沈姑娘,你怎能如此说话,
我家夫人是太傅大人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你……”“啪!”一声脆响打断了春桃的话。
沈清月动作快得惊人,竟狠狠一巴掌扇在春桃脸上。“放肆!”沈清月厉声呵斥,
脸上伪装的温婉荡然无存,只剩下刻薄的冰冷。“主子说话,有你一个贱婢插嘴的份儿?
看来是姐姐平日里太纵着你们,连尊卑都忘了!”我看着春桃瞬间红肿的脸颊,
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啊!”沈清月叫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的,
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很快压下去了。“姐姐,你为何打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
声音凄楚得能滴出血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跟姐姐抢凌哥哥,
抢这傅夫人的位置……”沈清月抬起头,竟是满脸绝望。“姐姐若是容不下我,
我还不如死了干净!”话音未落,她竟要一头撞死,却被赶来的傅凌一把拉住了。“赵安安!
”傅凌目眦欲裂,几步冲到我面前,那双曾经盛满深情,
如今只剩下暴怒和憎恨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你这个毒妇,
你竟想逼死清月?”“我没有,是她自己……”下一秒,傅凌粗暴打断了我的话,
眼中带着深深的不满。“住口!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狡辩?”“清月柔弱又善良,
要不是被你逼到绝路,她岂会会寻死?”我怔住了。五年了,他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闭了闭眼,将所有的失望都压了下去,淡淡说道:“傅凌,我们和离吧。
”我不要正妻之位了。我也不爱你了。傅凌愣了愣,有些失神地问:“你说什么?
”“我们和离。”此后,我不会再碍着他们了。“你又闹什么?”“你打了清月,
你还有理了吗?”傅凌皱了皱眉,满眼都是失望,似乎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偏偏,
最该失望的人是我,不是吗?沈清月依偎在傅凌的怀里,当着我的面,与他十指相扣。
“凌哥哥,姐姐说的是气话,你岂能当真呢?”傅凌朝她笑了笑,眼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
他看向我时,却又满眼厌恶。“安安,你好歹是太傅府的夫人,就不能学学清月吗?
”“你要是再不改改,日后就把管家权交给清月!”沈清月欣喜极了。她看了看我,
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我也笑了。“傅凌,你太小看我了,
你以为我会稀罕太傅府的管家权吗?”相识五年,他始终不了解我。傅凌脸色一僵,
对我更没好脸色了。“泼妇!”“死性不改!”“这几日,你就别出门了,给我好好反省!
”傅凌挥了挥衣袖,牵着沈清月走了。3傅凌厌弃了我,下人们也踩高捧低。不过三天。
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春桃气得跳脚,我却无所谓的,因为更艰难的日子都过过了。那时,
傅凌被流放千里,我一路相随。我们淋过大雨、吃过草根,还差点死于山贼之手。
我还给傅凌挡过一刀。因此废了一条手臂,提不起力来。那时,傅凌抱着我哭了,
发誓此生不离不弃。傅凌爱过我的。他只是更爱沈清月。我垂下眼眸,没有任何胃口。
“把饭菜都撤了吧。”“赵安安,你好极了,都学会闹绝食了?”一道动怒的声音传来。
傅凌来了。他看了看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又看向我的脸色,气得脸都绿了。我却觉得可笑。
这几天,他日日夜夜与沈清月出双入对,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于是,
我看向我的身后,原以为会看到沈清月的身影。却没有。“清月没来,你休要打她的主意!
”哦。没来啊。我表情淡淡,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傅凌却皱了皱眉,
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眼,这才说道:“你瘦了,脸色都苍白多了。”“是吗?
”“你还在闹脾气?”“没有。”“那你为何不看我?”“看了。”傅凌嘴角微抽,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我提了起来。“赵安安,我已经来看你了,也给你台阶了,
你该见好就收了!”我不吭声。眼神却冷漠极了。“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于是,
我收回了目光。傅凌仍是不满,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拿我没办法。
他忽然蹲下来,抓着我的手说:“安安,我给你一个孩子,我们孩子才是太傅府的嫡长子,
好不好?”孩子吗?我和傅凌有过三个孩子的,却全都流掉了。婆母骂我晦气,
日日要我抄经。一开始,傅凌还会怜惜我,为我说话,后来却渐渐很少说了。他要我忍。
他说,那是生他养他的生身母亲,他不能不孝。我忍了。也忍太久了,久到我都快麻木了。
这五年,我真的累了。我不要孩子了,也不要傅凌了。再开口时,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解脱:“不用了。”傅凌噎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错愕。
“你还在怪我?”“不敢。”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傅凌听出来了。他有些慌了,
更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像以前一样哄我。“安安,如果你不想生了,
我便把清月生的孩子抱来给你,喊你娘亲,好不好?”呵。沈清月的孩子?我面露讽刺,
也不知傅凌哪里的脸,竟要我养大沈清月的孩子?“傅凌,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你……”傅凌不开心了,脸上乌云密布。他看着我。等我说软话,然后回到从前的日子。
只可惜,我们回不去了。“安安,你别逼我,我不想对你动手。”我笑了,
淡淡看着他说:“傅大人,你可以试试。”傅凌脸色一沉,或许被我激怒了吧,
突然抓向我的手臂。“嘶!”下一秒,傅凌捂着流血的手背,面露惊骇。“安安,你要杀我?
”我拿着一把匕首,冷冷看着他,大有跟他一起死的架势。傅凌愣住了,连连退了好几步,
喃喃说道:“你恨我?你怎么能恨我呢?”哈哈,他说对了。我恨傅凌。傅凌红了眼睛,
踉跄离开了。4半夜。傅凌回来了。他一身酒气,重重压在了我的身上。“安安,我爱你啊。
”傅凌一边亲我,一边说着柔情蜜意的软话,有意与我缓和关系。我却厌烦极了。“傅凌,
你放开我!”男人太重了,还按住了我的双手,我推不动。“我不放!”“安安,
你生我的气了,我要哄你。”傅凌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衣裙掉落。
他还在亲,我却像一条死鱼。傅凌不动了。他抬起头,眼神晦暗极了,
似乎想把我的灵魂都看透。哦?他不装醉了?傅凌叹了叹气,用手捂住了我的双眼。“安安,
我只是娶一个平妻,不会越过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闹呢?”“你出去问问,
有哪个朝廷官员不是三妻四妾的?”“而我只要你和清月。”我面露嘲讽,
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虚伪:“傅凌,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膝下无子,我理应为你纳妾,
为你开枝散叶?”傅凌不吭声了。默认了。我还记得,我怀第三个孩子时,傅凌得罪了同僚,
被狠狠参了一本,还被投进了狱中。婆母无用,除了没日没夜的哭,便骂我丧门星。
我挺着肚子,为傅凌的案子四处求人,为他搜罗证据,最后累得小产了。
那是一个五个月大的男胎,已经有手有脚了。那一夜,我心如死灰。小产第二天,
我便下床了,拖着虚弱的身子操持一大家子。后来,傅凌出狱了。他看了看我瘪下去的肚子,
皱眉说了句:“你怀孕了,还在外面抛头露脸,搞得活活小产了,像什么话?”小产没哭。
听了傅凌的话后,我却哭了。见我哭了,傅凌又后悔了,说他说错话了,他还是爱我的。
傅凌厌倦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承认吧。“安安,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傅凌终于看出来了。我点了点头,将他推开了:“傅凌,我跟你的缘分已尽,你我和离,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可能!”傅凌气极了,额角的青筋直跳。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大人,沈姑娘心头疼,请你过去看看。”我看向傅凌。傅凌却避开我的目光。“安安,
清月病了,我改天再来看你。”我勾唇说道:“她病了,不去找大夫,找你干什么?
”傅凌变了脸色,骤然对我发难了:“你也是女子,却处处为难清月,
你何时变得这般歹毒了?”他从来不会这么说我的。“傅凌,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傅凌哼了一声,对我愈发没有好脸色。“你真是疯了,
天天只会拈酸吃醋,就不能贤惠一点儿吗?”傅凌还是走了。5次日。傅凌将我喊去了书房。
我没见到傅凌,却见到了沈清月。“是你?”沈清月转过身,
冲我温温柔柔的笑了笑:“姐姐,看到我很奇怪吗?”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邀姐姐赏画罢了,姐姐不会不赏脸吧?”桌上。是一幅画。
沈清月的身影跃然于纸上。“凌哥哥画的哦。”“唉,我都说不要了,凌哥哥就是不听,
非要画我,姐姐不会生气吧?”我看了看那幅画,心头一阵刺痛。傅凌画得很好。
我曾让他给我画一幅画的,他却一推再推。现在看来,是我不配了。他不是不想画,
而是只愿为沈清月作画。他的偏爱,竟是如此明显。“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沈清月愣了愣,或许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平静吧,终于忍不住问:“赵安安,你就不生气?
”生气吗?无所谓生不生气,我只是不在乎了。我一声不吭。走了。
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块方砚碎成了几块。
沈清月勾了勾唇,声音轻轻地说:“赵安安,你说凌哥哥信你,还是信我?
”就在我疑惑之时,沈清月大声叫起来了。“啊——”“姐姐,你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