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回到了选秀入宫那天。前世被闺蜜下毒惨死的记忆犹新，
此刻她正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说'我们一起当姐妹'。我反手将掺了药的胭脂抹在她脸上，
这一次，该换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第一章"娘娘，该喝药了。
"那碗黑褐色的汤药递到面前时，沈清欢闻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她猛地抬头，
对上柳如烟笑吟吟的眼睛。"好姐姐，这可是我亲手为你熬的补药。
"柳如烟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抚过碗沿，"趁热喝了吧。"沈清欢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五脏六腑间穿梭。她张嘴想喊，却只呕出一口黑血。
"为什么..."她挣扎着抓住柳如烟华丽的衣袖。
柳如烟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太子妃只能有一个啊，我的好姐姐。
"那声音甜蜜如蜜糖，却比毒蛇还要冰冷，"你放心去吧，景珩哥哥我会照顾好的。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沈清欢看到的是柳如烟那张笑得扭曲的脸。"**！
**！该起了，今日选秀可耽误不得！"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
冷汗浸透了里衣。她下意识捂住腹部，却发现那里完好无损，没有半分疼痛。"碧桃？
"她颤抖着唤道，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贴身丫鬟。
碧桃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碧桃手里拿着梳子，
一脸担忧，"奴婢伺候您梳妆吧，柳**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沈清欢转向铜镜，
镜中是一张十八岁的脸，没有后来在冷宫中熬出的细纹，没有因长期服毒而泛青的肤色。
她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活着的。她重生了！回到了永和十二年四月初八，
选秀入宫的那一天！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那个刻入骨髓的嗓音："清欢姐姐，
可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入宫吧。"门被推开，柳如烟一袭淡粉色衣裙，笑靥如花地走了进来。
她亲热地挽住沈清欢的手："听说这次选秀太子殿下也会亲自挑选呢。咱们说好了，
不管谁被选中，都要互相照应，一起当姐妹好不好？"沈清欢浑身僵硬，
她清楚地看到柳如烟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
那不是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眼神——柳如烟也重生了！"当然好。"沈清欢强忍恨意，
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瞥见柳如烟腰间挂着的胭脂盒，
正是前世让她脸上起疹错过初选的那盒。"如烟妹妹的胭脂真好看，是新买的吗？
"沈清欢故作天真地问。柳如烟得意地摸了摸胭脂盒："是啊，特意为今日准备的。
姐姐要不要试试？""好啊。"沈清欢接过胭脂盒，趁柳如烟不注意，
迅速从袖中调换了自己准备的另一盒。那里面掺了会让人皮肤溃烂的药粉，
是她前世在冷宫中学来的方子。"我帮妹妹涂一些吧。"沈清欢热情地沾了胭脂，
轻轻抹在柳如烟脸颊上，"真衬妹妹的肤色。"柳如烟不疑有他，
对着镜子照了照："谢谢姐姐。咱们快些出发吧，别误了时辰。"马车摇摇晃晃向皇宫驶去。
行至半路，柳如烟突然惊叫一声，捂住脸："好痒！我的脸怎么了？
"沈清欢故作惊慌："天啊，妹妹脸上起了好多红疹！"柳如烟掏出铜镜一看，
顿时面如死灰。她脸上的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很快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这不可能！"她失控地尖叫，"明明应该是你——"话到一半突然刹住，
惊恐地看向沈清欢。沈清欢一脸无辜："我怎么了？妹妹快别挠了，会留疤的。""停车！
快停车！"柳如烟疯狂拍打车壁，"我要回府找大夫！"看着柳如烟的马车仓皇离去，
沈清欢缓缓收起脸上的担忧，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柳**她..."碧桃有些担忧。"无妨。"沈清欢轻轻抚摸袖中真正的胭脂盒，
"选秀要紧。"当沈清欢的马车抵达神武门时，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下车。
阳光照在朱红的宫墙上，刺痛了她的眼睛。柳如烟，前世你让我错过初选，毁我容貌，
夺我夫君，害我性命。这一世，该轮到你尝尝这些滋味了。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发出沉重的声响。沈清欢知道，这场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储秀宫的青砖地面冰凉刺骨，沈清欢跪在第三排的位置，额头贴着交叠的手背。
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快一个时辰了，膝盖传来阵阵刺痛，却不敢挪动分毫。"都抬起头来。
"管事嬷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沈清欢缓缓直起身，目光低垂，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顺。
她知道，就在此刻，至少有三位嬷嬷在观察每位秀女的仪态。"你，过来。
"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指向沈清欢。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
前世她就在这一关吃了亏——当时她没注意到裙摆被后面的秀女踩住，起身时一个踉跄，
被记了个"仪态有失"的评价。"转身。"沈清欢依言缓缓转身，
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腰间丝绦，确保它平整无皱。转身时她刻意让裙摆展开一个优雅的弧度，
这是她前世在冷宫中反复练习过的。"嗯，不错。"管事嬷嬷难得地点头，"手伸出来。
"沈清欢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她知道嬷嬷们在检查什么——指甲是否修剪整齐，
皮肤是否细腻，有无劳作留下的茧子。前世柳如烟曾在这一环节偷偷在她指甲缝里抹了泥土，
害她被罚抄《女戒》一百遍。"指甲修得不错，就是..."嬷嬷突然凑近闻了闻，
"你手上是什么香味？"沈清欢心中一紧。她今早确实抹了些自制的香膏，
那是前世萧景珩最喜欢的白梅香气。"回嬷嬷的话，奴婢自幼体寒，家中大夫配了药膏调理。
"她声音轻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惶恐，"若是宫规不许，奴婢这就去洗净。
"嬷嬷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扯开她的衣领。沈清欢强忍着没有躲闪，
任由嬷嬷检查她的脖颈和耳后。"倒是干净。"嬷嬷松开手，"下去吧。"沈清欢行礼退下，
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她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宫中严禁秀女私自使用香料，
违者直接除名。但她赌的就是嬷嬷们认不出这药膏中的香味。"沈**留步。"刚退出殿外，
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宫女拦住了她。沈清欢心头一跳，
认出这是储秀宫管事姑姑翡翠身边的红人——芳苓。"姑姑请沈**过去一趟。
"沈清欢跟着芳苓穿过回廊，心跳逐渐加快。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难道她的重生引起了什么变数？翡翠姑姑的屋子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
沈清欢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沈家**？"翡翠姑姑坐在窗边，
手里捧着一盏茶，"听说你琴艺不错。"沈清欢一怔。她确实会弹琴，但在前世，
这个秘密直到入宫半年后才被人知晓。那时她为了讨好萧景珩，苦练了三个月《广陵散》。
"略通皮毛，不敢当'不错'二字。"沈清欢谨慎地回答。翡翠姑姑抿了口茶："明日未时，
太子殿下会经过西苑听雨亭。你好生准备吧。"沈清欢猛地抬头，
对上翡翠姑姑意味深长的目光。电光火石间，
她明白了——这是有人在给她创造接近太子的机会！但会是谁？父亲在朝中并无这般人脉。
"奴婢惶恐，不知...""不必知道。"翡翠姑姑打断她，"只需记住，明日未时，
听雨亭。"回到秀女们居住的群芳阁，沈清欢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她刚推开自己的房门，
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欢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柳如烟坐在她的床榻上，
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使如此，沈清欢也能看到纱巾下若隐若现的红疹。
"如烟妹妹？你的脸..."沈清欢强忍着厌恶，装出关切的样子。"无碍了。
"柳如烟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多亏太医妙手，再过两日就能痊愈。
"沈清欢心中冷笑。那药粉的效力她最清楚不过，柳如烟此刻必定痛痒难忍。
所谓"痊愈"不过是强撑罢了。"姐姐今日可还顺利？"柳如烟话锋一转，
"我听说太子殿下明日会来储秀宫呢。"沈清欢心头一凛。柳如烟怎么知道太子行踪？
前世这个时候，太子应该正在南苑练兵，根本不在宫中。"是吗？我整日都在学规矩，
倒不曾听说。"沈清欢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一边整理妆奁一边暗中观察柳如烟的反应。
柳如烟轻笑一声："姐姐别装了。你以为重活一世，就能赢过我？"她突然压低声音，
"前世我能让你死在冷宫，这一世照样可以。"沈清欢手中的玉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没想到柳如烟会这么直接地挑明。"妹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清欢弯腰捡起梳子，趁机平复心情，"妹妹是不是发热说胡话了？"柳如烟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日听雨亭，你敢去，我就让你尝尝比前世更惨的滋味。"说完，
她甩袖而去，留下沈清欢一人站在房中，手中的玉梳几乎要被捏碎。原来如此。
柳如烟不仅知道太子行踪，还知道翡翠姑姑的安排。只有一个解释——她在宫中早有内应。
沈清欢走到铜镜前，慢慢梳理长发。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却藏着一双冰冷的眼睛。
明日是个陷阱，但她必须跳。因为这是接近萧景珩的最好机会。次日未时前，
沈清欢换上一袭淡青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这是萧景珩生母端敬皇后最爱的装扮。
前世她偶然听萧景珩提起，皇后生前最爱在听雨亭抚琴。"**，琴已经备好了。
"碧桃小声说。她不知从哪找来一架桐木琴，正是沈清欢惯用的款式。沈清欢试了试音，
满意地点头。她特意将琴调得比标准音低半度，这样《广陵散》会更显深沉。"你守在路口，
若见到有人来，就学黄鹂叫。"碧桃领命而去。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琴弦上。
她先弹了一曲《清心普善咒》，这是为了麻痹可能存在的耳目。弹到一半，
她敏锐地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时候了。沈清欢指尖一转，琴音陡然变得激昂澎湃。
《广陵散》的第一个音符跃出时，她看到远处明黄色的身影顿了一下。琴声如泣如诉，
沈清欢全神贯注地弹奏着，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曲。她知道萧景珩就站在亭外，
但她故意不抬头，只是微微侧首，露出与端敬皇后七分相似的侧脸。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绝，
沈清欢突然"惊慌"地发现有人在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行礼，
发间的玉兰簪"不小心"滑落在地。"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惊扰圣驾，
罪该万死。"她的声音恰到好处地颤抖着，既不过分做作，又足够惹人怜惜。"起来吧。
"萧景珩的声音比记忆中年轻，却同样低沉悦耳，"你弹的是《广陵散》？
"沈清欢缓缓抬头，目光却只敢落在太子腰间的玉佩上："回殿下，是的。
""宫中会弹此曲的人不多。"萧景珩弯腰捡起她的玉簪，"你从何处学来？
"沈清欢接过玉簪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萧景珩的手背。这个动作她练习过无数次，
既要有触碰，又不能显得刻意。"奴婢的外祖父曾是乐师，小时候跟他学过一些。
"她轻声回答，睫毛微微颤动，"弹得不好，让殿下见笑了。"萧景珩定定地看着她，
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沈清欢，家父是光禄寺少卿沈墨。
""沈清欢..."萧景珩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沈清欢看不懂的情绪，"好名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碧桃模仿的黄鹂叫声。沈清欢心中一紧——有人来了。果然，
片刻后柳如烟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殿下原来在这里，让如烟好找。
"沈清欢不用抬头也能想象柳如烟此刻的表情。她迅速后退一步，与萧景珩拉开距离。
"柳**。"萧景珩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有事？"柳如烟穿着一身艳丽的桃红色衣裙，
脸上的面纱已经取下，只留下淡淡的粉痕。她看到沈清欢和地上的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皇后娘娘请殿下过去一趟。"柳如烟甜甜地说，随即转向沈清欢，"姐姐也在啊。
听说姐姐昨夜练琴到三更天，怎么今日还有精神弹琴？可别累坏了身子。"这话明着关心，
实则暗示沈清欢处心积虑勾引太子。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妹妹说笑了，
我不过是路过此地，见景色宜人，一时手痒...""殿下，"柳如烟突然打断她，
"如烟新学了一曲《凤求凰》，不知可否有幸为殿下弹奏？"萧景珩看了看沈清欢，
又看了看柳如烟，表情莫测："改日吧。不是说要见母后吗？走吧。
"柳如烟得意地瞥了沈清欢一眼，跟着萧景珩离去。走出几步，萧景珩突然回头："沈**，
你的琴艺确实不错。希望有机会再听你弹《广陵散》。"沈清欢福身行礼，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直起身。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第一步，
成功了。回到群芳阁，沈清欢刚关上门，就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小心芳苓"。沈清欢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烧掉，看着它化为灰烬。
芳苓是翡翠姑姑的心腹，如果她有问题...门外传来脚步声，沈清欢迅速整理表情。
门被轻轻叩响，芳苓的声音传来："沈**，翡翠姑姑请您过去。"沈清欢眼神一凛。
陷阱已经张开了吗？"就来。"她应道，同时从妆奁暗格中取出一枚银针藏在袖中。
不管是谁设的局，这一世，她沈清欢绝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三章"听说太子殿下昨日夸赞了沈家**的琴艺。""可不是吗？连皇后娘娘都听说了，
特意吩咐多加关照呢。"两个小宫女的窃窃私语从假山后传来，沈清欢停下脚步，
手中的团扇轻轻遮住半边脸。她本想去翡翠姑姑那里探探口风，
没想到半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嘘，小声点。柳家**过来了..."脚步声匆匆远去。
沈清欢从假山后转出，正好对上柳如烟怨毒的目光。她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
却已经施了厚厚的脂粉遮掩。"姐姐好手段。"柳如烟声音甜得发腻，"不过别高兴得太早。
赏花宴上见分晓。"沈清欢福了福身："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她故意露出惶恐的表情，"若是妹妹不喜欢我弹琴，我以后再也不碰就是。
"柳如烟冷哼一声，甩袖而去。沈清欢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前世的那场赏花宴，
柳如烟凭借一曲《霓裳羽衣舞》大出风头，而自己则因为茶水弄湿衣裙沦为笑柄。这一世，
剧情该改写了。赏花宴当日，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沈清欢选了一身淡紫色衣裙，
发间只簪一支银钗，素雅得近乎寡淡。她知道，在一众争奇斗艳的秀女中，
这样的装扮反而会更引人注目。"清欢姐姐怎么穿得这样素净？"柳如烟一袭鹅黄色纱裙，
头戴金丝攒珠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莫非是知道自己比不过，干脆自暴自弃了？
"沈清欢低头抿嘴一笑："妹妹今日真好看。"她故意顿了顿，
"像御膳房新进的那只金丝蜜枣糕。"柳如烟脸色一变，正要发作，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驾到——"众秀女齐齐跪拜。沈清欢伏在地上，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色——萧景珩也来了。前世他并未出席这场赏花宴，
看来她的《广陵散》确实起了作用。"都起来吧。"皇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
"今日赏花宴，诸位不必拘礼，尽兴便是。"沈清欢起身时"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站在她前方的柳如烟"恰好"侧身避开，
沈清欢"惊慌失措"地抓住一旁的栏杆，才没有跌倒。"沈**没事吧？"皇后关切地问道。
沈清欢脸色苍白地摇头："谢娘娘关心，奴婢没事。"她怯生生地看了柳如烟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这一眼足够明显，皇后和几位嬷嬷都注意到了。沈清欢心中暗笑，
柳如烟最受不了别人怜悯的目光，接下来必定会有所行动。果然，赏花宴进行到一半时，
柳如烟提议去湖边赏荷。沈清欢走在人群最后，感觉到芳苓不知何时跟在了她身后。
"沈**，"芳苓压低声音，"翡翠姑姑让我告诉您，太子殿下喜欢荷花。
"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芳苓是柳如烟的人，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她还是装作惊喜的样子："多谢姑姑提点。"湖边，秀女们三三两两散开。
沈清欢独自走到一处僻静的观景台，那里木板已经有些腐朽，前世曾有宫女在那里跌伤。
"姐姐一个人多寂寞，不如妹妹陪你？"柳如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团扇轻摇。
沈清欢假装受宠若惊："那太好了..."话音未落，她感到背后被人猛地一推！"啊！
"沈清欢惊叫一声，身体向前倾倒。但在落水的瞬间，她调整姿势，
确保自己是正面入水——这样能看清是谁来救她。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
沈清欢屏住呼吸，在水中睁开眼。透过晃动的湖水，她看到岸上一片混乱，
柳如烟正装模作样地喊着"救命"。就在这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跃入水中，向她游来。
沈清欢心中一喜，故意挣扎几下，然后装作力竭的样子缓缓下沉。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托向水面。沈清欢"虚弱"地睁开眼，
正好对上萧景珩近在咫尺的脸。水珠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剑眉下的双眸满是焦急。
这一刻，沈清欢突然分不清自己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萧景珩也是这样抱着高烧不退的她，
在太医都说没救时，硬是用自己的体温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一滴泪混着湖水从她眼角滑落。萧景珩明显怔了一下，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别怕。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被周围的惊呼声淹没，但沈清欢听得一清二楚。上岸后，
沈清欢"适时"地晕了过去。她感觉到自己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闻到萧景珩身上熟悉的龙涎香。耳边传来皇后焦急的声音和柳如烟假惺惺的哭泣。
"都是如烟的错，没有拉住姐姐...""太子殿下万金之躯，
怎能亲自下水...""快传太医！"沈清欢被安置在就近的宫殿里。太医诊脉时，
她故意让自己的脉搏显得紊乱——这是她前世在冷宫中学到的小技巧，
用特定的呼吸方式可以改变脉象。"沈**受了惊吓，又呛了水，恐怕会发热。
"太医的声音透着担忧，"需好生调养。""用最好的药。"萧景珩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是为了参加宫中的赏花宴才受伤的，太医院必须负责到底。""是，殿下。
"人群退去后，沈清欢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殿内只剩两个小宫女在门外守着。
她正想起身查看环境，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赶紧又闭上眼睛。"她怎么样？
"是萧景珩的声音。"回殿下，沈**一直未醒，
方才说了几句胡话..."一个小宫女怯生生地回答。"说什么了？
""好像...好像在叫'阿珩'..."沈清欢心头一跳。
她确实在"昏迷"中故意喊了萧景珩的乳名，这是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的称呼。
但她没想到宫女会直接告诉他。一阵沉默后，萧景珩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脚步声远去，殿门轻轻关闭。沈清欢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边，
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你到底是谁？"萧景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会知道《广陵散》，为什么会知道母后喜欢的装扮，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乳名？
"沈清欢保持呼吸平稳，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没想到萧景珩已经注意到了这么多细节。"殿下。"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萧景珩起身离去。沈清欢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睁开眼，
长舒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不过这点小病算不了什么，
前世比这痛苦百倍的折磨她都熬过来了。傍晚时分，沈清欢的高烧果然来了。这次不是作假，
冰冷的湖水加上紧绷的神经，让她真的病倒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喂她喝药，
有人为她擦汗，还有人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像极了萧景珩。第二天清晨，
沈清欢的高烧退了。她刚睁开眼，就看见碧桃哭肿的眼睛。"**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碧桃扶她坐起来，"太子殿下派御医守了一整夜呢。"沈清欢心中一暖，但随即警醒起来。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她不能真的动心。"外面...有什么传言吗？"她虚弱地问。
碧桃咬了咬嘴唇："柳**到处说您是故意落水，为了勾引太子殿下。
还说您...您在昏迷中喊殿下的乳名，不知羞耻..."沈清欢微微一笑："帮我更衣，
我要去见皇后娘娘。""可是**的身子...""快去。"一个时辰后，
沈清欢跪在皇后寝宫外求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因高热而干裂，却坚持要亲自向皇后请罪。
"沈**这是做什么？"皇后见她这副模样，眉头微皱，"你病还没好，快起来说话。
"沈清欢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何罪之有？""奴婢不慎落水，
害得太子殿下亲自相救，实在罪该万死。"沈清欢声音颤抖，"更可恶的是，
奴婢在昏迷中竟冒犯殿下，直呼...直呼..."她似乎羞于启齿，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
皇后叹了口气："你病中胡言，怎能当真？起来吧。""不，娘娘。"沈清欢坚持跪着，
"奴婢还有一事相求。奴婢想...想提前退出选秀。"皇后明显一怔："为何？
""奴婢出身卑微，才德浅薄，实在配不上太子殿下。"沈清欢泪如雨下，"殿下仁厚，
为救奴婢不惜以身犯险。奴婢若继续留在宫中，只怕会有更多闲言碎语，损了殿下清誉。
"皇后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当真对太子无意？"沈清欢抬起头，
眼中含泪却坚定："奴婢不敢痴心妄想。殿下如天上明月，奴婢不过是地上一粒微尘，
怎敢...怎敢..."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好孩子。"皇后的语气突然柔和了许多，
"你且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不必多想。"她转向身旁的嬷嬷，"传我的话，
今后若有人再议论此事，掌嘴二十。"沈清欢心中暗喜，面上却仍是一副惶恐模样。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太子殿下到——"萧景珩大步走入，
看到跪在地上的沈清欢，明显愣了一下："母后，沈**病还没好，
怎么...""你这孩子。"皇后嗔怪地看了萧景珩一眼，"沈**是来请罪的，
说要退出选秀呢。"萧景珩脸色一变："为何？"沈清欢不敢抬头，
只听见萧景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面前。"抬头。"萧景珩命令道。
沈清欢缓缓抬头，对上萧景珩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她一时竟看不懂。
"你当真想走？"萧景珩沉声问。沈清欢咬了咬唇："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连累殿下。
"萧景珩突然伸手扶起她："母后，儿臣送沈**回去。"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点了点头。出了寝宫，萧景珩的手立刻松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上，谁都没有说话。
转过一个拐角，萧景珩突然停下脚步。"为什么要求退出选秀？"他直截了当地问。
沈清欢低着头："如奴婢方才所言...""我要听真话。"沈清欢深吸一口气，
抬起泪眼："殿下，奴婢落水并非意外。"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知道。
""柳**她...""我也知道。"萧景珩打断她，"我问的是，你为何不反击？
为何要求退出？"沈清欢愣住了。她没想到萧景珩竟然看得这么清楚。
"奴婢...奴婢不想让殿下为难。"她最终说道，"柳家势大，
奴婢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女儿..."萧景珩突然靠近一步，
近得沈清欢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沈清欢，你记住，在这宫中，我萧景珩想护的人，
还没有护不住的。"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沈清欢一人站在回廊上，心跳如雷。
第四章"听说今日太子殿下要亲自考察秀女才艺。"碧桃一边为沈清欢梳头，一边小声说道，
"柳**准备了霓裳羽衣舞，据说连舞衣都是特意从江南定制的，缀满了珍珠呢。
"沈清欢对着铜镜抿了抿口脂，唇角微微上扬："让她跳吧。"前世这场才艺展示，
柳如烟凭借那支霓裳羽衣舞大放异彩，而自己则弹了一曲平平无奇的《春江花月夜》，
泯然众人。这一世，她要换一种方式引起萧景珩的注意。"东西准备好了吗？"沈清欢问道。
碧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按**的吩咐，都备齐了。只是..."她犹豫了一下，
"**真要展示医术？这未免太...""太不像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沈清欢接过布包，
轻轻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银针、药粉和小药瓶，"正因为如此，才更有效。
"才艺展示设在毓秀宫的庭院里。沈清欢选了一身素净的浅绿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
与争奇斗艳的众秀女形成鲜明对比。她特意选了角落的位置，既能观察全场，又不引人注目。
萧景珩端坐在主位上，一袭月白色锦袍，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皇后因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倒是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来了，坐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第一位，
柳如烟**。"随着太监的唱名声，柳如烟袅袅婷婷地走到场中央。
她穿着一袭缀满珍珠的纱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九天仙女。"臣女献丑了。
"柳如烟向萧景珩行了一礼，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乐声起，柳如烟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确实优美，旋转时珍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引得众人惊叹。
沈清欢注意到萧景珩也微微点头，心中不由一紧——难道她的计划要落空？就在这时，
坐在萧景珩身旁的九皇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萧景珩连忙俯身查看，
却见九皇子双眼翻白，身体开始抽搐！"御医！快传御医！"萧景珩一把抱起九皇子，
声音中透着罕见的慌乱。场面顿时大乱。柳如烟的舞被迫中断，站在场中央不知所措。
其他秀女也纷纷起身张望，却没人敢上前。沈清欢知道，时机到了。"让开！
"她提起裙摆冲上前，"我会医术！"萧景珩抬头看她，眼中满是惊疑。沈清欢顾不得解释，
直接跪在九皇子身旁，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包。"殿下，请将九皇子平放。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与平时的柔弱判若两人。萧景珩犹豫了一瞬，还是照做了。
沈清欢迅速检查九皇子的瞳孔和脉搏，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在九皇子的人中穴轻轻一扎。
"你干什么！"柳如烟尖叫起来，"谋害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沈清欢充耳不闻，
又取出一个小瓶，在九皇子鼻下晃了晃。刺鼻的气味让周围人都皱起眉头，
但九皇子的抽搐却明显减轻了。"是惊风。"沈清欢边说边取出药粉，用茶水调成糊状，
"需要立即服药。"萧景珩盯着她手中的药："你确定？""确定。"沈清欢毫不犹豫，
"九皇子是否近日食欲不振，夜间多汗？今晨可曾受过惊吓？
连点头："今早九殿下被一只突然飞入的蝙蝠吓到了..."沈清欢将药糊喂入九皇子口中，
又用银针刺了几个穴位。不到半刻钟，九皇子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这时御医才匆匆赶到，检查后惊讶地说："处理得十分妥当，若非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萧景珩长舒一口气，转向沈清欢："你从何处学得医术？"沈清欢低头答道："家母体弱，
奴婢自幼随外祖父学了些皮毛。"她故意不提前世在冷宫自学医术的经历。"沈**谦虚了。
"御医赞叹道，"这手法老练，用药精准，绝非'皮毛'二字可以形容。
"萧景珩的目光在沈清欢脸上停留许久，才转向众人："今日才艺展示到此为止。
沈**留下，其他人退下吧。"柳如烟脸色铁青，但在萧景珩面前不敢造次，只得悻悻退下。
临走时，她恶狠狠地瞪了沈清欢一眼，目光如毒蛇般阴冷。待众人散去，
萧景珩让宫人将九皇子送回寝宫休息，庭院中只剩他和沈清欢两人。"你救了九弟一命。
"萧景珩开门见山，"想要什么赏赐？"沈清欢摇头："奴婢不敢要赏赐。九皇子福大命大，
奴婢不过是恰巧在场罢了。"萧景珩突然笑了："沈清欢，你总是这样，明明立了功，
却偏要装作无事发生。"他走近一步，"上次落水也是，明明可以借机接近我，
却偏要请求退出选秀。"沈清欢心跳加速，强自镇定道："殿下说笑了，奴婢只是尽本分。
""本分？"萧景珩玩味地重复这个词，"那你告诉我，大家闺秀的本分里，
可包括当众施针救人？"沈清欢一时语塞。萧景珩说得没错，寻常闺秀确实不会这么做。
她正想着如何回答，萧景珩却转移了话题。"九弟的病，你确定是惊风？""是。
"沈清欢松了口气，专业问题她回答起来更自在，"九皇子体质偏弱，肝风内动，
加上突然受惊，导致风痰上壅，闭塞清窍。奴婢用的药是豁痰开窍的方子，
针刺穴位也是为此。"萧景珩若有所思："我近日读《黄帝内经》，有些地方不甚明白。
改日可否向你请教？"沈清欢心头一跳。前世萧景珩确实对医术有兴趣，但从未向她请教过。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奴婢才疏学浅，但若殿下不嫌弃，自当竭尽所能。
"萧景珩点点头："明日未时，御药房后的药圃见。"回到群芳阁，沈清欢刚关上门，
就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警觉地转身，看见窗缝中塞进一张字条。"小心药囊。
"短短四个字，没有落款。沈清欢将字条烧掉，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检查。
乍看之下并无异常，但当她将药材倒在白纸上仔细观察时，
发现几粒极细的红色粉末混在其中。沈清欢用银针挑起一点，放在鼻下轻嗅，
顿时脸色大变——这是赤蝎粉，能吸引毒虫！若她带着这药囊入睡，半夜必会被毒虫围攻。
柳如烟的手段比前世更狠毒了。沈清欢冷笑一声，将赤蝎粉小心地收集起来。
既然柳如烟这么喜欢玩毒，那就让她自食其果吧。夜深人静时，沈清欢悄悄起身，
借着月光摸到柳如烟的房外。透过窗纸，她能听见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柳如烟已经睡熟。
沈清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重新调配过的赤蝎粉。
这种经过她改良的粉末不仅会吸引毒虫，还会让被叮咬处奇痒难忍。前世她在冷宫时，
曾用这个配方对付过欺负她的宫女。她轻轻撬开窗栓，
将赤蝎粉均匀地撒在柳如烟的床榻周围，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房中。第二天清晨，
群芳阁被一声尖叫惊醒。"啊！我的脸！什么东西咬我！救命啊！
"沈清欢"惊慌"地跟着其他秀女跑到柳如烟房外，只见柳如烟满脸红肿，
正在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和手臂，床上还有几只死去的毒虫。"快请太医！
"沈清欢"焦急"地喊道，同时暗中观察柳如烟的反应。
柳如烟看到沈清欢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随即被剧痒折磨得涕泪横流。太医赶来后诊断是被毒虫所咬，开了止痒的药膏，
但表示红肿需要几日才能消退。"奇怪，"太医疑惑道，
"这季节不该有这么多毒虫啊..."沈清欢站在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这只是开始，
柳如烟。前世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午后，沈清欢如约来到御药房后的药圃。
萧景珩已经在那里等候，一袭简单的青色便服，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
多了几分书卷气。"殿下。"沈清欢行礼道。萧景珩示意她起身："来看看这个。
"他指向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是何药？有何功效？
"沈清欢仔细看了看："这是紫花地丁，性微寒，味苦辛，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之效。
外用可治痈肿疮毒，内服可治咽喉肿痛。"萧景珩眼中闪过赞赏："果然难不倒你。
"他又指向另一株，"这个呢？""白芷，能祛风解表，
散寒止痛..."两人就这样在药圃中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
沈清欢发现萧景珩对医术确实有研究，提出的问题都很专业。
而萧景珩则惊讶于沈清欢知识的广度和深度，远超过一般闺阁女子所能及。
"你为何对医术如此精通？"萧景珩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清欢早有准备："家母常年卧病，奴婢为尽孝道，研读了不少医书。"她顿了顿，
决定冒个险，"其实...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说。
""奴婢想借阅太医院的《本草纲目》全本。家中只有残卷，许多药材记载不全。
"萧景珩挑眉："《本草纲目》共五十二卷，浩如烟海，你确定要全看？""是。
"沈清欢坚定地点头。前世她就是因为医术不精，没能及时发现柳如烟下的慢性毒药。
这一世，她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萧景珩沉思片刻："好。我会安排人每日送几卷到群芳阁，
你看完再换。"沈清欢惊喜地行礼："谢殿下恩典！""不必多礼。
"萧景珩伸手虚扶了一下，"其实我也有个请求。""殿下请讲。""每月初一、十五，
太医院会有太医讲授医理。你若感兴趣，可以随我一同听讲。"沈清欢心头一热。
这意味着她将有更多与萧景珩独处的机会。"奴婢荣幸之至。"离开药圃时，
沈清欢注意到远处的树丛后有人影闪动。她假装没看见，
但心中已有了计较——柳如烟虽然脸上有伤，却还不忘派人跟踪她。
看来下次"偶遇"萧景珩时，她得更加小心才行。回到房中，
沈清欢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上好的银针，
比她现在用的要精细许多。盒底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谢礼"。
沈清欢抚摸着银针，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萧景珩也曾送过她礼物，但那时她已经是他的人。
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她将银针收入怀中，望向窗外的夕阳。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
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筹码——萧景珩的注意和欣赏。
第五章《本草纲目》第三十一卷从沈清欢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惊醒，
发现自己伏在案上睡着了。窗外天色微明，已是五更时分。"**，您又熬夜了。
"碧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捡起地上的书卷，"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沈清欢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无妨。"她翻开书页，指着昨晚看到的地方，
"这里记载了一种治疗热症的奇方，以犀角为主药，配以..."话音未落，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沈清欢手中的动作一顿，
脸色骤变——这是宫中出现瘟疫的警讯！"快，把药箱准备好！"沈清欢迅速起身，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箱，"按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把那些药草都研磨成粉。
"碧桃惊慌失措："**，宫中瘟疫与我们何干？太医院自会处理...""来不及解释，
快动手！"沈清欢的声音罕见地严厉。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这场瘟疫夺走了五公主的性命，
而萧景珩因妹妹的死悲痛欲绝，整整三个月不曾踏出寝宫半步。主仆二人正忙碌间，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哭喊。沈清欢推开窗，看见几个宫女惊慌地奔跑，
有人大喊："西偏殿出事了！五公主高热不退，浑身起疹！"沈清欢的心一沉。
果然还是五公主最先染病！前世瘟疫就是从西偏殿开始蔓延的。"碧桃，你留在这里。
"沈清欢迅速换上一件简单的衣裙，将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如果有人问起，
就说我去给翡翠姑姑送药了。""**！您不能去啊！染上瘟疫会死的！
"碧桃死死拉住她的衣袖。沈清欢轻轻掰开碧桃的手："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她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你和我各服一粒，可以预防传染。"吞下药丸，
沈清欢抱起药箱冲出门去。一路上，宫人们乱作一团，有人抱着被褥奔跑，有人提着水桶，
更多人则是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西偏殿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但没人敢进去。
沈清欢拨开人群，正要踏入殿门，却被一个侍卫拦住。"站住！五公主染了恶疾，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会医术！"沈清欢急道，"让我进去看看！
"侍卫不为所动："太医院的人马上就到，你一个秀女凑什么热闹？"沈清欢正欲再争，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让她进去。"她回头，看见萧景珩大步走来，
脸上蒙着一方浸过药水的丝巾，眼中满是焦虑。"殿下！"侍卫连忙行礼。
萧景珩看都没看侍卫一眼，径直走到沈清欢面前："你确定要进去？这病来得凶猛，
已经有两个宫女不治了。"沈清欢坚定地点头："我有药方可以一试。
"萧景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身让开："跟我来。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五公主躺在床榻上，小脸通红，
嘴唇却惨白如纸。她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疹子，呼吸急促而微弱。
沈清欢快步上前，为五公主把脉。指尖下的脉搏快而弱，
伴有间歇性的停顿——与前世瘟疫的症状一模一样。"不是普通的热症。"沈清欢沉声道，
"是'血瘟'，传染性极强，必须立即隔离。"萧景珩脸色一变："你确定？""确定。
"沈清欢打开药箱，取出几包药粉，"需要立即煎药，同时用银针放血泄热。
""太医院的人呢？"萧景珩转向门外怒吼。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回殿下，
张太医也染病了，李太医去了三皇子处，
三皇子也发热了..."萧景珩一拳砸在柱子上："该死！"他转向沈清欢，"你需要什么，
尽管说。"沈清欢迅速写下药方："按这个方子抓药，越多越好。另外，
准备干净的布条和热水，越多越好。"接下来的三天，沈清欢几乎没有合眼。
她与萧景珩一起照顾五公主，同时还要兼顾其他染病的宫人。瘟疫比前世来得更凶猛，
不到两天就蔓延了大半个后宫。"喝药。"沈清欢将一碗黑褐色的药汤递给萧景珩。
他同样三天没好好休息，眼下已经浮现出青黑色。萧景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眉头都没皱一下："五妹的热退了些。"沈清欢点点头："是好兆头，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她说着，不自觉地伸手拂去萧景珩肩上的一根落发。这个动作太过自然，
以至于两人都愣了一下。沈清欢急忙缩回手："抱歉，奴婢逾矩了。
"萧景珩却抓住她的手腕："你为何对'血瘟'如此了解？这病三十年未曾在京城出现过，
连太医院的老太医都一时诊断不出。"沈清欢心跳漏了一拍。
她忘了这一点——前世瘟疫过后，太医们确实说过这是几十年难遇的奇症。
"奴婢...曾在古籍上读到过。"她勉强找了个借口。萧景珩没有追问，
但眼中的疑虑并未消散。更让沈清欢心惊的是，她注意到萧景珩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谜团。第四天清晨，五公主的烧终于退了。沈清欢为她把完脉，
长舒一口气："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好好调养即可。"萧景珩站在窗边，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转身时，沈清欢看见他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沈清欢。
"他直呼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这四天，你救了二十七条人命。
"沈清欢摇摇头："是殿下调度有方，奴婢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萧景珩突然上前一步，
将她拉入怀中。沈清欢僵住了，脸颊贴在他胸前，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谢谢。
"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这个拥抱转瞬即逝，萧景珩很快松开她，
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母后要见你。收拾一下，午时我派人来接你。"沈清欢回到群芳阁时，
碧桃哭成了泪人："**！您要是出了事，奴婢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清欢安慰道，随即压低声音，"我让你保管的那包药粉呢？
"碧桃从妆奁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包："在这里。**要这个做什么？"沈清欢没有回答，
只是将药粉收入袖中。这是她特制的"真言散"，服下后人会在短时间内失去说谎的能力。
前世她曾用它逼供过一个下毒的宫女，效果奇佳。午时，萧景珩派来的太监准时到达。
沈清欢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显得庄重而不失礼数。
皇后寝宫比沈清欢想象的简朴许多。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
只有雅致的字画和几盆清新的兰花。皇后本人也是一身素净的常服，正在案前抄写佛经。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沈清欢恭敬地行礼。皇后放下毛笔，抬头打量她："起来吧。赐座。
"沈清欢小心翼翼地坐下，只坐了半边椅子，背挺得笔直。"听说你救了五公主和许多宫人。
"皇后开门见山，"本宫该赏你些什么？"沈清欢低头："臣女不敢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