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你又上热搜了。”经纪人周姐把平板重重拍在化妆台上，
震得假睫毛胶水都晃了晃。我对着镜子调整眼下的遮瑕，漫不经心道：“这次又是什么罪名？
霸凌幼儿园小朋友，还是半夜偷倒垃圾？”“和新晋影帝陆沉舟组CP！
”周姐几乎是吼出来的，“节目组疯了吧，拉你和他凑什么‘离婚CP’？”我手一抖，
遮瑕刷在脸颊划出一道白痕。陆沉舟……这个名字已经多久没在我生活里出现过了？
八年前大学毕业那天，他站在宿舍楼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说：“陆沉舟，
我们都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后来我去了国外当练习生，他留在国内跑龙套。
再后来我成团出道，却在最红的时候被人爆出“校园霸凌”的黑料，
一夜之间从顶流跌下神坛。而他，凭借一部青春疼痛电影《时光碎片》横扫各大奖项，
成了最年轻的影帝。“念姐，该上台了。”助理小吴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直播间的红色倒计时跳动到“0”，六台摄像机的红灯同时亮起，
《心动进行时》首期直播准时开始。我站在舞台边缘，
看着陆沉舟被导演张峰簇拥着走到C位。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冷峻。欢迎我们的陆影帝！您这是第一次参加恋爱综艺，
为什么突然想要参与恋综那？”主持人李明哲举着话筒，脸上堆满笑意。
陆沉舟微微颔首：“是的，张导对我有知遇之恩。”“那和林念组CP，您有什么感想？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陆沉舟侧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陌生人：“没什么特别的，希望合作愉快。
”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弹幕更是刷爆了屏：“这两人毫无CP感！
”“还不如叫‘离婚CP’！”我扯出一个冷笑，拿起话筒：“陆影帝抬举了，
我不过是个黑红爱豆，能和影帝合作，是我的荣幸。”第一期综艺采访录制结束，
我累得瘫在保姆车上。周姐翻着手机，突然笑出声：“你看，又黑红一把，
网上都在吐槽你们是史上最没CP感的CP，还说陆沉舟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仇人。
”我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陆沉舟冷漠的脸。曾经那个会在图书馆给我占座，
下雨天背着我蹚水的少年，真的已经消失了。很快到了第二期直播，主题是“爱的画像”。
“请各位嘉宾在画板上画出自己理想型的模样！”导演拿着喇叭喊道。
我攥着水彩笔的指节发白，余光瞥见斜对面的陆沉舟已经行云流水地起笔。
炭笔与画纸摩擦的沙沙声像根细针，扎进我记忆深处。当年他总爱在图书馆角落，
趁我查文献时偷偷描摹我的侧脸，被发现后耳尖泛红的模样，
和此刻西装革履、下颌线条冷硬如刀的影帝判若两人。调色盘上的钴蓝色颜料晕开，
我开始勾勒白大褂的轮廓。
眼镜下专注的眉眼、握着试管的骨节分明的手——这些画面曾在无数个异国他乡的深夜，
支撑着我在练习室挥汗如雨。如果没有那场铺天盖地的“校园霸凌”丑闻，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本该是穿着实验服的我。“林念姐，你这是画科研男神啊？
”扎着双马尾的苏晴突然探过身，甜美的娃娃脸带着打量。作为新晋小花，
她深谙镜头前的表现之道，粉色美甲轻轻点着我的画纸，“难怪之前总说想转型演员，
原来是想和科研题材剧结缘呀。”我刚要开口，全场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陆沉舟将画板翻转过来的瞬间，镁光灯在画上跳跃：草坪上逆光而坐的女孩怀里蜷着橘猫，
飞扬的发丝被阳光镀成金色，连睫毛的阴影都栩栩如生。那是大二社团招新时，
我蹲在银杏树下喂流浪猫的模样，此刻却像枚锋利的刺，扎得我眼眶发烫。
“甜粥cp是真的！陆影帝这画工绝了！”现场粉丝举着灯牌尖叫，
直播弹幕以每秒上千条的速度滚动。我强压下喉间腥甜，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热搜词条“陆沉舟初恋画像”迅速登顶，
可评论区却开始发酵——眼尖的网友扒出，我画中白大褂男子的神态，
竟与陆沉舟在电影《时光碎片》里饰演的科研工作者角色有几分相似。
“林念这是故意蹭热度吧？”“画得和陆影帝电影角色这么像，恶心！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来，刺痛着我的双眼。而此时的陆沉舟，眼神冰冷地盯着我的画，
心底却翻涌着莫名的酸涩与愤怒。陆沉舟只觉得讽刺，原来这么多年过去，
林念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他误会了，
误以为我画的是当年那个总在实验室门口等我、对我关怀备至的师兄。曾经，
他就因这份若有若无的威胁感，在心底暗自较劲。此刻看着这幅画，他只觉得讽刺，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哇哦，看看我们林悦和陈远这对！
”导演突然提高声调，眼神带着八卦的兴奋，“两人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林悦脸颊泛起红晕，害羞地把画板抱在胸前，而陈远耳尖微红，
却大胆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当两人翻转画板时，
众人发出一阵惊叹：陈远笔下的林悦抱着吉他，
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而林悦画的他戴着棒球帽，嘴角扬起的弧度，
分明是刚才看向她时的模样。“这默契，难道是一见钟情的缘分？”导演调侃道，
现场响起一片起哄声。弹幕立刻被“嗑到了”刷屏。弹幕立刻被“嗑到了”刷屏，
作为从偶像转型演员的潜力新星，他们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愫，自然又甜蜜，
成功吸引了观众的目光。另一边，说唱歌手赵野甩出他画的烈焰红唇御姐，
夸张的眼线几乎延伸到鬓角，“我就喜欢带刺的玫瑰！”引发全场哄笑。而苏晴的画板上，
西装革履的精英男眉眼冷峻，和她最近合作的霸道总裁剧人设如出一辙，营销意味昭然若揭。
“陆老师这幅画，有没有特别的灵感来源？”镜头精准捕捉着陆沉舟下颌的冷光。
他指尖还沾着炭灰，漫不经心地说：“美好的画面，总会让人想珍藏。”话音未落，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微博提示音像催命符。休息室里，
经纪人周姐将平板重重拍在化妆台上，
震得假睫毛胶水都晃了晃：“‘林念倒贴’‘蹭影帝热度’这两个词条已经爆了！
网友说你故意画科研男拉踩许薇，
说你八百年没作品就靠炒作......”她焦躁地扯松丝巾，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接这综艺！”我盯着镜中苍白的脸，补光灯在眼底映出刺目的光斑。
热搜前排赫然是营销号截取的对比图：左侧是我画的科研男，
右侧是许薇在电影里穿白大褂的剧照，配文“东施效颦”。
评论区最赞的留言扎得人心疼：“林念这种黑料咖，也配和陆影帝炒cp？
”手机再次亮起，是陆沉舟工作室的官方账号转发了那幅画，配文“美好事物，
值得珍藏”。成千上万条评论涌进来，除了cp粉的尖叫，更多是对我的嘲讽。
我颤抖着点开私信，置顶对话框还停留在八年前的“再见”，而此刻屏幕上，
新消息提示999+，全是不堪入目的辱骂。窗外的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就像当年铺天盖地的“霸凌”新闻。那时我蜷缩在异国他乡的出租屋，
也是这样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如今故技重施的网络暴力，或许从始至终，
我都逃不出被人审判的命运。接下来的几期，我就像个透明人。
陆沉舟总是和其他嘉宾谈笑风生，唯独对我视而不见。但没人知道第三期直播，
主题是“前任”。红色的灯光将布景染得暧昧又压抑。
导演抛出问题：“分享一段刻骨铭心的前任经历。
”“听说陆老师在《时光碎片》里把江川对苏棠的遗憾演活了，不如先分享下？
”导演笑眯眯地将话筒递过去，现场观众瞬间沸腾，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
我听见有人喊“陆沉舟许薇锁死”。那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麦克风，
喉结滚动的画面被特写镜头捕捉。他忽然抬眼直视镜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的苏棠啊，
是个特别‘理智’的人。”“！！这眼神好鲨我”“不对劲！这绝对在内涵谁”“救命！
陆影帝这是在说谁啊”现场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打转。
我扯出个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些人倒是擅长给自己加戏，明明是江川先松开了手，
现在倒成了受害者。难不成陆老师演电影入戏太深，把现实也当成剧本了？”“林念好敢说！
”“这两人火药味好浓”“嗑到了嗑到了！
这就是离婚CP的魅力吗”“这位女士是在混淆视听？”陆沉舟突然倾身向前，
雪松香水味混着直播现场的镁粉气息扑面而来。大屏幕适时切到我攥皱的裙摆，他这话一出，
现场所有人发出一阵惊呼，弹幕再次沸腾瞬间被“有情况”刷屏。“啊啊啊肢体接触了！
”“这眼神拉丝了吧！“这张力我死了！快给我锁死这对”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江川有什么资格说苏棠？你在电影里演得情深似海，
现实里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实和剧本？”他冷笑，“林念，你倒是分得清楚。
“信息量好大！！”“所以陆影帝和林念早就认识？”“翻脸？”他也跟着起身，
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阴影里，“苏棠当年头也不回地跑去国外，
现在又画着和江川相似的人，到底是谁在故作姿态？”“呵，真好笑。”我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