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程曜可能连笑都不会笑。"我趴在苏晓的床上，把脸埋进她那只巨大的泰迪熊里，
声音闷闷的。苏晓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涂脚指甲，
闻言抬头白了我一眼："那你为什么还喜欢他三年？就因为他长得帅？""谁说的！
"我猛地坐起身，泰迪熊差点被我甩到地上，"他是学生会主席，成绩年级前三，
钢琴弹得可以开独奏会，而且...""而且长得确实很帅。"苏晓坏笑着接话，
一边欣赏自己刚涂好的红色指甲油，"不过比起我们家陆远还差一点。""陆远？
"我抓起一个抱枕扔向她，"人家知道你是他'家的'吗？
"苏晓灵活地躲开抱枕攻击："迟早的事。不过说真的，你家程曜那种高岭之花，
你到底打算怎么摘？"我叹了口气，又倒回床上。苏晓问到了我的痛处。暗恋程曜三年，
我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每次学生会交接工作时，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扫过来，
我就紧张得连自己名字都说不利索。"要不..."苏晓突然爬到我旁边，眼睛亮得吓人，
"我们玩个游戏？""什么游戏？"我警惕地看着她。
苏晓的"游戏"从来都不简单——上次她说的"游戏"让我在全校面前差点摔下升旗台。
"互换攻略对象。"她一字一顿地说，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帮你追程曜，你帮我追陆远！
""你疯了吗？"我瞪大眼睛，"程曜连我是谁都记不住，陆远每次看到你都绕着走！
""所以才要互换啊！"苏晓抓住我的肩膀，"你想，程曜那种高冷学霸，
肯定喜欢你这种文静淑女，而陆远那种阳光型男，绝对抵挡不住我的活泼可爱。
""所以...？""所以我们互相培训，然后以对方的身份去接近他们！
"苏晓越说越兴奋，"我教你怎么活泼开朗，你教我怎么做个淑女，
然后我去帮你吸引程曜注意，你去帮我搞定陆远！"我张了张嘴，想反驳这个荒谬的计划，
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程曜对我微笑，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学生会主席式微笑，
而是真心的、温暖的..."这太疯狂了，"我小声说，
"而且万一穿帮...""穿帮了又怎样？"苏晓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注意我们，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原点。"我咬着嘴唇思考。
苏晓的性格确实比我外向得多，也许她真的能帮我引起程曜的注意？
而我虽然不像苏晓那么活泼，但在男生中口碑一直不错..."成交！"苏晓突然大喊，
吓了我一跳，"我就知道你会同意！"她跳下床，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两个笔记本，"来，
我们现在就开始制定攻略手册！"就这样，在那个普通的周六下午，
我和苏晓开始了我们疯狂的计划——互换身份，攻略对方的暗恋对象。"不对不对！
笑容再大一点！"苏晓捏着我的脸颊往上提，"陆远喜欢阳光开朗的女孩，
你这样笑像是刚参加完葬礼。"我拍开她的手，
揉了揉发酸的脸颊："我已经笑了整整十分钟了！""那就再来十分钟。"苏晓双手叉腰，
活像个严厉的教官，"你以为我穿这双高跟鞋走路很舒服吗？
"我瞥了一眼她脚上那双足有八厘米的细高跟，忍不住笑出声。
苏晓从早上开始就在练习穿高跟鞋走路，现在已经摔了三次，膝盖上贴了两张创可贴。
"别笑！"苏晓红着脸瞪我，"程曜喜欢的淑女都是这么走路的，
你上次不是说看见他帮文学社那个穿高跟鞋的女生捡书吗？"我叹了口气，重新面对镜子，
咧开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停！"苏晓捂住眼睛，"太可怕了，像恐怖片里的杀人娃娃。
""那你说怎么办？"我挫败地倒在床上。苏晓突然灵光一现，
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视频："看这个！陆远去年啦啦队表演的视频，
注意那些啦啦队女生的笑容！"屏幕上，陆远正在篮球场上表演花式扣篮，
周围穿着短裙的啦啦队员们跳跃欢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远的身影。他轻松地跃起，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阳光在他汗湿的T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嘿，看啦啦队！"苏晓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在看呢..."我心虚地移开视线。"来，跟着我做。"苏晓站到镜子前，
露出一个活力四射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记住，眼睛也要笑。
"我学着她的样子，努力让眼睛也参与微笑。"好多了！"苏晓鼓掌，"现在加上挥手动作，
说'嗨，陆远！'""嗨，陆远..."我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声音太低了！再来！
""嗨，陆远！""还是不够，想象你刚中了五百万！""嗨！陆远！！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同时大幅度地挥手。苏晓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明天你就这样跟陆远打招呼。"一想到明天要主动跟陆远搭话，我的胃就揪成一团。
但为了程曜，我决定豁出去了。"轮到我了，"苏晓重新穿上高跟鞋，挺直腰背，"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两步，然后一个踉跄扑倒在床上。"优雅，非常优雅。
"我忍不住笑道。"闭嘴！"苏晓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说，"你知道程曜平时都看什么书吗？
""《西方哲学史》、《时间简史》、《追忆似水年华》..."我如数家珍。苏晓抬起头，
一脸绝望："我会穿帮的，我连《追忆似水年华》是谁写的都不知道。""普鲁斯特。
"我脱口而出，然后看到苏晓的表情，赶紧补充，"没关系，你可以说最近在看村上春树，
程曜也喜欢他。""村上春树..."苏晓迅速在手机上记下这个名字，"他写过什么？
""《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停，一本就够了。
"苏晓做了个暂停手势，"我就说喜欢《挪威的森林》，反正他也无法当场验证。"就这样，
我们互相培训了一整天。傍晚时分，苏晓已经能穿着高跟鞋走直线而不摔跤，
我也能自然地说出"嗨，陆远！"而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明天就是实战了。"临睡前，
苏晓发来视频通话，她的脸在手机屏幕里显得格外严肃，"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你呢？""当然！"苏晓咧嘴一笑，"明天学生会有个会议，
'颜晓诺'会准时出席。"我们互相打气后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明天，我将以苏晓的方式去面对陆远。---第二天中午，
我按照苏晓的"作战计划"，提前十分钟来到篮球场边。陆远通常会在午休时练一会儿球。
果然，我刚到就听见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我躲在树后，偷偷观察。
陆远一个人在场上来回运球，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白色背心，勾勒出结实的背部线条。
他忽然急停跳投，篮球划出完美弧线，空心入网。"漂亮。"我小声赞叹，
完全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谢谢。"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转身看到陆远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手里转着篮球，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苏晓？"他歪着头看我，"你在这儿干嘛？"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
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苏晓教的所有话术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那个..."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陆远挑了挑眉："你还好吗？
""嗨！陆远！"我突然大声喊道，同时像练习时那样大幅度挥手，
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陆远明显愣住了，篮球从他手中滑落，
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远了。"呃...嗨？"他迟疑地回应，眼神里充满困惑。
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简直太尴尬了！苏晓会杀了我。"我是说..."我努力挽救局面，
"刚才那个投篮很漂亮。""谢谢。"陆远的表情放松了些，"没想到你会看篮球。
""当然！我超爱篮球！"我脱口而出，立刻后悔了。苏晓根本没提过她喜欢篮球，
这完全是即兴发挥。"真的？"陆远眼睛一亮，"你最喜欢哪个队？"完蛋。
我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知道迈克尔·乔丹很厉害。我绞尽脑汁回忆苏晓提过的只言片语。
"湖人队？"我试探着说。"湖人？"陆远笑了，"我以为你会说勇士队，
库里不是你偶像吗？""啊对！库里！"我连忙点头，"我刚才想说勇士队来着。
"陆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上次还说库里太瘦了，喜欢字母哥那种身材的。
"我的脸刷地红了。苏晓这个坑货，居然没告诉我她和陆远讨论过篮球！
"女孩子有权改变主意嘛。"我硬着头皮说，试图用苏晓式的俏皮话蒙混过关。
陆远大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得对。要一起吃饭吗？我练完了。"我瞪大眼睛。
苏晓的计划里可没包括共进午餐！但这是接近他的好机会..."好啊！
"我努力模仿苏晓那种轻快的语气。陆远捡回篮球，随意地搭在腰间："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哪里不一样？""说不清楚，"他耸耸肩，
"就是感觉更...可爱？"我的脸更红了。这到底是好是坏？我是在成功扮演苏晓，
还是完全搞砸了？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晓发来的消息：「紧急情况！
程曜问我《挪威的森林》里渡边最后和谁在一起了！我该怎么回答？？？」我差点笑出声。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挣扎。「绿子。」我迅速回复，
然后抬头对陆远笑了笑："我们去吃什么？"---晚上，我和苏晓躲在宿舍里，
通过视频通话汇报战况。"然后他真的相信你喜欢篮球？"苏晓笑得前仰后合。"别笑了！
"我恼羞成怒，"你还不是连《挪威的森林》的情节都不知道！""但我蒙混过关了！
"苏晓得意地说，"程曜看起来挺惊讶'颜晓诺'会喜欢村上春树。
""陆远也觉得'苏晓'今天很奇怪。"我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苏晓摇摇头："恰恰相反！知道为什么陆远会觉得你可爱吗？
因为真实的你比刻意模仿的我更有魅力。""那程曜呢？"我忍不住问，
"他真的相信你突然变得活泼开朗？
"苏晓神秘地笑了笑："他说...他更喜欢这样的颜晓诺。"我的心猛地一沉。
程曜喜欢活泼的"颜晓诺"？那真实的我呢？"明天继续！"苏晓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要多找机会和陆远接触，我要准备学生会的活动策划。"挂断电话后，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天的"表演"既不像苏晓，也不完全是我自己。
但陆远似乎喜欢这样的"我"？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苏晓发来的消息：「忘了告诉你，有人问我为什么今天走路这么淑女，我说脚扭了。
还有人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活泼，我说你喝了三杯咖啡。小心别穿帮！」
我笑着回复：「明白！明天继续战斗！」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校园里。
我们的互换计划才刚刚开始，但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我不知道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此刻，我竟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你说陆远受伤了？"我差点打翻手里的咖啡，
连忙放下杯子，凑近手机屏幕。苏晓的脸在视频通话里显得格外兴奋："对啊！
今天篮球训练时扭到脚踝，但他硬撑着完成了全部训练。现在应该还在医务室。
"我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莫名揪了一下："严重吗？""我怎么知道？
"苏晓翻了个白眼，"你得自己去看看啊！这可是绝佳机会！""现在？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居家T恤和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凌乱的丸子头，
"可我这样...""别管那么多了！"苏晓打断我，"赶紧烤个蛋糕什么的带过去，
就说...就说听说他受伤了，特地来看望他。""这个点烤蛋糕？"我瞪大眼睛。
"你冰箱里不是常备着点心吗？带点现成的去！"苏晓急得直挥手，"快点！
再晚医务室就关门了！"我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冲向冰箱。
幸好昨天确实做了一盒抹茶马卡龙，原本是准备明天带给图书馆的同学们吃的。
我胡乱装了几个到食品盒里，又抓了一瓶自制柠檬蜂蜜，对着镜子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
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初春的傍晚还带着凉意，我小跑着穿过校园，心跳比脚步还快。
这不在计划之内。按照苏晓的"攻略手册"，我应该明天在食堂"偶遇"陆远，
然后聊一聊篮球——昨晚我熬夜看了两小时篮球入门视频，至少现在知道库里是谁了。
医务室的门半掩着，透出一线温暖的灯光。我刹住脚步，深吸一口气，
突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来。我和陆远算什么关系？同学？朋友？我以什么身份关心他？
正当我犹豫时，门内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嘶——"那声音里包含的痛苦让我顾不上多想，
直接推开了门。医务室里，陆远独自坐在床边，右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
他正试图给自己缠绷带，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窘迫。"苏晓？"他迅速放下绷带，试图扯出一个笑容，
但嘴角的抽搐出卖了他。我放下点心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怎么不叫校医？
""王校医去开会了，让我自己处理。"陆远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小伤而已。
"我看着他红肿的脚踝，皱起眉头："这哪是小伤？你这样乱动会加重伤势的。
"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中的绷带，"我来。"陆远惊讶地看着我："你会包扎？
""我爸爸是骨科医生，从小看他处理各种扭伤。"我蹲下来，轻轻托起他的脚踝，
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放松，我会轻一点。"陆远迟疑了一下，
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脚踝摸上去发烫，皮肤因为肿胀而发亮。
我小心翼翼地开始缠绕绷带，尽量保持适当的压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陆远突然问。
我手一抖，差点把绷带缠歪："呃...听篮球队的人说的。"这不算完全撒谎，
确实是苏晓从篮球队那里得到的消息。"那群大嘴巴。"陆远无奈地笑了笑，
随即因为我的某个动作倒吸一口冷气，"轻点...""对不起！"我赶紧松开一些，
"这样呢？""好多了。"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谢谢你来。"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发现里面盛满了真诚的感激，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连忙低头继续包扎。"好了。"几分钟后，我系好绷带，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作品，
"24小时内冰敷，之后热敷，尽量不要走动。"陆远动了动脚踝，
惊讶地说："比我自己包的好多了。你真是专业的。""业余爱好而已。
"我指了指带来的点心盒，"我还带了点心和柠檬蜂蜜，可以帮助消肿。"陆远打开盒子，
看到里面的马卡龙，眼睛一亮："你做的？"我点点头，突然有点紧张。
苏晓说过陆远喜欢甜食，但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抹茶口味。陆远拿起一个马卡龙咬了一口，
眼睛瞬间睁大："天啊！这太好吃了！"他三两口吃完一个，又拿起第二个，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马卡龙！"看着他孩子气的反应，我忍不住笑了："慢点吃，
没人跟你抢。""你不知道，"陆远嘴里塞得满满的，"训练后我快饿死了，
这简直是救命恩人。"我递过柠檬蜂蜜："冲水喝，对恢复有帮助。"陆远接过去，
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指尖，一丝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我迅速缩回手，
假装整理点心盒掩饰自己的慌乱。"苏晓，"陆远突然正色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我心里一紧："哪里不一样？""就是..."他斟酌着词句，"更温柔？
更...会照顾人？"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是夸奖吗？
还是他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苏晓"了？"我平时不温柔吗？
"我试图用苏晓式的俏皮语气反问。陆远摇摇头："不是不温柔，只是...更活泼，
更爱闹。今天的你让我看到了另一面。"他顿了顿，"我很喜欢。"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连忙转身假装整理背包："你应该多休息，少说话。"陆远轻笑一声："遵命，医生。
"医务室陷入舒适的沉默。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我偷偷观察陆远的侧脸，发现他睫毛出奇的长，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嘴角还沾着一点马卡龙的碎屑。鬼使神差地，我伸手轻轻擦去了他嘴角的碎屑。
这个动作让我们两人都愣住了。陆远的眼睛微微睁大，我的手指僵在半空，
一时间不知该收回还是该解释。"呃...你脸上有东西。"最终**巴巴地说，
迅速收回手，感觉指尖发烫。"谢谢。"陆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说，
谢谢你今天的一切。""不客气。"我站起身，突然觉得医务室的空间变得狭小而闷热，
"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等等！"陆远叫住我，"明天...明天你还来吗？
校医说我要连续换三天药。"我回头看他，发现他眼中带着期待，
像个等待礼物的大男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需要。"他迅速回答，
然后似乎觉得自己太急切，补充道，"我是说，你包扎得比校医还好。""那我放学后过来。
"我点点头，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走出医务室，初春的晚风拂过我发烫的脸颊。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按照计划，我应该是在扮演苏晓接近陆远，
但刚才的一切感觉如此自然，仿佛那就是真实的我自己。手机震动起来，
是苏晓的消息：「怎么样？见到陆远了吗？」我犹豫了一下，回复：「见到了，
给他包扎了脚踝，他好像挺感激的。」苏晓立刻回复：「完美！趁机多接触！对了，
程曜今天主动跟我讨论活动方案了，还夸我创意好！」我盯着手机屏幕，
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不适。程曜喜欢的是活泼的"颜晓诺"，
而陆远似乎更喜欢温柔的"苏晓"？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泛起奇怪的涟漪。---第二天中午，
我和苏晓约在学校咖啡厅交换情报。"然后他真的说'我很喜欢'？"苏晓瞪大眼睛，
手中的叉子悬在半空。我点点头，戳着面前的沙拉："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苏晓斩钉截铁地说，"他要是发现你是颜晓诺，早该拆穿你了。
""但他说的那些话..."我皱起眉头，"听起来不像是对'苏晓'说的。
"苏晓突然凑近，眼睛眯成一条缝："晓诺，你不会是...喜欢上陆远了吧？""什么？
不可能！"我声音陡然提高，引来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连忙压低声音，
"我只是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而已。""是吗？"苏晓意味深长地笑着，
"那你为什么凌晨三点给我发消息问'脚踝扭伤吃什么恢复快'？"我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确实，昨晚回家后我查了两个小时的扭伤护理资料，还特地给爸爸打电话请教专业意见。
"我只是...想做好你交代的任务。"我弱弱地辩解。苏晓大笑起来："得了吧！
我认识你十年，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过？"我正想反驳，苏晓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程曜问我有没有空讨论下周活动的细节！
""去吧去吧。"我挥挥手，"记得按我教你的说。"苏晓匆匆收拾书包，
临走前回头冲我眨眨眼："承认吧，你喜欢陆远！"我作势要拿叉子扔她，她大笑着跑开了。
独自坐在咖啡厅里，我回想着昨天医务室的情景。陆远吃马卡龙时满足的表情，
他说"我很喜欢"时认真的眼神，
还有我触碰他嘴角时那一瞬间的电流...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猜猜谁拿到了一副拐杖？现在我可以自己'走'去上课了。
PS：马卡龙还有吗？——陆远」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怎么有我的号码？
然后我反应过来——他以为我是苏晓，肯定是从班级通讯录里找到的。犹豫再三，
我回复：「恭喜获得新装备！马卡龙**供应，但可以考虑**病号。需要帮忙去教室吗？」
发送后我立刻后悔了。这太主动了吧？不符合苏晓的风格啊！
但陆远的回复很快就来了：「求之不得。下午2点教学楼门口见？顺便，
能带点那个神奇的柠檬蜂蜜吗？」我咬着嘴唇回复：「成交。」看着手机屏幕，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竟然在期待和陆远的见面。不是作为任务，不是扮演苏晓，
而是单纯地想见到他。这个认知让我坐立不安。我们的计划是互相帮助追到对方的暗恋对象，
而不是...不是我自己对陆远产生好感。正当我陷入混乱时，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抬头看去，程曜和苏晓并肩走过，两人正在热烈讨论什么。
苏晓穿着我常穿的那条淡蓝色连衣裙，头发也梳成了我习惯的半扎发，
言谈举止间刻意模仿着我的样子——只是更加活泼外向。程曜侧头听她说话，
嘴角挂着罕见的微笑。那是我暗恋了三年的笑容，此刻却对着"另一个我"绽放。
按理说我应该嫉妒或者失落，但奇怪的是，我心里只有一种复杂的困惑。
程曜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新版本"的颜晓诺。那么，他喜欢的是真实的我吗？
"那不是颜晓诺和苏晓吗？"旁边桌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你有没有觉得她们最近怪怪的？
""对啊，颜晓诺突然变得好活泼，苏晓反而安静了许多。
""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的心猛地一沉。如果连不熟的同学都注意到了，
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很容易穿帮？但此刻，我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陆远期待见面的短信，
和那句"我很喜欢"。计划似乎正在偏离轨道，而我却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一定要来！这是我们这学期最重要的一场比赛！"陆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充满期待。
我咬着嘴唇，盯着桌上摊开的《生物化学》课本，期中考试就在下周，
我本来计划今晚通宵复习。"我...可能得复习..."我犹豫着说。"来吧，就两小时，
"陆远放软了声音，那种语调让我想起邻居家讨食的金毛犬，"我会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我闭上眼睛，试图抵抗这种诱惑。自从上周医务室事件后，
我和陆远的关系莫名其妙地拉近了许多。每天他都会发短信，有时是抱怨物理作业太难，
有时只是分享一张校园里看到的可爱猫咪照片。而我，竟然开始期待这些小小的打扰。
"而且，"陆远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秘密，
"我让我妈做了她最拿手的巧克力核桃布朗尼，专门给你留了一块。
"我猛地睁开眼睛："布朗尼？""超大块的，"陆远乘胜追击，"上面还有香草冰淇淋球，
就放在我们家的保温盒里。"这个叛徒！他明明知道我对甜点毫无抵抗力。
我上周随口提过最喜欢巧克力核桃布朗尼配香草冰淇淋，他居然记下来了。"...好吧，
"我投降了，"但只看上半场，下半场我得回去复习。""成交！"陆远欢呼，
"六点体育馆见！穿红色，那是我们队的幸运色。"挂断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屏幕上还是陆远昨天发来的照片——他在图书馆对着一堆物理习题皱眉，配文"救救孩子"。
我当时回了一个"笨蛋"的表情包，然后真的通过短信一步步教他解题思路。
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按照苏晓的"攻略手册"，我应该保持苏晓式的活泼开朗，
偶尔撒个娇，展现阳光魅力。而不是在深夜和陆远讨论物理题，或者关心他的脚踝恢复情况，
或者...记住他喜欢的每一支球队和每一道甜点。我揉了揉太阳穴，
决定给苏晓打个电话汇报近况。"喂？"苏晓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你还好吗？
声音怎么这样？""别提了，"她长叹一口气，"学生会那个环保活动策划，程曜要求超高，
我们已经改了五稿了，他还不满意。"我敏锐地捕捉到"我们"这个词："你们？""嗯，
就我和他，"苏晓的声音突然轻快了些，"昨晚在学生会办公室熬到凌晨两点。""两点？
"我瞪大眼睛，"就你们两个人？""别想歪！"苏晓立刻辩解，"纯粹是工作。
不过..."她压低声音，"他其实挺温柔的。我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他给我披了件外套，
还热了杯牛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你现在还在学生会办公室？
""嗯，程曜去开会了，让我再检查一遍预算表。"苏晓打了个哈欠，"对了，
你找我什么事？""陆远邀请我去看他的比赛，"我犹豫了一下，"我在想该不该去。
""当然要去！"苏晓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这是绝佳机会！穿得漂亮点，多给他加油，
赛后夸他帅，明白？""但是期中考试...""两小时耽误不了什么，"苏晓打断我，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成绩很好吗？"我叹了口气："好吧。对了，
你和程曜...没什么特别的进展？"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不上来，"苏晓最终开口，
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困惑，"有时候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但又不确定是因为'颜晓诺'这个身份，还是因为...我。"我的心揪了一下。
这听起来太熟悉了——正是我对陆远的困惑。"晓诺，"苏晓突然严肃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计划变得有点复杂了？""什么意思？
""就是..."她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们一开始只是想帮对方引起注意，
但现在...我感觉自己有时候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真的什么？
"我屏住呼吸。"没什么，"苏晓迅速转移话题，"你快准备去看比赛吧，记得按计划行事！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衣柜里的红色衣服发呆。苏晓没说完的话在我心里激起回响。
分不清演戏还是真实？这感觉太熟悉了。---体育馆人声鼎沸，
我按照陆远的指示找到了他预留的位置——正对球场中央的前排座位。
座位上放着一张手绘卡片，画着一个简笔篮球运动员，旁边写着"给苏晓，谢谢你来！"。
我忍不住微笑，小心地把卡片收进包里。比赛即将开始，球员们陆续入场。
陆远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穿着鲜红的7号球衣，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他环顾观众席，
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夸张地挥了挥手，引得周围几个女生转头看我。我按照苏晓的建议，
站起来热情地挥手回应，甚至吹了个口哨——这可是我昨晚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小时的成果。
陆远咧嘴笑了，对我比了个大拇指。比赛开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陆远如此重视这场对决。
对方球队实力强劲，比分一直咬得很紧。陆远作为队长几乎打满全场，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
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每次他跳起投篮，我都忍不住屏住呼吸。"7号是你男朋友？
"旁边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好奇地问。"啊？不是！"我连忙否认，脸却热了起来，
"只是...朋友。""哦~"她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他一定喜欢你，
每次进球都往这边看。"我没有回答，因为此刻陆远又进了一个三分球，正朝我的方向跑来，
在欢呼声中对我眨了眨眼。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中场休息时，比分36:38，
我们学校落后两分。球员们退场休息，我正考虑要不要趁机溜走去复习，
突然看到陆远穿过人群向我走来。"怎么样？"他喘着气问，
身上散发着汗水和薄荷沐浴露的混合气息，"我表现得还行吗？""很棒！"我真诚地说，
"那个三分球太漂亮了。"陆远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我还以为你会觉得篮球很无聊呢。
""怎么会，"我脱口而出，"看到你这么投入，连我都觉得热血沸腾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陆远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滚烫而湿润："苏晓，
下半场...你能留下来看完吗？"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
所有关于复习的决心都烟消云散："...好。
"陆远笑得像个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等我赢了比赛，送你回家！"说完就跑回更衣室，
留下我呆坐在原地，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还说不是男朋友？"旁边的女生揶揄道。
下半场比赛更加激烈。最后三十秒，比分68:68平。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
呐喊声震耳欲聋。陆远持球突破，被对方两人包夹，千钧一发之际他后仰跳投——球进了！
终场哨声响起，70:68，我们学校赢了！全场沸腾，队员们把陆远高高抛起。
我跳着欢呼，嗓子都快喊哑了。当庆祝稍缓，陆远挤出人群，径直朝我跑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我一个汗湿的拥抱。"我们赢了！"他在我耳边大喊，
热气喷在我耳廓上，引起一阵战栗。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队友拉回去继续庆祝。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脸颊发烫，耳边还回荡着他兴奋的声音。一小时后，人群渐渐散去。
我站在体育馆门口等陆远，手里捧着他承诺的布朗尼蛋糕——确实超大块，
上面融化的香草冰淇淋正慢慢渗入蛋糕缝隙。"久等了！"陆远小跑过来，
已经冲过澡换了干净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抱歉，教练开了个长会。""没关系，
"我递过布朗尼，"这个给你留着，我知道你赛后肯定饿了。
"陆远惊讶地看着我："你不吃吗？特地给你带的。""看你比赛那么辛苦，犒劳你的。
"我笑着说。陆远摇摇头，掰开蛋糕，把较大的一半递给我："一起分享。
"我们坐在体育馆台阶上，借着路灯的光享用布朗尼。春夜的微风拂过，
带来远处丁香花的香气。"你家住哪个方向？"吃完蛋糕，陆远问道。"枫林小区，
不过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公交...""顺路！"陆远立刻说，"我家在阳光花园，
正好同方向。"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走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陆远轻轻一拉，把我拉起来，却没有立刻松开手。我们就这么手牵着手走下台阶，
直到需要拿包时才不得不分开。夜晚的街道安静而美丽。陆远坚持帮我背着包，
边走边讲他小时候第一次打篮球的故事。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
"...然后球直接砸到了教练脸上！"陆远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吓坏了，
以为肯定要被开除，结果教练说'小子，劲儿挺大啊，下周开始跟高年级一起训练！
'"我笑得前仰后合："所以你是因为砸到人才被发现的篮球天赋？""可不是嘛，
"陆远挠挠头，也笑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拦住了我们。
陆远突然指着天空："看，星星！"我抬头望去，在城市稀薄的夜空中，
确实有几颗星星顽强地闪烁着。"小时候我家在郊区，"陆远轻声说，
"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银河。我爸会指着天空教我认星座。""我小时候也爱看星星，
"我不由自主地接话，"爸爸给我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我们经常一起观测。""真的？
"陆远转向我，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我最喜欢猎户座，腰带那三颗星特别明显。
""天狼星才是我的最爱，像钻石一样亮..."我们站在路口，仰着头，
热烈地讨论着星座和童年回忆，直到绿灯亮起又变红，再变绿。"啊，我们错过了一个绿灯。
"我不好意思地说。陆远笑了："没关系，值得。"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这次别错过了，
走吧。"过马路时，他的手温暖而坚定地包裹着我的。那一刻，
我忘记了我是颜晓诺还是苏晓，忘记了什么攻略计划，只感受到心跳的声音和掌心的温度。
到我家楼下时，陆远才松开手："到了。""嗯，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接过背包，
突然有些不舍，"还有...恭喜你们赢了比赛。"陆远咧嘴一笑："因为有你来加油。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凑近，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苏晓。"等我回过神来，
陆远已经转身离开，边走边回头挥手。我呆立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他亲吻过的地方，
那里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灼热。---回到宿舍，我机械地洗漱、换睡衣，
脑子里全是今晚的画面——陆远在球场上的英姿，他手心的温度，关于星星的谈话，
还有那个轻如羽毛的晚安吻。"砰"的一声，宿舍门被推开，苏晓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天啊天啊天啊！"她直接扑到我床上，"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勉强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什么？""程曜送我回宿舍！"苏晓双眼放光，
"我们刚做完活动预算，天已经黑了，他坚持要送我！一路上我们聊了好多，
他居然喜欢看科幻小说，我们还约好下周一起去看新上映的《星际穿越》！
"我努力集中注意力："那很好啊...等等，他约'颜晓诺'看电影？
"苏晓的笑容僵了一下："嗯...理论上是的。"她突然注意到我的表情，"你怎么了？
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陆远...他送我回家，
然后...亲了我的额头。"苏晓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我觉得事情有点失控了，"我揉着脸，"他们喜欢上的到底是我们扮演的角色，
还是...我们本身？"苏晓沉默下来，罕见地露出思考的表情："我今天也有同样的疑问。
当程曜跟我讨论《三体》时，我差点忘记自己在扮演'颜晓诺'，
就...自然地跟他聊起来了。""我也是，"我轻声说，"和陆远聊星星的时候，
我完全没想该怎么表现，就是...我自己。"我们面面相觑，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和不安。"所以..."苏晓慢慢地说，"我们是该继续计划，
还是...承认我们可能喜欢上了对方的暗恋对象？"我张口想回答，
却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们的室友林妙回来了。"哟，都在啊？"林妙看看我，
又看看苏晓，意味深长地笑了，"最近你们俩可真是...反常。
"我和苏晓立刻坐直了身体："有吗？""颜晓诺突然变得活泼外向，
苏晓反而安静优雅起来，"林妙放下背包，眯起眼睛，"要不是天天见面，
我还以为你们互换了身份呢。"我的心猛地一跳，强装镇定："人总是会变的嘛。""就是，
"苏晓附和道，"晓诺想尝试更开朗一些，我觉得偶尔安静也不错。
"林妙耸耸肩："随便你们吧。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小心玩火自焚。
"等她进了浴室，我和苏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苏晓压低声音，"如果连林妙都注意到了..."我点点头，
却忍不住想：也许被发现才是解脱？这样我就不用再纠结自己是颜晓诺还是苏晓，
不用分辨陆远喜欢的是我还是我扮演的角色...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开始，
我在乎陆远怎么想，胜过计划本身了？"这个公式，再看一遍。
"我用铅笔轻轻点了点陆远的笔记本，"记住质量守恒定律。"图书馆安静的角落里，
陆远皱着眉头盯着物理笔记，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下来，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期中考试临近，我主动提出帮他补习——当然，是以"苏晓"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所以如果这个物体的初速度是2m/s..."陆远咬着笔帽，
在纸上写下一串公式，"加速度是...3m/s²..."我偷偷观察他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三天前的那个晚安吻之后，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但每次目光相遇，我的脸就会不自觉地发烫。"对吗？
"陆远突然转头，发现我在看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偷看我？""我在看你的答案！
"我慌忙辩解，感觉耳根发热，"写、写错了，应该是这样..."我抓过笔，
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我差点跳起来。陆远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凑近看我写的公式。他的肩膀贴着我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混合着淡淡的柑橘香气。
"哦！我忘了乘时间！"他恍然大悟，重新计算起来，"这样就对了！"我悄悄深呼吸，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只是一场表演，我提醒自己。帮陆远补习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为了让"苏晓"在他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苏晓，
"陆远突然放下笔，"你为什么懂这么多？我记得你上次物理考试才刚及格。
"我的心猛地一沉。糟糕，忘了苏晓的物理成绩一般。
我急中生智："因为我表哥是物理系的，暑假被他抓着补课，烦死了。"这个谎言脱口而出，
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演技。"原来如此。"陆远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真是便宜我了。"他笑着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我的心脏又漏跳一拍。"陆远！"一个声音从书架后传来，
我们同时转头，看到篮球队的王浩探出头来，"哇，真的是你！在图书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远抓起橡皮扔了过去："滚，没看见我在学习吗？
"王浩灵活地躲开，目光在我和陆远之间来回扫视："哦~我懂了。'补习'是吧？
"他故意加重了这两个字，语气暧昧。"想什么呢！"陆远站起来，
一把勾住王浩的脖子往外拖，"等我两分钟。"他回头对我说。我点点头，
看着陆远把王浩拖到图书馆门外。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陆远在解释什么，
王浩则一脸坏笑地拍着他的肩膀。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苏晓发来的消息：「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