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丈夫顾衍尘折磨至死。他亲手打断我的腿，只为阻止我参加一场宴会。
我死后才知道，那场宴会瓦斯爆炸，无人生还。重生后，我看着那场惨剧的新闻，而他，
就站在我身后擦着匕首。「腿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落在我打着石膏的右腿上，
隔着石膏，我仍能感到他指尖的冰冷。听到他的话，我僵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
记者正站在废墟前播报新闻。「昨夜凌晨，城郊一栋别墅突发瓦斯爆炸。据初步核实，
宴会主人及宾客共计二十七人，无人生还。」前世，我应该是那第二十八个。是顾衍尘，
这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我从死亡名单上划了下去。可我最后还是死了，
死于他长久折磨引发的并发症。死后的我灵魂飘在空中，看见他抱着我冰冷的尸体，
小声说道：「晚晚乖，别怕，很快大家就都来陪你了。」之后他杀掉了所有与我有关的人，
包括他自己。如今，我重生了。顾衍尘的手轻轻落在我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不……不疼了。
」我的声音在抖。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落到我的脸上。「晚晚，你看新闻，不听话的孩子，
是会受到惩罚的。」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落在电视屏幕上，嘴角勾起。
「但也是会被保护的。」他手中的白布下，匕首的轮廓若隐可现。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说话。
他就是个疯子。可这个疯子，救了我的命。手机**突然响起。顾衍尘拿起，
屏幕上跳动着「沈泽」两个字。看到这个名字，顾衍尘眼神骤冷，周身温柔气息尽失。
他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晚晚，你怎么样？我听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严不严重？」
沈泽焦急的声音传来。沈泽，我的青梅竹马，也是前世，我以为唯一能救我脱离苦海的人。
我曾无数次向他求救，换来的只有他一次次的叹息和「再等等」。
顾衍尘的手指在我脸颊上轻轻划过，带着警告。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她很好。」
顾衍尘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怒气，「有劳沈先生挂心。」电话那头的沈泽顿住，
语气里满是警惕：「你是顾衍尘？让晚晚听电话！」「她累了，在休息。」
顾衍尘的指尖停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挲。他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说：你看，
他又想来带你走了。「顾衍尘，你又把她关起来了是不是！你这个疯子！」
沈泽在电话里怒吼。「疯子？」顾衍尘轻笑一声，满是嘲弄。「沈先生，有些词，
还是留给自己比较好。」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被他随手扔进旁边的鱼缸里，
沉入了水底。「晚晚，你不喜欢他，对不对？」顾衍尘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很深邃很漂亮，但此刻里面却只剩下疯狂。我选择了沉默，不去回答他。
却没料到沉默激怒了他。「说话！」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捏着我下巴的手骤然收紧。
疼得我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不喜欢。」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顾衍尘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松开手，温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乖。」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这才是我听话的晚晚。」他起身走进厨房，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饿了吧，我喂你。」我看着他，只觉得恶心。前世，我绝食**，他就撬开我的嘴，
用管子强硬地将粥灌进去。这次我不敢反抗，顺从地张开了嘴。温热的粥带着些许甜，
却不知为何我心里很苦。他很满意我的顺从，耐心地喂我。他忽然开口道「晚晚，
沈泽的公司，是那家瓦斯公司的最大股东。」「那场爆炸，不是意外。」
「他想处理掉几个生意上的对手，你的闺蜜，还有那些人，都只是顺便而已。」我突然僵住。
沈泽哥哥，那么温柔阳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不信？」
顾衍尘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从茶几下抽出了牛皮纸袋，扔到了我的面前。照片散落在地上。
第一张，是沈泽和陌生男人在咖啡馆见面，男人递给他一个文件袋。第二张，
是那个陌生男人穿着检修工的制服，出现在薇薇家的别墅外。第三张，是沈泽站在落地窗前，
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小李子一样，脸上充满着运筹帷幄。每张照片，都很清晰的告诉我，
原来沈泽才是那个「黑暗」。原来，我前世拼命想要逃向的「光明」，
才是真正将我推入深渊的黑手。而我恨之入骨的「恶魔」，却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
为我挡住了所有的地狱。我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是恐惧，也是后怕。如果不是顾衍尘，
我早就和薇薇一起，化为灰烬了。「现在，还觉得他是好人吗？」顾衍尘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不是了。」「那他该不该死？」他又问。这个问题，
像一把刀，抵在我喉咙上。我知道，只要我点头，顾衍尘就会立刻让沈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像前世一样。他会用最残忍的手段，让沈泽在痛苦和恐惧中死去。「晚晚，快点回答我。」
顾衍尘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冰冷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在他的逼视下，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笑得像个孩子，纯粹却又残忍。「好，都听你的。」他站起身，
拿起那把匕首，在我的石膏上轻轻敲了敲。「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门被关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落锁声。别墅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满地的照片，
和电视上不断重播的新闻，浑身冰冷。我重生了，可我好像，从一个囚笼，
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接下来的几天，顾衍尘没有回来。别墅里静得可怕，
只有定时来打扫和送饭的阿姨。她们从不和我说话，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然后沉默地离开。
我像个囚犯，被困在这座牢笼里。腿上的石膏拆了，但脚踝依旧肿着，走一步都很疼。
我试着打开所有的门窗，但全都被从外面锁死了。手机被毁，网络被切断，
我与外界无法有任何联系，只能通过看新闻了解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顾衍尘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我每天都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沈氏集团的消息。
「沈氏集团股价连续三日跌停，市场恐慌情绪蔓延。」「沈氏集团被爆出重大财务造假丑闻，
董事长沈泽已被警方带走调查。」「据悉，沈氏集团多个海外项目负责人离奇失踪……」
每一条新闻，都在印证着顾衍尘的「承诺」。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毁掉沈泽。
一周后的深夜。我被开门声惊醒。顾衍尘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黑色的风衣上，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我。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晚晚，」他开口，声音嘶哑的说道：「都结束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沈泽呢？」我颤声问。「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顾衍尘轻描淡写地回答。他脱掉风衣，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冰冷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我吓了一跳。他从身后抱住我，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
用力地嗅着我的气息。「晚晚，以后只有我了。」「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是一道道锁链，将我死死捆住。我闭上眼，不敢动弹。我知道，
这不是结束。顾衍尘似乎想补偿我前几天单独在牢笼的日子。他不再把我锁在别墅里，
开始带我出门。他会带我去最高级的餐厅，点我最喜欢吃的菜。他会带我去逛最奢华的商场，
把所有我多看了几眼的东西都买下来。他像最体贴的丈夫，为我拉开车门，为我系上安全带。
可他的手却从未离开过我的腰，像一道无形的桎梏。他的眼神也从未离开过我，
充满了监视和占有。所有试图和我搭话的男人，都会在第二天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起初，
我以为是巧合。直到那天，在一家画廊，我遇到了大学时的学长，周易。
周易是位温和的画家，我们聊了几句画，交换了联系方式。全程，顾衍尘都站在不远处，
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看起来大度又体贴。可当晚，我就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了周易的消息。
「青年画家周易于工作室发生意外，因误食颜料中的有毒化学物质，抢救无效死亡。」
新闻画面里，他的工作室非常混乱。而我看着新闻，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遥控器。
「他画画的样子，没有我擦刀的样子好看。」顾衍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正在擦拭着那把熟悉的匕首。「晚晚，我不喜欢你和别人说话。」「你的眼睛，只能看我。
」「你的世界里，也只能有我。」我看着他，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和害怕，将我整个人淹没。我开始变得沉默，变得麻木。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按照顾衍尘的意愿活着。他带我出门，我便跟在身后，目不斜视。他和我说话，
我便温顺地回答，从不多说一个字。他对我笑，我也对他笑，只是那笑容，没有任何灵魂。
顾衍尘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他觉得，他终于把我「教」乖了。他开始放松对我的禁锢，
甚至允许我单独在花园里散步。那天下午，阳光很好。我坐在秋千上，看着远处飞过的小鸟。
一个陌生的园丁，推着一车修剪下来的枝叶从我身边经过。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右脚似乎不太利索。我们对视了一眼，他冲我友好地笑了笑。园丁走后，
我在他刚才停留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小团被揉皱的纸。我下意识地捡起来，藏进了口袋里。
回到房间，我锁上门，打开纸团。上面只有几个字。「顾衍尘是魔鬼，晚晚快跑！」
下面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用线条勾勒出的太阳图案。是沈泽。
这是我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沈泽……没死？
我开始怀疑起之前火灾的原因。怀疑顾衍尘，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我发现，别墅里新来的这个瘸腿园丁，总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他从不主动和我说话，却总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恰好」出现。帮我捡起掉落的书。
在我差点滑倒的时候扶我。他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这温暖，
让我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总是护着我的沈泽哥哥。而顾衍尘，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园丁的存在。他依旧每天对我温柔体贴，
也依旧偏执地监视着我的所有。我的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这边，
是用生命保护我的顾衍尘，但他充满了谎言和控制。那边，是间接害死我的沈泽，
但他现在却像是来拯救我的英雄。我到底该信谁？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
顾衍尘开始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晚晚，你不开心吗？」他抱着我，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闷。」他沉默了片刻。「那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他说要带我去一个「老朋友」的画展。听到「画展」两个字，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周易的「画展」。那个因为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就「意外」死去的青年画家。
画展在很偏僻的艺术区。展厅里空空荡荡，只挂着周易的画。他的画风明亮而热烈，
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可画画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喜欢吗？」顾衍尘从身后抱住我，
双手放在我的腰上。我没有说话。「他很有才华，可惜了。」
顾衍尘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惋惜：「他错在，不该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的身体微微一僵。「比如，我的妻子。」他的手，缓缓抚上我的小腹。「晚晚，这里，
很快就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生命。」「他会像你，也会像我。」
「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他的声音非常温柔，却让我身处冰窖。我和这个疯子的孩子？
不，我不要。「顾衍尘，」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骗你什么？」「沈泽！他根本没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