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活下去》1笑着死去柯小乐第一次见到有人笑死是在周三下午的星巴克里。"先生，
您的超大杯焦糖玛奇朵。"服务员把咖啡推到他面前时，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
这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开始咯咯笑起来，就像有人按下了她体内的某个开关。
"您还好吗？"柯小乐接过咖啡，皱起眉头。女孩的笑声越来越大，从轻笑变成狂笑，
最后发展成撕心裂肺的嚎笑。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双手死死抓住柜台边缘，指节发白。"救...哈哈哈...救...命...哈哈哈！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转过头来。柯小乐放下咖啡杯，绕过柜台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孩。
她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剧烈颤抖，笑声已经变得嘶哑可怖。"叫救护车！
"柯小乐对吓呆的顾客喊道。但为时已晚。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挺，
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她的眼睛还睁着，嘴角保持着夸张的上扬弧度，
仿佛在表演一个拙劣的微笑。柯小乐颤抖着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有了。"死...死了？
"一个穿着瑜伽裤的中年妇女尖叫道，"她笑死了？"柯小乐跌坐在地，
看着女孩诡异的笑脸。这是他职业生涯中见过最差劲的喜剧效果——一个真正笑死的人。
三天后，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进入紧急状态。一种新型病毒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感染者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大笑症状，最终因横膈膜痉挛窒息而亡。媒体称之为"笑气病毒"，
社交媒体上则流行叫它"哈哈哈病毒"。柯小乐缩在公寓里，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混乱画面：医院走廊里挤满了狂笑的病人，
学校操场上躺着几十个面带笑容的孩子尸体，
警察一边大笑一边试图维持秩序..."目前尚无有效治疗方法，
"新闻主播强忍笑意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专家建议市民居家隔离，避免与他人接触。
如果您发现自己开始无故发笑，请立即..."主播突然捂住嘴，肩膀抖动起来。
画面切到了广告，但柯小乐已经听到背景里爆发的狂笑声。他关掉电视，看向镜中的自己。
三十岁，微胖，头发乱得像鸟窝，
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个失业的喜剧编剧的标准形象。过去三年里，
他写的每一个笑话都被制片人评价为"不够好笑"。现在全世界都在上演终极喜剧，而他，
柯小乐，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门铃响了。柯小乐抄起棒球棍，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女人，白大褂下露出浅蓝色手术服。"社区健康检查。
"女人喊道，声音透过口罩显得闷闷的。柯小乐刚打开一条门缝，女人就挤了进来，
迅速关上门。她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我不是什么社区医生，
"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是市立医院的林霜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帮助？
"柯小乐后退一步，"我只是个写烂笑话的编剧。""正因为如此。
"林霜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画面中，一个病人在病床上狂笑不止，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恶化。"看这个。"林霜暂停视频，
指着病人手腕上的一块淤青，"这是他自己抓的。几乎所有病人在死亡前都会自残，
特别是...""特别是喜剧演员、相声演员和脱口秀演员。"柯小乐接话道，
突然明白了什么，"病毒对幽默感强的人更致命？
"林霜点点头："感染率和死亡率在喜剧行业工作者中高达95%。而你，柯先生，
是我们数据库中少数几个幸存的喜剧编剧。"柯小乐苦笑："因为我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可能吧。"林霜居然没否认，"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在密闭空间里，
如果有人讲了一个足够好笑的笑话，周围感染者的症状会暂时缓解。
"柯小乐瞪大眼睛："你在开玩笑？""这是末日，柯先生，"林霜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心情开玩笑。"2欢乐敢死队超市货架已经被洗劫一空。柯小乐跟在林霜身后，
看着她麻利地往背包里塞罐头和瓶装水。"所以你的计划是，"柯小乐压低声音，
"让我这个三流喜剧编剧讲笑话，拯救世界？""暂时是这样。"林霜头也不回，
"我们需要去城外的军事基地，那里有个病毒研究所。""为什么是我？
全城那么多幸存者...""因为你还活着。"林霜突然转身，差点撞上柯小乐，
"而且我看过你的作品。《办公室趣事》第三集，主角用打印机复印**那段，
其实挺有创意的。"柯小乐惊讶地眨眨眼。那是他唯一一个没被**人改得面目全全的剧本。
一声巨响从超市入口传来，接着是歇斯底里的笑声。林霜立刻拉着柯小乐蹲下，
躲在一排货架后面。"三个感染者，"她低声说，"别出声。
"柯小乐从货架缝隙中看到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其中一个甚至笑到用头撞货架。"我受不了了！"一个保安尖叫着大笑，"太好笑了！
一切都太他妈好笑了！"他掏出警棍开始胡乱挥舞，打翻了旁边的促销展台。
薯片袋爆炸般散开，这景象让另外两个保安笑得更厉害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林霜耳语道。就在这时，柯小乐的鼻子突然发痒。他拼命忍住，
但还是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三个保安的笑声戛然而止。"谁在那里？
"一个保安边笑边问，"出来和我们一起笑啊！"林霜狠狠瞪了柯小乐一眼，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手术刀。柯小乐摇摇头，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他深吸一口气，
站了起来。"嘿，伙计们，"柯小乐强作镇定，"听说最新的减肥方法了吗？哈哈哈病毒！
保证让你笑掉十斤肉！"三个保安愣住了。然后，令柯小乐惊讶的是，他们真的停止了狂笑，
表情变得困惑。"这...这不好笑。"一个保安说，声音突然正常了许多。"确实不好笑。
"另一个附和道，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林霜趁机拉着柯小乐冲向出口。身后，
保安们又开始笑起来，但声音似乎没那么疯狂了。"起作用了！"跑出超市后，
林霜惊讶地说，"你的烂笑话真的能缓解症状！""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柯小乐气喘吁吁地说。他们回到林霜的临时据点——一家宠物医院的二楼。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简易实验室，墙上贴满了病例图表和病毒结构图。"我们需要更多人手。
"林霜摊开一张地图，"从这里到军事基地有二十公里，路上肯定到处都是感染者。
""我认识一个人，"柯小乐突然说，"是个网红，专门拍搞笑视频的。
如果病毒对喜剧从业者特别敏感，那他...""还活着？"林霜挑眉，"值得一试。地址？
"三小时后，他们站在一栋豪华公寓楼前。整栋楼静悄悄的，只有顶层的一个窗户亮着灯。
电梯不能用，他们爬了二十层楼梯。柯小乐气喘吁吁地敲响房门："大嘴哥？是我，柯小乐！
你以前找我写过段子！"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柯小乐？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那个写笑话像屎一样的编剧？""正是本人。"柯小乐苦笑。
门完全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搞笑视频博主"大嘴哥"，
现在却像个受惊的流浪汉——头发油腻打结，睡衣上满是污渍，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菜刀。
"你们没感染？"大嘴哥警惕地问。"没有。
"林霜展示了她干净的手腕——感染者通常会先在那里出现红色疹子。大嘴哥松了口气，
放下菜刀："进来吧。不过警告你们，我已经三天没想出好笑的段子了，快疯了。
"公寓里一片狼藉，墙上贴满了未完成的剧本和创意便签。大嘴哥跌坐在沙发上，
抓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完了，伙计们。我的粉丝们都在笑死，
而我却想不出一个该死的笑话！"他神经质地笑起来，"这太讽刺了，不是吗？
"林霜和柯小乐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柯小乐说，
"一起去军事基地的病毒研究所。你的幽默感可能...""我的幽默感？
"大嘴哥突然跳起来，"看看周围！我的幽默感已经死了！
我试过了所有方法——反转梗、谐音梗、屎尿屁梗，甚至政治不正确梗！什么都不管用！
"他疯狂地在房间里踱步，然后突然停下来，盯着柯小乐："等等...你还能想出笑话？
""不太好笑的那种，是的。"大嘴哥像发现救星一样抓住柯小乐的肩膀："这就是关键！
病毒杀死了所有'好笑'的人，留下了你们这些'不好笑'的！这是一种自然选择！
"林霜若有所思："他可能有道理。
病毒或许以某种方式与大脑的幽默中心互动...""管他什么科学原理！
"大嘴哥突然精神焕发，"我跟你们走！与其在这里等着灵感枯竭而死，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就这样，他们的队伍扩大到了三人。第二天清晨，他们收拾好装备准备出发。
大嘴哥戴上了他标志性的夸张彩色假发和亮片外套——"为了士气"，他这么说。
"我们需要交通工具。"林霜研究着地图，"最近的汽车租赁在三公里外。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街道上。城市安静得可怕，偶尔传来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路过一个广场时，他们看到几十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喷泉周围，每张脸上都凝固着笑容，
像一场诡异的露天喜剧表演。"等等。"柯小乐突然停下脚步。广场另一侧的长椅上，
坐着一个老人。他穿着褪色的中山装，正悠闲地拉着一把二胡，完全无视周围的尸体。
"那老头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天才。"大嘴哥小声说。
林霜皱眉："我们不应该节外生枝..."但柯小乐已经朝老人走去。随着距离拉近，
他认出了那张脸——马建国，八十年代著名的相声演员，后来因为一场演出事故退出舞台。
柯小乐大学时研究过他的作品。马老看到他们，停下二胡，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啊，
观众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要专场演出了呢。""马老师，您...没事？
"柯小乐惊讶地问。"能有什么事？"老人拍拍身边的空位，"坐吧，年轻人。世界末日了，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知为何，柯小乐真的坐下了。林霜和大嘴哥犹豫了一下，
也跟了过来。"您不害怕吗？"大嘴哥问，
"这病毒专杀喜剧人..."马老笑了："我讲了六十年笑话，见过太多荒唐事。这病毒啊，
就像个不懂相声的观众，听见包袱就傻乐，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幽默。"他轻轻拉动二胡，
悠扬的旋律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我有个理论，"马老继续说，"这病毒啊，
专杀那些刻意搞笑的。真正的幽默来自生活，来自苦难，来自..."他突然咳嗽起来，
"来自看透一切后的那点小讽刺。"林霜眼睛一亮："您是说，
病毒对做作的、刻意的幽默反应强烈，但对自然的、有深度的幽默不敏感？
""医生就是聪明。"马老赞许地点头，"我们相声行当有句话：'真笑不露齿，
假笑满脸褶'。"大嘴哥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假发："所以我的问题在于...太浮夸了？
""孩子，你的问题在于太想让人笑了。"马老站起身，拍拍裤子，
"真正的喜剧演员从不刻意逗人笑，他们只是展示生活的荒诞。"柯小乐突然觉得醍醐灌顶。
他那些被拒绝的剧本，那些被认为"不好笑"的笑话，
恰恰是因为它们太真实、太微妙了..."马老师，您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柯小乐突然问，"我们去军事基地的病毒研究所，也许能...""找到解药？
"马老笑着摇头，"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啦。
不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这是我六十年的相声心得，
也许对你们有用。"柯小乐郑重地接过笔记本。封面上用毛笔写着《笑里藏道》。
"最后一个建议，"马老坐回长椅，重新拉起二胡，"当你们遇到感染者时，
别想着逗他们笑。给他们讲个悲伤的故事吧。"他们离开时，马老的二胡声依然在身后回荡，
像是对这个疯狂世界最温柔的嘲讽。3预言笑话"左转！左转！"大嘴哥在后座尖叫。
林霜猛打方向盘，面包车甩尾拐进一条小巷，车尾扫倒了一排垃圾桶。后视镜里，
十几个狂笑着的童子军挥舞着削尖的帐篷杆追来，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脖子上还系着领巾，
只是每张稚嫩的脸上都带着扭曲的笑容。"童子军怎么也疯了？
"柯小乐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病毒不分年龄。"林霜咬牙道，"抓紧！
"面包车冲出一个斜坡，短暂腾空后重重落地。后备箱里的物资弹起来又落下，
发出混乱的碰撞声。"他们还在追！"大嘴哥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
柯小乐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爆胎、翻车、燃烧。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喉咙。"嘿，
你们知道为什么童子军过马路吗？"他脱口而出，"为了去另一边的精神病院！
"车内一片寂静。"这他妈一点都不好笑。"大嘴哥说。但就在这时，林霜突然踩下刹车。
前方路口，一辆燃烧的卡车横在路中央，
完全堵死了去路——正是柯小乐刚才"看到"的景象。"掉头！快掉头！"柯小乐喊道。
林霜迅速倒车，拐进另一条岔路。后视镜里，童子军们跑到燃烧的卡车前，突然集体转向，
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仿佛忘记了追击。"这太诡异了。"林霜瞥了柯小乐一眼，
"你怎么知道前面有障碍？"柯小乐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了那个笑话。
"大嘴哥眯起眼睛："巧合而已。我一天能说二十个不好笑的笑话，也没见变成预言家。
"林霜没有回应，但柯小乐注意到她多看了自己几眼，眼神中混合着怀疑和某种奇怪的期待。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家废弃汽车旅馆落脚。林霜负责检查房间安全，大嘴哥清点物资，
柯小乐则翻开了老马给他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工整的毛笔字，
记录着各种相声技巧和舞台心得。但在章节间隙，
柯小乐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段落："笑有三境：一境笑人，二境笑己，三境笑天。
""真笑发自肺腑，假笑起于皮肉。病毒者，皮肉之敌也。""大悲无泪，大笑无声。
"这些文字旁边画着些简笔人体图，标注着"膻中"、"百会"等穴位。柯小乐正琢磨着，
一张照片从笔记本中滑落——是老马年轻时与一群军人的合影，背景是一个军事设施，
上面隐约可见"欢乐工程"几个字。"找到什么了？"林霜突然出现在身后。
柯小乐下意识合上笔记本："没什么，就是些相声理论。"林霜在他身边坐下，
出乎意料地没有追问。她递给柯小乐一罐加热过的豆子："今天的事...很特别。
你的笑话似乎不仅能缓解症状，还能预知危险。""那只是个烂笑话。
"柯小乐用勺子搅动着豆子，"我写了三年烂笑话，现在突然变成超能力了？
""在正常世界里，它们可能是烂笑话。"林霜的声音低了下来，
"但在这个被病毒扭曲的世界里，也许正是这种'不够好笑'的特质，
让你的大脑能以某种方式...与病毒共振。
"柯小乐停下勺子："你是说病毒给了我超能力？
""我是说我们还不了解这种病毒的运作机制。"林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柯小乐，
答应我一件事：下次再有那种'冲动'，不管多奇怪，都把它说出来。
"她的手指冰凉而有力，眼神中有种科学家般的狂热。柯小乐突然意识到，对林霜而言，
他可能更多是一个研究对象而非同伴。"你们俩偷偷摸摸聊什么呢？"大嘴哥推门进来，
头上还戴着那顶可笑的彩色假发，"我发现了几瓶威士忌，末日狂欢时间到！
"林霜立刻松开了手，恢复了那副冷静专业的表情："保持清醒。
明天我们要穿过'欢笑游乐场'，那是去军事基地的必经之路。
"大嘴哥做了个鬼脸："欢乐谷？那地方现在肯定挤满了狂笑的游客，跟万圣节鬼屋似的。
""所以我们得有计划。"林霜摊开地图，"游乐场有三个出入口，
我们需要..."柯小乐的注意力却飘走了。他的太阳穴又开始刺痛，
眼前闪过旋转的摩天轮、爆米花机和一张咧到耳根的大嘴。
那句笑话又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你们知道游乐场里最诚实的设施是什么吗？
鬼屋——因为进去的人真的会吓尿裤子！"林霜和大嘴哥同时停下动作，盯着他。"又来了？
"林霜追问，"你看到了什么？"柯小乐摇摇头："只是...旋转的东西，还有一张大嘴。
"大嘴哥夸张地捂住胸口："别告诉我那是我的未来！
霜却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什么："游乐场...旋转...大嘴...我们会注意这些。
"第二天清晨，他们驾车接近欢笑游乐场。远远望去，
游乐园的标志性建筑——巨型笑脸摩天轮依然在缓慢转动，尽管电力早已中断。"这不科学。
"林霜停下车，拿起望远镜，"摩天轮怎么会..."望远镜里，
摩天轮的每个吊舱都挤满了人。不，不是挤满——是被塞满。
尸体像玩偶一样被摆成各种滑稽姿势，有的互相拥抱，有的比着V字手势，
每张脸上都凝固着夸张的笑容。"老天..."林霜罕见地爆了粗口。
大嘴哥抢过望远镜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发青："我们换个路吧。""没有别的路。
"林霜指向地图，"游乐场三面环水，只有穿过它才能到达跨河大桥。
"柯小乐突然推开车门冲出去，蹲在路边干呕。昨晚的幻象变得清晰起来——不仅是摩天轮，
整个游乐场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展览。而那张"大嘴"...是游乐场的招牌入口，
一个巨大的小丑嘴巴造型。"你还好吗？"林霜跟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柯小乐漱了漱口："比那些死人强点。""听着，"林霜压低声音，
"如果你的'预感'又来了，立刻告诉我。这可能关系到我们的生死。"柯小乐点点头，
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的能力真的与病毒有关，那么使用越多，是否意味着感染越深？
他们决定步行穿过游乐场。大嘴哥终于摘掉了那顶显眼的假发，三人像潜入敌营的特工一样，
贴着建筑物阴影前进。游乐场里诡异的欢快音乐还在播放，可能是备用发电机的作用。
旋转木马上堆满了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尸体，她们的手被绑在柱子上，
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永恒的旋转游戏。"有人...布置了这些。"林霜声音发紧，
"病毒不会让人做这种事。"柯小乐突然拉住两人，躲到一个射击游戏摊位后面。
前方不远处，几个穿着小丑服装的人正推着一辆满载尸体的手推车，他们有说有笑，
动作协调，完全不像是狂乱的感染者。"他们没发病，"大嘴哥小声说，"是正常人！
"林霜摇头："不，看他们的手腕。"果然，每个小丑露出的手腕上都有明显的红疹。
但他们确实不像其他感染者那样失控大笑，而是保持着一种诡异的、仪式般的清醒。
"他们在...创造艺术。"柯小乐突然明白了。某种变异让这些感染者获得了控制能力，
他们把死亡变成了扭曲的表演。一个小丑突然停下脚步，
抽动着鼻子："我闻到了...不好笑的味道。"三人屏住呼吸。
柯小乐感到那股熟悉的冲动又来了，但这次他拼命压制它——不能让那些小丑注意到他们。
"去找！"领队的小丑尖声下令，"找到不好笑的人，把他们变成展品！